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巧施妖法破北平 君侯海市聚
另一邊,萬鴻也發起了進攻,不過,萬鴻並沒有像比鞚那樣著急出戰,只是派出士兵不停的試探對方箭矢shè出的風向以及挖掘關卡的防禦關牆。不久,關牆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窟窿和殘垣,很多防守的士兵都從這些裂縫中掉了下來。然而,塞北國的守軍似乎鐵了心要死守此地,不但寸步不讓,且還有反撲的跡象,好幾次守軍都衝出關外與秦軍拼殺,屢次殺敗正要挖掘關牆的秦軍士兵。
萬鴻看著這一切卻是一言不發,身邊參軍屢屢告誡他,萬不能再行派出掘牆士兵,這樣做不但減少了出戰士兵的數量,且在士兵沖關時影響士氣。萬鴻聽后,只是淡淡一笑道:「本將軍自有分寸,一會便見分曉。」
正午時刻,太陽直shè大地,萬鴻緩緩的抬頭望了一眼,笑道:「拿我的白羽仙杖來。」
這時,一名從官雙手捧著一個五尺長的盒子走了過來,萬鴻打開盒子,拿出一根滿是白sè羽毛的手杖,撫摸片刻后,將其豎立對準直shè的太陽暗念咒語,一手豎掌,一手執杖。忽然隱約聽見有不少鳥鳴之聲,嘰嘰喳喳的由遠及近,好似從四面而來,又好似從天而降。
雙方正在交戰的士兵也被這一奇怪景象驚得一臉茫然,鳥群漸漸增多,全都是白sè羽毛的鶴類鳥,這些鳥群由西向東而去。而正在守關的塞北軍正好處在東面位置上,而此時,關卡上的弓箭手正肆無忌憚的發shè著暴風疾雨般的箭矢。可是這些鳥群毫無顧忌沖向了關卡,一隻只雪白的鶴鳥被來回穿梭的箭矢shè得血肉橫飛,飛灑長空。這些鳥群義無反顧的沖向關卡,看得人心驚肉跳。
此時萬鴻已經是滿臉汗珠,渾身顫抖。然而嘴唇還在不停的念叨聽不懂的咒語,很顯然,這些鳥都是萬鴻的咒語給招來的。而此時被秦軍士兵挖掘的關牆也逐漸在倒塌。
忽然,萬堂放下手杖,下令全線進攻,秦軍瞬間如虎狼般湧入關卡,而關卡上放箭的弓箭手無論是視線還是箭矢都被鳥群給擋得嚴嚴實實,無法發揮效果,剛才被挖掘得搖搖yu墜的關牆更是不堪一擊,秦軍迅速的攻破了南面的關卡,就在秦軍攻破關卡的同時,這些失去萬鴻念咒驅使的鳥群也逐漸散去,秦軍順利的攻破關卡。
正在關卡上拼殺的可比隆聞知南關已破,頓時放聲大哭道:「我可比隆在戰前向車騎將軍誇下海口,要擋住秦軍三ri,可沒想到竟連一ri都沒成守住,我還有何面目回去見張將軍,有何面目面對那些死去的父老,不如就此別過了。」說完拔劍引脖,準備自盡。
其身旁參軍見后,慌忙將他攔下,並苦心相勸道:「秦軍勢大,非將軍之過,還望將軍保住有用之身,ri后在圖後計呀。」
可比隆苦笑道:「臨陣脫逃,同樣是死罪,倒不如與秦軍拼了,還能得個忠義全身。」言畢,提刀上馬,率領所有士兵向比鞚的大營衝去。
比鞚見狀,大驚道:「北賊已是窮途末路,竟然敢主動出擊,真是一幫亡命之徒。」言畢,提上雙槍,率領秦軍衝鋒上前。不一會,雙方膠著一氣,槍刺劍砍,血濺沙場。
可比隆發瘋般的拚死向前,已經身中數創的他好似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比鞚見可比隆越戰越勇,遂避開正在拚死的士卒,駕馬上前,沖向可比隆,此時,可比隆正在與其餘秦軍交戰,比鞚趁其不備,一槍將其挑落下馬。可比隆被俘,被俘之前,可比隆回頭看了眼他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要守住三ri的關卡,此時早已是俘虜遍野,秦旗飄揚。
「哈哈哈,比鞚兄擒住賊首,當為頭功。」萬鴻大笑道。
比鞚不悅道:「雖然是你先破關,然末將卻不心服。」
萬鴻道:「何以不服?」
比鞚道:「行軍作戰,講究正面廝殺,勇者勝,而你卻濫用妖術巧取城關,勝之不武呀。」
萬鴻笑道:「那將軍以為該當如何?」
比鞚道:「此次不算,就當打平啦。」
萬鴻笑道:「好吧,就依了將軍意思。」
比鞚道:「此事尚且不論,這個賊首當如何處置?」
萬鴻道:「在下以為可分而處之。」
比鞚道:「如何分而處之?」
萬鴻道:「其一,將他交予慕容統帥,其二,放他歸去。」
比鞚驚道:「放他走!你說笑吧?我等費了多少勁才捉住他,你一句話就放了。」
萬鴻道:「做為天兵,當以德才服人,而不是濫用武力壓迫。放他回去,正好可以顯示我天軍的神威,好讓他們知難而退,讓那些支持他們的百姓感受到朝廷的恩澤。」
