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郝貝,你愛我嗎?
郝貝就站在距離男人兩三步的距離,這一聲『滾』字,撞進她的耳膜,充斥進她的四肢百骸,腦袋也跟著嗡嗡作響,
碧水園1201是小高層的複式建築,此時高挑的客廳中,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吊墜也讓男人這聲嘶吼的『滾』字而震輕輕搖晃著。冰@火!中文
她自認為,對於這段婚姻,就算沒有用一百分的心思,最起碼也用了九十分。
清陽縣水災中,這個男人用生命來護她周全。
那時,她就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郝貝呀郝貝,如果可以活著,你就要好好的跟這個男人一起,生活一輩子。】
所以她對他說:「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要跟你一起活著。」
曾經天真的以為,愛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有個人可以為你捨棄生命。
然而,生活卻告訴她,其實付出生命並不難,難的是能為你做好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
如今,這個她提心弔膽與魔同舞,終於盼回來的丈夫,卻是對她說『滾』!
此時,男人那雙虎眸腥紅的像是在火爐里煉製的鐵器,通體透著紅,只要靠近,將會被他燒的體無完膚。
對於郝貝來說,這樣的男人,讓她一點點兒也不想靠近,那麼就不會體無完膚。
吸了吸鼻子,她以為自己會哭,但實際上眼晴酸酸澀澀的,奇迹般的連一滴水珠子都擠不出來,反倒還笑了。
裴靖東眼中的火意在郝貝的笑容中一點點消失殆盡,臉上青紅交錯,虎眸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的神色來。
郝貝那雙美目里卻是溢出輕淺的笑意來。
她笑著說:「不是你讓我滾,而是我自己要離開,你要是個男人,那麼就像個爺們似的,別再找我。」
她言詞精準,語速平穩,無怒無喜,好像在說著今天天氣很好的句式,卻又是給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裴靖東瞳孔猛的一縮,全身的肌肉都繃緊,握成拳的手倏地一松,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人抽光了一樣。
不再留戀。
不再眷念。
郝貝轉身就往門口走,卻又聽到男人略帶愴然的聲音傳來。
「郝貝,你喜歡過我嗎?或者說,你愛我嗎?像愛陸銘煒那樣,或者像喜歡沈碧城那樣?」
郝貝苦笑,並不回答男人這個弱智的問題,腳步沒有任何停留的走出1201。
門還未關上,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緊跟而至是霹靂啪啦的一陣燥響,還有男人的哀嚎聲,似乎是用腳踢到什麼重物的悶哼聲。
被留在屋子內的裴靖東是真的快氣瘋了,怒極了吼出那個滾字,他以為郝貝會哭會流淚,可是沒想到,郝貝只是笑著說:【是個爺們就別來找我。】
他媽的,這死女人是想徹底的擺脫他呢!
所以那一刻,他是慌亂的,他多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說別走,但到底沒拉下這張老臉!
所以才會在郝貝剛抬腳離開時就砸了眼前的茶几和電腦,血染一般的紅眸卻是一直盯著女人離去的身影。
卻發現,這女人真狠的心,竟然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
以前就聽人說女人最心軟,男人只要受點小傷或買醉一下,女人再大的火氣也心軟了,可是裴靖東發現這些在郝貝身上都不好使。
這女人柔起來像水一樣,愛哭的要死,可是強硬起來,又像一塊頑石,壓根就不理你是死是活。
「郝貝,你他媽的敢走,以後別想爺再來找你。」
男人頹廢中有些焦急的聲音又傳到郝貝的耳中。
卻是讓郝貝走向電梯的腳步更快了幾分,一鼓作氣的走進電梯,看到電梯門合上時,才長舒了一口氣。
天知道她多想回頭看看到屋子被砸成什麼樣了,但是她忍住了!
