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開心還是難過
推開了卧室的房門，一個小小的身子蜷曲在那張小小的床上，電視里仍然在播放著音樂中心的節目。
原本總是熱熱鬧鬧的張元英此時卻將腦袋埋在了枕頭裡，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安宥真關上了還在播放中的電視，慢慢地走到她的床前，替她掖了掖被踢開的被單。
「歐尼。」
正當她打算離開，將這個安靜的空間重新留給張元英時卻意外地被對方拉住了手臂，被迫地站在了原地。
「為什麼把我的電視關了？」
「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沒有，只是安可的舞台唱的有些難聽了。」
張元英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樑，黑夜中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那個熟悉的聲音重新出現在了舞台上面，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那個人。
應該開心吧，他遵守了練習生時候的諾言，站在了自己最愛的舞台上，用最簡單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回歸。
還是應該難過呢……
因為，他們好像已經不是以前的關係了。
借著客廳中投來的一點點微弱的燈光，安宥真終於看見對方臉蛋上那稍顯得有些複雜的表情。
輕輕地將她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哄著她。
她有些想要嘆氣。
作為張元英的歐尼，她當然會更加偏向自己的妹妹一點。
但對於那個人，其實也談不上有多少的討厭。
畢竟作為一路見證著兩個人從相識一路走向陌路的旁觀者，她清楚地知道那件事並不是姜文宣的錯誤。
這個原本陽光開朗的人其實已經竭盡全力地在維護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能夠一直如願的。
其實真要說起來的話，感情的破裂和兩個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沒有什麼關係，是因為外界的壓力迫使著他們不得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作為練習生和藝人的他們，再強硬也是很難能夠違背得了公司的。
原本以為離開了星船后的姜文宣會逐漸遠離這個他所熱愛的舞台，今天重新見到他的出現，其實是一件很驚喜的事情。
作為曾經PD404的熱門選手，姜文宣在決賽中遭遇到節目組的淘汰，原以為是因為公司的原因沒有能夠保住他的出道位。
一直到做票的風波開啟，原本已經靜下了心準備與CRAVITY合流，專心奶團的他才知道並不是公司拉胯。
而是公司與節目組之間達成了最後的協議，用他的高順位出道換來了其他兩個人的低順位位置。
而作為被放棄的那個人，除了順理成章地回到公司與團體進行合流增添熱度與人氣以後似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說他想要試一試，試試看能不能為自己搏來一個光明的前途。
然後便是長久的寂靜，再次得知他的消息，便是張元英嘴裡的那一句他們已經分手了。
其實真的誰也沒有辦法去責備什麼，在那段風波里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的兩個人真的已經過得很累了。
勉力維持著愛情的那根線一旦緊繃到極限，那之後被崩斷的場景便也是可以預想到的了。
更何況他們兩個人在那場風波里所受到的壓力一直都是最重的，在那種情緒被壓抑到了極點的情況下，被公司折磨和打壓姜文宣依舊能夠保持著冷靜，一直堅持到被張元英提出了分手才消失，已經算是挺到了極限。
他們兩個人都在忍受著外界壓力和輿論的折磨，而對於這段已經逝去的感情，她很同情姜文宣，甚至多過同情懷裡的妹妹。
從那件事之後，自己便再也沒有能夠聽見有關於他的事情，一切似乎都終結在了那個冬日的夜晚。
他的愛情，連同著他的夢想一起，被公司的決策層埋進了記憶的墓地中。
作為看客的她除了一聲嘆息以及可惜和難過之外，便也不好再插手些什麼了。
「好好休息吧，不要想那麼多了，明天是不是還要趕飛機？」
「嗯。」
輕輕地點了點頭，重新躺回那張柔軟的小床上，輕輕地將自己的被子蓋好，然後又一次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安宥真嘆了口氣，慢慢地退出房間並替對方關上了房門，她所擔憂的就是這件事。
不過另一邊，剛剛帶著自己的一位獎盃返回公司的姜文宣就沒有時間思考那麼多東西了。
剛剛與公司簽訂正式的藝人合約不久便帶著自己的第一張solo專輯站在了舞台上面，無論是音源成績還是剛剛在舞台上的表現幾乎都稱得上是完美。
而締造了這一成績的他自然得到了公司的獎勵，剛剛下車，還來不及與公司的好友們慶祝些什麼，一份寫著自己名字的合約便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你出道之後的第一份個人資源要好好地珍惜，和羅PD在一起合作的機會是很難得的。」
「是，我知道了。」
伸出手掌想要提起水筆在合約上面簽下自己的名字。
但他握著筆的手掌輕輕地顫抖著，無論怎麼努力都難以穩定住筆身。
於是他乾脆暫時地放下了手中的水筆，靠在身後的椅背上，兩隻肩膀微微地顫抖著。
他太累了，無論是體能又或者是精神上都承受著太多的壓力。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自己終於重新站在了舞台上，唱響了自己喜歡的歌。
或許還會有人疑惑於自己當初的不告而別，或許會有人埋怨於自己的退出給團隊所帶來的傷害，但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要唱歌，將自己的歌唱給更多喜歡音樂的人聽。
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濁氣，於是下定了決心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筆一劃，比任何時候還要認真。
從包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機票和護照擺在了那份簽好了字的合約上。
「明天打歌結束后和你的經紀人一起去機場。」
「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機會。」
從前培養的藝人長大了后紛紛離開了公司，原以為JYP很難能夠在solo藝人上分得一杯羹了。
但或許是因為上天的眷顧，姜文宣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