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暴風雨前的談話(二合一章節)
第112章:暴風雨前的談話(二合1章節)
明天就是隋遇去康達療養院第二次注射的時間了。
這一天,隋遇多多少少有些緊張,脾氣也有些暴躁。
「吳小天,你在幹什麼?誰讓你在這兒看電視的,看的還是敢死隊,怎麼,你是在咒我死嗎?趕緊給我關了,否則我把你關了。」
「吳小天,不看電視改玩遊戲了是嗎?瞅瞅你玩的是什麼?獻祭流程咬金,一個程咬金楞讓你打出了0-12的戰績,咋滴,你這是在告訴我,就算我再皮糙肉厚也難免一死,趕緊給我卸載,別禍害別人了。」
「吳小天,誰讓你上廁所的,你也配上廁所嗎?吃的多拉的多,我特么明天有可能都要送死去了,你還拉得出來?」
……
隋遇越來越過分了,不過也沒辦法,在這個家裡他能惹得起的就這一個小孩。
楚而安,楚安晴,隋遇對比了一下雙方實力,還是覺得能多活幾個小時就多活幾個小時吧。
吳小天目瞪口呆。
他很奇怪,你送不送死和我拉不拉的出來有什麼關係嗎?
欺負小孩呢?
他生氣了,也不逆來順受慣著隋遇。
「你……你欺負人,這家沒法待了,我……我要離家出走,我要去投訴你虐待兒童。」
然後他轉過頭看向楚安晴,眼眶含淚。
「安晴姐姐,我走了,雖然我很捨不得你,但是這個家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會想你的。」
這兩天,吳小天和楚安晴臭味相投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這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楚安晴頓時母愛泛濫。
她一把抱過吳小天,就對著隋遇噴道。
「隋遇,你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欺負吳小天,他還是個孩子,他能有什麼壞心思?你既然已經收留了他,就應該對他好,不能虐待他。」
「虐待?我虐待他?」
隋遇這會兒也沒啥好脾氣。
「我對他還不夠好嗎?我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委屈過他嗎?就因為他是小孩,我把最好的都給了他,給他用的是公元2024年的陶瓷碗,吃的是公元2018年的收藏款速食麵,穿的更是2014年的純棉小背心,我對他還不夠好嗎?」
說到最後,隋遇自己都沒了底氣。
楚安晴笑了笑。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是人話。」
說罷,她就帶著吳小天回了卧室,不再搭理隋遇。
隋遇無奈的坐到了沙發上,雙目無神。
他不是故意對誰發脾氣,找誰茬,他只是真的有點心慌。
這種感覺沒來由,上一次準備去莽山他都沒有這樣過。
而安給他倒了一杯水,也緩緩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第一次出任務面對好幾個荷槍實彈的毒販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尤其是聽說了曾經好幾個隊員死於和毒販的火拚,就更緊張了,不斷的懷疑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也會害怕自己不會回來。」
「那個時候,我的一個上級告訴我,如果害怕了,那就去烈士陵園看看,別看那些有墓碑的,看看他們旁邊。」
「看旁邊幹什麼?」
隋遇有點懵。
「看看旁邊給自己提前找一個家,我的那個領導說,有家就不慌了,因為知道自己肯定能回來,要不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陪你去烈士陵園看看?」
而安很真誠的看著隋遇。
隋遇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是要去找自己一輩子的歸宿嗎?
是不是不太吉利呢?
國安局安慰人的方式太別緻了。
他趕緊搖了搖頭。
「算……算了,我好像突然沒有那麼害怕了,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多計劃計劃,多準備幾個應急方案,萬一出現點啥意外情況,還能有所防備。」
「計劃趕不上變化,隨機應變就好。」
而安無所謂的說道。
「反正冒險的是你又不是我,死道友不是貧道,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這話說的。
如果說剛才隋遇對吳小的有點不是人,那這個而安現在就是真的狗啊。
「瑪德,你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就不怕我現在直接撂挑子不幹嗎?」
隋遇有點生氣了。
「撂挑子?也可以!」
而安突然嚴肅起來。
「隋遇,我現在可以給你一次機會,退出這次行動,對付趙家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只要你現在退出,我可以保證你100%的安全,至於其他人,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隋遇一愣。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而安今天會是這種態度。
這個女人想讓自己放棄?