電梯的鏡面中映出她通紅如小兔般的雙眸來,揉了下臉,又對著鏡子扯了下嘴角,真心的,抑鬱什麼的一點也不適合她郝貝。
走到單元樓的時候就看到站在樓下的展翼。
碧晴的天空下,展翼一身橄欖綠的軍裝短袖與軍褲在身,修長俊逸,為這烈陽下的大地添了一抹清淺的綠意。
看到郝貝時他勾起唇角,臉上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嫂子,我能跟你聊幾句嗎?」
郝貝微微一怔,輕挑下眉頭出聲:「哦?那個,你要不要上去看看,我走時,他好像在砸東西。」
聊什麼?要是聊裴靖東就算了,她一點兒也不想聊這個話題。
「哎,不管,我是他兄弟又不是保姆。」
展翼蹙了眉頭,說實話,他覺得首長這次是過分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勸郝貝什麼的,他想跟郝貝說的是寧馨的事情。
五分鐘之後,倆人坐到了小區內底商的一家【清岸】咖啡屋裡。
侍者為兩人上了咖啡,郝貝輕呷一口等著展翼說話,可是展翼那張臉,從白到紅,又從紅到白,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這讓郝貝有些好奇了。
「展翼呀,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算是朋友了。」郝貝說這話時,隱隱的能猜出展翼想說的是什麼了。
「哎……」
展翼黯嘆了一聲,而後拿起面前的杯子,灌了一口咖啡,燙的他險些沒有吐出來。
穩了穩神才開口問:「嫂子,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那麼該怎麼辦么該怎麼辦?」
「噗……」郝貝當下就笑出聲了。
展翼面色通紅,他就知道問誰這個問題都得是這個結果。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的,展翼呀,就咱們倆人,說實話,開始我也覺得你和寧馨很適合的,但寧馨是已婚的身份,你明知這樣還一頭栽進去,我只能說,天意弄人。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那是不道德的,所以,展翼放棄吧。」
展翼本來就沒有抱任何希望的,會跟郝貝說也是因為這事兒,跟其它人說都是找罵找揍的,只有郝貝也許還能聽聽他吐吐苦水。
「展翼,其實生活中除了愛情,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有些事吧,如果你現在覺得糾結了,那麼就放一放,沒準過一段時間就不糾結了。」
郝貝說到此輕笑,就如她跟裴靖東之間的事情一樣。
本來看到秦汀語大肆宣揚與裴靖東的婚姻關係時,她那心裡是嘔的要死。
但現在想來,她都想去給秦汀語頒發一個好人獎,謝謝她助自己脫離已婚身份。
從咖啡廳里走出來,展翼送郝貝回家,到樓下時,又把郝貝給他說的話反說給郝貝聽了:「嫂子,就像你勸我的一樣,有些事可能過些時間就不糾結了,嫂子你也一樣。」
郝貝輕點頭,眉眼間全都是舒緩的笑意,心底則想,展翼還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家,永遠都是最溫馨的港灣。
就像此時的郝家,明天就是郝小寶接親的日子,家裡熱鬧的不得了。
郝貝的外婆家,三個舅舅、舅媽、還有他們的孩子都來了,還有郝貝的小姨,全都趕過來,為了明天的接親同,忙碌著。
家裡貼滿了大紅的喜字,未進屋都能聽到陣陣歡聲笑語的。
「哎,我看著這個小莫就是個不錯的孩子嗎?沒見過貝貝以前的男人,不過這個小莫看著就好。」這是郝貝的二舅媽說的話。
「就是,姐,你回頭跟貝貝說說。」郝貝的小姨也跟著咐合了起來。
郝貝站在門口頭,那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的傻眼了。
「你這孩子,沒看到滿屋的親戚嗎?回來了還傻愣在那兒幹嘛,快過來幫忙來。」郝媽媽看到郝貝回來就喊著。
郝貝笑著誒了一聲,而後走過去,幫著一起剪窗花。
這窗花以前郝媽媽還活著的時候,教過她怎麼剪,郝貝剪出來的比別人的都好看,這把郝媽媽給高興的,差點沒把郝貝誇成一朵花了。
「二貝呀,媽問你個事兒。」剪了沒一會兒,郝媽媽就把郝貝拉到廚房裡去說小話了。
郝貝囧囧的聽她媽說著她三個舅媽和小姨說的話,都是搓合她跟莫揚的。
莫揚雖然很好,但是,她根本就沒有這心思好不好,況且……
「媽,我現在不想想這事兒,雖然我跟裴靖東的婚姻無效了,但是我懷過他的孩子……」
「啊,孩子,你懷孕了,你怎麼不早說的……」郝媽媽一激動聲就大了起來。
郝貝那叫一個囧呀,拽住她媽的胳膊紅了眼:「媽,孩子沒有了……」
郝媽媽睜圓了眼,視線從郝貝的肚子上移到她的臉上,眸底有些紅,眼神中也有些焦心的神色。
郝貝拉著她媽坐下,把這個孩子怎麼沒有的事說了一下。
郝媽媽抹著淚,看著郝貝抱怨著。
「你說說你多能作,照這個日子算,落胎還不到一個月,大產小產都是產,最少都得養上一兩個月。你倒好,一聲也不吭的,小東呢,聽說在江州的時候還是你照顧他的,他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嗎?怪不得小莫這幾天都往家裡送了些補品,二貝,媽跟你說,女人就得找個心疼自己的男人知道嗎?」
郝媽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眼紅紅的差點沒大哭,又怨極了的白了郝貝一眼:「明天是大喜的日子,你今個兒給我說這麼晦氣的事。」
郝貝仰天長嘆,她不是故意的好不?
