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千世情緣
女帝茫然地看著洛賦。
頭腦里一點思緒都沒有。
「不過……」
洛賦話鋒一轉，道：「再告訴你真相之前，我還是不太放心。」
「所以……」
說著，洛賦取出了一方錦盒。
女帝不明所以，向那錦盒望去。
但見錦盒開啟，其內，懸浮著三枚碎片。
那些碎片晶瑩剔透，神光盈盈，蘊含著某種恐怖絕倫的，令女帝難以理解的道韻。
這是三個瑤池女帝，神格碎片。
其中有兩片。
一片，讓方露萱，蘇婉兒，在大秘境中吸收了一次。
第二片，讓二女在無極仙域吸收過一次了。
出於保險起見，以及二女的境界還不夠高，這第三片，洛賦還沒出手。
前兩片吸收的時間，間隔太短，怕她們的身子扛不住。
「這是什麼？」女帝盯著三個神格碎片，目光也漸漸凝重起來。
她看不透那是什麼東西。
但能感到，那三個碎片上散發的威能，絕非凡物。
甚至不是人間之物。
洛賦道：「女帝，你信任我么。」
女帝道：「當然。」
洛賦點頭：「接下來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要抵抗。」
這句話，充滿了歧義與遐想空間，令女帝表情怪異，但仍是點了點頭。
洛賦深吸一口氣，道：「來了！」
話罷，探出右手，以拇指扣住食指。
旋即，食指輕彈！
第一個神格碎片，咻的一聲，被彈飛出去。
那碎片在空中畫出一道筆直流光，射入女帝眉心。
剎那之間。
女帝神情大變！
目光中，閃爍著不可思議之色。
轟！
恐怖的大道轟鳴之聲，自她體內炸響！
轉瞬之間，女帝的修為，成倍成倍地暴增！
雖身為上屆滄瀾道主，更是仙道大圓滿強者。
可聖墟女帝的修為，卻並不拔尖。
在同為仙道大圓滿的浩然門主，無量門主，玄清門主，乃至是太蒼聖主這一梯隊中。
女帝的修為，絕對是墊底的存在。
一來，她畢生醉心擎天大道，諸子百道，對戰鬥力並不刻意追求。
二來，因她生性如此，便連仙級功法都沒去追求過，更沒修鍊過。
但這一刻。
一段段恐怖的瑤池神術口訣，在女帝的靈魂世界中，突然復甦，並強悍的刻印了進去。
一階瑤池仙術！
二階瑤池仙術！
三階！
五階！
九階！
轟！
一階瑤池神術！
二階瑤池神術！
三階瑤池神術！
一口氣，女帝腦海中，從一階瑤池仙術，覺醒到了三階瑤池……神術！
女帝美目圓睜，瞳孔收縮！
腦海中，那本該陌生的瑤池神術，可不知為何，卻感到那麼熟悉！
彷彿這不是她第一次接觸，而是將這種神術修鍊過了無數年。
「這？！」
不等女帝開口。
洛賦已是探出食指，將第二枚碎片，彈入女帝眉心。
轟隆隆！
四階瑤池神術！
五階瑤池神術！
六階瑤池神術！
錦盒之內，三枚神格碎片，只剩最後一枚。
洛賦給了女帝一個鼓勵的眼神。
旋即，彈指，彈向第三枚神格碎片！
這一枚碎片，卻沒有飛入女帝眉心。
而是從碎片中，脫離了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的碎片，畫出筆直流光，射入眉心。
轟隆隆！
七階瑤池神術！
八階瑤池神術！
九階瑤池神術！
聖墟女帝，氣質大變！
曾經的她，生性恬淡，充滿了女子書卷氣。
而這一刻的她。
卻是渾身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某種「遙遠」氣質。
令得凡人去看她時，哪怕與她近在咫尺，卻仍會產生一種，她遠在天邊，不可觸及的錯覺。
那一對溫婉恬靜的明亮眸子里，閃耀著不屬於她的精銳神光！
女帝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自己的身子。
腦海中，反覆咀嚼著，被強行灌入的恐怖神術。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令她不知所措。
她很想找洛賦詢問緣由。
卻又感到，腦海中的疑問太多太多，以至於不知該先問哪一點。
洛賦認真地盯著女帝的眼睛，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
「接下來，再次放開你的靈魂防線。」
「我，直接用記憶，展現給你。」
女帝茫然點頭。
洛賦深吸一口氣，探出一對手指。
將手指，抵住了女帝的眉心。
