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梅殷!梅殷!又是梅殷!
第125章梅殷!梅殷!又是梅殷!
「臣劉伯溫拜見上位,拜見太子殿下。」
劉伯溫來到武英殿內,對著朱元璋和太子朱標二人行禮。
朱元璋只淡淡的看了劉伯溫的一眼,就把頭扭到一邊去,沒有理會他。
朱標見此開口道:「誠意伯,起來吧,不用太多禮。」
劉伯溫感激的看了一眼朱標,站起身來。
「誠意伯,你此番前來,有什麼事兒?」
朱標又一次主動開口,望著劉伯溫詢問。
這是朱標在給劉伯溫,創造一個開口的機會。
「上位,太子殿下,臣此番前來是有一件事情,要與上位說。」
劉伯溫開口說道。
朱元璋依舊是把頭扭到一邊,不看劉伯溫,絲毫面子都不給他留。
劉伯溫這個時候,也不去管面子不面子的事了。
自顧自的開口道:「上位,臣想說小明王之死,和臣沒有任何的關係。
臣沒有指使楊憲,讓他去給廖永忠說那些話。
連一丁點的暗示都沒有。
更不曾親自給廖永忠說些什麼。
這事兒與臣無關。
得知瓜步沉船,小明王身死後,臣也同樣是心中震動。
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等事。」
都到了這一步,劉伯溫也不藏著掖著了。
直接就開始說重點。
「沒有你劉伯溫的事兒?劉先生,你可當真是推的乾淨!」
一直扭過頭去,不去看劉伯溫的朱元璋,聽到他這話終於是忍不住了。
轉過頭來,聲音裡帶著冰冷和嘲諷質問。
「一開始時,就是伱對我說,不能繼承宋的法統。
要咱繼承元的法統。
還給我各種的分析利弊。
咱沒有同意,還是準備把小明王迎接過來,讓其禪讓,繼承宋的法統。
再然後,船就翻了,小明王就被淹死了!
你敢說這裡面,沒有你劉伯溫的手筆?
那楊憲是你的弟子,你這會兒與咱說這不是你指使的?!」
劉伯溫聞言跪了下去。
搖頭道:「上位,我知道這事不好解釋,也解釋不太清。
可臣還是要說,臣沒有做過任何這方面的事。
雖然我也特別想要上位您繼承元的法統,可既然上位你不同意,想要繼承宋的法統,那這事兒也就那麼過去了。
我絕對不會在暗地裡做是什麼手腳,把事情給弄成這樣。
我劉伯溫不會那麼做,也不是那樣的人。
我只是一個謀士,只負責為上位您提供一些,我該提供的建議。
最終您采不採納,我不能強行干涉。
我也知道,上位您對於蒙元,有多麼痛恨……」
「你也知道咱對蒙元有多痛恨?
知道咱多痛恨,還如此做?!
這事,就是你們這些在元朝當過官的人在搗鬼!
一旦小明王禪讓,咱繼承宋的法統。
你們這些前元的官,都成了亂臣賊子!
所以你們坐不住了!勸咱勸不住,就開始用這樣的陰招!
讓咱背負這種罵名,讓咱捏著鼻子吃屎!
你劉伯溫是浙東黨的帶頭人,這事和你脫不了關係!!」
這話說完,朱元璋的雙目已經布滿了血絲。
「上位,這事兒真不是臣授意的。
若是臣做的,臣早就承認了。
臣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
劉伯溫暗自嘆息一聲,出聲說道。
就知道梅殷小友說的的這個辦法,也不怎麼好用。
上位這人疑心病重,很多事情,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斷。
只要認準了,別人想要解釋都不好解釋。
「不是你做的?
那為什麼廖永忠剛一出事兒,你就眼巴巴的跑了過來?
還對咱說什麼小明王之死,對這個事進行解釋?
你這分明就是在心虛!」
朱元璋怒氣不減。
劉伯溫搖頭道:「上位,臣並非是心虛,臣只是不願意蒙受冤屈而死。
想要把一些事,給上位解釋清楚。
不是臣做的,就不是臣做的。
是臣做的,臣絕對不會辯解。」
「滾你娘的!」
朱元璋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震的筆筒,硯台亂跳。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在這裡給咱揣著明白裝糊塗?
