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計劃
又是壓縮餅乾。
梅淺內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因為還沒開啟系統空間，梅淺每次交換前都必須取出上一個交換的食物。
梅淺都不敢想，自己要是再換幾次都是壓縮餅乾，那她這糧食越吃越多可沒法解釋。
「今天的野菜糊糊挺香的呢~」
這時候，梅淺就聽大哥說了這麼一句。
「是呢，我吃著感覺吃到了肉的香味。」
連梅二虎也砸吧砸吧嘴，抬頭看向梅淺這邊，誇獎道：「還得是咱們淺淺，居然有這手藝呢，野菜糊糊做的這麼好吃，真厲害！」
聽見梅二虎誇獎，梅淺露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野菜糊糊吹成這樣，她著實受之有愧。
不過說到了這裡面那些味道，梅淺倒是想起詢問小美這是不是壓縮餅乾裡面自帶的。
【是的，宿主。因為末世位面的交換者所處時代土地污染、許多生物都受到了輻射變異和烈性病毒的感染腐化，正常的植物已很是稀有。
他們的壓縮餅乾都是來自人工培育的高蛋白高纖維變異穀物和一些無毒異獸肉乾合成的。】
這也是為什麼梅淺那賣相和口味都很一般的野菜能被這位末世位面的交換者連著交換了兩次。
這可是沒有污染變異的綠色蔬菜哇！
她這邊剛剛解惑，那邊梅老太又開口道：「下次不要做這麼多了，怪浪費的。」
梅老太一邊說一邊看著鍋里還剩那麼多，又說道：「等會都給吃完，別剩了。」
「不會不會，娘，你放心好了，我還能吃呢~」
大伯母韓氏吃完這一碗，給大家展示了一下她那被吃（tian）得鋥光瓦亮的碗底惹得梅淺為之側目。
她大伯娘居然還有這吃貨的隱形屬性呢？
梅老太也知道自己這大兒媳婦的性子，忍不住小聲咕噥著她這寒磣樣跟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其實我也沒用很多糧食，這就是水多，泡的久了看著就多。大伯娘和我娘都看著呢，再加上這些野菜，所以看著挺像那麼回事的。」
知道梅老太是心疼糧食呢，於是梅淺連忙解釋。
這解釋完了梅老太立刻心裡就舒服了，本來她還因為心疼糧食不捨得吃呢，眼下梅老太心情開闊了，鍋里剩下的那些梅老太也參與著消滅了一部分。
這一頓晚飯倒是老梅家這幾日吃的最心滿意足的一次了。
一家人吃完飯天色也暗了下來，圍坐在篝火旁聊起了天。
「聽說西戎兵衝進來之後，攻破了西面那好幾個城池，他們約莫打算是直接沖著那直道朝著京城去了。
這來勢洶洶的，這要是得逞了，後面估計還有西戎兵過來呢。
不然，這些大戶也不會想著南渡。」
吃飽飯，就著溫暖的火光，梅淺歪坐在蔣氏身旁都快睡著了，結果她奶低聲和家裡人分享了個這麼驚人的消息。
嚇得梅淺立刻就不困了。
「奶，你這消息都打聽的出來？」
梅淺沒忘記壓低聲音。
她奶剛才說這話的時候都是將聲音壓制在了就家裡這幾個人能聽見的範圍內。
「是我猜的，年輕的時候南逃時見過……差不多的情形。」
「什麼情形？」
家裡的所有人注意力都轉到了梅老太的身上。
「這些大戶的目的地是明城。」
明城這個詞在原身的記憶里並沒有過的，應該不算很近。
見家裡人的表情都十分好奇，梅老太也不賣關子，說道：「明城就在咱們興安府南面的大城。」
一聽明城連興安府都沒出，梅淺就知道她奶為何有這種猜測了。
況且，她奶下一句就說道：「明城，在運河邊上。」
她奶這說完了梅淺哪有不懂的？可是眼瞅著家裡其他人還是似懂非懂的，梅淺便忍不住說道：
「西戎既然突破邊防，沖入興安府，以他們現在的架勢，就像奶說的，後面估計還有源源不斷的西戎兵進來。
