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要緊的是弄錢

第3章 最要緊的是弄錢

互換身體?

崇禎眼神閃爍,雖然不知道別嗶嗶是什麼意思,但崇禎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這不是什麼好詞。

「朕……」,他生性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不斷的攥著手指又鬆開。

心亂如麻。

嘴裡喃喃的說著:「朕要怎麼辦?憑什麼他一句拯救大明,朕就該信他?」

可眼下大明日薄西山,他已獨木難支。

良久,

崇禎一咬牙心一橫,「朕倒要看看,大明天傾,你又能如何?」

「朕要如何相信你不是妖法?在誆騙朕?」

「是不是妖法,你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朱常淦:「到時候我叫你一聲,你只要答應,我就和你對換身體。」

結束完通話,崇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後背早已經濕透。

剛剛看亡國場面,恍若隔世。

看著過來攙扶他的王承恩,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抓住對方的手,悲不自勝道:「大伴,大明滅亡,朕是罪魁禍首啊!」

「皇爺,您這是幹嘛啊?太醫馬上就到了。」

「不用,朕不用,朕沒有病。」崇禎將所有人趕了出去,喃喃著,「朕就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朕真的是亡國之主嗎?」朕不信……倒是要看看,你又能如何?」

……

翌日,

鐘鼓司便敲鼓響鐘,宮門打開。

文武百官入朝,文官由左掖門進入,武官則由右掖門進入。

入宮之後,大臣們先要在金水橋以南,依據品級排列好隊列。

「啪~啪~」

黃絲編製的靜鞭揮動,發出巨大響聲,使人肅靜。

崇禎昏昏沉沉中猛然驚醒過來,「要上早朝了?什麼時辰了?大伴,你怎麼沒有叫醒朕?」

崇禎一朝,堪稱勤勉的典範,與嘉靖、萬曆形成了兩個極端,一個是除了亡國那一天沒收上朝,一天不落。

另一個是24年不上朝。

「皇爺,昨兒個您龍體欠安,就想著讓您多睡一會兒。」王承恩早已經侯在外面,聞言進來伺候崇禎更衣,「皇爺,不慌,還有時間。」

鳴鞭之後,大臣們要依次過橋,然後一路走到太和門,丹墀,在御道兩側相向站立等候。

期間還有監察御史在旁監督,記錄在案。

所以走不快。

等崇禎全都準備妥當,到達御門的時候,鐘鼓司開始奏樂,五傘蓋、四團扇跟上。

在登御座的時候,崇禎的視線猛地一黑,又不是王承恩扶了他一把,差點摔下來。

一番行禮之後,

早朝開始,

第一階段,一般是接見入京離京的官員。

……

而與此同時,襄王府的朱常淦卻剛剛醒來,在和父王朱翊銘請安之後,回來吃了點東西。

看了下時辰,日頭都快升起來了。

「是否已經準備好與崇禎對換身體?(註:對換期間,對方可以選擇是否繼續聽本體的聲音)」

「準備好了!」

朱常淦呼叫崇禎,「喂,崇禎可以聽到嗎?聽到請答應一聲。」

早朝之上的崇禎正聽著下面議論,猛然聽到耳中的聲音,不由一震,瞅了一眼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低聲說道:「可以聽到。」

「馬上就交換身體,做好準備。」

崇禎卻再次猶豫了,「朕想再問你一句,你要如何拯救大明?」

朱常淦有些無語,這臨門一腳了,「你就說要不要拯救大明?」

「要啊,但……你得告訴朕,如何拯救大明?」

「其他的暫且不說,大明眼下最要緊的是沒錢,我過去第一步就是先弄錢。」

「那伱要怎麼弄錢……」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意識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朕……」等崇禎再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站著的丫鬟,豁然睜大眼睛,「這是哪兒?」

「世子,這是在襄王府內啊?」

崇禎猛然起身,衝到門口,看著與皇城之內截然不同的朱牆琉璃瓦,再看桌子上,眼前還有已經喝完的米粥。

肚子的飽腹感。

愣了好大一會兒,他才驚呼道:「襄王府?竟真有此等妖法?」

自己還沒有問完,怎麼就已經和朱常淦交換身體了?