還敢裝出一副,忠心耿耿敢作敢當的樣子?
你裝個逑啊!
真以為咱不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勾當?
來來來!
你給咱看看!你給咱好好看看!
看看你和廖永忠寫信,都說了些什麼!
看看你做的好事兒!!!」
朱元璋猛的起身,拿起那幾封被燒的破破爛爛的信,來到了劉伯溫身前不遠處,對著劉伯溫就甩了上去!
劉伯溫身子顫了一下,被朱元璋的氣勢給弄的有些心驚。
他將之撿起,拿著手中觀看。
看了一會兒,便將直都給之又重新放下。
「上位,這信不全。
這些回信的內容臣還記得。
臣沒有收廖永忠的金銀。
給他回信,只是因為廖永忠讓人給臣送去了金銀財寶等東西,臣沒有要。
並回了信與他說一下。
這是正常的禮節。」
「呵呵……」
朱元璋冷笑起來。
「信都已經燒毀成了這個樣子了,自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白紙黑字在這裡寫著,你也想抵賴?」
劉伯溫搖頭道:「上位,事情真不是這樣的。
寫信給廖永忠回的這些信,臣都有留底。
這時候,這些留底臣還能找到。
彼此對照一下上位您就能明白,在這些事上,臣絕對沒有說任何的假話。
臣有個習慣,給別人寫書信時都會再騰抄一遍,保存下一份。
不僅是對廖永忠,所有人都是這樣,就連奏報也都是如此,
還有,廖永忠給臣寫的信,臣也都保存著,沒有毀掉。
書信來往的內容具體如何,上位您一看便知。」
朱元璋聞言愣住了,顯然是沒有想到,劉伯溫居然還有這樣的習慣。
至於朱標,發愣之後變得驚喜起來。
原本他以為這次的事兒,根本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就算是劉先生親自來見自己父皇,也是無濟於事。
自己父皇,已經認準了是劉先生做了那些事。
可哪能想到,劉先生竟然還有留底兒這麼個習慣!
他若是真的有留底兒,且這書信上的內容,也真的如同劉先生所說,沒有收下金銀,只是拒絕之類的話。
那這事兒,可就有了轉機了!
甚至可以,說是有了驚天大逆轉!
「誠意伯,你說的都是真的?」
太子朱標帶著一些驚喜的出聲詢問。
劉伯溫道:「回稟太子殿下,句句屬實。
臣絕對不敢說任何的假話。」
「好好!」
太子朱標忍不住興奮的道:「孤這就與你一起回去,將這東西給取來!」
「慢著!」
朱元璋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那麼麻煩了,咱們一起過去!」
一方面是朱元璋對這件事特別的在意,想要在第一時間裡就得到結果。
不想有任何的等待。
另外一方面主要是因為,他擔心有人會在這件事情上做一些手腳。
當然不是說不信任朱標,而是說他知道,他自己的標兒性格太好。
不少時候,都願意把人往好處想,想要多保下來一些人。
從他在劉伯溫這件事情上的種種反應來看,保不齊標兒就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隨後,這一行幾人出了武英殿,匆匆朝著誠意伯府而去,
走在路上,朱元璋還在心裏面想,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劉伯溫真的,就把所有的書信來往都留底了?
倘若事情如同他所說的一樣,那在這事上,真就說明自己冤枉他了……
……
胡惟庸得了劉伯溫前去武英殿見朱元璋的消息后,想了想便也朝著武英殿這邊而來。
結果等到他來到的時候,朱元璋已經和劉伯溫朱標一起,前去了誠意伯府,不在皇宮了。
得到這麼個消息后,胡惟庸愣在了當場。
怎麼會這樣?
這次的事兒,怎麼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莫非……自己這邊發動的必死一擊,竟真的能讓劉伯溫這傢伙給躲過去?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劉伯溫他沒這個本事!
雖然不住的這樣想,但是心裡,卻已經不可避免的擔憂起來。
胡惟庸沒有之前那樣自信了。
這……該不會真的讓劉伯溫這個傢伙,在這種必死的局面里都鑽出了一個漏洞,逃了出去吧?
