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的野獸
盛夏。
艷陽高照,熱浪洶湧。火辣的陽光將整個山村照的通紅,空氣飄飄裊裊,就像是要著起火來一般。
秦公嶺,依山傍水,風景秀麗,傳說這裡曾經埋葬著一位官拜秦公的大臣,故而得名,可他是哪個朝代的,叫什麼名字,都無從考證。
這裡遠離塵囂,信息閉塞,民風純樸中透著原始的野性。
這裡山清水秀,孕育出的女人個個豐乳翹臀,風韻十足。
樹梢微動,即便是有風,也是熱的。蟬躲在樹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聒噪喧嘩,讓熱突突的小山村更加焦躁。
三五個女人坐在村頭最大的一棵樹下的陰涼里做著針線活,家長里短的聊著。天實在是太熱了,男人都到山邊的水潭裡洗澡,這片陰涼便成了她們的天地。
這樣的天把人都熱毛了,也顧不得羞澀矜持,都大膽的袒胸露背,蕩漾著大片的春光。
其中最惹火的是程老三的兒媳婦匡秀英,不但將襯衫脫了,看周圍沒有男人,竟將裡面貼身的小衣也掀了起來,用手扇著風,兩個雪白的肉團隨著她的動作而上下跳動著。
另一個女人看了,撇著嘴說:「秀英,你可真夠浪的!」其他的幾個女人都跟著笑起來。
匡秀英不急不慢,說:「現在又沒男人在。哼哼,別說我了,低頭看看你自己!」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剛才說話的女人身上,只見她兩條大腿岔開著,紅色的底褲露在外面,幾根捲毛調皮的探了出來。
女人連忙將腿加緊,說:「這有什麼好看的。哈哈,秀英,你男人走的早,你也不嫁人,是不是晚上沒事到你公公屋裡給他餵奶?」
匡秀英白了他一眼,知道都是些玩笑話,也不在意,接著她的話茬說:「這倒沒有,不過你老公公經常讓我喂,我就當養兒子了。」她這話可算是惡毒,一下子讓調侃她的女人矮了兩輩。
女人臊紅了臉,說:「誰信?哼,他家裡又不是沒有,幹嘛去吃你的。」她指的是婆婆,可沒想到又落了話柄。
匡秀英緊著她說:「怪不得你會那麼想我,原來沒事你總給你公公餵奶啊!你可真是個孝順媳婦!」
女人明顯的落了下風,不再接茬。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搬著個板凳過來。她上面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胸口汗噠噠的濕了一片,兩個黑點突起,印在衣服上,透了汗的衣服有些透明,能看到皮肉的顏色。她坐下說:「告訴你們個事,四狗子的孩子回來了!」
一個女人有些不相信的說:「怎麼可能?不說早就死了嗎?」
「我親眼看到的,是那個孩子,雖然長大了些,眉目還是那個樣子,現在在家裡呢!」剛坐下來的女人繼續說著。
匡秀英嫁過來的晚,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連忙問:「你們說什麼啊?」
剛來的那個女人說:「四狗子趙乃亮,他以前有個兒子,七八年前跟著他娘上山走丟了,都說是死了。今天回來了,我剛看到。可惜,四狗子去年死了,到頭竟然連兒子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不是後娘嗎?既然四狗子死了,那他還回來幹什麼?這下可熱鬧了!」一個老一點的女人說。
一聽是後娘帶著,她們的心裡泛起了同樣的想法。她們想的倒不是這個兒子和後娘的關係,而是當年他蹊蹺走失的原因。
老一點的女人說:「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孩子現在得十五六了,還能認出來?」
「能!一眼就能看出是他。不過,現在他長的可結實,人高馬大的,人也俊。有時間你們去看看不就得了!」
晚上,村裡人聽說趙義宇回來,都過來看望。有人也問起過當年走丟的事情。
趙義宇淡淡的說:「這麼長時間了,早就不記得了,反正就記得找不著娘了,我就在山裡胡亂走,出了山遇到了人家,要飯吃。後來,有人收養了我。他們都得病死了,我想想還是該回來,這就回來了。」
對於一個平靜的小山村,這樣的新鮮事不多,村裡人一直折騰到半夜才散去。
趙義宇剛躺下,他後娘於茉莉進來,咳了一聲,半天才說:「你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來好好的過日子吧!」他點點頭,說:「行!」
趙義宇閉上眼睛,腦海里突然又浮現出那可怕的一幕。他猛的坐起身來,抱著頭,用力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悶悶的叫著,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在垂死的咆哮。這個時候的他宛如變了一個人,不再像開始那樣文文靜靜,舉止大方,跟他的年齡更是格格不入,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