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新婚之夜,李代桃僵
「師父,你好美。」
男人湊近她,在她耳邊啞聲呢喃,似礫石滾過琴弦,餘音裊裊。
江酒寧隱在紅色蓋頭下的臉上驀然飛起兩朵紅雲,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幾乎將她耳膜震破,心中一陣恍惚。
原來他也能如此大膽。
只是,藥效解了,月青梧會不會怪她給他下了情毒。
不過為了讓他安心,自己也喝了,應當不會有事吧……
來不及深思,耳邊長發驟然被男人撩起,在她耳後細細啄吻。
被他吻得耳根酥麻,江酒寧不可抑制地顫慄起來。
浪花一點點拍進甲板,直到徹底浸透,直到滿溢著海浪的氣息。
黑暗中的濕吻無聲放縱,喘息和心跳都被無限放大,一點點蠶食著她的理智,將她拖入沉迷的深淵。
男人看著她沉迷的模樣,眸中卻是劃過一絲譏諷。
俄而,他舉起藏於袖中的尖刀,狠狠扎進她的胸膛!
江酒寧慘叫一聲,還未來得及反應,心口處的秘寶——一顆血色的晶珠,「熒惑守心」,就被人挖了出來。
而她也如一塊破布般被甩在床腳。
看著那高高在上的人此刻狼狽如狗般匍匐的模樣,男人得意地勾起唇角:「師父,你真是又蠢又惡毒,恐怕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
你喜歡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就連這洞房花燭夜,都讓我來替代,真是悲哀啊!
不說了,我該走了,否則杳杳該等急了。」
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而那理應昏迷不醒的女子此刻卻驟然睜開雙眼,眼中滿是凌厲!
江酒寧掙紮起身,快速用靈力封住心脈,以阻止繼續流血。
腦中卻梳理起了過往記憶。
她死了,但現在又活了。
上一世,她在新婚之夜被三弟子玄澈欺騙,挖出了熒惑守心。
熒惑守心顧名思義,生於心臟之中,乃是上古神器,可自行吸納世間靈氣為她所用。
她便是靠著這個,年紀輕輕便踏入化神之境,成為了一宗之主。
而沒了熒惑守心的她,猶如喪家之犬,修為不僅倒退至金丹期,還險些因為失血過多喪命。
但她真正的死是在一月後的萬宗會上!
當日,她的小弟子蘇杳杳,當眾揭發合歡宗修鍊邪功,將其他宗門的弟子以及散修,煉成爐鼎,掠奪修為。
此事暴露后,合歡宗被滅門,死的死,殘的殘!
身為宗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力阻止。
而她門下五名親傳弟子,除大弟子姜霖出春沒及時趕回來,
二弟子月青梧,三弟子玄澈,四弟子沈織念,五弟子蘇杳杳,皆當眾與她劃分界限,叛出宗門!
最後,自己被所有正道聯合誅殺,死前險些慘遭凌辱....若不是她自爆金丹,恐怕已經淪為那些人的胯下玩物!
思及此,江酒寧眸底情緒翻湧,滔天的恨意將她徹底吞沒。
【宿主別難過了,有我幫你,你這輩子肯定能風風光光。】
「呵...你又算什麼東西,虛情假意。」
江酒寧忍不住冷嘲。
【嗚嗚宿主,你看我說要幫你重生,我這不是做到了嗎。
只要你肯幫我獲得人氣值,我就能回家了,而你也能達成心愿,有何不好?】
「滾,本尊要做什麼,本尊說了算。」
江酒寧才不會獲得那什麼勞什子人氣值,她現在只想復仇,清理門戶!
