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假期的第一天（十）

第二十一章假期的第一天（十）

第二十一章假期的第一天（十）

三個人都是各懷心事。沉默了一會。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士進來叫李毅去繳費。護士遞給李毅一個單子，是繳費取葯的單子。李毅的思路被打斷，拿上單子去繳費了。燕娘的心思也被打斷，她也尾隨李毅去了交費處。麗麗安靜地躺下了，閉上眼睛。

李毅拿著單子去交費取葯。燕娘也時刻陪伴在李毅的左右，李毅交了錢，然後是去取葯口取葯。

這些葯可真的不少，好多的小瓶子。都是輸液用的，大大小小的瓶子。李毅用一個塑料袋子把這些葯裝好，把這些葯送到麗麗病區的護士站。李毅就算完成任務返回了病房。

這時燕娘的鞋帶開了，彎腰系鞋帶。所以走在李毅後面。這時候她看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剛才收到李毅送來的輸液用的葯的那個護士，把李毅抱回來的許多藥瓶分成兩份，一份留下，一份又裝在一個袋子裡面鬼鬼祟祟地向藥房的方向走去。

燕娘感到很奇怪，剛取回來的葯怎麼又送回去呢，這是為什麼啊？出於好奇，燕娘悄悄地跟著這個護士進了藥房。

還是剛才抓藥的那個人。他見到麗麗，什麼也沒有說，把麗麗送回來的葯數數數目，又放回了原處。這個護士也是什麼話都不說在一旁站在等著，眼睛還東看西樵的，好像很害怕被別人看見似的。

兩個人看來很有默契。那個收葯的人在算盤上面噼里啪啦得撥弄幾下，出現一個數字，示意送葯過來的那個護士看了一下。護士簡單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點點頭表示許可。藥房的人就到抽屜裡面去取錢。取出剛才算盤上面撥出的數字遞給了這個護士。這個護士數都不數就迅速裝進自己的口袋，轉身就走。看來他們的交易不是一次兩次了，很熟練，很默契。這一切被燕娘看的清清楚楚。這個現象讓燕娘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人類在做著什麼樣的交易，是為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就是為了錢。

燕娘現在才明白，為啥住院這麼費錢，原來所用的葯是買來再送回去，送回去再買回來的。還以為用的藥量有多大呢，原來是這樣個用法的。也難怪病人恢復起來這樣慢。錢卻花了許多。

原來醫院裡面的護士和藥房的人也可以合作。因為病人家屬也好，病人也罷，誰知道醫生開藥的劑量是多少，具體的數量是多少，有多少人明白，他們在醫院裡面百分百地聽從醫生的指揮，一切服從醫院的安排。他們所能做的就是看護和養病，繳費，領葯。所以這裡面就有一個空子讓護士鑽。護士把病人的藥用的劑量減少，或者沒有用完就說用完了，讓患者家屬再去續費。她們把剋扣下來的葯返送回藥房，從中賺取一定的費用，也許很可觀。當然還是黑心錢。是喪盡天良的，可是有幾個明白的人能懂得其中的奧妙。要不許多人都這樣說呢，沒啥別沒錢，有啥別有病。你在什麼方面消費也許都可以考慮價錢，考慮選擇的方式，唯獨在看病這個問題上是無法選擇的。到了醫院就任人宰割了。當然這只是個別現象，可是窺一斑而見全貌。

燕娘想讓李毅明白這一切，可是沒有辦法讓他知道，怎麼能讓他知道這一切呢？燕娘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