「哎,媽,你別哭了,我都沒你這麼傷心的。」
郝貝開口勸著她媽,說實話,這事兒吧,她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感覺一樣的。
「你個小小年紀懂什麼呀……」
郝媽媽細細的問了郝貝做來流產後的情況,郝貝也都一一的說了。
最後又說了上次在江州檢查,醫生說子宮壁過薄的事情。
郝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要是我知道的話,怎麼也不會讓你打掉的,你本為就子宮壁偏薄的,再做流產,你以後還想不想要孩子了……」
郝貝詫異的看著她媽問:「媽,你怎麼會說我本來就那什麼,我以前沒做過這樣的檢查吧。」
郝媽媽這才開口說了:「你記得去年我帶去那個小p婦科診所不是做了一個b超檢查的事吧,當時就是想看看你那月經每次都疼是怎麼回事,檢查結果我也沒跟你說。」
郝貝聽完她媽說的話,呆愣住了,眸底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掉。
原來,去年那一次,就是她媽帶她去看月經總疼的時候,做了個檢查。
醫生就說了,她是屬於宮寒加子宮壁偏薄,這樣的體質,本就不容易懷孕,即便是懷孕了因為子宮壁過薄,也會有先兆流產的危險。
這事兒,郝媽媽自然是沒給郝貝說的,怕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又聽了醫生的建議,早點結婚,這樣懷孕的機率還大一點。
所以才會催著郝貝結婚,也不光是因為郝小寶要結婚騰房子的原因。
郝貝聽完眼淚絲絲的:「媽,你怎麼不跟我說呢,我一直以為你……」
郝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你以為我是趕你呢是吧,你是我養大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二貝呀,媽以前的確是有很多的不好,可是我終歸是你媽,雖然沒生你,但你是吃我的奶長大的,就跟我的親女兒沒區別……」
「媽……」
郝貝有些慌神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跟她媽討論起親生不親生這個話題的。
「好了,媽這樣跟你說,也是不想讓你心裡有芥蒂。」郝媽媽擦了下眼淚,而後看著郝貝問:「老實說,二貝,你想找你親生父母嗎?」
郝貝傻獃獃的站在這兒,看著她媽,腦袋裡嗡嗡嗡直響,亂鑿鑿的。
「媽,我……」
「好了,你就是想知道,我和你爸也沒辦法,當時你爸就是從咱家外面的白菜棚子里發現你的,正好當時我生的二妞在你外婆家沒了,當時你瘦的就差養不活了,所以別想你親爸親媽了,你這輩子就我跟你爸了……」
郝媽媽憶起郝貝當時被郝爸爸抱到她懷裡時那小模樣,還是忍不住的落淚。
當年,郝家大哥匆匆從外面回來,那時候,郝貝家租了一個早餐攤位買些早點什麼的。
七早八早的,郝家大哥回來了,郝爸爸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大哥去白菜窯子里幫忙搬一顆大白菜回來。
誰知道,大哥把白菜搬來了,然後又特別的交待郝爸爸呆會兒要去白菜窯子里看一下留了東西給他們。
郝爸爸那是忙完了早點之後才去自家白菜棚子里看的。
那曾想就看到小一塊地里一件墨綠色的軍大衣。
本來以為大哥給他留一件軍大衣呢,走近一看嚇了一大跳,軍大衣里有個毛娃娃,頭髮黃黃的,雙眼大大的,瘦的小手腕都只有郝爸爸的大拇指那麼粗一點。
「媽,我不問,咱們都不說這樣,我沒想別的,真的。」郝貝泣聲說的這一句話把郝媽媽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中。
看著眼前這白凈水靈的郝貝,郝媽媽那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大。
當時抱回來,這娃兒就是奶不活的樣子,她因為剛失去女兒,所以格外的同情心泛濫,看著郝貝就像看到自己的二妞一樣的。
「那,這個給我,當時抱來你時,裡面就這麼一顆珠子,本來想著這可能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的信物,所以打算起個名就字珍珠的,但郝珍珠這名太難聽了,最後你爸就說,叫郝貝吧,貝殼裡生珍珠呀。」
郝媽媽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紅紙包來,打開裡面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米黃色珍珠,圓溜溜的散發出無盡的光芒來。
郝貝囧囧的,只能慶幸,得虧沒起名叫郝珍珠,郝珍珠等於郝真豬!囧死……
「啊,媽,你給我這樣幹嘛了,我不要。」
她不想接這個可能是她親生父母留給她的信物,但是心底隱隱還是渴望著的。
「得了,別矯情了,你就是拿了了這信物,也別想找到人了。」人都死了幾十年了上哪兒找去呀!