【宿主,難道你不想知道玄澈拿著熒惑守心去了哪嗎?還有月青梧,他也在】
相隔一世,江酒寧在聽到月青梧的名字時,心底還是會掀起波瀾。
眼見江酒寧動搖,系統鬆了口氣。
還好她當初在寫江酒寧這個角色時,賦予了她超級無敵強大的戀愛腦,痴戀月青梧。
否則她此刻還真的拿捏不住她。
「說。」江酒寧冷冷開口。
系統一喜,忙道:【在望月殿後面的青竹林】
江酒寧眸光一閃,雙手快速結印,強行動用禁術,割破空間,前往青竹林。
....
「三師兄,這熒惑守心你是如何得來的?我還以為這是傳說中才有的聖物。」
蘇杳杳身著一身鵝黃色流仙裙,梳著靈動活潑的雙環髻,環佩叮噹。
一雙杏眸又圓又大,眼中閃著琉璃光芒,生得粉面雕琢,玉雪可愛,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愛。
此刻她正歡喜地捂著胸口,感受到心口處那顆晶珠正自動轉化靈氣,心中驚嘆不已。
江酒寧的東西就是好,要不是系統告訴她,她還不知道有這種東西!
好在她只是看似無意地提了一嘴,身邊的兩個男人便都上了心。
這樣一來,即便江酒寧事後追查,也查不到自己頭上。
玄澈聞言,心中不免得意,欲要炫耀:
「當然是....」
玄澈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當然是他剖開本尊的心臟,挖給你的。」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下意識抬頭看去——
只見那道身影正懸於半空,她緋紅色的長裙被風吹起,露出若隱若現的細白的腿,引人浮想聯翩。
腳腕處的金鈴正鈴鐺作響。
白,紅,金三種極致的色彩大開大合,奪目得令人發眩。
腰間纏繞的金色流蘇與墨發在風中飛舞,江酒寧仰起精緻的下巴,緩緩吐露五個字:「受死吧,孽障。」
玄澈不敢置信,她中了毒,又被挖了心,怎麼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江酒寧五指成爪,狠狠朝著玄澈的喉骨抓去。
「額,救...救我。」
因為太過震驚,玄澈一時忘記反應,待回過神來,人已經在江酒寧手裡了。
他的臉色漲得青紫,一張俊美無儔的臉變得扭曲難看。
「阿澈!不要!」
蘇杳杳見狀,心下大驚。
玄澈可是自己的攻略對象之一,要是死了,任務就失敗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不顧一切上前救下玄澈。
她對江酒寧這個惡毒師尊,還是心有忌憚。
「二師兄,你幫幫三師兄吧,如果他因為我死了,我會愧疚的。」
蘇杳杳轉頭看向一旁的月青梧,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滑落在地。
月青梧一身青衣,月華清輝籠罩在他周身,氣息寸寸冷冽,如風入松林,冷月無邊。
他蹙眉上前,淡淡地說道:「此事是我的主意,你若是有怨,便沖著我來。」
江酒寧捏著玄澈脖頸的手指縮了縮,長睫輕顫,她歪著頭,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月青梧避開她灼燙的視線,抿唇道:「你早就猜到了,不是么?熒惑守心的存在,你只與我提過。」
江酒寧忽地一把甩開玄澈,他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直直撞上了三米外的青竹。
脖頸一歪,徹底暈了過去。
「月青梧,本尊自認為,對其他弟子即便多有苛待,對你卻是有求必應,處處妥協。
你也當真如此恨我?恨到,不惜讓我去死?!」
江酒寧眼尾驟然發紅,眼前浮現出上一世,他當眾割袍斷義的場景。
她不怨他,不怪他。
他本就是皎皎明月,當懸天邊,不與她同流合污也是應當的。
卻沒曾想,他竟也是殺死自己的劊子手之一!
月青梧長睫輕顫,他垂眸道:「只是取走熒惑守心,你不會死。」
江酒寧突然放聲慘笑,那笑聲如同冤魂厲鬼般凄厲駭人。
她笑自己如此愚蠢,竟是錯付了真心!
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驟然竄至月青梧身前,她捏住了月青梧的喉骨,冷冷道:「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