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苦海

第十八章 苦海

「嗯?」緋月流瑩一聽這話,心下一松,急忙抬起袖子匆匆的擦了一把眼淚,抬起小臉,期待的看著吟醉。

吟醉沉吟了一下,道:「這樣吧,你讓謝丞相找個時機,把謝侍郎打暈,唔,若是想讓效果更逼真,那就把謝侍郎弄得看起來凄慘一點,然後去求皇上即可,至於見了皇上怎麼說,謝丞相應該明白。」

「這樣,行嗎?」這麼簡單?緋月流瑩被這粗糙的辦法震了一下,實在沒想到吟醉竟然會給她支這麼一個招,饒是她再相信吟醉此時心中也不免產生幾分驚疑。

吟醉忍不住輕笑,是他們都把這事想難了罷了,別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還不知道嗎?與其說緋月暝夜是在罰謝涵陽,倒不如說是他在跟她置氣,以緋月暝夜唯吾獨尊的性子,他根本就沒把一個謝涵陽放在眼裡,謝涵陽鬧出的這點事就不值得他費心思去處理,謝涵陽自己愛跪那是他自己的事,而之所以後來被罰跪,說到底還真是遭得無妄之災。

以謝丞相的精明,未必沒有想到她說的辦法,他只是摸不準緋月暝夜的心思,不敢妄動罷了。

「謝丞相若是信我,試試便知道了。」吟醉笑道。

緋月流瑩收起驚疑的眼神,破涕為笑,有些慕濡的望著吟醉脆生生道:「我信小皇姑,我這就去告訴外公!」

「瑩兒……」吟醉有些尷尬的提醒道:「順便提醒一下謝丞相,若想成功,最好不要讓皇上知道是我出的主意。」

緋月流瑩疑惑的看著吟醉,眼睛不解的眨了眨,最終卻沒有問為什麼,點了點頭,歡快的離開了。

吟醉原本以為,以謝丞相疼愛孫子的程度,他最晚過過了晚膳就會把謝涵陽帶回去了,不至於讓他跪著過夜,卻沒想到,謝丞相耐心那麼好,竟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行動。

或許也是為了借著這一次讓謝涵陽認清現實,明白的告訴他他所求的不會不結果,進而讓他死心罷了。

如今,謝家已經是一片黑白,林曉璇有誥命在身,喪禮的規格並不小,按禮俗應該停靈足夠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只是她死得時間不大巧,半個月後就是永珍公主和親出嫁的日子,謝家作為永珍公主的外祖家,是絕不能同時舉辦著喪禮為公主送嫁的,因此,在禮部的協調下,林曉璇的喪禮整整縮減了六倍,僅僅停靈七日便要入土下葬,如此倉促的時間不僅謝家忙亂,弔唁的人也必須都積攢在了這七天內,以至於謝家這幾日門庭繁榮,來往的車馬絡繹不絕。

吟醉身居宮中,自是不用理會這些事,這幾天她都在忙著為緋月流瑩打點嫁妝,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些事原本輪不到她來做,只是,後宮連個有分量的娘娘都沒有,便只好交給了太子妃和太子側妃,太子側妃娘家出了事,挑大頭的還只能是太子妃,太子妃雖然能幹,可畢竟年幼,還從來不曾經歷過這些大事,理論知識再豐富總歸是經驗不足,一時間也難免有些手忙腳亂,這兩天也不知怎麼想起了吟醉,竟是時常來向吟醉請教。

事關緋月流瑩,吟醉也多了幾分熱心,太子妃來問也並不推辭,一來二去,吟醉有些意外的發現,太子妃這幾天心情似乎非常好,臉上的笑容幾乎沒有停下過,整個人也像是多了幾分特別的韻味,似乎比以前更美貌了幾分。

看到這樣的太子妃,吟醉不由想起前幾天聽到那兩個小宮女談論的事,不知道太子妃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喜事,竟然對她影響這麼大,連氣質都變了。

「長公主?」蔡逸禎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長公主為什麼那麼看著她?

吟醉回神,才發現自己竟然看著蔡逸禎發起呆來,不禁暗笑自己日子太閑適,竟然也變得八卦起來了,蔡逸禎發生了什麼事其實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實在不必非要弄明白。

「這樣很好,我也沒什麼補充的了。」吟醉把長長的禮單遞給蔡逸禎,笑道。

太子妃聞言,臉上重新掛上溫和的笑意,接過禮單交給憐兒收起來,道:「那臣妾便去拿給父皇過目,若父皇沒有意見,這一塊就這麼定了。」

吟醉點頭,端起桌上的桃花茶喝了一口,見蔡逸禎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不禁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語的人,以往事情商量完了,她就該告辭離開了才對,莫不是她還有什麼事?