郝媽媽酸溜溜的說著,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她能看不清她的心思嗎?給她就當是個念想好了。
「啊,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他們是誰嗎?」郝貝驚問,她媽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呢。
郝媽媽自覺失言,臉一沉訓郝貝:「看吧看吧,我這是養了個小白眼狼呢,剛才還說不要呢,這會兒就開始追問了是不是?」
郝貝尷尬的滿臉通紅拽著她媽的胳膊撒嬌:「媽……」
郝媽媽嘆氣:「這事兒,不許跟任何人講,以後也不許問,知道不?」
郝貝嗯嗯的點頭,她本來也沒想問,這會兒知道了,心中也不過是多了一份牽挂而已。
……
再說同在一個小區的碧水園1201里,裴靖東自郝貝走了之後,就把客廳砸了個稀巴爛,白色的茶几讓他掄起椅子就給砸了個粉碎,牆壁上的電視,客廳里的花瓶……
砸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左右,可是他在這兒砸了半小時,門都是開著的,門口別說是人了,就連蒼蠅都沒飛進來一隻。
砸這些死物有他媽的蛋的用,心裡的火意不減反增,這可把他給鬱悶壞了,看著這滿室的狼藉,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拿出手機來就打了個電話,打過去就開罵:「顧小二,你他媽的開發的這叫什麼樓盤呀,東西一點兒也不好使,老子全砸了,你趕緊的出來陪爺喝酒……」
對方也回罵:「靠,你神經病吧,給你們那兩套房子是精裝修,裡面有傢具都是國際大牌,你砸什麼呀?」
顧小二,也就是顧亦北。
「你說吧,出不出來?」裴靖東揉著眉心反問著。
顧亦北那邊沉了一會聲,才問出一句話:「你到底是裴老大還是裴老二呀,老大不都找老大的嗎?小爺跟你很熟嗎?貌似我跟……」
「閉嘴吧你!」裴靖東說罷就切斷了通話暗罵自己腦抽了的給顧亦北打電話。
「你家老二比較熟……喂喂喂……靠,神經病!」電話另一端的顧亦北這最後的這話完全就是說給空氣聽的。
顧競然歪頭看著顧亦北問:「你剛才說,你跟裴家老二很熟嗎?」
顧亦北聽到他家小姑娘問話,屁顛顛的就湊了上去。
「對呀,然然寶貝,你以前好像還沒見過他們,就是他們還在京都時候,美人娘不是參加一個什麼雙胞胎沙龍嘛,就那時候,我們認識裴家兩兄弟的呀……」
顧亦北個話嘮把如何認識裴家兩兄弟之類的都說了一遍,最後總結著。
「總之呢,就是老大跟老大是一對,老二跟老二是一對,這裴老二六年前一場戰役犧牲了之後,裴家老大就有點精神不正常,特別是最近,越來越有老二的節奏了……」
顧競然輕笑:「沒準他就是裴老二呢。」
顧亦北猛然站起身:「怎麼可能?」
顧競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怎麼不可能,大哥要是笑的跟你一樣白痴的話,外人也分不清你們誰是誰的行不?」
……
掛上電話的裴靖東到底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顧亦南。
顧亦南正在南華,也在碧水園,所以一拍即合,開了車來接裴靖東,兩人就一道兒出了碧水園。
裴靖東坐在車子里的時候還在抱怨著:「你們這屋子裡的傢具太舊了,回頭再有好的樓盤,給兄弟們再來兩套。」
開車的顧亦南面無表情,冷的像座冰山,並不搭話,只是很專註的開著車。
車子開到市中心一個小衚衕處停了下來,裴靖東下車就皺了眉頭:「大白天的,來龍叔這兒,南哥你是心情不好嗎?」
顧亦南睨了他一眼:「難道你心情很好?」說罷抬腳往衚衕里走去。