臉色不由氣的烏青。

「咦」崇禎怔了一下,好像可以選擇聽到自己本體發出的聲音。

……

在對換這個問題上,朱常淦有絕對的主導權,只要崇禎一聲,對方答應了,就可以實施對換。

恍然之間,一道光閃過。

朱常淦便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御座之上,下面黑壓壓的一片文武百官,都穿著朝服。

哦豁~已經對換過來了?

與此同時,

朱常淦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條只有他自己才能瞅得見的信息提示。

「姓名:朱常淦」

「主線任務拯救大明朝完成度:0/10000」

「大明朝國運值:-10086,(國運值與百姓是否安居樂業成正比;國運為負,則天災人禍不斷。)」

「已延續大明國祚:0」

「壽命獎勵:0」

「資金獎勵:0」

「其他獎勵:0」

朱常淦摸了摸龍椅,不由有些小興奮。

一旁的王承恩離得稍微有點遠,沒有注意到「崇禎」剛剛的異常。

如往常一樣上前一步,「大者宣露布,小者具奏本。」

就是老規矩,大事兒直接在朝堂上討論,小事兒就直接上疏。

如今的早朝剛過了第一階段,也就是接見完入京離京的人員。

接下來早朝的第二個重點環節:處理邊關緊急要務。

初來乍到,

朱常淦就是一招,在沒有摸透之前,看你們表演。

兵部尚書楊嗣昌:「陛下,賊人張獻忠連克數城,臣奏請再次增兵,另外「剿餉」遲遲沒有到位,將士們缺餉毫無鬥志,張獻忠部愈加猖狂。」

首輔溫體仁眯了眯眼睛,「陛下,如今各地都沒有可用之兵,不知可否讓勇衛營前往剿匪。」

工部尚書劉遵憲上前一步,「啟稟陛下,修築京城防務所需的銀子不到位,工部無法動工,眼下馬上就要入冬,石料、木料也無法入京。」

眼見,邊關要務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朝會自動進入第三個環節:處理朝廷內部要務,也就是「奏事」環節。

「咳!」

每個官員在奏事之前,都會咳一聲。

稱為「打掃」,這其實也有打招呼的意思在裡面,從而避免兩個人同時出班造成混亂和尷尬。

禮部左侍郎薛國觀先站了出來,「陛下,蘇州府推官周之夔、文人陸文聲狀告張溥、張采創立的復社,「結黨恣行」,「把持武斷」,「朋黨蔑旨」詆毀大明朝綱,提學御史倪元珙、海道副使馮元風卻包庇之……」

立馬有一個官員語氣尖銳的說道:「陛下,復社乃是學生們讀書的地方,談何「結黨恣行」,「把持武斷」?」

「大奸類似忠誠,大佞看上去真誠,陛下怎能讓薛國觀、溫體仁這樣的大奸之輩掌控朝堂八年之久,臣以為這是溫體仁狹私報復!」

「……」

下面的朝臣吵吵的不可開交,朱常淦卻是一個字也不說,只是看著他們。

這讓包括王承恩在內的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吏部右侍郎劉宇亮眉頭緊皺,「陛下這是怎麼了?這麼長時間,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不知道啊,聽說昨日發了癔症,在乾清宮裡面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自己對著自己說話」禮部左侍郎薛國觀低聲說道。

官員們一個個交頭接耳,

而朱常淦則是看著下面的一個個人,將他們給記在了心裡。

同時也在快速的梳理大明朝如今的現狀。

朱常淦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一個人。

一個站在朝堂的最前面,老神在在的首輔溫體仁,一愣不吭,除了剛剛軍政要務,他說了幾句,朝中的這些紛爭似乎與他無關。

明史奸臣傳上面佔據頗多筆墨的人物。

崇禎為人剛愎多疑,他臨朝的十七年中,內閣輔臣多至五十人,更迭頻繁,有如走馬燈。

唯獨溫體仁能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長達八年之久,而且頗受寵信,形成「遭溫」現象,耐人尋味。

