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回 公主小九九
左珩沒管住許宛的結果,便是她混入趙燃他們拼酒的行列。
宋績是有酒有肉就開心,趙燃則是想故意把自己喝醉。
姚宗安哪敢懈怠,問清楚內況才知,趙燃是打著出宮來看趙爍的名義。
也就是說趙燃今晚要麼回宮,要麼就得去趙爍府上過夜。
趙燃已然喝得爛醉,回宮難免挨罵,細問的話再把左珩給抖落出來。
是以,姚宗安就是再不願意,也得把這尊大佛送到趙爍府邸。
許宛酒量還成,吃多了些就和黃妙英談起私房話。
黃妙英一面和許宛講趙燃、姚宗安的八卦,一面忍不住瞧趙燃如何調戲姚宗安。
「你教我去騎馬,我們共騎一匹……你得這樣那樣摟著我……」
趙燃上下其手,非得手把手教姚宗安。
姚宗安無數次向左珩投來求助的目光,可左珩亦是愛莫能助。
「我今天的口脂好不好看?是離戎新進貢過來的。」趙燃拉住姚宗安的手,想讓他撫一撫自己的唇。
姚宗安真想把整壇酒全喝下,主動醉倒就不用面對這樣尷尬的場面。
怎奈校事廠的人,各個好酒量,談不上千杯不醉也差不多少。
宴席從午時持續到傍晚,黃妙英最先坐不住欲起身回家。
趙燃已顧不上她,只有許宛出門相送。
「如寧公主就交給你了。」黃妙英無奈登上馬車,「真想和你們再玩一會兒。」
許宛也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還是寬慰道:「咱們以後有的是機會。」
「選秀日子不剩幾月,以後我只能以高牆為伴。」黃妙英對入宮當娘娘,已志在必得。
在席間鼓足勇氣和左珩閑談幾言,皆是希望左珩可在皇帝面前替她美言的意圖。
左珩沒拒絕也沒答應,這些話應由黃仁雍來說,而不是黃妙英自己。
「還早著呢,你別想那麼多。」
許宛送走黃妙英,忽一瞥頭,但見許汝徽縮脖彎腰站在左宅門口。
「稀客啊,爹,您老怎麼有時間過來?」許宛陰陽怪氣,瞧見許汝徽就噁心。
許汝徽涎著老臉走上前,「閨女,廠公傷勢大好了吧?爹早就想來,就怕影響廠公休息。」
「還成,沒死。」許宛左右打量一番,許汝徽竟空手而來。
「你受累了,看你瘦的,爹真心疼。」許汝徽用袖口擦擦沒有的眼淚。
許宛沒打算帶他進門,「許紜那丫頭回家告狀,你是來教訓我的?」
「咱們進去說話?」許汝徽訕訕開口,不相信女兒連家門都不讓自己進。
許宛掐腰倚門,「如寧公主在裡面,你進去不合適。」
「公主殿下在此?」
「替陛下來瞧瞧左珩。」
「那,那我不進去了。」許汝徽兩手攏在袖中,「閨女,爹有一事……」
「說。」許宛倒要看看,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
許汝徽環顧四周一圈,壓低嗓音笑道:「爹知道你跟廠公過上了好日子,但你妹妹還沒著落,她明年要選秀女,你得幫一幫她。」
「要我怎麼幫?」
「你最近算是出了大名,沒少陪廠公見各路官員。豐都上下都傳開,廠公得了位佳人。」
許宛懶得聽他修飾,皺眉打斷:「你說重點。」
「呃……你能不能深居簡出,別老出來拋頭露面。要是陛下知道紜兒姐姐嫁給了廠公,怎麼可能讓紜兒進宮呢?」
許宛不知許汝徽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番話?
這時候想起來,女兒嫁給太監有損門風?
原主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都是許汝徽的女兒,竟偏心到如此地步。
許汝徽千算萬算,沒算到許宛能活到現在。
許汝徽本為巴結左珩,送給他一個玩物,是希望他把這個玩物早早弄死。
可這個窩窩囊囊的大女兒,怎麼就脫胎換骨拿下左珩了呢?
「不如我再幫許紜到今上面前說說話?」左珩穿一身雪白貼里,走至許宛身後。
許汝徽忙地給左珩拜禮,「那就再好不過!」
左珩一臉冷傲,一手環在許宛腰間,「我巴不得讓全大淵的人都知道,許宛是我的人。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不著。」
許汝徽慌得又快站不穩,不敢反駁,只含糊不清地重複:「是,是。」
「你若想過安生日子,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就強要二妹,讓她進來和宛宛做伴。」
左珩一席話,嚇得許汝徽屁滾尿流地跑遠。
許宛嫣然一笑,用手肘戳戳左珩,「哎,你剛才那樣真齷齪,壞死了。」
「許紜進不了宮。」
「你不出馬,我照樣能阻止她進宮。」
左珩牽住許宛走回宅邸,隨口一提:「你三弟許騁在國子監和人打架。」
許宛漠不關心道:「不關我的事。」
「對方是太傅之孫。」左珩只把這件事當個樂子。
許宛難以置信地睨一眼左珩,「許騁那慫了吧唧的德性,還能打得過人家?」
左珩用指頭按按額角,「是人家把他打傷了。」
「我說你們躲哪兒談情說愛呢,如寧公主在裡面耍酒瘋太可怕啦!」
宋績站在庭院中醒酒,自責自己不該灌趙燃那麼多酒。
「你是第一天認識如寧公主嗎?」左珩抬腿踹宋績一腳,力道不重,傷未痊癒還使不上全力。
「廠公,這事不賴我,許姑娘拿的那幾壇酒實在太香,任誰也忍不住呀。」
只聽趙燃在花廳里大叫幾聲,這廂姚宗安已噔噔噔跑出來。
他頭暈腦脹,整個人都快虛脫,「許姑娘,你得幫我。」
許宛見狀準備開溜,她可不想當礙事的第三者。
姚宗安攔住許宛去路,「我跟她男女有別,怎麼抱,怎麼扶?公主殿下豈能讓我隨便造次?」
「我以為你們快修成正果了呢,當駙馬是遲早的事。」
姚宗安面露不悅,左珩忙地制止許宛,「本朝駙馬皆任虛職,宗安胸有大志,一心報國。」
姚宗安感激地望向左珩,這正是他尊崇左珩的原因,沒有人比他更懂自己。
「我不該開玩笑。」
原來姚宗安這麼抗拒趙燃,是不想混吃等死地過一生。
許宛連忙跑回花廳,照顧起酒醉的趙燃。
姚宗安鄭重懇求:「廠公,得請許姑娘陪我們一道去趟康王府。」
宋績在旁「哎呀」了一聲,左珩默然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