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水深火熱
除了她和江澤大量的合影之外,就是和羽月的合影,羽月耐心地一張一張地翻看,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時間已經不早,為了能找出更多的證據,羽月收拾了采文房間可能存在證據的東西,影集,日記本,羽月第一次發現采文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翻看采文的日記是不是對她的不尊重,畢竟她已經走了,羽月猶豫著放下來,走出房間請示了采文的媽媽,徵得她的同意,找了個廢棄的盒子一併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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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旺國際股票一路走低。
股民圍在中旺國際的門口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抗議,所持股票較少的股民自認倒霉開始拋股,而持有股票較多的股**合起來到中旺國際發起了抗議活動。
中旺國際的安保人員全部出動,制止股民做出更進一步的活動。
喬任宗在董事長辦公室不安地來回走動,雪茄抽了一根接一根,剛剛送走了銀行催貸人員,好話說盡,胸脯拍得發熱,保證做了一個又一個,才將銀行催貸人員送走。
陷入焦慮中的喬仁宗心情稍稍平復,卻又迎來了另外一個不速之客,李天合。
端坐在喬任宗的面前,依舊一副談笑風生的淡定模樣,舉手投足之間的沉穩顯現出商賈巨鱷風範。
「喬老弟,最近的燃眉之急是否已經安然度過」?他淺笑著自顧續了一杯功夫茶。
董事長辦公室內除了焦躁不安的情緒之外,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李兄,你是明知故問,你看看樓下的暴動的股民就知道我現在依然陷在水深火熱之中啊」。
「怎麼?我的借款不足以解決你的事情」?
「那就是杯水車薪,現在形勢是越來越不好了,我一直在深思問題出在了哪裡」?
「喬老弟,你就沒有再想想其他辦法?貸款解決目前的困難」?
他微微一笑,在笑容背後隱藏著奸詐,世間熙熙皆為利來,世間攘攘皆為利往,商人自古以來重利輕義,李天合也逃不了這種共性心理。
「目前,已經不能再貸更多,如果貸款到期,仍不能還貸,銀行將凍結公司賬戶,李兄,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中旺國際走向窮途末路,李兄,你能不能再幫老弟一把」?
「李氏集團也是處於規模擴大階段,恐怕讓喬老弟失望了,實在沒有閑置資金,不如…」,他乾笑了兩聲,潤滑即將來臨的不愉快的談話。
「不如怎麼樣?還望李兄給予指點」。
「不如,我將公司收購,到時候如果你有能力再重新從我手中將中旺國際收購,我完全沒有意見,反正,喬李原本就是一家人」。
「不可能,我還以為李兄會幫我一把,原來你是懷著這種目的來的,恕難如願」,帶著不悅,嘩然摔了一下商務上裝的下擺,面對這窗戶,氣勢凜然不容侵犯。
「喬老弟不要生氣,在我手中救活中旺國際對喬老弟也是一樁好事…」
「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倆個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中旺國際還沒有走到這一步,你現在就急不可耐地上門收購,難道真是司馬昭之心」?他冷冷地望著和自己有著幾十年感情的人,卻因為商場上的殘酷變得面容猙獰,或許,喬少的話是對的?
而此刻,李菲兒手持電話在妖嬈地約喬鍾墨見面。
「我想你會見我的」,她氣定神閑,朱唇輕啟,每吐露一個字都帶著十足的自信力。
「這麼自信,有什麼事情快說,我沒有時間和你做遊戲」,他在電話的另一端表情如同他的聲音一般,極度地寒冷,和這個女人談話實在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他向來不喜歡她的處事態度,總是將一件事情無限制地誇大,事實上不過是一個被吹大的氣球,只要輕輕一紮砰然破裂。
「離婚的事情,目前為止,除了我還能分得你們經濟上的利益,其餘的,和你們每牽扯一秒我都是痛苦的」。
「可以」,他回答得乾脆利落,輕而易舉。
「鍾墨,我在你心目中,你對我一點留戀的感覺都沒有」?她在電話的一端自抑著失望的情緒,淺笑著,輕輕地問道,眼角分明有著痛苦的色彩。