一直以來,信心滿滿的胡惟庸,這個時候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任他怎麼想都想不到,劉伯溫在這等必死的局面里,該如何破局……
而在這個時候,朱元璋一行人,已經來到了劉伯溫的府上。
劉伯溫帶著朱元璋,和朱標來到他的書房,一陣兒的翻找。
很快就拿出來了幾封書信。
其中有三封,是廖永忠寫給劉伯溫的。
另外五封,是劉伯溫寫給廖永忠書信的留底。
都交給了朱元璋。
朱元璋和太子朱標兩個人,在這裡仔細觀看。
發現廖永忠和劉伯溫的書信往來之間,就是很正常的書信往來。
從廖永忠寫給劉伯溫的書信里,能夠看出廖永忠面對劉伯溫時的一些奉承和巴結。
至於劉伯溫給廖永忠的回信,這就顯得簡單多了。
大多都是感謝一下廖永忠送來的金銀財寶等東西,然後再客套一番。
最終又表示無功不受祿,心意領了,財寶什麼的都給退回去……
朱元璋又將那些殘片,和劉伯溫所寫的留底進行對照。
發現都能對得上。
事情到了此時,已經是變得真相大白了。
「劉先生……」
朱元璋看著劉伯溫,神情顯得複雜,嘴巴張了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停頓了一會兒才道:「這事兒,確實是咱誤會劉先生了。
劉先生果然不是那種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
小明王之死和劉先生無關。」
親耳聽到朱元璋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劉伯溫不禁眼圈泛紅。
只覺得這麼長時間以來,所受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
「上著,您會產生懷疑也正常,畢竟這事兒多少有些巧合。
而臣和楊憲,以及其餘眾多文人之間的關係,也顯得微妙。
您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是人之常情……」
劉伯溫寬解起了朱元璋。
邊上的太子朱標,見到自己父皇和劉先生二人解開誤會,開誠布公的來談這件事兒。
也是心中歡喜。
一方面是為自己父皇解開了心中的疙瘩而歡喜。
另外一方面,則是為誠意伯劉伯溫,這樣一個有大才之人,能夠被保下而歡喜。
這一次,他都覺得劉伯溫死定了,誰都救不下來。
可誰能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反轉!
「劉先生。」
朱元璋望著劉伯溫又一次開了口。
對劉伯溫的稱呼,也回到了從前,不再是稱呼他為誠意伯。
劉先生,這是當初朱元璋還沒有成皇帝時,對劉伯溫的稱呼。
「依照劉先生的性格,這件事兒縱然是有些誤會,只怕你也不會來親自見咱,和咱進行澄清。
這怎麼突然間,劉先生像是改變了性格一樣?」
朱元璋望著劉伯溫,顯得有些好奇的詢問。
劉伯溫想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
「原本臣也覺得,這件事說不清,道不明。
解釋起來,也都是白費功夫。
上位您肯定不相信,所以就已經準備,坦然面對這樣的結果了。」
「那……劉先生你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太子朱標替朱元璋,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劉伯溫道:「前段時間,臣前去了雙水村那邊見駙馬。
梅駙馬和臣談及了這些事情。
臣前去,是為了感謝駙馬在中都城的事情上,仗義執言。
可駙馬卻說,他無心幫忙。
只是在做他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
又說他也沒有幫到我的忙,反而將我推到了一個更大的漩渦裡面。
有些人在經歷了中都城的事情后,肯定會看臣不順眼,將會準備更大的招。
後面臣就和駙馬殿下談及到了這些事情。
臣已經是準備放棄,任由他們行事。
是駙馬殿下與臣說,讓臣見一見上位,就這事好好的和上位您解釋一下。
說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真誠。
還說上位您,雖然有些時候看起來表面挺急躁,實際上心也能聽得去進去勸。
很多事猜來猜去沒意思,不如直接見面和上位您來說。
相信上位您一定能夠明白臣的用心。
也知道臣沒有在這件事上,做對不起上位您的事情。
臣在聽了駙馬的話后,也一直顯得猶豫。
並一度覺得駙馬殿下的話,可能有些不太對。
但後面臣想通了。
覺得駙馬殿下還是對的。
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件事的真相說與上位。
不能就這樣,蒙受著一些猜疑而死……
見到了陛下您之後,臣才發現這麼多年來,臣對上位您了解的還是不夠透徹。
上位您的誤會也頗多。
陛下您果然不是聽不進去勸的人。
這件在臣看來,根本無解的難題,見到了上位您后,開誠布公的這麼一說,果然冰雪消融了。
駙馬當真是大才。
也是對上位您極為了解的人。
世人對上位您誤會頗深,還是駙馬最了解您……」
劉伯溫將他之前,前去雙水村那邊見梅殷,以及和梅殷之間交談的事都給說了出來。
並在這個過程里,替梅殷美言了不少。
朱元璋和朱標二人,在聽到劉伯溫說出來的話后,都是不由的愣了愣。
很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兒居然是和梅殷有關!