興安府整個淪陷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這些大戶人家只如此興師動眾地逃走，只為了到明城不太可能吧？」
梅淺只說這麼多，剩下的，家裡人誰的年紀沒她大，這不，都想明白了。
這些大戶啊，都是為了到明城，用運河南渡呢！
梅老太對於梅淺小小年紀能看得這麼明白，倒是高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二兒媳婦。
「淺丫頭像親家，聰明。」
忽的，梅老太沖著蔣氏這麼說著，倒是讓蔣氏微微一怔。
她扭頭，看著梅淺，眼眶又不自覺的紅了紅。
梅淺也是一愣。
她外祖是村裡唯一的老秀才，考中了秀才之後因為身體緣故便不再繼續往上考。
後來就在村子里開了個私塾養活一家。
以前，村子里都說她外祖是個聰明人，要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說不準都能當官呢！
正因為蔣秀才聰明的緣故，當年梅淺的爺爺還沒走的時候給梅二虎定下來了蔣秀才這個唯一的女兒蔣雪。
當時梅老太本來也不是那麼樂意，嫌棄蔣氏看著就嬌弱，又怕會像蔣秀才那樣病懨懨常年要吃藥。
但是架不住二兒子喜歡，梅老頭堅信要家裡得娶個聰明的兒媳婦，這才有了蔣氏入門。
想起這些，梅老太的眼神也渙散了一下，想起過去，想起了那個丟下自己走的那麼早的梅老頭。
不由得，梅老太輕嘆口氣。
「那咱們可怎麼辦啊？」
說到了這些，家裡人也多少有些焦慮。
韓氏是沒有什麼自己想法的，她不安地看向梅老太，神情中也滿是擔憂問道：「娘，咱們去明城南渡么？」
「能走運河南渡最好，不能的話，那也得繼續往南走，以如今這情勢，得過了沅江才保險。」
梅老太這話說的還有兩種可能，梅淺心思一動，試探性地問道：「奶，那明城，咱們是不是不好進啊？」
「咱們這樣，都叫難民，沒有官家發話，誰接收難民？
現在官家估計和朝中大人們都自顧不暇了，哪裡有空理咱們？
都是一窮二白的，連個路引子都沒有的貓嫌狗憎的難民，誰能給進城？」
梅老太自嘲一聲，語氣里又帶著些許不憤，抬手便又用木叉子在篝火里戳戳搗搗好一番，這才長舒口氣。
他們雖然逃難的時候也帶了些銀子，有些城交了錢也是能進去的。
但是梅老太明白，她帶的那點子錢可遠遠不夠一家這麼多人進去的。
缺乏古代生活經驗的梅淺聽了更是忍不住撓頭。
這日子可真的沒奔頭！
當難民這麼悲慘么？
【小美啊，咱們這美食交換系統就能換吃的么？能不能換點槍炮炸彈什麼的？】
大晚上的，適合做夢。
梅淺這還醒著呢，就找系統開涮。
於是，小美也不客氣，直接道：【宿主，我這是美食交換系統，不是王八許願池。】
「都低頭不說話做什麼？」
忽的，梅老太繼續開腔。
她掃了眼全家人，眼底滿是嫌棄呵斥：「一個個垂頭喪氣像什麼樣子？活人還能給尿憋死？」
「那……那、娘，那你說咱們咋辦啊？」
大伯母韓氏從剛才聽著就沒說話，本來也是個沒主意的，就會幹著急，現在在可不就得指望自己婆母這根家裡的定海神針么？
「咋？就知道問我，你們不會自己想啊？！一個個成天就知道吃飯不長腦子的，指望我？」
結果這一開口被梅老太懟了一通。
因為現在不涉及剛才打聽的消息了，她奶這嗓門就壓不下去了，大晚上的格外嚇人。
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她家隔壁樹杈子上本來已經棲著睡了的飛鳥，這下全飛了個乾淨。
今晚梅老太可算明白了一件事——家裡真的需要幾個聰明人！
於是乎，梅淺本來想著先睡覺，這還沒閉上的眼睛就對上了她奶那隔著篝火都迸發出光彩的眼眸。
「淺丫頭，你說說~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