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霸總腰不好，腿也不行
應淮序臉色黑沉，眼帘微抬，冷漠掃了一眼坐在靠牆長椅子兩頭上氣氛微妙的兩人。
終是什麼也沒說，讓曲司恆去辦手續。
得知他是應斯言的爸爸，也是這個身份的丈夫。
黎昭赤裸裸的眼神光明正大地打量著他。
男人身材修長挺拔，英氣俊美的臉龐，他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沉穩的貴族氣質，優雅、尊貴，一雙過分冷冽的眸子卻把這種優雅襯得近乎冷漠。
然而，這在黎昭眼裡，就成了——
單色頭髮、三字名字，下等人。
但長得挺好看。
感受到周遭的低氣壓，坐在旁邊椅子上的安辰昱和林熠瑾低著頭一言不發，心裡默默給言哥后媽點了根香。
阿門。
他們哪裡敢說話？
以前怎麼沒發現，言哥后媽是真勇啊。
衝過來就給言哥一個過肩摔。
之前不還是一副卑微討好的姿態嗎？
怎麼突然......
兩人一同抬頭悄悄瞟了一眼散發著微妙氣場的三人。
修羅場啊......
很快，曲司恆就將手續辦好了。
「應總。」
應淮序微點頭，撐著把手起身，腿部肌肉繃緊了西褲，身形幾不可察地輕微晃了一下，就連離他最近的曲司恆都沒有發現。
他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一腳剛要邁出警察局的大門，又聽見那道聲音傳來——
「你爹腰不好，這腿也不行啊。」
？
應淮序腳步一頓，回過頭，一記眼刀漠然掃過黎昭面上。
黎昭迎上他的視線，一點兒沒有被抓包后的心虛，反而坦坦蕩蕩。
全然不知道到底是誰幹的好事。
應斯言瞟了一眼離他很近的黎昭，陰沉著臉往旁邊挪了兩步和她拉開距離。
眼神警惕，像是在防範著什麼。
「還生氣呢？」
應斯言理都沒理她。
黎昭輕「嘖」了一聲。
區區下等人也敢給她臉色看了。
［宿主，在這個世界人人平等，可沒有像咱們那個世界一樣有三六九等之分哦。］
「所以呢？」
與生俱來的高貴不容許她低頭。
皇冠會掉。
［宿主還是要好好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好好探索融合進這個世界的呀。］
「麻煩。」
走在最後的黎昭正在心裡和系統對話，低垂著眉眼。
應斯言心裡莫名發怵，又離她遠了些。
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又突然抽風，趁他沒注意給他來一個過肩摔。
回想起那感覺，只感覺脊背一涼，不禁加快了腳步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透過車窗惡狠狠剜了黎昭一眼。
「上車。」
黎昭回過神，他們都已經上車了，這才拉開車門坐到應淮序旁邊的後座上。
應淮序神色淡漠地瞟了她一眼，挪開視線對曲司恆道：「你先回公司。」
「是，應總。」
車窗慢慢搖上，車內氛圍異常凝重。
「應總，是回公司，還是......」
「回家。」
應淮序翻著文件的手指微微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開慢點。」
「......是。」
一路上，車內氛圍都分外沉默，只剩下應淮序時不時翻動書頁的聲響。
黎昭額頭抵在窗子上，偏頭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
落後、普通、無聊。
這是她對這個世界的初印象，她的星球即使倒退一萬年都要比這裡先進。
「解釋。」
應淮序冷然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黎昭神色微頓，眼底劃過一絲心虛。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應斯言也賭氣似的別開臉看著窗外不作答。
畢竟「上學逃課翻牆上網，結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被黎昭誤會後被她輕鬆撂倒，然後被自己報的警抓進警察局」這種事情，他說不出口。
要臉。
原本以為這次還是曲特助一個人來。
沒想到他也一起來了。
應斯言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寒氣的男人。
應家有個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其實不是後座這個男人親生的兒子。
而是他大哥的兒子。
只不過，他的父母在他八歲生日的時候為了回來給他過生日，坐上了那架再也無法返航的飛機。
當時的應淮序也才23歲剛畢業。
為了給他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爺爺奶奶便將他過繼給了應淮序，和他一起生活。
只是，他父母意外去世，剛畢業的應淮序必須一個人挑起整個應氏集團，硬生生將自己忙成了工作狂，三天兩頭住在公司不回家。
他和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沒什麼區別。
他會和黎昭合約結婚，其實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想給他找個后媽在家陪伴。
在他的成長記憶中，兩人的交集少之又少。
只是偶爾會來問問他的近況和成績，然後繼續回公司工作。
他也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不在意嗎？
不。
他其實很在意應淮序對他的看法，也很想得到他的關注。
或許是因為太想得到他的關注了，更加無法言說。
忽然間，應淮序微微撩起眼帘，與後視鏡里的應斯言對上視線。
應斯言微微一愣，心虛地別開視線。
「為什麼打架？」應淮序又問了一遍。
夾雜著一絲威壓和逼迫。
應斯言心頭微微一顫，緊咬著后槽牙，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黎昭瞟了眼坐在副駕駛彆扭又倔強的應斯言。
半晌，替他開了口：「警察說是見義勇為，他們撞見附近學校的混混在欺負一個女孩子，所以才動的手。」
「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了。」應斯言小聲彆扭的聲音從前頭傳來。
「那為什麼又打架？」
應淮序翻看著手裡的文件，聲音淡淡的，似乎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聞言，應斯言沉默不語。
該說什麼原因呢？
年少輕狂的衝動？
他當時就是看那群人不順眼，雖然已經報警解決，可就是想上去給那人兩拳。
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本就容易衝動，肆意又張揚的他們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就這樣在旁邊看著等警察來？
見他不肯說，應淮序也沒繼續刨根問底。
話題一轉，轉回了黎昭身上。
「你們又為什麼會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