劉伯溫出現這麼大的轉變,竟然也是因為梅殷!
這梅殷,竟然如此不簡單!
人在雙水村那邊餵豬,可卻已經早早的看出來了劉伯溫會有劫難。
甚至於就連破局的辦法,都給劉伯溫說了。
最終的結果,竟然還和他所說的一樣!
朱元璋和朱標父子二人對視一眼。
眼中神色都是有些複雜,有震驚,有意外,還有不可置信。
話說,這可是劉伯溫啊!
一直以來,都是他給別人出謀劃策,告訴別人該怎麼做事的劉伯溫!
怎麼現在,到了梅殷那裡一切都變了?
變成了梅殷給他出謀劃策,救他性命了?
這事情……是不是弄反了?
而朱元璋震動之後,又聽到劉伯溫所說的,梅殷對自己的那些評價。
心頭也升起了一些不一樣的感受了。
他哼了兩聲:「算這個混賬東西眼還沒瞎,終於說了句人話。
咱還是很深明大義的。
世人對咱確實是誤會頗深。
咱是那種聽不進去勸,不允許別人說話的人嗎?
劉先生,這次的事兒你做的很對……」
朱標聽著自己父皇所說的話,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自己父皇,是那種聽得進去勸,給別人留說話機會的人?
好像……並不是啊。
接下來,就是賓主盡歡了。
在將這層隔閡給打破之後,朱元璋和劉伯溫二人,又說了不少的話。
索性將別的一些心中有所遲疑的地方,都給說了出來。
當面詢問對方。
朱元璋和劉伯溫二人,雖然君臣多年,可是如同今日這般,直截了當地進行交談還是第一次。
一番的交談下來之後,二人已經是隔閡盡去。
朱元璋臨走之時,望著劉伯溫滿是真誠的道:「劉先生,如今天下雖然平定了。
可是大明所面對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少。
元韃子留下來的爛攤子是真大。
不好收拾。
坐江山比打江山還要難的多!
劉先生今後要好好的將養身子,千萬別把身子骨給弄垮了。
大明的任務還很重,有諸多的事情要做。
用得著劉先生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劉先生你可別想偷懶。
還要繼續發揮您的聰明才智,給咱出謀劃策,多為這天下,為這百姓好好的想上一想。」
劉伯溫忙道:「臣沒那麼多的才能。
可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做微臣應該做的事。
不過真說起來,其有沒有臣都無妨。
梅駙馬是一個有大才的人。
很多事情都看得特別透徹。
有梅駙馬在,咱們大明必然會變得越來越好……」
劉伯溫說的這些都是心裡話。
並不是說因為梅殷這次幫了他,他就要專門給梅殷在朱元璋面前說好話。
中都城上的事,還有這次自己用梅殷教給自己的辦法破局的事,都深刻的讓劉伯溫認識到了梅殷的不凡。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上位去了一趟雙水村之後,便開始下令,讓人商討縮減宗室供養制度的事情。
還有後面上位所公布出來的辦法。
都讓劉伯溫深為震撼。
雖然上位並沒有說,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把這早就已經弄成定局,不許別人在說的宗室供養制度往下調整。
但劉伯溫又豈能看不出來,這件事,絕對和梅殷這位駙馬脫不開干係。
那個連他看了,都覺得宛若神來之筆的解決辦法,只怕也都是梅殷這位駙馬所給出來的。
接連幾件大事兒,都證明了這梅殷是真的有大才,最關鍵的是心腸還不錯。
這些事兒,都是在讓大明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有這麼一位駙馬在,大明確確實實會變得不一樣。
如此想著,不由的又想起了梅思祖,還有梅義這對父子。
也不知道,在得知梅殷在中都城上,做出來的一些事情之後,立刻就飛快的和梅殷進行切割。
把梅殷從梅家給逐出的他們,這個時候是一個什麼感受。
只怕梅思祖連腸子都悔青了。
「劉先生,你少給梅殷那混賬玩意兒說好話。
那混賬玩意兒,就是狗屁不通的傢伙!