衚衕的盡頭是一家私房菜館,歪歪斜斜的私房菜三個字,像是小學生剛練習寫字時的筆跡。
這是一個類似於四合院的宅子,剛進去就看到白髮老者身上戴著圍裙,手中拿著一個菜籃子,正在小菜地里拔青菜。
「大白天的來喝酒,也就你們閑的,有那功夫,不會多去做點正事呀,還得讓老頭子給你們做菜,真是麻煩……」
龍叔看到一起走進來的兩個男人時就抱怨了起來。
顧亦南輕勾唇喚了一聲:「龍叔。」
裴靖東則是沒什麼形像的往石椅上一坐抱怨著:「龍叔,你趕緊好酒好菜的招呼上了,他媽的,老子這最近是倒了幾輩子的霉運的。」
顧亦南讓裴靖東的這抱怨給取悅了,難得多話的打趣著:「誰讓你娶媳婦不看名字的。」活該你倒霉。
裴靖東本來就夠火的了,聽得顧亦南又這樣說,則是壞壞的一笑:「也是,還是你家小二會選人呀,自小養到大的小姑娘,叫顧競然是吧,竟然竟然這名多好,尋來尋去竟然是你。」
顧亦南修長白凈的五指握成拳,緊緊的攥在身側,良久才回了一冷笑:「雙胞胎嘛,一般喜歡東西都是相同的,這沒什麼奇怪的,你們就沒喜歡過同一個女人嗎……」
「顧亦南!」裴靖東蹭的站起來,滿眼的火意。
「裴靖東!」顧亦南則同樣回了一個字,從容起身,站定,雙眸中閃過狠戾的光芒來。
「要打架去後面健身房裡打,就說你們年輕人,怎麼一個個火氣那麼大的……」龍叔適時的開口趕兩人去健身房。
片刻之後,健身房裡,兩個男人,一個脫下黑衣的西裝,慢悠悠的卷著袖子,另一個則火大的把衣服一甩,袖子一擼。
『怦,砰,啪,砰……』
「靠,你他媽的真打……」
「打的就是你……」
**的摔打聲,拳頭砸在一起的碰撞聲,男人們對打時的憤罵聲全都交織在一起。
半小時后。
健身房裡傳來裴靖東的哀嚎:「靠,你他媽的不知道輕點呀……」
「你他媽的就輕點了嗎?」顧亦南的聲音還有些喘。
裴靖東:「喂,我說,你也喜歡你們那小姑娘的吧?」
顧亦南:「很奇怪嗎?」
裴靖東:「不奇怪,跟跟我們當時都喜歡上方柳一樣的。」
顧亦南:「嗯。」
裴靖東:「雙胞胎就這樣不好,這女人怎麼就不是個雙胞胎呢,這樣一人一個多省事。」
顧亦南:「嗯。」
裴靖東:「靠,你就不能多說個字嗎?」
顧亦南:「你現在是沒這顧慮了,你在惱什麼?」
裴靖東:「那女人不喜歡我,罵我連沈碧城那小白臉都比不上,他媽的,我看她就是心疼那小白臉了,心疼又怎麼樣,小白臉死都死了……還怪我炸了阮家,我能不炸嗎?我不炸了阮家……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龍叔在邊上放了小圓桌,幾樣精緻的小菜擺在上面,嘆氣的勸裴靖東。
「這女人呀,就得哄,你是不是一生氣,又沖人吼了才把人吼跑的,老頭子瞅著那丫頭倒對眼的緊。」
裴靖東臉上掛了彩,身上的傷也跟著疼:「怎麼可能?你問問顧老大,他可不會吼人,他家小姑娘不是跟顧小二跑了嗎?我瞅上次兩人膩歪那樣……」
『砰!』
顧亦南一拳砸在裴靖東的鼻樑骨上,當下把裴靖東砸的鼻血霍霍的流。
「媽的,這是沒打夠是吧!」火氣都頗大的倆人就這麼又打了起來。
女人的友誼建立在聊天購物之上,而男人的友誼則建立在打架喝酒之上。
終於打的出了滿身臭汗的兩個男人紛紛倒躺在地板上,疼的齜牙咧嘴,卻是把這滿身的火氣全都打沒了一樣。
「你打算怎麼辦?跟小二搶嗎?」
「再說吧,你呢?」
「我,哈,我倆兒子還在跟那女人跑了,早晚她得回來。」
「卑鄙無恥,靠兒子來搶女人。」
彼時,顧亦南還在罵著裴靖東靠兒子搶女人太卑鄙無恥。
後來,他才黯然傷神的想著,如果他也有個兒子幫他搶小姑娘,會不會結果不一樣了……
……
翌日。
依舊是晴空萬里,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接親的車隊中,郝貝依舊是坐莫揚的車。
裴黎曦小娃兒今天是穿著英倫小西裝,格子圖案,打著小領結,連頭髮都打了髮油梳的整齊光亮,帥氣逼人。
