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魏亞楠表裡難一 3
nbsp;第45章魏亞楠表裡難一3
「你少給我說這些沒用的。你當我不知道嗎。你貸這筆款子是投到鋼鐵廠了嗎?你根本就是用這筆款搞了房地產。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你用這筆款在河州市搞的兩處別墅區起碼要賺兩三個億,怎麼能說此一時彼一時呢。」
「好,就算是我用這筆款搞了房地產,也賺了錢,可現在鋼鐵廠賠成那樣,我要是沒錢,怎麼去填這個黑窟窿?一天三十萬,一個月就是將近九百多萬。你想想,如果我的資金鏈斷了,鋼鐵廠還能運轉的起來嗎?」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爭取給你在賈行長那裡說說。」魏亞楠妥協了,「不過我也把醜話給你說在前面,要是賈行長那裡說不通,我也沒辦法。」
苗金蘭的臉上露出了嫵媚地笑容道:「小哥出馬,老賈怎麼會不給面子呢。」說著伸手挽了魏亞楠的胳膊。
魏亞楠卻有些不耐煩地撥開了,指了一下沙發道:「坐吧。我還有些事兒要問你。你今天跟我實話實說,吳衛軍的案子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苗金蘭臉上剛堆起來的笑容又拉了下來道:「魏市長,你這是不相信我了?」
魏亞楠擺了擺手道:「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根據李晉民的描述,叫開他家門的女人幾乎跟你長的一模一樣。你說讓我怎麼想?」
苗金蘭顯然沒有想到魏亞楠會把問題提的如此尖銳,長吁一口氣道:「魏市長,這樣給你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能給你說,吳衛軍的案子跟我沒有絲毫關係,確確實實不是我乾的。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可以讓公安局調查。」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接著道:「哦,對了,你已經讓公安局開始對我調查了。但是我問心無愧,誰調查我也不怕。」
「那麼李晉民為什麼說叫開他家門的跟你長的一模一樣?」
「這我哪兒知道。李晉民是什麼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她只說叫開他家門的女人是長頭髮,脖子上有一顆黑痣,怎麼就能確定是我呢?難道天底下就我一個是長頭髮,脖子上有顆黑痣嗎。」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苗金蘭接著道:「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今天也給你實話實說,我確實想過要把吳偉軍這個王八蛋做了……」
「那你還說不是你乾的?」魏亞楠怒氣衝天,恐怕更多的還有震驚,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指著苗金蘭,「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看你是瘋了!」
苗金蘭擺了擺手道:「你不要這麼激動,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我說我想過要做掉吳衛軍,但是並不等於吳衛軍就是我做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吳衛軍確實不是我殺的。可是吳衛軍他不該死嗎?他為什麼要調查你?不就是幾封舉報信嗎?市裡的這些頭頭腦腦有幾個人沒有舉報信的。他為什麼偏偏要查你?」
「那你說,這是為什麼?」魏亞楠表情嚴峻,眼睛中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氣。因為此時此刻,她已經清醒的認識到,面前這個曾經單純而又具有頑強拼搏jing神的女人已經徹底變了,至於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一個人的xing格或許很不容易改變,但道德觀、人生觀、價值觀,卻會隨著時間和經歷的改變而改變,這就好比孩提時代的我們總是對世界充滿了憧憬,而長大后仇恨卻佔據了上方一樣。
「我不知道。」苗金蘭變得固執而且堅決,「對於吳衛軍調查你的事兒,我不想說什麼。但是有一點,我想你也很清楚,他對你的調查其實就是無理取鬧,是嘩眾取寵,說白了就是想顯示他作為一個紀委副書記剛正不阿的jing神。臨河人都說他是一個清官,但是讓我看來,他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吳衛軍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就那麼恨他?」魏亞楠從苗金蘭的話中越來越感到吳衛軍的死,肯定跟苗金蘭有關。
「我恨他?切——」苗金蘭不屑地冷笑一聲,「他有什麼值得我恨的?他算什麼東西,也值得讓我去恨。他不過是一條狗,一條四處狂吠的瘋狗。」
隨著苗金蘭情緒的越來越激動,魏亞楠陷入沉思之中,她腦海中隱隱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也就是苗金蘭剛剛開始創辦第一個企業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吳衛軍是羅灣鎮上的紀檢書記,手裡幾乎談不上有什麼權利。自己是羅灣鎮的鎮長,書記是現在的政協副主席高佔英。