他有大才?
他有個屁的大才!
和劉先生你比起來,他差的太遠!!」
聽到劉伯溫提起梅殷,朱元璋的聲音變得大了起來。
罵罵咧咧,十分嫌棄。
「是,是,上位您說的是。」
劉伯溫連連點頭。
不在這件事上多和朱元璋爭論。
但心裏面卻忍不住的在笑。
他豈能看不出來,表面上嫌棄到不行的上位,對於梅小友實際上也是挺上心。
他對待梅殷的態度,看起來倒是和對待兒子差不多。
提起來就嫌棄的不行,可實際上心裡卻一直念著。
又看看朱元璋這樣子,劉伯溫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只怕……上一次上位前去雙水村見梅殷這個女婿,經歷不會太愉快。
一個弄不好,是梅小友將他給整得暴跳如雷。
偏偏他又無可奈何。
想一想在別的地方說一不二,說啥就啥,無人敢觸其怒的朱元璋,在梅小友那裡,被梅小友的操作給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又不能拿他怎麼樣的場景。
劉伯溫就覺得心情,變得特別的愉快。
這種畫面實在是太美好了。
天不生梅小友,大明萬古如長夜啊!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朱洪武這個皇帝,也有這麼一天!
能有梅小友這麼一個人,敢如此整治他。
這事只要一想,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以至於在送走了朱元璋之後,心情大好的劉伯溫,都倒了一碗酒,坐在這裡慢慢的品嘗。
用這件事來下酒。
「爹,事情成了?誤會解開了?」
劉璉來到房間看著劉伯溫,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壓抑著心中激動,進行確認。
劉伯溫點頭道:「對,事情過去了。」
劉璉聞言,頓時無比振奮,開懷。
又覺得特別的意外。
自己的父親,前去見上位,對上位解釋的這個行為,在他看來當真是平平無奇。
很難有什麼效果。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在他看來平平無奇的辦法,竟然收到了奇效。
自己父親躲過了這次致命的危機!
看上位走時,和自己爹說話的那樣子。
自己爹這次不僅全身而退了,甚至於還收穫到了不少的好處!
這……爹,您真是神了!
這等化腐朽為神奇的辦法,您都能想得出來!
孩兒就算是把腦袋想破了,也絕對想不出!」
劉璉望著劉伯溫,滿是敬佩的說道。
「別這麼吹捧你爹。」
劉伯溫搖頭道:「這次,這個辦法還真不是你爹我想的。
另有其人。」
竟然不是自己爹想的?
劉璉聞言愣了愣。
「爹,還有誰如此有才?
竟能想出這種辦法來?」
劉伯溫喝了口酒,出聲道:「是梅殷小友。」
竟然是他?!
劉璉聞言,頓時愣住了。
這個結果,當真是出乎他的預料!
那梅殷竟然如此大才?
這等連自己的爹都想不出破解之法的必死局面,他竟然能破開?
「那梅殷小友不是個簡單的人,為人十分聰慧。
雖然有些時候,行事看起來比較不拘一格。
可實際上卻符合煌煌大道。
你要是有他的三分本事,你爹我也就放心了。」
說起這事兒,劉伯溫就又一次的惋惜起來。
為什麼這梅殷不是他的兒子?
若是他的兒子,那該有多好啊!
不知不覺間,梅殷竟也成為了令很多孩子無比痛苦的,別人家的孩子……
說罷之後,劉伯溫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件事兒。
「秋煙這丫頭也不小了吧?也快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秋煙是劉璉的女兒,也就是劉伯溫的孫女。
劉伯溫對這個孫女兒,一直很是疼愛。
「爹,您這是……」
劉璉聽到自己爹的話后,愣了一下,顯得特別的吃驚。
「你說……要是把這梅小友,變成我的孫女婿怎麼樣?」
劉伯溫喝了一口酒後,望著兒子劉璉出聲說道……
……
雙水村。
梅殷在得知了燕王朱棣此番前來,還要替朱元璋,給小媳婦兒和自己傳聖旨之後。
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意外。
隨後又異常的好奇。
畢竟這可是聖旨!
