第一卷 第12章 沒管住第三條腿
「娘!」
喬南海誠摯認真:
「謝謝您把言言嫁給我,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也會對言言好!」
喬南海給金翠好磕了實實在在的三個響頭,額頭都紅了。
莫言愣愣傻傻地看著,心裡還在疑惑,怎麼和記憶里差這麼多?
喬南海又拉著莫言給薛太爺和莫家長輩們磕了頭,感謝他們來參加他和莫言的婚禮,給他們當見證。
他沒有給莫牛山磕頭,也沒有人提醒。
默契的,對於莫牛山,都選擇了無視。
莫牛山自己倒是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又低下了頭。
莫言直到磕完頭才反應過來,她無視喬南海要扶她起來的手,自己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大步流星進了屋。
喬南海看著空空的手,心裡有些失落。
卻很快就亮了眼睛。
原來莫言跑進去拿了根紅紗巾出來。
只見她往自己脖子上一紮,整個人都變得敞亮,帶上了喜氣。
滿院生輝。
莫言一邊拉起喬南海的手,把他手腕上已經很舊的手錶摘下來順手套在自己手腕上,又給他套了個鋥鋥亮的新手錶。
「這是聘禮!」
莫言沒忍住,呵呵笑。
臭男人今天的表現還不錯,她不介意給牛杏花再插一刀。
手錶是她攢了好久,準備送給原來那個對象的。
現在給了喬南海。
挺好。
「哈哈哈,好好好!」
薛太爺和莫家眾人都哈哈笑。
喬南海也笑了,眼中有星光在閃爍。
「我不同意——」
牛杏花現在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因為急切,都喊破了音。
她是來娶媳婦的,結果媳婦沒娶到,還把兒子也丟了。
這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雞飛蛋打。
「禮都完成了,娘,你不同意也晚了!」
喬南海居然沒有給牛杏花好臉色,直言不諱。
「你!你!」
牛杏花氣得目眥欲裂,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莫言真怕她太過激動半身不遂,卻有意無意地朝著喬南海身邊站了站,甚至直接躲在了男人身後。
如此舉動,更是刺激的牛杏花雙眼翻白。
只是,最讓她生氣的還在後邊。
喬南海居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卷錢,放在了金翠好手裡,還說:
「娘,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給您!」
見金翠好要拒絕,趕緊握住她的手阻止:
「我以後就是您的女婿,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掙的錢當然要給您花!」
「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夠了我再使勁掙!」
工資他前幾天就發了,昨天太匆忙,心裡又想著別的事就忘了給他娘。
今天看見莫言給他娘錢,他才想起來。
正好!
反正都是給了娘。
牛杏花終於趴在了地上,被喬家人抬走了。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一半。
莫言不由得長長吐了口氣。
第一場,完勝!
「太爺,婚事決定得太倉促,什麼都沒準備,讓您老人家見笑了。」
「您准我們兩天時間,後天,請您來家裡喝喜酒!」
「算啦,」
薛太爺笑著站起來,薛定國趕緊上前扶住他:
「你們小兩口剛結婚,又有老人要養,負擔太重,心意我們就領了,等你們把日子過好了,再把這頓酒補上!」
「到時候咱們都痛痛快快熱鬧一場,大家說,好不好?」
薛太爺的話得到了一片應和聲。
莫言也不扭捏:
「好!」
「哈哈……」
小院里一片歡聲笑語,不復之前的雲波詭譎。
院牆外面的人也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熱鬧,可真是多少年遇不到的稀罕事。
值!
人們口沫橫飛,紛紛議論著,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莫家兄弟和莫牛山一家人。
莫家的愣頭青們沒有得到實戰機會,悻悻地被莫老大趕走了。
院門一關,院子里一片寂靜。
莫語幾步走到喬南海面前,大拇指豎得老高,呲牙咧嘴:
「喬南海,好樣的,我看好你吆!」
莫牛山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跳越快。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還斜著眼睛瞅了喬南海一眼。
「你還站在這幹什麼?」
心裡積攢的所有情緒,朝著金翠好傾瀉而出:
「趕緊去做飯,餓死老子了!」
「還有,多做點,讓大哥他們都留下一起吃!」
「不用,蘭蘭她娘這幾天也受累了,讓她歇歇吧。」
莫老大阻止。
蘭蘭是莫言莫語姐姐的名字,叫莫蘭,嫁到鄰村去了。
本地風俗習慣,公婆和大伯哥稱呼兒媳弟妹,都是喊最大的孩子名字。
莫老二有些不願意,這忙乎了大半天,連頓飯都不給吃,像話嗎!
大哥也真是,你不吃別人還餓著呢,也不能不讓別人吃吧?
只是此刻的氣氛不好,讓莫老二張了張嘴,沒有說出心裡的不滿意。
金翠好看了看莫牛山,被高臘梅拉著做飯去了,順道還抓走了想賴下來的莫語。
有些話,不適合大姑娘聽。
莫言沒去幫忙,招呼大家進屋說話。
太陽西斜,北方的秋風很冷。
「說吧,怎麼回事?」
莫老大招呼幾個弟弟坐下,就連莫言喬南海都沒落下,唯獨莫牛山。
莫家父母生了他們兄弟姐妹八個,前面一溜七個都是兒子,只有小八是個女孩,嫁去了城裡。
早時候家裡窮,孩子又多,因為老五老六的夭折,全家對於這個最小的弟弟,那可是如同眼珠子般護著。
就連最小的妹妹,都得讓著他。
家裡好吃好喝的都得先緊著他。
那真是打架有幫手,做錯事有替罪羊,挨揍有肉盾……
莫牛山活到這麼大,他的哥哥們就從來沒有用這種態度對待過他。
還是在閨女,女、女婿這樣的晚輩面前。
莫牛山臉上有些掛不住,更說不出嘴。
莫言見他面紅耳赤地不言語,不屑地撇嘴。
敢做不敢當,臭男人!
「大伯,他沒臉說我替他說!」
一句話,讓屋裡的人都看向了她。
其中的兩個男人有些異樣。
喬南海是難堪,羞愧。
莫牛山是驚訝:這個死妮子,難道她還真的知道?
莫言沒有讓莫牛山失望,話說得輕描淡寫慢條斯理,卻如同一道雷般炸在莫牛山頭頂。
「他被牛杏花纏上了,沒管住自己的第三條腿,就把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