所謂遭溫,「溫」與「瘟」諧音,意為崇禎皇帝受到溫體仁蒙蔽,如同「遭瘟」一般。

溫體仁劣跡昭彰,卻被皇帝重用,引得輿論嘩然,北京城裡面民謠四起,傳唱「崇禎皇帝遭溫了。」

「遭瘟」這兩個字,便能顯現溫體仁的厲害。

從最先開始與周延儒聯手,把競爭對手錢謙益、錢龍錫排擠出中央政府,並且把他們搞得身敗名裂;接著又把他的合作夥伴周延儒趕下台,最後自己當上了內閣的第一把交椅——內閣首輔。

崇禎如此多疑的人,竟然能如此倚重他,便可見他能力不一般。

只是可惜沒有走正道。

朱常淦又看向了溫體仁的親信,吏部右侍郎劉宇亮,禮部左侍郎薛國觀等一眾人。

除此之外,就是吐沫橫飛的東林黨的一干文臣。

出口成章,文采斐然。

朱常淦搖了搖頭,說了一句,「都是一群精明幹練的人啊!」

嗯?

這一句讓滿朝文武全都愣了下來,也不吵了,紛紛看向皇帝。

「陛下,您這是?」

「朕累了,如果沒有其他事,退朝吧!」朱常淦沖著滿朝文武擺了擺手,這時候王承恩已經過來攙扶住了他。

文武百官全都面面相覷,

直到「崇禎」已經消失在屏風後面,所有人才一個個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邪了,這麼多年,陛下還是第一次這麼早下朝。」

「可不是,難道是真的病了?」

「陛下……」突然有臣子反應過來,猛地跪下,「陛下,何故慵懶早退啊!」

……

襄陽王府,

「無恥!無恥至極!」

崇禎看了一下時辰,眉毛豎起,「這麼早就退朝,祖宗的禮法都讓你給丟盡了。」

「如此,還想中興大明?拯救大明挽天傾?」

「簡直懶不自惜!」

「恬不知恥……」崇禎眼睛冒火、宛若釘子一般看向朱常淦房間貼著的一副字:人生在勤,不索何獲。

他猛地上前,將這幅字給扯了下來。

「噌噌……」給撕了個粉碎。

「朕乃聖王,他就是這麼做聖王的嗎?他到底是拯救大明朝,還是在毀大明朝?」

自崇禎上位起,自己就立志向太祖看齊,從未不上朝,早退朝。

日勤不怠,不敢有絲毫懈怠,只想中興大明。

由此才被滾滾諸公稱為「聖王」。

可朱常淦第一次早朝,竟然……直接早退。

「朕十年的勤勉,一朝敗壞在他無恥之徒的手上!」

崇禎臉色發紫,朱常淦此舉無疑是將崇禎最在乎的皇家臉面給摔在了地上。

襄王府的下人、丫鬟們被嚇的跑的遠遠的不敢靠近。

……

在王承恩的攙扶下,朱常淦好歹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這就是乾清宮?」

對於早退,他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自己要救的是大明朝,不是崇禎的臉面。

再者說了,臉面是別人給的,大明朝都快亡了,還要臉面何用?

等著在歪脖子樹上弔死的時候用嗎?

「給……朕拿一些紙過來。」

「是!」王承恩飛快的從一個條案下面擺在了桌子上,然後候在一旁。

朱常淦卻是揮手,「你也出去,朕自己一個人想點事情。」

「皇爺,您這身體?」

「無妨!」

等王承恩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大殿,將門給關上,終究還是不放心,就立在門口。

殿內,朱常淦看著白紙。

從剛剛朝堂之上群臣不到一個小時的黨爭,便看的出來,整個朝堂已經崩了。

都在扯皮,討論來討論去,沒有一條政令能實施下去的。

溫體仁、薛國觀、閔洪以及東林黨的那些人,單就才華來說,絕不是庸才,但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用在了黨爭之上。