那個時候苗金蘭還不到三十歲,人長的非常漂亮,而且身上有那麼一股子男人身上才有的剛毅和果敢。自己當時就非常喜歡她,也為她辦企業開了不少的綠燈。然而就在苗金蘭的企業走上正軌的時候,卻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讓吳衛軍給盯上了。
後來當時的臨河紀委就下來調查,最後竟把高佔英給牽扯了進去。高佔英因此被調到當時的縣裡任了閑職,苗金蘭的企業也因為資金鏈斷裂,污染嚴重等問題被迫關停。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對自己而言始終是個迷。另外,更讓自己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為什麼當時的臨河縣紀委下來調查的時候,沒有找自己了解情況,沒有找自己談話。按理說,自己是鎮長,也是法人,發生什麼事兒,第一個應該承擔責任是自己,為什麼偏偏不問自己呢。
因為這件事情,當時還鬧出一些緋聞,說是因為自己有關係(這個關係自然是和上面領導的男女關係),而沒有被調查。其實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可這種事情,又根本沒辦法辯解,因為壓根就沒有人當著自己的面說,自己主動說,肯定是越抹越黑。讓那些本來半信半疑的人也站在肯定的一邊。所以直到高佔英被雙規,自己只能一直保持著沉默。
然而讓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是,當時的臨河縣委竟然打破幹部任免常規,在高佔英被雙規后,直接將自己任命為羅灣鎮黨委書記。這就更為那些傳播謠言的人提供了佐證。自己也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那麼苗金蘭對吳衛軍的恨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呢?
「金蘭,」魏亞楠沉默了一下,她不能確定這件已經過去十幾年的事情,舊事重提會不會讓苗金蘭的情緒更加失控,但只一剎那,她就確定了下來,「你能給我說說大概十五年前,也就是你剛剛開始辦造紙廠的那會,高佔英為什麼會被雙規嗎?」
苗金蘭的眼睛馬上流連顧盼,臉sè也微微紅了起來,顯然她並不想舊事重提。
「你……問這個幹什麼?都已經是過去十幾年的事情了,高佔英後來不是也沒怎麼樣嘛,現在還當著政協副主席呢。」苗金蘭蜻蜓點水似地提了一下,並沒有說到實質xing的問題。
「是,高佔英確實沒怎麼樣。我記得雙規了大概有半個月時間,就放了出來,後來大約又過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就去宣傳部當上了文聯主席。」魏亞楠將高佔英後來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因為那個時候,苗金蘭已經因為躲避債務而出逃了。
「我想知道的是,當時你為什麼會被吳衛軍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魏亞楠繼續問道。
苗金蘭的頭低了下去,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好像在回憶一件讓她非常痛苦的事情,半天沒有說話。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能把高佔英也牽扯進去,你能給我說說嗎?」魏亞楠又追問了一句。
「別問了!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而且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不要再問了。」苗金蘭的眼眶中竟然滲出了淚水。
可以說,這是魏亞楠第一次看到這個堅強的女人的眼淚。魏亞楠萬萬沒有想到,苗金蘭竟然會哭。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再問下去了。魏亞楠過去輕輕地將苗金蘭的肩膀摟了起來。苗金蘭變了,可魏亞楠心中的那份閔愛之情始終沒變。她不願意看到苗金蘭傷心流淚。她想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她輕輕親吻著苗金蘭的額頭和鬢角,不管苗金蘭是否需要安慰,她都覺得這種安慰是必要的,而且是自己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金蘭,不要哭了,我不再問你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我都不再問你了。」
柔情佔據了上方,同時也沖昏了頭腦。苗金蘭像一隻受傷的羔羊,緊緊地依偎在魏亞楠的懷中,像孩子找到了媽媽,像小船駛進了港灣。
魏亞楠輕輕地撫摸著苗金蘭那俏麗的脊背,一遍接著一遍,好像要將那無限寬容和柔情,都通過這隻手傳遞給苗金蘭一樣。
「小哥,你相信我,吳衛軍真的不是我殺的。」苗金蘭的眼睛中充滿了絲絲的哀情,「我就是再傻也不會給你添這個麻煩啊。」
「別說了,我相信你。」魏亞楠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淚水從眼眶中渾然滾下,落在苗金蘭渾圓的胸部上,馬上就潤成一個圓圓的斑點。
四目相對,情感像烈火一樣在胸膛中燃燒,紅唇慢慢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