看得郝貝時不時的忍不住去摸下小小娃兒的墨色領結。
邊上的的裴瑾瑜小娃兒帶著哭腔的控訴:「媽媽,媽媽,這一點兒也不公平,我們應該五局三勝再定奪的。」
郝貝一側身,看著嘟嘴抱怨著的小美人兒,一身粉色的蓬蓬紗公主裙,泡泡袖,一張小臉粉雕玉琢,甚是喜人。
原來,昨天小娃兒突然提議說,他們也想參與婚禮,不如就當花童吧。
可是問題就來了,花童都是一男一女的,他們兩個小男娃怎麼辦。
於是郝貝就提議,要不你們其中一個扮成小女生好了。
裴瑾瑜小娃兒自己提的這事兒,當然當之不讓的被推舉為著女裝,但心理不平衡呀,於是就用石頭剪刀布的方法決定,本來說的,一局定輸贏,最後耍賴到三局兩勝。
現在又在抱怨著五局三勝。
「好了好了,小寶貝兒最乖了,再說了,就是五局三勝,後面兩局你全贏了,也是小曦勝了呀……」郝貝忍著笑意哄著小娃兒。
嬌嫩嫩的小娃兒,粉嘟嘟的臉上全都是沮喪的神情:「哎喲,媽媽,拜託了,有你這樣哄人的嗎?從家都更鬱悶了……」
郝貝囧囧的看著小娃兒,嘴角狂抽。
這哪兒是個男娃娃呀,要不是她親自幫小娃娃洗過澡,還真會以為這就是個女娃娃呢。
「好了,別坐媽媽腿上了,下次讓你贏。」裴黎曦小娃兒提醒著弟弟,媽媽身體不太好,不能讓媽媽累著了。
裴瑾瑜小娃兒哦了一聲,爬到哥哥的身邊,把郝貝擠到外面去坐才開口問:「說好了下次讓我贏的,下次咱們先商量好你出什麼,我再出什麼……」
裴黎曦小娃兒唇角也抽了一下,寵溺的罵道:「小笨蛋,你只要閉上眼,想著本來想出什麼,然後再出一個相反的,就能贏我了。」
「啊,哥,你好卑鄙無恥這暗暗算人家。」裴瑾瑜小娃兒驚叫了起來,覺得自己上當了。
而後又笑了:「等下次,咱就賭當一星期的女生。」嗷嗷,想想就好開心,讓哥哥當一個星期的女生。
「好,下次讓你贏。」裴黎曦小娃兒認真的保證著,眼晴都沒眨巴一下的。
但是,當下次,裴瑾瑜小娃兒扮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后才知道瞎,他又被他哥給坑了!
這是后話暫且不表,且說說當下郝貝他弟的這婚禮。
從城裡去的總計五輛小轎車,一輛小巴車,到了鄉下劉秋蔓家,喜宴就開始了。
郝小寶一身黑色的新郎服喜氣洋洋,新娘劉秋蔓一身白色的婚紗嬌羞可人。
都說做新娘的這一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一天,郝貝覺得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要嫁人了,心中想像的全都是美好的,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種絕美的意境中,散發出誘人的美麗光澤。
婚宴,從八點開始,按當地的風俗,從接親,迎親,一直到喜宴結束,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
四點鐘,臨離開前,郝爸爸和郝媽媽給了劉家兩萬塊錢禮金,算作是婚宴的錢。
這筆賬郝媽媽算的可細著呢。
當初娶楊清進門時,擺的那酒席,前後加起來,花了十多萬,這娶劉秋蔓,則省錢多了,加上之前給的三萬禮金,全部加起來才五萬塊錢。
劉家畢竟是農村的,沒見過什麼世面,得了這五萬塊錢,那是耳提面命的告誡劉秋蔓,嫁過去以後,要好好的對婆家人。
婚車重回南華,帶回了郝貝一家人還有新娘子劉秋蔓。
劉秋蔓是個靦腆的女生,才剛十九歲,為了結婚,辭去了小學里代課老師的工作跟著郝家人進了城。
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到了婆家,甚至連門都沒有進呢,就被攔在了小區門外面。
郝貝一瞅那楊家人,心裡就發怵。
她就知道,就知道得出事!