以往只有在影視作品里,看見過的東西。
屬於傳說中的存在。
現在,竟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寧國公主的叮囑和示範下,梅殷學著寧國公主的舉動,行禮接旨。
燕王朱棣見到兩人準備好了,就把這聖旨打開。
神色肅穆的看著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那雙水村,以及周圍的幾個村子,就給你倆了。
欽此!」
朱棣一臉肅穆的念完,把聖旨給合上。
梅殷這個時候,是一臉的懵逼。
就這?
沒了??
啥玩意兒?!!
話說,聖旨不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嗎?
而且,按照他的印象,這聖旨大部分寫的都文采斐然。
就算不是文采斐然,那也要弄上文言文之類的。
這怎麼到了老朱這裡,這聖旨就如此的直白淺顯口語化?
剛剛還想著,要好好的見識見識朱元璋聖旨的梅殷。
這時候,整個人都有些傻眼。
老朱這聖旨,和想象當中的聖旨,差距也太大了吧?
簡直就是青春版的青春版!
朱棣把聖旨念完之後,把梅殷的反應收入眼中。
說實話,他自己對此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自己父皇的聖旨,確實有些過於隨意。
「咳咳……」
他咳嗽兩聲,努力讓自己保持嚴肅。
出聲道:「快快接旨。」
聽到朱棣的催促,梅殷忍住滿心的震撼與懵逼站起身來,從朱棣手中接過聖旨。
打開看了看。
發現這上面寫的,確實就是這些字。
朱棣沒有念錯。
只能說一句,不愧是老朱,連聖旨都這麼別緻。
「那個……二妹夫,用父皇的話來說,聖旨還有官府貼的告示,都是給人看的。
最重要的一點兒,便是要讓人看懂。
尤其是要讓更多的人看懂。
所以他就喜歡用這種白話。
一目了然。
朱棣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給梅殷進行解釋。
挽回一下自己父皇的形象。
梅殷聽了朱棣的話后,倒是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還確實是這樣,自己在這上面倒是誤會老朱了。
他點了點頭道:「父皇的這個考慮,是非常正確的。
聖旨還有官府公告,這些確實要用白話更好。
如此才能儘可能多的,讓更多的人去了解相應的內容。
有利於宣傳官府的政策。
這點父皇做的特別的好。」
聽了梅殷的話,朱棣一時之間都有些愣神。
話說……自己二妹夫這說的不會是反話吧?
據他所知,二妹夫和父皇可是有些八字相衝。
遇到父皇,就想逮著父皇死諫一番。
現在面對父皇這個明顯有些敷衍,過於隨意的舉措。
竟然還誇了起來?
「四哥,別這麼看我,我可沒有說反話。
說的都是真的。
父皇的這個舉措特別的好。
今後四哥你也要繼續保持,將其發揚光大才好。」
朱棣聞言愣了一下。
啥玩意兒?
「二妹夫,這話你應該給大哥說才對。
大哥才是要當皇帝的人。」
聽到朱棣如此說,梅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自己剛才與朱棣說這話,想當然的就把他給帶入到了,未來的永樂大帝的角色中。
卻忘記了現在的他,還只是一個燕王。
而這個時候的朱棣,也絕對沒有起升起要做皇帝的心思。
當下便笑道:「四哥,我的意思是說,你回去后,要把這個事兒告訴大哥,讓大哥今後當了皇帝後繼續保持。」
梅殷不動聲色的進行補救。
「我會告訴大哥的。」
朱棣用力點頭,將之答應下來。
對於這件事兒,倒也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只以為是梅殷兒口誤。
畢竟他就是被父皇當做大將來培養的,今後要鎮守一方。
皇位是大哥的,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大哥當皇帝誰都服。
誰要是敢說大哥不適合當皇帝,想要搶皇位,朱棣第一個不答應!
