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攻堅渝山逞豪強 秦帥難持
事後,張輝早早的便率領中軍所有將士來到渝山,布置好各將領負責防守的區域后,便帶著風火騎兵四處尋找有利地形,希望能找到一處萬夫莫開的防守要口。
正午時候,正想打盹的將士們由遠及近,聽到了萬馬奔騰,聲勢浩蕩的馬蹄聲,士兵們紛紛望去,只見對面沙塵滾滾,大旗飄揚,透過滿天塵土,隱約可見齊步前行的秦步軍,和高大威猛的秦騎兵。
士兵們頓時被這一場景給震住了。都紛紛感嘆道:「這哪像是被燒掉糧草的饑饉之師呀。」
此時,秦步兵舉起長戈,大呼:「必勝!」身後弓箭兵cāo練有術的上前半跪於地,接著安弓搭弩,準備就緒后,一名將佐揮舞小旗,手起旗落,弓箭如雨點般shè向中路軍的防守陣地。
陣地上的將士只見密密麻麻的黑點從天而降,一些隊主、幢主高喊道:「秦軍箭陣來了啦,快快隱蔽起來。」剛說完,箭矢就嘩的頃泄而下,有些來不及躲閃的士兵一下就被紮成了蜂窩,有個幢主剛喊出一聲「小心啦」,便被箭矢直插頭部,**迸裂,塗滿一地。
一輪shè完后,緊接著又是一輪齊shè。這次一些有經驗的士兵都跑去要來鍋釜頂在頭上,可是有的弩箭威力太大,即便是用鐵制的鍋釜都被扎穿了,宇文風跟伊婁賀都躲在各自的山洞裡,看著飛箭嗖嗖的亂穿,也都心驚肉跳,惶惶不安,心道,這弓箭齊shè竟有如此威力,看來以後有必要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弓弩軍團。
秦軍連續齊shè了近半個時辰,右路軍的防禦陣地被擊打得破爛不堪,好些剛建好的陣地竟如同刺蝟般插滿了箭矢,沒能躲閃的士兵也是如此,屍體上或多或少的插了兩支以上的箭矢。
秦軍齊shè完畢后,步兵便舉戈整齊而威嚴的踏步而行,每走一步便是塵埃四起,沙子瀰漫。中路軍的各路將領見秦軍漫步殺來,都面有懼sè。
這時參軍對張輝道:「統領,歷來軍隊在正面戰場上交鋒,都是快步而行,以防止箭矢或者投石機的攻擊,而秦軍此時卻漫步走來,這是為何?」
張輝笑道:「這跟秦國所處的地理有關,秦軍地處西北,從那裡出來的士兵彪悍而神武,往往會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使其還未交戰,便忌憚三分,等到真要交戰時,又會被其牢固堅實的陣型給壓垮。從意志上摧毀敵軍的防禦力量,往往比摧毀他們的防禦陣地更有效果,這就是秦軍無往而不勝的秘訣。」
參軍點頭道:「那麼我們也可以cāo練出這樣的士兵呀。」
張輝搖頭道:「不行,這樣只能是邯鄲學步耳,達不到實際效果,每個地方的士兵都有自己獨特的氣質,每個民族的將士也都有自己獨有的優勢和劣勢。夫兵形象水,只有做到像水一樣的因敵變幻而取勝,才能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找出他們的優勢和劣勢,對症下藥,便能戰勝他們。」
參軍道:「那這些秦軍我們當如何對付?」
張輝笑道:「不妨事,我剛才說過,不能邯鄲學步,這些士兵都是塞北人士,不久便會現出原形了。只要抗住三ri,秦軍必不戰自亂。」
此時,秦軍已經開始攻擊陣地了,中路軍不斷放箭shè殺秦軍,不過秦軍攻勢猛烈,倒下一批,又上一批。宇文風防守的西南面被攻破好幾處,真是叫苦不迭。好在張輝所率機動兵來回增援,才替他解了圍。
另一邊,伊婁賀身先士卒,提著兩柄彎刀,帶上百餘名死士,跳出陣地,大砍大殺,擊退秦軍數十次。一時間,兩軍在渝山這座小山丘附近殺得天昏地暗,且死傷無數,屍橫遍野。
秦軍進攻了整整一天,已經呈現出兵疲將哀的狀態。郭勇騎在高頭大馬上時刻關注著戰場上的動態,緊張的情緒使他瑟瑟發抖,汗流不止。前方督戰的將領喊啞了嗓子,累折了胳膊,卻還是沒能有半點進展。
很快,一天過去了,士兵們打了一天的仗,都已經到了極限。宇文風托著疲憊的身軀從前線來到張輝處,對其稟報道:「統領,我軍將士死傷過多,希望能得到補充。」
張輝低頭思索片刻后答道:「宇文軍主,挺過明ri便是勝利,軍師在明ri正午之前定會發起進攻,到時候兩軍夾擊秦軍,秦軍必敗。」
宇文風苦苦哀求道:「統領,末將只怕撐不過去了,我屬下本有一萬餘人,今ri一天就傷亡過半,秦軍像中了魔似的,拚命向我這邊進攻。」
張輝道:「你與伊婁軍主人數相當,我要把機動兵給了你,那伊婁軍主和他的屬下該作何感想呀?」