「現在說這個沒有任何的意義,將喬斯奇留下,其餘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他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無可辯駁地。
「斯奇是我的,你們還有什麼能力可以為他創造一個優越的環境?看看中旺國際吧即將走向毀滅」。
「這都是拜你所賜」,他尖銳,言語之間鋒芒畢露。
「即使知道,你又能怎麼樣,只不過徒增痛苦罷了,你給我的痛苦,我會慢慢地都還給你」,她一字一頓,從來沒有的快感涌至李菲兒的心頭,她的心情幾乎要雀躍了,復仇的極致就是看著痛恨的人慢慢地被踩在腳下,如果能向她求饒那更好。
「不到最後,你怎麼能知道中旺國際輕易地會倒下」?他不被她的語言打倒,他有著強大的內心,或許,他要建立的帝國才剛剛起步。
「已經死到臨頭,還是嘴硬,現在求求我還會留給你一條活路,只要你能接納斯奇」,她輕輕地笑出聲,張狂不可一世,似乎她才是這個世界的女王,而她只需要他的臣服。
「你太狂妄,斯奇是我們喬家的孩子,你休想帶走,還有什麼毒辣的招數儘管用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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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巨大的難題橫亘在喬仁宗的面前。
閑靜居別墅暗流涌動,表面卻陷入了更大的沉寂中,喬仁宗指間的雪茄明明滅滅,訴說著他難以抉擇的心情。
父與子,喬任宗和喬鍾墨相向而坐,室內煙霧繚繞,氣氛更為地沉悶。
「兒子,你是對的,李天合已經上門開始討債,銀行也開始了催貸,李天合的心思昭然若揭,帶著落井下石的心態,我們走進了一個圈套,下一步,李天合就會拿著協議帶著律師團上門收購喬氏」,彷彿一生的氣勢被瞬間摧毀,天崩地裂般的毀滅,喬任宗強大的氣場蕩然無存,頹廢,不安,焦慮,各種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此刻,他看起來更像一個無助的老人,膚色暗淡,失去了意氣風發的商業巨賈的氣息。
「這一段時間你知道我在忙什麼嗎」?喬少在琉璃的煙灰缸內摁滅了半隻雪茄。
「什麼」?喬任宗深深地吸進去一口帶著乾裂濃香的煙霧,在肺部稍作停留,化著一股青煙緩緩地吐出,此刻,雪茄更能安定他的情緒,曾經,他規劃的商業帝國還沒有進一步實施就被暗算,被陰謀,他太輕視對手,下手太慢,多次在不眠的深夜裡,他反覆思量,反覆對自己懺悔,那種壯士未捷身先死的悲壯情緒左右著這個窮途末路的老人。
然而,商場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殘酷得無法令人直視,彼此的奸詐更無法令人憎恨對方,只有贏和活著是唯一的生存法則。
「為拯救喬氏」,喬少似乎比喬任宗更多了一份氣定神閑,集團的衰敗既然無法阻止,不如用豁達的心態淡然接受。
「喬氏有救了」?喬任宗的精神一震,暗淡的眼眸里如閃電一瞬,曾經傲視群倫的神采似乎回顧,卻又被現實擊潰,一敗千里,再度陷入了絕望的境地,還有什麼企業有實力挽救喬氏集團於水火之中?
「這個,不能簡單一言代之」。
「是啊,這個社會沒有利益的事情有誰會去做呢」?
「你難道不想猜猜誰向喬氏伸出了橄欖枝」?
「會是誰」?喬任宗黯然苦笑,冷峻的唇角帶著淡淡的隱憂。
「出於對喬氏的考慮,我建議你不要太激動」。
喬任宗眉頭微微一蹙,暗淡的眸子里閃過凌厲的色彩。
「你說吧」。
「記不記得你安排我去伊拉克處理事故的事情」?
「當然」,他回答得簡單明了,更想聽聽兒子接下來的內容。
「除了處理事故,我在伊拉克與人合資了一個石油公司,公司發展的相當好,但是,即使我全部撤資仍不足以挽救喬氏集團,我的合伙人同意出資援救喬氏」。
「真的」?
「別急,這個同意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他希望喬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是我本人,而不是你」,他逡巡著喬任宗的眸子,等待著驚濤駭浪般的反應,這簡直是想讓喬氏集團易主,喬仁宗苦心經營了一輩子,他會同意嗎?
出乎意料地,喬任宗出奇的冷靜,他相信事情不是無緣無故的,必定有它的原因,他在沉思著,等待著喬少的話語。
「為什麼」?他凝神,腦袋迅速地分析著,耳朵在抓住喬少所說的任何一個字眼。
「因為,他是深海集團的申由甲」。
瞬間,沉悶的氣氛凝結了,喬少等待著父親發出狂風暴雨般的憤怒,他知道,喬任宗和申由甲之間的恩怨,纏纏繞饒地爭鬥了幾十年,這些年似乎進水不犯河水,命運的使然再度將他們兩個推到了一起,要喬任宗臣服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