以後的幾次李毅去送葯，燕娘在身後跟著那個護士，都發生這樣的事情。每到藥用完，護士就通知李毅取葯，李毅繳費取葯，護士就送回去藥房一半，再裝兜里一部分錢。

這一天的假期很快就要過去了。夜幕降臨，麗麗要求李毅在身邊陪護。李毅也答應不離開。所以李毅在附近租來一個臨時用的簡易鋼絲床，搭在麗麗的床邊。

看來李毅打算在這上面對付過夜了。這個人就是心寬，躺下一會，很快就進入夢鄉，胡嚕聲打得山響。

燕娘跟著李毅跑了一整天已經很是疲倦，可是燕娘沒有地方睡覺，在病房裡面來回打轉。本想在李毅身邊將就湊合一宿，可是床很窄，李毅一個人睡都有些小。更何況燕娘不想把李毅擠得很難受，他愛著個男人，儘管他很壞。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剩下兩個女人。麗麗和燕娘。麗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好像在想什麼心事。也好像在計劃著下一步怎麼對付李毅，或者是李毅的老婆，她也許在計劃著用什麼樣的方式或者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活著，她要成為李毅名正言順的妻子。

燕娘這個時候也在想心事。從幾千年前的正月十五，和春梅秋菊一起逛廟會，想到她和李毅在茅草屋中的短短几天的恩愛，想到狠心的父親活活燒死李毅，想到賈二夫人的陰險狡詐，想到春梅秋菊，想到自己慘死，想到上一個輪迴裡面和李毅三年同窗，初戀的甜蜜，想到自己不願意嫁給那個患有癲癇病的傻子，用剪刀刺破心臟，最後想到自己在地府請的假第一天馬上就要結束了。

燕娘實在是困極了，也累極了，趴在麗麗的床邊就昏昏欲睡。正在這個時候，李毅開始說夢話了：「老婆，你熬的湯真好喝啊！」

你瞧，這個傢伙，沒有等別人追問自己全招了。麗麗一聽就明白李毅送給他的湯原來是李毅的老婆熬的啊。又聯想到白天李毅那個老婆的來電，麗麗什麼都明白了。

想到自己把一切都交給了李毅，本來以為自己要做李毅的新娘，可是現在，麗麗的眼裡滿是淚水，有憎恨，有懊惱，有傷心，還有酸楚。。。剛才喝的湯一下子涌了上來，哇地一下子都吐出來了。還濺了燕娘衣服上面許多，哎呀，還難聞啊！

這聲音驚醒了熟睡的李毅。他立刻起來睡眼朦朧地詢問麗麗：「怎麼了，怎麼又吐了呢？」麗麗無奈地搖搖頭，什麼也沒有說，擺擺手示意李毅沒有什麼，不要擔心。

李毅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出去到室外取來拖布，掃把，把麗麗吐的東西都打掃乾淨。

麗麗本來想忍，可是實在忍不住，試探地對李毅說：「剛才你說夢話了。」

李毅連忙問：「有嗎，我說了什麼？」

麗麗說：「你說：老婆你熬的湯可真好喝啊！」麗麗說完立刻用犀利的眼神觀察李毅的反應。

李毅開始是：「啊！」了一聲，很快就假裝想起來了，連忙說：「對啊，我剛才是做夢了，夢到我把你娶回家，你做了我的老婆，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在給我熬湯，熬的湯很香，我正喝得高興呢，被你的嘔吐聲吵醒了。」

燕娘真的是太佩服李毅的隨機應變能力了，簡直是崇拜。這個男人撒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心理素質極強。久經考驗，得心應手，什麼突發事件都難不倒他啊。

麗麗也似信非信，但是覺得李毅的解釋很合情合理，所以就沒有繼續揭穿。因為對於麗麗來說的確想做李毅的老婆。這個是她夢寐以求的願望。

李毅一看麗麗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表現還好，沒有露餡，因為他當時說夢話的時候，的確是夢到剛才在家裡和老婆一起喝湯的重現，老婆煲好湯，他在喝湯，還不停表揚老婆的情景.。但是他真的把麗麗騙過去了，不在懷疑，也不在追問了。好險啊，怎麼能夠說夢話呢。女人都小心眼，都吃醋，這要是讓麗麗知道自己家中有個老婆還了得。當然他更害怕的事情是家中的老婆有朝一日知道麗麗的存在，那就太可怕了，所以告誡自己以後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可是他儘管很精明，很圓滑，很會隨機應變，但是麗麗的變化他一點沒有覺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