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浪漫主義派
再往前走幾步,隱約有光透出,原來這個山洞呈「之」字形,不到一定的拐角處,很難發現裡面有光,要是裡面的人悶聲不說話,陳文達肯定會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冰@火!中文
越朝裡面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在正聽得見說話的地方,陳文達揮手停了下來。和黑影人鬧了好幾天,多少要摸一點他的底細吧。
「阿華,是你三叔讓你來找我的吧?」黑影人問道。
羅華略帶委屈的語氣說道:「是啊!大伯,我這也是沒轍了,我……我爸死的冤,本想找一個叫虎團的雇傭軍團報仇,沒想到……沒想到他們一來,把我表叔給殺了……什麼狗屁頂尖雇傭兵,真是一群飯桶……」說到最後,羅華義憤填膺。
身後的喬西不安穩的動了動身子,陳文達能感覺到一股殺氣噴薄而出。
「別激動,你現在已經不是虎團的人了。」陳文達輕聲說道。
「唉!阿華啊!你也太急了,你爸是我們的兄弟,雖然我們在國外,但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和你三叔每天都在念這個事,肯定是會為你爸報仇的。」黑影人不是別人,正是羅霸道當年的三兄弟之一,仕途前途無量,卻突然銷聲匿跡的老大,殷政堂。
「大伯,不是急,是陳文達那王八蛋送上了門,正好跑到香港,我想,來到了我的地盤,那就讓他有去無回唄!沒想到……這小子身手了得,不但從十幾個虎團雇傭兵中全身而退,還……還搶了我好幾億……」一提這事,羅華心裡就憋屈的想跳樓,今兒個遇到殷政堂,總算是能大倒苦水一番。
「搶了你幾個億?」殷政堂不解的問道。
「是啊!陳文達去香港,是準備拍買東西的,那東西叫樊阿針,他老娘受了重傷,需要樊阿針。我得到了這個情報,那時候虎團還抽不出人來香港,我就想拖住他,便把樊阿針搶拍了過來……花了好幾個億才拿下……我想,只要能為老爸報仇,別說幾個億,就算十幾個億,也值得。也怪我太過小心,害怕陳文達沒得到樊阿針,過早離開香港,便讓我表叔聯繫他,說願意把樊阿針轉讓給他,企圖以此拖時間,沒想到當天晚上虎團的人就趕到了香港……虎團的人雖然是我表叔聯繫過來的,但他們不認識我表叔,還以為我表叔和陳文達是一夥的,第一個打死了我表叔……大伯,你說這事鬧的。」羅華竹筒倒豆子,把心裡的委屈和酸楚,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
在外面聽的喬西一臉迷茫和尷尬,搞了半天,感情自己是真傻啊!竟然把自己的僱主給幹掉了!罷了!罷了!幸虧這虎團是回不去了,雇傭兵也做不了了,要不然,就憑這個低級錯誤,自己也沒法在圈裡混了。
「有時候太過小心,反而處處受牽制,你大伯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瞻前顧後,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雖然認為計劃完美,無懈可擊,但總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紕漏,********,只要有那麼一絲錯誤,足以前功盡棄。而事實上,自己又說不出紕漏在什麼地方。到最後,弄得身敗名裂,逃亡國外。呵呵!」殷政堂自嘲的笑了笑,語氣滿是滄桑和無奈。
「大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就不要介懷了,現在形勢已經這樣,想翻盤,估計希望不大。」羅華安慰的說道。
「大伯老了,壓根就沒想過要翻盤,國內形勢已經穩如磐石,沒有人能憾的動。」殷政堂語氣突然變輕鬆了起來,說:「我和你三叔這些年在日本過的那叫一個舒服,哈哈!你知道你三叔嗎?剛去日本的時候,不吃生魚片,說魚腥味太大,生魚片的盤子朝他前面一端,一聞味就要吐,沒想到現在,最愛吃的就是生魚片,說什麼清酒加生魚片,那才是人間美味。」
「是啊!是啊!我這次去日本,三叔硬是拽著我去吃生魚片。」羅華笑道。
殷政堂苦笑道:「其實我知道你三叔,他的人間美味不是生魚片和清酒,而是家鄉的烙油餅……他只是顧忌我的感受,才那樣說,畢竟,你三叔是受了我的牽連,要不是我,你三叔也不會有家回不了,在外漂泊十幾年,我知道他那份落葉歸根的感受。」
這兩人就像離別多年的父子,快活的聊著生活的瑣碎,不管殷政堂多麼陰陽歹毒,羅華多麼的奸詐狡猾,說著那些過往,流露出的都是滿噹噹的幸福。