正想著,突然見蔡逸禎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些複雜的看了吟醉一眼,先沒有說話,反而把身邊的宮人都打發了出去,然後欲言又止的看著吟醉。吟醉見狀,黛眉微挑。鳴柳揣摩著吟醉的意思,對殿內伺候的宮女使了個眼色,眾人見狀,都微微一禮,有條不紊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個鳴柳在旁邊服侍。

蔡逸禎見狀,才有些猶豫的開口道:「臣妾今日來,除了與長公主商量禮單的事,還有一事……」蔡逸禎有些為難的沉默了一下「是臣妾的大哥……」

吟醉聞言,臉色微變了一下,看蔡逸禎的目光冷了些,蔡逸禎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她應該清楚她在說什麼。

蔡逸禎被吟醉的目光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長公主不要誤會,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前日臣妾的母親進宮提起家裡的事,說到了大哥,說大哥,大哥心儀長公主……想求祖父向皇上提親,只是不知長公主的意思……」

蔡逸禎說得很忐忑,也有些彆扭,婚嫁之事原本是父母之命,長公主父母不在了,自然是皇上做主,哪有直接問人家女兒的!只是,大哥他不知道怎麼了,非要先問過長公主的意思,長公主同意了才讓祖父來提親,而且,還,還……

蔡逸禎見長公主不說話,心中更加不安,抬手摸了摸袖子里的東西,不禁開始後悔答應了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她私自替外男向長公主傳遞信件,她就是有張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不僅如此,若是帶累了長公主的名聲,大哥更是逃不了干係。

原本依照她的意思,是萬萬不願插這個手的,她跟太子殿下才剛剛,剛剛……想到這裡,蔡逸禎白皙的臉頰上不禁染上一抹煙霞。

卻瞬間消散,換成了幾分憂愁,縱使她現在實在不想生什麼是非,可是想到昨日母親對她垂淚的樣子她又不忍心不管,家裡大哥鬧得正凶,拖著病體已經在祠堂跪了好幾天,也不知道身體受不受得住,大哥是蔡家的頂樑柱,是萬萬不能出什麼意外的,再說,她就是再不孝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祖父被氣死……

「還有,這個……」蔡逸禎臉色幾經轉換,半晌才下定決心,有些顫抖的拿出來一封信件,遞向吟醉「是大哥托母親帶來的,還說,長公主不要急著拒絕,先看了信再說不遲。」

鳴柳原本聽著蔡逸禎的話臉色就有些不好,只是礙於對方的身份一直隱忍著,卻沒想到,她竟然越來越過分,若這事傳了出去,公主的名聲就全毀了!

「太子妃娘娘,公主和您無冤無仇,您為什麼要陷害公主!」鳴柳心裡生氣,說話也沒給蔡逸禎留面子。

蔡逸禎臉色僵了一下,握著信的手抖得更加厲害,原本就心虛害怕,如今被鳴柳這一呵斥,就更加六神無主,承擔的罪名太大,嚇得她險些哭出來「臣妾,臣妾……」

吟醉其實不覺得這件事本事有什麼不對,畢竟有一個接受了近二十年現代教育的靈魂,還不至於完全被這些封建禮教同化,但是,卻不能代表她可以視這些為無物,她的權勢力量還不足以支持她隨心所欲,所以,蔡逸禎的做法就是對她的不敬!

蔡逸禎在吟醉冷淡壓抑的目光下終於潰不成軍,慌亂的把信重新塞回袖子里,匆匆起身,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道了聲「臣妾告退。」也不等吟醉答應便逃一般的快步離開了。

吟醉看著蔡逸禎慌張的背影不禁暗暗感嘆,後宮太過安逸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堂堂太子妃這氣度也太不經看了點,說到底還是少了幾分閱歷,經不起事。

「公主,這個太子妃簡直是欺人太甚!」鳴柳面色冷凝,眸中怒色毫不掩飾。

吟醉搖搖頭,道:「這事不必再提。」

「是,奴婢省得。」鳴柳雖氣憤卻還沒失了理智,只是有些憋屈,明明受害者是她家公主,可她們卻不僅不能張揚出去,還要捂嚴實了不能讓人發現,說到底這個世道還是對女子太過不公平,這種事對男子來說只不過是個香艷旖事,到了女子身上卻是衡量品行的大事,怎麼說都是女子吃虧,即便是尊貴的長公主也逃不掉一個禮教的束縛,這個悶虧她們是不得不吃。

吟醉想得卻全然不是這點事,名節什麼的對她來說一名不文,她只是有些煩惱蔡逸舒的執著,竟是甩也甩不掉,她便是不看那封信也能猜到他想說什麼,無非是拿她和緋月璃的身份做文章,勸她「迷途知返」罷了,當真不知道他哪裡來得那種自信,可以幫她「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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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皇子,寵妻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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