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洛氏古族，由盛及衰！

「殺了褻瀆瑤池女帝的這個人渣敗類！」

「宰了他！」

陣陣怒吼中，城民們殺氣騰騰的朝洛賦而去！

洛賦猛然轉身，看向朝自己殺來的城民。

一雙幽冷的眸子，亮如星，深如淵！

那眼神，如利刃迫喉，瞬息之間，讓眾城民心中膽寒！

「我看你們誰敢！」

那聲音猶如來自九幽地獄，讓眾人脊背發寒，甚至有的忘記了呼吸！

眾城民不敢再上前一步！

洛賦轉身，深情地合上雙目，輕輕地吻了一下神像后，背靠神像坐在了冰天雪地中。

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獨。

皎潔的月光下，他的滿頭黑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

短短數息！

滿頭白髮！

這是一個悲傷、心痛至極的表現……

翌日，清晨，雪越下越大。

洛賦褻瀆瑤池女帝之事，一夜之間，傳遍滄瀾皇城……

洛賦猶如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迎著刺骨的寒風，出現在洛府外時，發現父親洛項天，早已在府邸外守候。

「賦兒，回來了啊！」

讓洛賦意外的是，父親並沒有像之前那般，對他破口大罵，而是一臉的慈祥和愧疚。

洛賦朝輪椅上的洛項天，深深鞠躬，「父親，這些年孩兒不孝，讓您費心了。」

「從今以後，孩兒不會再讓您操心了。」

「父親，對不起。」

第一次！

見兒子十六年來，第一次鄭重其事的道歉，洛項天身軀一顫，頃刻間，雙目中噙滿了淚水。

他的淚眸中有欣慰，有自責，也有不舍。

在他心中，兒子知錯改良是好，然而，浪子回頭的太晚了……

「賦兒，國主召見，換上一身新衣上路吧。」

洛項天話落，一名丫鬟捧著一襲新袍，來到了洛賦身前。

「是，父親。」洛賦極乖地張開雙臂，任由丫鬟，在冰天雪地中褪下自己的紫袍。

丫鬟給身穿白色褻衣的洛賦，穿上了一件新衣。

「沙沙沙——」

這時，洛府數十名長老、上百名丫鬟，和數百名府衛紛紛踏出了府邸。

眾人所穿皆黑衣。

望著這一幕，洛賦劍眉微皺。

他清楚，依照滄瀾古國的風俗，只有為即將上刑場之人送行時，族人才會一襲黑衣。

再想到父親，一改常態，並未責罵自己，洛賦心有所悟。

「賦兒，該說對不起的是為父。」

洛項天看著洛賦，淚水在眼眶打轉，「子不教，父之過。」

「是為父沒有教育好你，才讓你失去人性，變得如今膽敢凌辱公主，褻瀆瑤池女帝。」

「變得這般無法無天。」

「不過，為父真的很欣慰，你能知途迷返，雖然為時已晚。」

「賦兒，莫怕，黃泉路上為父陪你。」

「若有來世，為父一定做一個合格的父親，把你培養成才。」

話及此處，洛項天早已淚流滿面。

而洛府的眾長老、丫鬟、府衛，鼻尖發酸，淚染雙目。

聞言，洛賦並未解釋褻瀆瑤池女帝之事，而是說道：「父親，孩兒曾經雖然混賬，但，做事也有分寸。」

「凌辱公主乃是誅九族大罪，孩兒怎敢？」

洛項天長嘆口氣，「昨夜的那個姑娘，就是當今七公主方清雪。」

「什麼！」洛賦渾身一震。

同時，他能猜到，定是方清雪，為了阻止父皇今日把六公主許配給自己，昨夜才潛入洛府殺自己。

洛賦劍眉緊蹙，腦海中快速思忖著化解危機之法……

洛項天回首望著洛府眾人，淚眸中深蘊著堅定之色，擲地有聲道：「本家主定會庇護你們周全，說服國主，不牽連爾等。」

洛府眾人含淚，齊聲吶喊，聲響震天：

「恭送家主！」

「恭送少爺！」

「諸位珍重，洛府從今以後，就交給你們了。」

洛項天話罷，看向洛賦，釋然一笑道：「賦兒，走吧，前往皇宮！」

「好的父親。」

洛賦應聲時，洛府大長老佝僂著身子走來，哽咽道：「家主，屬下推您。」

「大長老，還是讓晚輩來吧。」

洛賦微微一笑，推著輪椅，消失在滿天風雪中……

望著洛賦消失的背影，大長老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因為，曾經洛賦一直喊他老東西，從未喊過他尊稱，更未自稱過晚輩。

這一刻！

府邸所有人，都覺得少爺，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和曾經判若兩人……

輪椅碾壓著積雪前行，輪椅上的洛項天，欣慰的哭了。

無聲哭泣，一臉的幸福。

這是，來自兒子十六年來第一次的孝順……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被兒子推著的感覺，是多麼的美好……