那種親人闊別多年相見的感覺。
陳文達心道,虧得我們找上了門,照兩人這熱情的聊天氣氛,今晚上黑影人十有**會曠工。也是,在黑影人眼裡,陳文達就是他砧板上的肉,早一天晚一天,都能收拾的妥妥的。
「所以啊!人一旦上了歲數,什麼事也就看開了,無所謂了,只要能安安穩穩過完餘生,平平淡淡那才真實,什麼名呀利呀!你是強求不來的。」殷政堂彷彿在追憶著美好年華,囈語般說道:「阿華,你知道大伯最美好的時光是什麼時候嗎?」
羅華道:「我知道,是你和我爸,三叔三人在學校的時候。我爸生前常對我這麼說,那個時期,無欲無求,思想單純,每天陽光都是明媚的。」
「哈哈!是啊!你爸說得對,每天眼光都是明媚的。可惜啊!時間這個東西,它一個勁往前跑,你抓不住它,你也追不上它,它一邊跑,一邊嘲笑每個人,帶走了所有人的回憶、痛苦、快樂,還有年華和生命。」殷政堂悠悠的抒情說道。
靠!陳文達聽的心裡只發麻,說出這麼詩意的話,很難和那個出手卑鄙陰險的黑影人聯繫起來,要不是陳文達見識過黑影人的損招,還以為他是浪漫主義派的詩人呢!還有羅霸道,搞什麼每天的陽光都是明媚的!這是一個黑社會頭子應該說的話嗎?完全是心態不端正啊!
羅華頓了頓,說:「大伯,別的回憶都能帶走,可是……可是我爸死的那麼冤,一想到這事,我整夜整夜都睡不著。陳文達那臭小子,真是該死,我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陳文達心裡罵道,我去你媽的!你才是臭小子,王八蛋,你全家都是!tm的,早知道你這麼會罵人,勞資逮住你就應該把你廢了。
「我和你三叔又何嘗不是呢!你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就來找我,差點就壞事。」殷政堂抱怨道:「陳文達一來安寧寺,我就知道了,這小子手上有兩下子,我正找機會除掉他,你不打聲招呼就跑來了,幸虧我發現的及時,把你從他手裡救了出來,要不然就會被他強制。」
「我也想通知您啊!可我怎麼通知啊!你又沒帶手機,就算你帶了手機,這山上也沒信號啊!我哪裡知道陳文達也在這山上,上午遇見他的時候,我納悶的很,好端端的,這小子從西京不遠萬里跑到這裡,肯定有什麼動靜,一打聽,這小子也蠻會裝蒜的,說的模稜兩可,我還以為……還以為伯父您出事了呢!」
「那小子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我還不至於不是他的對手,這幾天折騰的他團團轉,很快就能搞定他了。」殷政堂信心滿滿的說道。
「大伯,擒住那小子交給我,我要讓他生不如死,以報殺父之仇。」羅華咬牙切齒的說道。
殺你老母!糙!陳文達罵道,這對奸父淫子,躲在山洞裡吹牛皮,還好這裡沒風,不然可要閃著了舌頭。
「雖然那小子不是我的對手,但他手上有個厲害的東西,剛才聽你這麼一說,估計是那樊阿針,那針元氣充沛,好似有靈氣一般,陳文達一拿出來,殺氣逼人,我都不得不防。」
「那黑不溜秋的東西竟然這麼厲害?」羅華吃驚的說道。
「那當然,幾千年的東西,又是出自名醫樊阿之手,自然猶如神物。」
「大伯您知道這套針?」
殷政堂點頭道:「知道,這套針值幾個億。」
「可惜被陳文達那王八蛋搶走了。」
「那又何妨?只要搞定陳文達,針不是又回到了我們的手裡嗎!」
「大伯說得對!那針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就送給大伯,這些年我也沒孝敬過你什麼東西,做侄兒的深感慚愧。」見殷政堂對樊阿針很感興趣,羅華順水推舟說道。
「這個再說。」殷政堂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陳文達來安寧寺,到底是要幹什麼?不可能大老遠跑到這裡捐香火錢的。」
「是啊!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又不認識您,不可能是專門沖你來的!更不可能知道我要來,提前在這裡等著,這也太巧合了吧!」
「難道是……」殷政堂欲言又止,眼神閃現出一絲困惑。
「大伯,是什麼?」
「哦!沒什麼!是什麼都不要緊,他上了這山,沒遇見我也就罷了,既然遇見了我,那是一定下不了山的。解完穴后,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殷政堂問道。
「還好,就是胳膊有點麻。咦!大伯,這個小子是誰?好面熟啊!」羅華突然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