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識時務者為俊傑
「好啊原來是有備而來披著皮做壞事,那你就是故意的嘍,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茯月蹲下將頭埋進雙膝,哭音顫顫,「就因為我親了你,你就想了這麼個法子當街折辱我,讓我以後出門都要被指指點點,嗚嗚嗚——」
玄霖要殺她,茯月決定先胡攪蠻纏一番,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或者等到救兵,於是她哭得更大聲。
「嗚嗚我真可憐,在大街上被人襲胸,被人指指點點,換不回來一句道歉,這個人現在還想殺了我毀滅證據!」
「聒噪!你的話可以像你的法力一樣少嗎?」
「本座為何要殺你,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少把這兩件事混為一談。」
茯月不服氣道:「可是我已經對我的行為做出解釋了!那你呢?第一下是因為看不見我所以暫且算你的手誤觸,可是你既然都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居然還要再捏一下!」
她的胸現在還疼呢。
玄霖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麼,只是神色更冷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茯月撐著手肘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盤腿而坐指控著玄霖。
片刻后,茯月驚訝地捂住了嘴,「難不成你不知道?」
「你堂堂萬年大蛇妖,竟然還沒有抱過女人?!難怪我親了你,你這麼生氣一直追殺我,那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小夜:宿主,你為什麼這麼得意?那不也是你的初吻嗎?】
【茯月:對哦!真是便宜他了!】
「你找死!」玄霖手上醞釀了一團紫色的閃電向茯月劈過去。
一路火花帶閃電,茯月一邊狼狽地逃竄一邊得意忘形道:「你這麼生氣,看來是又被我說中了。」
玄霖施展妖力的手收回,握成拳垂在身側,小臂上青筋凸起,看起來在極力忍耐著怒火。
「本座縱橫三界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未免太過自信了。」玄霖話鋒一轉,冷哼一聲,「不過你的確可以自信,因為本座從未見過如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那你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說出來讓我長長見識啊!」
玄霖閉了閉眼,「不可理喻。」
「我是不可理喻,所以你就別理我了,把我從這裡放出去吧。今日是你理虧,我們就當新仇舊怨一筆勾銷,以後再見就當作不認識!」
【小夜:宿主,真的嗎?】
【茯月:假的,先把眼下這一劫躲過去再說。】
玄霖垂著眼瞼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茯月,轉過身走了兩步。
「你同意了?」茯月一喜,作勢要從地上起來。
誰知下一秒,玄霖突然轉身,從他袖中探出的骨藤直直刺入茯月心口。
【小夜:宿主!!!】
那一瞬間劇痛爬滿四肢百骸,茯月臉色發白,刺紅的血從她唇角溢出。
這王八蛋,一點人性沒有,招呼不打就開干。
茯月感覺那根細長的骨藤在她體內彷彿又生出許多枝節,包裹住她的心臟,彷彿在探尋什麼。
玄霖慢慢靠近茯月,語氣聽不出喜怒:「你用了什麼法子藏了你的魔心?」
這人居然還一直懷疑她是魔物。
「我…不是…」