他有點疑惑,
「這個計劃不是你定的嗎?為什麼現在又要這樣說?」
「因為……」
而安喝了一口水。
「因為我也害怕了,這幾天我也沒閑著,我想辦法和帝都的一些人取得了聯繫,想要獲得一些幫助,也想要增加這次行動的安全係數。」
「但是,所有的回復要麼是石沉大海,要麼是堅決不同意,他們說,僅憑我們現在掌握的這些東西,根本不能確定趙家也是有問題的那一個,所以無法支持。」
「並且,我的一個和我私交甚好的上級,他和我說了這麼一段話,而安,這次行動如果你成功了,一切都和你的判斷一樣,那麼你就是頭功,回來之後很可能平步青雲,但是如果你失敗了,沒有人會為你擔著,就連楚家都會放棄你,你這麼多年所努力得來的一切可能都會煙消雲散,所以,做與不做你自己做決定吧。」
「隋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而安看向了隋遇。
隋遇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意味著我們徹底孤立無援,也意味著這次行動可能影響你而安的仕途,所以你害怕了對嗎?所以你以前和我說的那些大義凜然的話都是假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其實你也是可以放棄一切的,對嗎?」
隋遇有些失望。
之前雖然他和而安也會吵架,也會有矛盾。
但是在隋遇的心裡,一直覺得而安這個人沒問題,和他以前見過的官場那些人都不一樣。
這是一個心裡充滿著正義感的女人。
現在……
他突然有點懷疑這一切了。
而安點點頭。
「你說得對,也不對。」
「我是楚家人,楚家大大小小也算一個豪門,作為豪門子弟,還是一個女人,楚家能代替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必須表現的比那些男子出色100倍,才能最終獲得一切,所以,其實我不害怕這場豪賭,甚至我必須做這場豪賭,因為這是上天給我的一次機會,我如果安安穩穩的一步一步走,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最後掌控趙家,而如果現在搬倒趙家,這事就算是放到我那個家族,也是大功一件,我也可以徹底擁有候選人的資格。」
「另外,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說,這件事的輸贏其實對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反正我又死不了,輸了頂多就是退出這場權力的爭鬥,依然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和現在也沒什麼區別。」
「但是對於你呢?公平嗎?不管輸贏,你承擔的最多,得到的卻是最少的,我這幾天一直睡不著,可能我終究還不是那個在官場上可以殺伐果斷的而安吧,我做不到對你的生死無動於衷,所以,我最後給你個機會,如果你退出,我絕對不會再要求你任何東西。」
而安一口氣說了很多。
隋遇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種豪門風雲,聽的頭疼。
就和古代的皇家一樣,分明都是一家人,這天天要算計來算計去,累不累啊?
不過,對於而安能在事前誠實的告訴自己這一切,並且把決定權給了自己,他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慰藉的。
「你不用愧疚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做成一切肯定不可能單單是為了正義,肯定也會為自己考慮的,這很正常。」
「我也有小心思,我想為我的媽媽報仇,我想斬草除根不要讓我以後永遠生活在惶恐之中,我想確認一些秘密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但是這些重要嗎?我的這些小心思和你的那些小心思真的很重要嗎?」
「君子論跡不論心,不管我們心裡怎麼想,但是我們明天要做的事情,不管成與不成,都是在保護華夏,往小了說,是保護華夏的兒童避免成為試驗品,往大了說,那我們就是在保護華夏的科技不要被國外所竊取,無論大小,都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既然是好事,那就做吧,如果你還是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記住這句話,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哪有什麼利不利用?」
瑪德,怎麼現在換成自己安慰這個女人了?
好像每一次自己求安慰的時候,都會變成安慰別人。
這也是一種什麼體質嗎?
隋遇有點無奈。
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哪有什麼利不利用?
而安默默的念了一遍這段話,突然眼睛里有些濕潤。
朋友,這個詞兒對她來說好遙遠。
從小在楚家出生,在擁有一切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缺少了一些東西。
例如友情,親情……
這些感情對他們來說都是奢望。
就算是在國安局,那種軍事化管理的地方,她也不會說誰誰是她的朋友。
在那裡,派系鬥爭可能更嚴重。
所以現在,隋遇的一句朋友,讓而安真的有點感動了。
「那……那如果你真的死了,你會恨我嗎?」
而安的聲音都有點發顫。
「別逗了,瞅瞅你這話問的。」
隋遇笑了笑。
「死了還可以恨別人嗎?死了就睡著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過個幾十年就變成黃土了,還恨什麼?難不成你真的相信鬼神?」
「呃……」
而安也發覺到了這個問題有點不對。
「那我不問了,對了,你如果還有什麼事想做,可以告訴我,萬一你真的發生什麼意外,我一定會幫你完成的。」
「瑪德,又要留遺書?」
這個環節隋遇比較熟。
上一次去莽山之前就干過一次。
「遺書就不用留了,我都死了,還管什麼活人的事情?不過活著的事兒倒是可以考慮一下,你願意幫我做嗎?」
隋遇深情得看著而安。
只是這種深情又多多少少帶著點不正經。
而安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頭,羞澀的說道。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去辦。」
「那好。」
隋遇詭異一笑,繼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審視著而安。
「我……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女的,這輩子見到了不好好親熱一下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要不……趁著今晚還有時間,咱們深入交流一下?你來我房間取取經?」
瑪德,果然開始不正經了起來。
剛才那種嚴肅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而安有些惱怒得看著隋遇,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流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種事?」
「現在不想,難道明天萬一嘎了再想,那還來得及想嗎?哎,算了,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剛才還說什麼都願意為我做,現在就這點要求就不願意了,算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吧,明天就要去拚命了,看來今晚還是只有五姑娘能陪我了。」
隋遇說的委屈巴巴的,起身就要走。
「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隋遇這個樣子,而安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是不是自己拒絕的太乾脆了?讓隋遇有點傷心?
是啊,人家明天就要去拚命了,提點過分的要求怎麼了?
可是,自己還是第一次呢?就這樣交出去嗎?
而安特別糾結,抬起頭看見隋遇已經快要走到卧室門口。
「你……你等等。」
「我……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明天活著回來,我就當你的女朋友,到時候你隨便怎麼樣我都可以的。」
「隨便怎麼樣都可以?」
隋遇壞笑著轉過身來。
而安羞澀的點了點頭。
「嗯,這一次,我一定說到做到。」
而安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這樣還能給隋遇多點動力活下來,自己也能再拖拖時間,一舉好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