楊清被裴靖東設計以故意毀壞他人財物罪送進了警察局,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楊家人知道楊清進去了,而郝家又這麼快娶了新人進門,怎麼能咽下這口氣,悄摸的探得是今天結婚,早就準備好了來鬧場子的。
可是等了一天,都沒等到婚車回來,一直到下午都想撤的時候,才看到婚車回來。
當下就攔了上去。
「姓郝的,你們太不是東西了,郝小寶,你滾出來,娶了新人忘舊人,楊清跟了你那麼多年,我們一家人對你怎麼樣,那一個不是把你當親兒一樣的,你倒好,為了娶新婦,把前妻往監獄里送……」
楊媽媽是個女漢子,扯開了嗓門就開罵。
郝小寶聽到這罵話,也是一愣,怎麼就監獄了呢?他還說這幾天楊清怎以不找他了呢。
「小寶,你跟秋蔓別下車,我去看看。」郝媽媽皺了下眉頭就開車門下車了。
楊清的事情,郝貝就跟郝媽媽和郝爸爸說了,所以其它人還不知道楊清被關進去的事。
車內,劉秋蔓怯生生的抬眸,眼中有著驚怕的問郝小寶:「你前妻犯法了嗎?怎麼被你家人送進監獄了?」
郝小寶對這事兒也不知情,只能悶聲扔一然不知道。
劉秋蔓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失望,輕哦一聲沒再說話。
外面,郝媽媽跟楊媽媽對罵了起來,一直到郝貝出來保證著,會儘快的把楊清這事給解決了,楊家人才算罵罵咧咧的走了。
重新坐上車,郝貝就問莫揚了:「莫揚,你能不能撤訴不告楊清了。」
莫揚搖頭說:「貝貝,這樣是最好的,楊清那樣的就該受一點教訓。」雖然他當時也讓裴靖東的舉動給驚呆了,但卻不得不說,這是一件一勞永逸的事。
「我知道,可是……哎,算了,我找裴靖東說吧。」郝貝說罷就不提這事了。
莫揚把郝貝一家人送回去后就回了部隊。
郝貝回到家就打電話給裴靖東。
「裴靖東,你讓莫揚撤訴,別告楊清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郝貝,有些人可以饒,有些人不可以饒。」
裴靖東接到郝貝的電話時,還在龍叔那裡,顧亦南那小子早就跑了,把喝的爛醉的他一人扔在龍叔那了。
「我不聽你說這些,總之,楊清要真犯法了那自然有警察來抓,你又不是警察,用得著你嗎?」
郝貝一說起這個就來氣,裴靖東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他以為自己是執法著嗎?
就像是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上,一個警察,心裡扭曲到把自己當成執法者,遇到犯人,就一槍斃命,最後成了一個罪犯,還供述說,那些人都是罪人,該死!
當時郝貝就想罵,他媽的,人家該死,就該你來殺嗎?
你當你是誰呀?上帝呀,你有殺人的權力嗎?
「好,你來接我,我就讓莫揚撤訴。」首長大人無恥的適時提出條件來。
如此,郝貝能不答應嗎?問了裴靖東在哪兒,就下樓跟她媽說有事兒出去一趟,帶著兩個小娃兒就出去了。
掛上電話的裴靖東,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扯著嗓子喊著:「龍叔,龍叔,快給我弄點解酒茶來,顧亦南個死小子,是想喝死我的呀……」
沒多大一會兒,龍叔端著一個大瓷碗過來,裴靖東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干到底。
而後長舒一口氣說道:「爽,果真打一架,喝一頓酒,倒霉的事兒就全過了。」
龍叔坐在邊上抽著汗煙,抽完一管子,輕敲在桌面上,又塞上一管,點著了繼續抽。
「龍叔,你最近是不是抽的有點多了……」裴靖東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龍叔一怔,而後輕嘆:「是有點多了,哎,越老越不中用了,你可別像老頭子我這樣的……」
「龍叔,你……」
「沒事,哎,老頭子我有幾句話呀,早就想跟你說了,你小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是有些事,有些人,就像你說的,不是說饒就能饒的,就像阮家一樣,以後做事兒,小心著點,還是按著法律來辦就好,可別再……」
裴靖東眼神黯淡,心中凄然,阮家是沈碧城心中的疼,現在又成了他心口上的疼,他的孩子就那樣沒有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當爸爸,多想小妻子為她生個兒子。
像小瑜那樣傲嬌也好,像小曦那樣早熟也罷,他只是想要一個屬於他們孩子,老天爺卻又這麼殘忍的,給了他希望,又給他致命的疼痛。
正所謂,一報還一報,這世間的事,還真是如此之說。
半個小時后,郝貝來了,是展翼帶著進宅子的,摸了把鑰匙就進了宅子。
郝貝看得目瞪口呆的,驚詫極了,這樣也可以嗎?
展翼卻是笑著解釋說,龍叔就這兒就他們幾個熟人才來,平常沒人來,所以這鑰匙都是在這兒放的,方便他們來時自己開門。
當裴靖東聽到郝貝的聲音時,趕緊的推了身邊的碗,躺在地上做挺屍狀。
郝貝進來時看到就是滿屋子的酒味,還有地上哼哼唧唧叫難受的裴靖東。
裴靖東一雙虎眸輕眯了一條縫,看到郝貝走近時,大手一伸,一扯,郝貝就被扯到他身上來了。
又一次忘記身上全是傷,疼的他差點沒裝下去。
「媳婦兒,媳婦兒,我錯了,不該罵你,你該讓你滾,我滾好不好,好不好……」
喝醉酒的男人幼稚的像個孩子,開口說著道歉的話。
郝貝卻是無比清醒的,皺著眉頭他身上爬起來,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這才冷冷的開口: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裴靖東,別裝了,給你打電話時說話清晰有條理,半小時不到,你就醉的說胡話了嗎?」
轟!