「父親，我娘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還有你的手筋腳筋，是何人挑斷的？」

洛賦一邊推著洛項天，一邊說出了十六年來的迷惑。

曾經！

曾經，洛賦無數次的詢問，娘親之死和父親手腳所傷之事，洛項天一直都沉默不語。

如今，再次聽到洛賦詢問，洛項天深吸口氣，打算將隱瞞了十六年的事情，告訴洛賦。

他，不想洛賦帶著迷惑上路。

洛項天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過後，眼神中透露著傲然與嚮往，接下來的一席話，令洛賦心頭一震！

「賦兒，其實我們洛家並非世俗家族，而是蓬萊神域乃至於滄瀾大陸，赫赫有名的四大古族之一！」

「賦兒，你是不知，昔日我們洛氏古族是何等的輝煌……」

不待洛項天話罷，洛賦若有所思地道：「我們洛氏古族建立於八百一十萬年前。」

「昔日輝煌時，實力之強，別說區區滄瀾古國，縱使是滄瀾大陸六大帝國加起來都要望塵莫及！」

「滄瀾大陸有四大修仙聖地，其中蓬萊神域最為強大，而我們洛氏古族，曾是蓬萊神域的主人，唯有蘇賦八百一十萬年前，創立的蓬萊神宗，能和洛氏古族抗衡。」

在洛賦說到「蘇賦創立的蓬萊神宗」時，他眼神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思念之色。

如今八百萬年已過，也不知蓬萊神宗如何了……

洛項天精神一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洛賦，「賦兒，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洛項天驚訝萬分！

滄瀾大陸浩瀚無垠，分為修真界和世俗界，而滄瀾古國只是世俗界的滄海一粟。

在洛項天心中，洛賦根本不可能，得知修真界洛氏古族的秘聞！

「父親，至於孩兒為何得知，現在還不能和您說，待今後時機成熟，孩兒會告訴您的。」

洛賦劍眉緊蹙，眼神中流露著些許悲傷、不解：

「父親，孩兒聽說，八百一十萬年前，蓬萊神宗祖師蘇賦羽化飛升時，我們洛氏古族，還是蓬萊神域的主人，實力之強，無人能撼動。」

「為何會落敗至今？」

「唉！」洛項天長嘆口氣，淚水滑落痛苦的臉頰，「大約八百萬年前，一群仙道境的神秘人，血洗了我們洛氏古族，佔領了蓬萊神域。」

「這些神秘人，滅了我們洛氏古族后，建立了萬道仙宮、太上忘情閣、萬獸仙宗、誅魔聖宗。」

「賦兒，我們洛氏古族戰敗后，祖先帶著族人，背井離鄉，被迫離開了蓬萊神域。」

「可即便如此，這四大神級宗門，依舊不肯放過我們洛氏古族，對我們族人，展開了長達八百萬年的追殺，意圖把我們洛氏古族趕盡殺絕！」

「十六年前，你的祖父、祖父、娘親，都是被這四大神級宗門的人殺死。」

「為父被挑斷手筋腳筋，僥倖活了下來，才帶著你和族人，逃到了滄瀾古國這個彈丸之地。」

「賦兒，你娘親死得好慘啊！是為父無能，保護不了你娘親，也守護不了你……」

洛項天聲淚俱下。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得知娘親、祖父、祖母之死的洛賦，疼徹心扉，淚染雙目。

他雙拳緊握吱吱作響，星眸中泛著滔天殺意，「父親，您放心，孩兒向保證，會為娘親、祖父、祖母，為族人報仇，讓萬道仙宮、太上忘情閣、萬獸仙宗、誅魔聖宗血債血償！」

「重鑄我們洛氏古族榮光！」

洛項天悲傷的搖了搖頭，「賦兒，這輩子我們是沒希望報仇了……」

洛項天話音未落，倏然，虛空中響起一道冷漠之音：「你就是洛賦？」

洛賦抬頭望去，但見，雪空中一名白袍少年，駕馭靈舟，宛如高高在上的謫仙，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自己。

白袍少年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彷彿在看著螻蟻一般！

「我是。」洛賦神色平靜地道：「你是何人，找在下何事？」

「我是誰，你不配知道。」

白袍少年蔑視洛賦，毋庸置疑地道：「你只需記住，我方師妹，如今已是蓬萊神宗乃至整個修真界的天之驕女，而你只是世俗界一個卑微的螻蟻。」

「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龍不與蛇居的道理你應該懂！」

「倘若，今日滄瀾國主賜婚，你務必拒婚！」

「若你敢接婚，你，你這個殘廢的父親，還有整個洛家四百三十一口人，今日都得死！」

那白衣少年以命令的口吻話罷，便駕馭靈舟消失在了雪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