比鞚嘲笑道:「哪有這般容易之事,書生做事,往往誤國誤民,延誤戰機。不過萬兄是末將的上級,末將也不想讓萬相抓住我不服從上級的把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說完,便轉身而立,不再言語。
萬鴻看著囂張的比鞚對身邊的侍從道:「你去戰俘軍中告訴看守,把賊軍主將給我放了,就說這是朝廷對他的關愛,讓他好自為之,不要再與朝廷為敵。」
侍從領命離去。比鞚聽后,搖著頭就往外走,邊走邊不屑的說道:「真是沐猴而冠。」
萬鴻聽見后臉上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燕城,秦國大軍已經在此逗留了數ri,舒俊屢次催促慕容垂啟程,而慕容垂始終置若罔聞,不屑一顧。就在舒俊快要與其鬧翻時,前方萬鴻傳來首戰告捷的消息,慕容垂接到消息后對舒俊笑道:「大都督,前方戰事平穩,根本就不需要我等急於前往,依老夫看,還是讓將士們再多休整些時ri,沿途勞苦,若是急於求成,影響士氣,適得其反啊。」
舒俊知道慕容垂肯定有yin謀,但生xing淡泊的他不願太過糾纏此等俗事,便借口押送輜重獨自率領一軍離開了。慕容垂見舒俊離開,更是肆無忌憚的拖延時ri,好似故意為之一般。
一ri,慕容垂正在一家名叫海市的酒樓喝酒,而陪在他身邊的除了自帶的侍從外,還有燕王以及燕王的舅舅長孫備撲。
慕容垂頻頻把盞,將本來都不勝酒力的燕王喝得昏昏yu睡,不停作嘔。那些站在後面的燕王府的家將都有些看不過去了,只可惜身份低微,沒法替主子在酒桌上報仇。
長孫大人看著對慕容垂恭敬有加,實則根本看不上慕容垂這等亡國貴族。於是想找個理由好好羞辱他一番,遂對慕容垂笑道:「聽說大將軍神威無敵,謂之戰神,今ri可否展示一下大將軍的風采呀?」
長孫說完后,其身邊侍從也都雀躍起鬨。此時,慕容垂喝得微醉,夾了口竹筍咀嚼道:「好哇,老夫正好借著酒xing,陪你們玩玩,說吧,怎麼個展示法?」
長孫備撲笑道:「下官近ri於海外尋得一名力大無比的壯士,此人身長一丈,腰大十圍,力能扛鼎,有萬夫不當之勇,堪比項籍啊!在下一直甚為喜愛,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讓大將軍開開眼界。」
慕容垂笑道:「你不是說讓我展示嗎?怎麼倒耍給老夫看了。」
長孫備撲道:「非也,此人身份低賤,還不配與大將軍同台展示。」
慕容垂不悅道:「老夫今年五十有六,已是風燭殘年,不堪重用,你居然敢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來羞辱老夫,是何居心?」
長孫備撲驚道:「大將軍萬不可如此想象在下,在下也絕無此心啊。」
剛說完,一名侍從跑上樓對慕容垂耳語了一番。慕容垂瞬間由怒轉喜,對侍從道:「快快快,請他們都上來。」
侍從再次小跑下樓。慕容垂對長孫備撲道:「長孫大人,老夫有幾個多年未見面的朋友今ri巧遇,可否請上來小酌幾杯,以敘舊情。」
長孫備撲驚訝道:「若是如此!那便快快請上來呀!這可是貴客呀!」
須臾,侍從領著三名身材高大的布衣上了樓。為首一人上了些年紀,估計在五十歲左右,龍鬚胡,瘦長臉,與慕容垂相似。身後一人身材修長,走路飄逸柔和,一看便知其輕功超群,最後一個不用看,長孫備撲及其侍衛立刻站起身來,如臨大敵般手執兵刃。原來此人正是以前救出婉靈和冰雪燕的少俠慕容松。
慕容垂起身笑道:「怎麼了?長孫大人,你不歡迎老夫的朋友嗎?」
長孫備撲見慕容垂在場也不好過多發作,便歇氣道:「下官曾經與這位慕容少俠有些過節,不過看在君侯的面子上,下官暫且不與他做計較。」
慕容垂笑道:「原來如此,這件事容易,交予老夫處理,松兒過來。」
慕容鬆手按寶劍走到了慕容垂的身邊。慕容垂對長孫備撲笑道:「這位是我的賢侄。」然後指著他身邊的年邁者道:「這位是他的父親,也是老夫的弟弟慕容德。」
長孫備撲道:「原來是慕容德大人,下官久仰大名。」
慕容垂道:「好啦,閑話不多說,今ri我慕容三絕聚在一起豈能不喝個痛快,來,喝酒。」言畢,三人與慕容垂舉杯同飲。長孫備撲見此四人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心生恨意,便悄悄差人將那個壯士請到了閣樓,並且趁燕王喝醉之機,命人將其扶回,以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