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離世
現在倒好，一年到頭也見不到毛毛一次。
可她又明白，毛毛為祖國攻堅高科技的領域貢獻自己的一份光與熱，他們做父母的應該支持孩子的選擇。
等丫丫吊著車尾考上一所三流大學時，黃芩也參加了工作。
丫丫不肯去上學，她進了文工團當一名光榮的解放軍。
之前毛毛去了部隊，黃欣然很不習慣。眼下丫丫也離開了，偏巧壯壯也升上了初中，開始了住校生活，四合院一下子就冷清下來。
黃欣然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冷清，總是時不時的發獃。
好在這時i，孫雅也退休了。
其實孫雅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從原本的職位上退了下來，她全權接手了她父母的份額，手上的錢也足夠她兩個女兒的花銷。
黃欣然邀請她過來一起住。
孫雅答應了。
只不過卻在她旁邊買了一套小房子，每天早上過來串門，吃過晚飯再回家。
她的兩個女兒越長大，白種人的基因就越是顯現，皮膚又白個頭高挑，別提有多漂亮了。
可惜的是，這兩個孩子一口一個中文，英語成績忒差。總是讓老師懷疑人生。
為此，孫雅可沒少罵她們不負責任的老爸。
每次她罵人後，總能惹得黃欣然笑話她，說當初有眼無珠的人分明是她。否則，怎麼會和她的外籍男朋友展開長達這麼多年的愛情長跑。
不是黃欣然要說，是他倆的感情生活，黃欣然這種相對傳統的女人始終看不透。就比如說，她的那位外籍男朋友口口聲聲說著愛孫雅，卻能轉身和別的女人上桌。這要是換作她，肯定接手不了。
這大概也是生活環境影響造成的吧。
偏就在這時，不好的消息傳來，張文碧出事了！
張文碧在去店裡在途中，突發疾病，進了醫院。等他們火急火燎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把白布蓋在了她的頭上。
「病人已經停止了心跳，搶救無效死亡。請家屬節哀。」
醫生的話，打得陸雲琛和黃欣然兩眼惶然。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
可這是事實，他們即便不願意相信，也不能不信的事實。張文碧是突發疾病暈倒，送到醫院后醫生確認是腦溢血，出血量太大，儘管拼盡全力救治最終還是腦死亡了。
張文碧意外離世，自然要送回老家去扶靈。
陸雲琛連夜叫了殯儀館的車，把人送往老家。
而這邊，黃欣然則馬不停蹄的通知親朋往老家趕。
又是連續幾個通宵，他們終於回到了老家，回到了那個生養他們的地方。
老家的情況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離開去了外地，也有人留在老家發展種植，擴大規模做起了生意。
陸家的房子瞧著破敗了不少，院壩里更是雜草叢生。
他們收拾出一個角落停靈，開始打理張文碧的身後事。
這個時候正值國家提倡火葬的時候，不過除去公務員外，其它人員並沒有強制執行。陸雲琛一開始打算火葬，不過陸家長輩都極力反對，最終陸雲琛也只能隨大流，把張文碧埋在了陸家的祖墳里。
等張文碧成功下葬，黃欣然也去了早逝的軍軍的小墳前，獻上了自己的一束花。
這趟回來，不止是陸雲琛感覺到了家鄉的變化，感覺自己整個人和家鄉都格格不入，甚至因為張文碧的身後事，更是多次和村裡人發生衝突。
如今的鄉親們，早已不是過去淳樸的他們，讓陸雲琛甚至產生了「歸心似箭」的感觸。
「明明，我曾經那麼期待回老家，來看看家鄉的山，家鄉的水，家鄉的人。結果，一切卻都不盡如人意……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
「什麼情怯啊，不過是現在的人都物質化，攀比心重。少了人情味。沒有了曾經的念想，自然就覺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切都褪了色。」
「是啊！都褪色了……」
「那，我們明年還回來嗎？」
「回。」
陸雲琛肯定的道，回望著遠處的山山水水：「這裡是我的故鄉，是我的根。無論這裡的變化有多大，我都會回來。因為，我緬懷的是我們的童年，我們的故土，還有我們逝去的青春。更何況，我的母親還埋在這裡，還有我們的兒子……等將來我們百年後，也同樣會埋葬在這裡。我們不回來這裡，又能去哪裡？」
漂泊在外的遊子，最終也要找一個靈魂的皈依之所。
有母親在的地方，就是家。
有家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根。
綠水青山，連綿不絕。
……
安葬好張文碧后，黃欣然和陸雲琛再度回了首都。
他們倒是想給張文碧守靈，可現實根本不允許，陸雲琛的生意做得大，攤子鋪得太開，分分鐘創造的價值就數以萬計，十萬計。他們耽擱不起。
不過，張文碧守靈的事，陸天磊主動接下了。
自從當初陸天磊病了，去首都治病之後，雖然有黃欣然幫他調理身體，可他的身體還是時好時壞。
換個淺顯點的說法，就是他身體的各種零件都用了好幾十年，個個都瀕臨報廢的邊緣。即便再能幹的維修師傅全力維修，也只能保證機器勉強運轉。要想徹底恢復健康，除非回爐重造——換句話說，心臟出了問題換心，腎臟出了問題換腎，肝臟出了問題換肝。
只是這種提議被陸天磊拒絕了。
他認為，那就已經不是他了。
「我活了六七十年，已經活夠了。不想為了延續自己一條命，就害了好幾個人。如今，你媽也去了，就讓我留在這兒，留在老家陪著她。她走之前我沒能陪著，想必她內心也是怪我的。我想補償她……」
陸天磊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陸雲琛還能說什麼？
只能留下足夠的現金，讓陸天磊花用。
陸天磊沒接。
鄉下地方，最用不上的就是錢了。
家裡除了買點糧食，買點肉，菜可以自己種，真的消耗不了什麼錢。他留那麼多錢在身邊做什麼？留下來等他將來百年了，好讓後輩兒孫們為了錢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