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警告
當初趙山河因為偷了廠子里的配件湊錢去賭,被廠子領導給開除了,趙山河丟了鐵飯碗,之前借他錢的朋友紛紛上門要債,拿不到錢就開始搬東西。
原本他們結婚的時候還置辦了一些傢具,可全部都抵了債,傢具廠的員工樓也不讓住了,蘇婉還記得,當時她帶著顏顏是硬被人從樓里趕出來的。
生活所迫,她求爺爺告奶奶,連磕了三個響頭,才找了個給人洗衣服的活。
如今,趙山河讓她把工作辭了,她害怕這日子又回到從前,要是留著這份工作,即使「夢」醒了,她和顏顏也有退路。
看著蘇婉半天沒說話,趙山河也明白,她在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你放心,我在前面把所有的荊棘叢都踏平了,保你和顏顏無後顧之憂。」
蘇婉半信半疑。
這個男人變好的太快,她怕只是曇花一現。
將錢清點完,蘇婉和昨天一樣,把錢都鎖在了那個小盒子里藏起來。
以前家裡一有了錢,趙山河就偷了去賭,蘇婉就有了這麼個習慣。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
趙山河打了水洗臉洗腳,五月份的天氣有些悶熱,蘇婉燒了一鍋水,躲在狹小的廚房裡,開始用毛巾擦身子。
這老民街的破平房條件有限,家家戶戶沒有單獨洗澡的地方,冬天到外面的公共澡堂子,夏天為了省錢,就在家裡預備個大盆,燒水或者曬水擦擦身子。
蘇婉愛乾淨,加上又是生理期,就燒了熱水來擦身子,等洗漱完,天都大黑了。
上了床,她穿著一個粗布的裙子,身上飄著淡淡的茉莉花味的胰子香,順著月光,照的她的皮膚白嫩亮澤,趙山河的手摸著她滑溜溜的肌膚,美得很!
「老婆,等我賺夠了錢,就買一套有浴缸的房子,到時候晚上咱倆就能一起洗了,這叫鴛鴦浴!」趙山河貼在蘇婉耳邊,輕聲道。
「鴛鴦浴是啥?」蘇婉道。
「就是……男人和女人脫光了……」趙山河故作正經的解釋。
「哎呀,別說了,羞死人了。」
蘇婉害羞的推開了趙山河。
她十八歲就跟了趙山河。
趙山河是她第一個男人,男女之事還都是趙山河教的,沒結婚之前,她就是一張純白的紙。
趙山河一想起結婚那天晚上,完事之後,自己懷裡摟著個哭的梨花帶雨的跟個受了欺負小貓似得女人。
那感覺,至今回味無窮啊!
……
早晨,趙山河還趴在被窩裡迷迷糊糊的睡著,蘇婉下床穿了拖地去開門通風。
誰知道剛一開門,偌大的一隻死耗子掛在門梁下,還滴著血,嚇得她喊了出來。
趙山河被驚醒了,迷瞪的睜開眼,瞧著蘇婉臉被嚇得慘白,趕忙起身查看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啥人了?」蘇婉瞧著趙山河。
趙山河晃的想起了昨天在小賣店生的那樁事兒,臉色沉了下來。
「應該是方梅乾的,昨天我到小賣店買東西,她看著我出手闊,嘴裡陰陽怪氣的,我氣急了,把她當年偷漢子的事兒拿出來說,這娘們怕是記恨上了,故意拿這死耗子噁心咱們的!」
趙山河篤定是方梅乾的,這種損招,就只有她這娘們能幹出來。
說完,他穿好鞋,開了門就往外去。
蘇婉本想勸幾句,沒等開口,他就走沒影了。
趙山河租的房子和方梅家隔了兩戶人家。
門口,趙山河敲了敲門。
「誰啊,大清早的叫門!」方梅不耐煩的說道。
「少廢話,趕緊開門,否則我踹了啊!」趙山河沒時間耗,對著鎖著的木板門哐哐就是兩腳。
「有能耐你就踹,到時候我告你個私闖民宅,還讓你去蹲笆籬子!」方梅在門裡面說道。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事兒趙山河的心裡就直躥火,哐哐又是兩腳。
屋裡的方梅見趙山河這架勢心裡有點怕了,本想著把門打開算了,畢竟趙山河可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喝多了連老婆都打。
可是屋子裡卻傳來了另一道聲音。
「就不給他開門,今天他要是把這門踹開,我踏馬的有的是法子弄死他!」
說話的是周建偉,方梅的男鐵子,他哥周建國是傢具廠的副廠長,家裡有點勢力,在興華區這一代名號不小。
周建偉這些年憑著他哥的身份狗仗人勢,混吃混喝,十分囂張。
「呦呵,這自打張長春被你氣死了之後,你這搞破鞋都不背人了,都搞到家裡來了!」
「老子今天就把門踹了,我看你咋弄死我!」
哐當一下。
趙山河把門踹碎了。
屋裡,方梅穿著弔帶裙,而周建偉光是上半身,下面穿了個男士三角褲衩,很明顯,倆人剛辦完事,屋裡散著一股腥味。
「你踏馬的膽子真夠大的,還真踹門啊!」周建偉趕緊穿上了褲子。
「周建偉,我家門口的那個滴著血的死耗子是不是方梅這娘們讓你掛的?」
「別踏馬以為我不知道,張長春沒死的時候,你倆就勾搭上了,要不是張長春逮到了你倆偷情,要告你們,你氣急了把他打一頓,他也不能死!」
周建偉聽了,臉瞬間就黑了下來。
張長春怎麼死的,就自己和方梅知道。
趙山河這小子是從哪聽說的?
見狀,趙山河冷笑一聲,就連方梅都有點怕了。
因為這事兒真被趙山河說著了。
當年,張長春被周建偉打了之後,半夜裡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她當時害怕,沒敢張揚,就對外說張長春是半夜上廁所摔死的。
可這事兒她瞞得滴水不漏,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好在趙山河在眾人眼裡人品不咋滴,就算他把這事兒嚷嚷了出去,也沒人信。
想到這,方梅和周建偉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滴著血的死耗子確實是她讓周建偉乾的。
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趙山河是啥人?
窮貨下三濫一個,也輪到的他對自己指指點點,還讓小賣店那麼多人聽自己的笑話,讓自己丟盡了臉面。
那滴著血的死耗子就是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