旋即，有關於八百萬年前。
關於神界。
關於瑤池神族。
關於瑤池女帝。
關於神主蘇賦。
關於蘇賦與方瑾萱之間的愛恨情仇。
一直到神界之戰，蘇賦隕落。
瑤池女帝獻祭瑤池之心，救走蘇賦的神魂。
再到女帝神格破碎。
一段段複雜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瘋狂湧入了女帝腦海。
女帝驚呆了。
一雙眼睛濕潤了。
晶瑩的淚珠，粘在長長的睫毛上，隨著眨眼，顆顆彈落。
她又哭又笑，梨花帶雨。
她深情地探出雙手，欲捧起洛賦的臉頰。
可下一瞬。
大量嶄新的，並不屬於洛賦的記憶，在她腦海中，也復甦了。
瑤池之心被魔族俘獲之後。
為了泄憤，魔族對瑤池之心，做出了很多罄竹難書的摧殘，酷刑。
這段記憶，是洛賦沒有的。
而是女帝自己復甦。
如此殘酷的記憶湧現，令得聖墟女帝雙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緊接著，她口中發出一聲凄厲慘叫。
嬌軀癱軟在洛賦懷裡，痛苦地渾身痙攣。
洛賦心如刀絞，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星眸淌下兩行熱淚。
他親吻著女帝的額頭，萬分悲痛：「瑾萱，堅持住！」
「扛過去！」
「我知道你很勇敢！」
「這是你此生必須要跨過的一道難關。」
「扛過去，求你了！」
「我洛賦從不求人，但我今天求你了瑾萱！」
「哪怕只是為了我，扛過去！」
痛苦的回憶，令聖墟女帝的慘叫，一刻不停。
她叫的越慘，洛賦便將她抱的越緊，眼淚也流的越多。
日至中天。
凄慘的叫聲，依然在持續。
日暮西斜。
女帝的慘叫，已經嘶啞了。
當第一顆明亮的星辰，爬上夜空時。
她終於安靜了。
叫聲漸漸地消失了。
昏昏沉沉地睡在了洛賦懷裡。
夜風涼如水，拂過靜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漣漪。
洛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
溫暖寬厚的手掌，一刻不停，撫摸著女帝的秀髮，用輕柔的動作給她以內心的力量。
次日清晨。
懷裡的美人，動了一下。
終於。
她長長吐了一口氣，從夢中驚醒。
女帝從懷裡掙脫出來。
她用力抓著洛賦雙肩。
明亮的眸子，死死盯著洛賦的臉。
慢慢地看。
仔細地看。
像是總也看不夠。
洛賦沒有開口，溫柔的凝視著她。
良久過後。
女帝淚流滿面。
「這是真的嗎？」
「是做夢么？」
頑強如她，對於昨日承受的磨難隻字不提。
她更關心的，是她與洛賦千世之前的情緣。
洛賦搖頭，堅定道：「不是夢。」
女帝道：「你……你真是蘇賦！？」
「我真的是瑤池女帝？」
聖墟女帝，尚未吸滿七個神格碎片。
雖然復甦了記憶。
但她的感覺，仍是以第三視角，在形容自己與洛賦的身份。
待得她吸收掉所有神格碎片時。
她，便不會再問「我真是瑤池女帝」這種話。
而是直接會以「我」來自稱。
當下。
女帝心情百轉千回，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段記憶。
兩人之間凄美悲壯的感情，令她無比幸福，卻又被壓迫的透不過氣來。
旋即。
洛賦攤開了手掌。
掌心中，浮現出了兩顆眼球。
「女帝。」
「瑾萱神格破碎，神魂同樣破碎轉世。」
「天，地，人，三魂，經過千世輪迴后，分別轉世為露萱，婉兒，和你。」
洛賦將手中的一對眼球，呈獻給女帝來看。
「你，是瑾萱的人魂轉世。」
「這對瑾萱的眼球，也只能……由你來承載。」
身為方瑾萱「人魂」的她，代表著方瑾萱的「人」。
而天魂方露萱，地魂蘇婉兒，都不具備接納眼球的資質。
她們二人所「承擔」的職責，另有它用。
女帝驚呼：「這是……瑤池女帝的眼睛？」
「你要為我替換上去？」
洛賦笑了笑，溫柔搖頭：「不，現在的你，只有血肉之軀。」
「尚未成就神體。」
「待得你吸收掉全部神格碎片時，你才能承受這一對眼睛的重量。」
話罷。
洛賦手掌一翻，將眼球收回。
「女帝，我會想盡辦法，將你的其他身體部位尋找回來。」
「放心，我一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