見到朱棣並沒有往深處想,梅殷放下心來。
今後在一些事情上,還是要謹言慎行才好。
可不能嘴一禿嚕,便把一些事給說出來了。
如此可就不好了。
而朱棣,在把聖旨給了梅殷之後,又從隨行的包裹里,拿出來了相應的地契等等憑證。
將其交給梅殷。
梅殷打開一看,發現朱元璋這次手筆挺不小。
給的莊子要比原來的更大。
除了雙水村,前崗村等幾個村子外,又多了一個。
上次朱元璋來這裡時,所說是把包括雙水村在內的五個村子,合成一個。
現在則變成了六個村子。
看上面的統計,這個合併而成的大型的莊子里,有兩百三十二戶。
人口有一千一百零六人。
至於登記在冊的田地,有六千多畝。
這六千多畝里,應該是算了一些荒地。
不過,這份資產是真的不小了。
短短時間裡,自己竟然也成了一個不小的地主。
這就是娶了一個小富婆,吃上軟飯的感覺啊。
有了這麼多人,又有了這麼多地。
今後自己推廣紅薯等新作物時,那就有地方了。
直接解除了後顧之憂。
還別說,這莊子來的真挺及時的。
……
「好吃好吃,二妹夫,你做的這紅燒鱔魚,簡直是絕!」
頒布了聖旨,說了正事兒,梅殷就和李景隆,朱棣等人一起動手開始燒飯。
等到飯菜做好,吃到嘴裡以後,朱棣對於梅殷的手藝,那是讚不絕口。
倒不是他在故意誇梅殷,而是梅殷的手藝是真好。
聽著自己四哥,在這裡誇讚自己家夫君的手藝好,寧國公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與榮共焉……
……
「二妹夫,你這房子的窗戶,留的太大了。
哪有這麼大的窗戶?
房子不結實不說,今後裝窗子了也麻煩,不美觀。」
吃過飯後,李景隆,梅殷和朱棣幾人,來到了梅殷那正在建的房屋這裡。
此時梅殷的新房已經封頂了。
主體已經建造完畢。
打量了一圈后,朱棣總覺得這屋子,多少是有些怪模怪樣。
特別是那超大的窗戶,怎麼看怎麼彆扭。
邊上的李景隆聞言也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和四表叔的看法是一致的。
梅殷道:「四哥,這窗戶是大,若是裝現在的窗子,也確確實實不好看。
可……我若是弄那種透明的玻璃,來封堵窗戶呢?
四哥覺得如何?」
「玻璃做窗戶?你說的玻璃……是琉璃吧?」
朱棣愣了一下,望著梅殷詢問。
「奧,就是琉璃。」
梅殷這才想起,對於玻璃的稱呼,這個時代和後世的不同。
「嘶!」
在從梅殷這裡,得到了確切的答覆之後,燕王朱棣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就連狗大戶李景隆,也同樣是忍不住跟著抽了一口涼氣。
琉璃啊!
這玩意兒,簡直貴到沒邊兒!
一個小小的鴿子蛋大小的琉璃珠子,都能賣到天價去!
結果現在,梅殷居然說要用琉璃來封窗子!
這得需要多少錢?
尤其是看看,梅殷那大到沒邊,超過一人高的窗子。
李景隆還有朱棣兩人,就更加的吃驚了。
這也……太過於豪橫了吧?……
……
皇宮之中,朱元璋的面色又一次陰沉起來了。
和劉伯溫之間的誤會解開了,可這一次的事兒,並沒有那麼好過去!
比如,胡惟庸這個突然發力,扳倒德慶侯廖永忠的人,需要給個說法!
……
「上位,您回來了?」
武英殿內,又一次被朱元璋招過來的胡惟庸,在對朱元璋行禮之後,先一步的望著朱元璋說話。
「嗯,回來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
神情看不出什麼變化。
胡惟庸心裏面還在想著劉伯溫的事。
猶豫了一下,就嘗試著著開口道:「上位,那……微臣還要不要帶著太醫,給劉伯溫診治?」
朱元璋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劉先生的病已經好了。
我覺得……胡相你應該讓太醫治治病了!」
朱元璋一句話說出,瞬間令胡惟庸呆愣的當場。
渾身發寒!
自己弄下的死局,竟然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