宇文風不滿道:「那秦軍根本就沒有全面進攻,今ri一戰,我西南面陣地可謂是門庭若市,而伊婁賀防守的東南面卻是門庭稀落。這能是一樣的嗎?」
張輝聽后,拍了拍宇文風的肩道:「宇文兄,辛苦你了,這樣吧,兵我是不會給你的,不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宇文道:「如何助我?」
張輝道:「今夜秦軍定會發起進攻,而且目標應該還是你防守的西南面,你一定要挺住了,到時,我會親率風火騎兵夜襲秦軍總部,給你減少壓力。」
宇文風擔憂道:「統領不可如此,那秦軍兵力數倍於我,你去豈不是狼入虎口嗎?」
張輝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我整整觀察了一天,秦軍的作戰方式我已幾乎了解。秦軍在正面交鋒時,只選一處進攻,其餘皆為佯攻。就是想突破一處來改變整個戰局,你就是秦軍選中的那一處。又如你所說秦軍兵力數倍於我,你想他晚上進攻的士兵還會是白天那一批嗎?」
宇文風大悟道:「對呀,秦軍夜裡進攻的士兵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而白天進攻的那些士兵卻在營中休息。這些疲憊之兵正好是你的下酒菜。」
張輝笑道:「領悟還挺快,沒錯,我相信,只要此時出兵襲擾,秦軍定會大敗。」
宇文風毅然道:「那末將就敬候統領佳音了,我宇文風也定不負統領所望。」
張輝道:「那就去準備吧。」
宇文風剛走,忽見參軍神秘的走了進來,對張輝道:「統領,伊婁軍主帶了一個人說要見您,您看?」
張輝疑道:「什麼人要來見我?」
參軍道:「這個,屬下不知,伊婁軍主怎麼也不說。」
張輝點頭道:「那好,你傳他進來。」
須臾,伊婁賀帶著一個身穿綠袍的中年人來到張輝營帳。來人拱手道:「下官普乃仁參見將軍。」
張輝坐下回道:「你是何人?見我有何要事?」
普乃仁回道:「下官是秦國龍城郡郡丞,氏族人,此次前來是奉了郭刺史之命商談講和事宜。」
張輝笑道:「是講和還是招降呀?」
普乃仁看了一眼伊婁賀拘謹不答。
張輝笑道:「看來你本是來招降的,可是被伊婁軍主教訓了一番后,便改變了注意。」
普乃仁回道:「刺史吩咐過,能招降最好,不能則商談講和。」
張輝點頭道:「你倒是實誠,沒錯,這麼打下去也是兩敗俱傷,還不如講和算了,說說你們刺史的條件?」
普乃仁回道:「郭大人說了,只要你等撤出渝山,放我們回龍城,今後,弱洛河乃至大遼河一帶的所有部落,都歸你們管理。」
張輝笑道:「條件倒是挺誘惑,這樣吧,給我點時間,我會給你們刺史一個滿意的答覆。」
普乃仁急道:「將軍不可,此事拖不得呀。」
張輝道:「我知道你們的困難,沒了糧草誰也等不了。不過我張輝只是個統領,這等大事我可做不了主,還得通報軍師決斷,軍師還得通報統帥抉擇,因此得耗費好些時間。這樣吧,你們若是斷糧了,我給你們補給,按天算,每ri派人過來取糧。」
普乃仁聞言驚道:「這個恐怕不好吧。」
張輝不悅道:「有什麼不好,我等以大局為重,省下口糧與你等,還不知足,你想怎樣?」
普乃仁見張輝不悅,便借口回去稟報刺史后再行定奪為由,快速的離開了。
普乃仁回到大營后,將此事稟報給了郭勇,郭勇氣憤的罵道:「要不是本官急於回城,豈會與這群賊寇媾和。」
方成道:「大人不要上當,我觀敵軍和談是假,拖延時間是真,他們是想等到我軍糧盡時再行進攻。到時候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我等擊潰。」
郭勇愁道:「那該如何是好呀?」
方成道:「大人不必苦惱,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再撐半月之久。」
郭勇大喜道:「有何辦法快快說來?」
方成yin險的說道:「大人,我等可以向四周的村民征糧,以解燃眉之急。」
郭勇喜道:「對呀,這倒是個辦法。只是四周百姓窮苦,又能徵到多少糧呢?」
方成狠心回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搶掠百姓,然後將他們全殺了,省得人多嘴雜,敗壞大人名聲。」
郭勇聞言,面有難sè,方成急道:「大人不可再猶豫了,大局為重呀。」
郭勇聞言,只好狠下心來,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