首長大人惱羞成怒的倏然坐起身,眼仁里似乎被蜘蛛爬進去織了一張紅色的網,一條條的串連在一起,變成可怕的血線凝視著郝貝,頹廢的抱怨著:
「殺人不過頭點地,爺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郝貝這時候腦子也是犯軸的,竟然回了句:「是呀,殺人不過頭點地,犯法還有執法者,裴靖東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生死。」
靠!
裴靖東的臉色倏地烏雲密布,手掌握成拳時,指關節間發出咯吱吱的聲響來。
切齒般的聲音就這麼票盪在屋子中央:「說到底,你是為沈碧城鳴不平的嗎?你還是心疼他。」
「隨你怎麼說吧。」郝貝淡淡的扔了這麼一句話,往門口走去,並提醒著裴靖東:「我叫了展翼一起來接你,你要走嗎?不走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裴靖東沒有回話,郝貝就這麼抬腳就走了。
等首長大人坐在地上鬱悶好半晌之後,驀然清醒。
趕緊爬起來往外面追去,追到衚衕口,只追到展翼的那輛墨綠色的軍車的汽車尾煙。
「靠,這死女人,真他媽的一點點也不可愛!」
伸手想攔車的時候,卻又有一輛墨綠色的軍車停在了他跟前,車窗滑下,露出秦汀語那張溫婉的笑臉。
「上車吧,爸找你有事談,讓我來接你。」
裴靖東一愣神,眉頭一皺,剛想說話,秦汀語就把手機撥了號遞給他:「不信你問我爸。」
電話正是打的秦立國的號碼,裴靖東那能真問下,沒接手機,拉開車門坐進後排。
不過電話還是接通了,秦汀語對著電話溫柔的回著話:「爸爸,我接到靖東了,我們這就回大院,您讓小王多做幾個靖東愛吃的菜……」
……
再說郝貝這兒,展翼把部隊里領來的福利一塊兒給帶著去郝家,郝貝想到好長時間沒去信箱取信了。
就讓他們先上去,她去信箱取信。
信箱里,各種賬單催繳單,還有一些宣傳彩頁都拿在手裡,一邊走一邊翻著看。
其中有一個信封,厚厚的硬硬的,卻沒有寄信地址,倒像是有人直接投進信箱里一樣。
郝貝的心猛然一跳,而後拆開,傻眼了。
裡面是五六張照片,照片的拍攝的角度不太好,所以只看到一個男人坐在病床上,女人則背對著鏡頭,那紫色的孕婦裝,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看這背景,她也知道是秦汀語那打不死的小強。
只是這照片,誰拍的?間病房,她守過裴靖東幾天,一清二楚病房的格局。
這個位置拍的,應該就是在對著病床的的對方,那裡是一面空白的牆壁,這樣的話,就是有攝像頭在牆壁上嗎?
手機滴滴沒的響了起來,郝貝看一眼號碼,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不過還是接了起來。
「喂,郝貝,我是方柳。」
郝貝聽到方柳這倆字,頭都大了,這尼瑪的,前前任給前任打電話,這是神馬意思。
卻聽方柳開口道:「最近你跟靖東關係還好嗎?我聽晴晴說你們好像吵架了……」
「大姐,你搞錯了,你要想跟裴靖東的現任說點什麼的話,最好打電話給秦汀語,你在國外可能不知道吧,裴靖東現在的妻子是秦汀語,我跟裴靖東的婚姻無效,我還是未婚單身著呢。」
郝貝就這麼一通利落的言詞后,狠狠的摁了掛機鍵,再摁兩下,把這個號碼設成黑名單。
不管你是方柳還是柳晴晴的,關姐兒我什麼事,一個人不省心的東西都去死吧!
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開了電梯,摁了7,把那些照片之類的全塞進自己的包里。
電梯卻在三樓的位置時,停住了,沒有開門,也沒有上行,電梯里的照明燈就這麼黑了,
郝貝的背緊緊靠在電梯的扶手上,電梯里的應急燈此時正一閃一暗的。
她只覺得頭頂陰風颼颼的,猛然抬頭,就看到電梯上方竟然開了一個口子,腦海里閃過各種看過的恐怖電影里的鏡頭,什麼午夜凶鈴了催魂使者了……
嚇得她睜圓了一雙美目,像森林中被獵槍嚇到的小白兔,貝齒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肩膀都跟著顫抖抖了起來。
而後就看到那個開起的縫隙里,露出一隻戴著黑皮手套的手,緊跟著又是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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