「不是?你與那璃月小醫仙同在此處,必然是從璃月宮來。好巧不巧,本座追蹤的那縷魔氣,也剛從璃月宮來到無界。小仙娥,你瞞天過海的本事不小啊。」
茯月張了張口,玄霖以為她要交代些什麼,便湊近了些聽她說話。
「紗…比…」
「什麼?」玄霖皺了皺眉,伸出手指抵在茯月的下顎準備將她的臉抬起來仔細聽個清楚,茯月頭上的簪子卻突然泛起璀璨的金色。
玄霖眉梢一挑,撤回了骨藤,往後退開一步。
下一秒,那簪子直直從茯月的頭上飛出,抵向玄霖的眉心。
「哼,雕蟲小技。」
玄霖輕蔑地笑了笑,修長的五指在空中轉了個圈結了個印,抹去了那簪子來勢洶洶的法力,漫不經心將它拿在手裡重新簪入了茯月的發中。
茯月捂著心口,大口喘著氣。
骨藤從她體內褪去后,痛感也隨之消失。只是那種瀕臨死亡的壓迫感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玄霖冷冷看著茯月,「別和本座來耍這些小心思,妄圖用三言兩語來迷惑本座拖延時間,簡直愚蠢至極。我看也不必探究你的魔心藏在何處了,管你是何物,一併殺了便是。」
骨藤重新從玄霖的身後冒出,卻不是方才的探尋,而是帶著滿滿的殺氣。
茯月瞳孔微縮。
【小夜!】
【小夜:宿主!我在!】
茯月還未來得及抽符,面前一道淺藍色的光閃過,骨藤被突然出現的藍色屏障反彈了回去。
將夜身上的銀飾泠泠作響,也不知從何處來,手上正結了一道淡藍色防禦法陣擋在茯月面前。
擋回了骨藤,他微微回頭看了一眼茯月。
「小仙君,你沒事吧。」
將夜的嗓音如同融化的冷雪,清潤中自帶仙氣。
真別說,別太帥了。
茯月覺得此刻的將夜就像在發光。
但是,仙君,你的相貌你的音色為什麼和你身上的布料成反比?
雖然說原作設定彌蘭澤奉行圖騰文化且把蜘蛛奉為聖物,但…清姿萬千的仙君對你露著一個紋著蜘蛛的后腰…
這個設定還是太割裂了啊!
但茯月面上不顯,頗為感激地道了謝:「多謝仙君,我沒事。」
「將夜?」玄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意外,他擺了擺手安撫了躁動的骨藤又繼續道:「本座的幻境,你也敢闖。」
「玄霖,這裡是無界,你膽敢對我仙界之人出手。」
「本座連無界之主都不放在眼裡,難道還要遵守這裡的規矩?可笑。」
將夜笑了笑,「妖尊大人自然百無禁忌,可今夜身處無界的妖,未必每隻妖都如同妖尊那般。」
「你一個彌蘭澤仙守,竟比本座一個妖界之主還要關心本座的子民。」
「說不上關心,只是近來古戰場封印鬆動,魔氣外泄,若妖尊大人執意在這裡傷我仙界中人,破了無界規矩傷了三界和氣,於妖尊大人也是無益。」
「怪不得你們仙界之人苦修數年不見長進,原來都在練嘴皮子功夫。」玄霖語氣中的輕蔑都溢了出來。
嘴皮子功夫也是功夫啊,不要歧視好么!茯月如是想到。
茯月起身,走到將夜旁邊,用自己微薄的靈力給保護法陣加固了一下。
「仙君,什麼打算?」
二打一,輸之不武啊!
將夜沖茯月淡淡笑了一下,而後轉回到與玄霖對峙,「長的是不是嘴皮子功夫,妖尊大人一試便知。」
「真要和他打?」茯月見將夜單手捏了個法決,不確定地問道。
將夜周身波動的靈氣把二人的髮絲都揚了起來。
「臨陣退縮豈非懦夫所為。」將夜語氣聽起來很是堅定。
遠處的玄霖冷笑了一聲,「有骨氣。」
茯月眉心跳了跳——仙君,你穿衣風格挺奔放,但為什麼思想這麼呆板?這是什麼反差萌嗎?
茯月內心正凌亂之際,玄霖的骨藤又一次席捲過來。
沒想到茯月感覺眼前藍光一閃,再睜眼居然不是在那什麼陰曹地府,而是在無界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將二人淹沒。
「仙君不是說不能臨陣退縮嗎?」茯月疑惑道。
將夜理了理髮絲:「沒說完,還有後半句話。」
「什麼話?」
「但,識時務者為俊傑。」
茯月撫了撫額角——仙君,莫非你也是冷笑話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