一切手段都是為了提防政敵攻擊,鞏固自己地位。

……

朱常淦躊躇半晌,寫下來最要緊的問題,只有一個字。

「錢」

如果把崇禎在朝堂之上說話不頂用,比作癌症的話。

那大明的財政崩塌,就是大血管迸裂。

一個處理不好,大明朝直接就嘎過去了。

所以朱常淦才會和崇禎說,拯救大明朝第一步是搞錢。

「大伴,你進來一下。」

王承恩聞言,快速的走了進來,「皇爺,您有什麼吩咐?」

「朕的內帑還有多少錢?」

「皇爺,您昨兒個才剛問過,三千六百兩。」

「才三千……」朱常淦嘴角直抽抽,「行,你先出去吧。」

《甲申紀事》說李自成在敗退陝西的時候,押送了崇禎內帑三千多萬兩白銀,這特么連個零頭都沒有。

錢從哪兒來呢?

從勛貴手裡?官員手裡?太監手裡?還是士紳手裡?

正如崇禎臨死前說的,滿朝文官皆可殺。

那現在如果將這批勛貴、文官給抄家,砍殺,換一批怎麼樣?

除非自己不要命了。

明朝最深沉最黑暗的陰謀:皇帝只要打壓文官,就會落水淹死。

連大明朝青壯時期的明武宗朱厚照,那可是親自拿刀去塞外砍過人的,擁有這等身體素質卻死於落水。

天啟皇帝同樣如此,游個湖而已,無風卻能翻了船。

雖然救上來了,卻也一病不起。

相同點是皇帝利用明朝太監、錦衣衛勢力打壓文官,這兩個時期,宦官和錦衣衛也是最強盛的時候。

一次是巧合,兩次呢?

還是巧合嗎?

何況現在早已千瘡百孔、四處漏風的崇禎朝。

別說朝堂政權、兵權不在皇帝手裡,現在就連西廠和錦衣衛都不在崇禎手裡。

如昨夜崇禎在宮裡發癔症,不用等到第二天天亮,外面的勛貴、文武百官就已經全都知道了。

砍殺一批、換一批?抄家?

扯淡!

說不定旨意還沒有擬好,皇帝人先不明不白的死了。

甚至剛放出風去,明天這批文官就會新扶持一個新皇登基。

……

那借錢呢?

從滿朝勛貴、文武百官借錢。

崇禎不是沒想過從勛貴手裡借錢,捐錢,可攏共幾十萬兩銀子,從滿朝勛貴、文武百官手裡拿的比殺了他們都難。

從百姓手裡?

老百姓的錢就好拿的?

要是好拿的話,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多的農民起義,到處封煙?

老百姓收上來的糧食都養活不住自己,還有額外繳納三餉,那就只能造反了,幾年之後,李自成裹挾百萬流民入京就是最好的明證。

那從山西的那八大「皇商」手裡呢?

這些叛國走私,唯利是圖,只有自己的家,沒有大家的賣國賊,直接抄家滅族,總可以弄個幾百萬兩銀子吧?

能,但也容易引起動亂。

其一,后金與他們沆瀣一氣這麼多年,這八大「皇商」為滿清輸送各種資源,猛然打掉,后金必然會以此為借口,再次發動對大明的襲擊。

而且他們走私這麼多年,家產定然轉移的極為分散和隱秘。

如果準備不充分,未必能抄到多少家產。

再有,朝中與「八大皇商」勾結者甚多,要不然他們這麼多年如此安然無恙的往滿清那邊做軍需生意?

要是沒有朝中的官員和在外的武將幫襯,根本做不到。

動這八大家,與動朝中的這些勛貴、官員一樣,有可能錢還沒有到手,皇帝又特么落水了。

即便沒有落水,一旦開始查抄,惹惱勛貴和那些官員,集體撂挑子,朝廷徹底停擺,大明朝也跟著就地咽氣。

雖然有前世的一些歷史記憶,但眼下大明的情況已經爛到了極致。

想在崇禎朝後期挽救大明,真不是一般的難。

但難,不是沒有機會!

容錯率極低而已。

「得穩,得准,得狠。」

朱常淦將寫著錢的字給扔進了火盆之中,沖著外面喊道:「王承恩。」

「皇爺,內臣在!」王承恩聞言連忙從外面推門而入。

「給朕弄點吃的,另外……溫體仁現在應該還沒有走吧?讓他留一下。」

吃飽了,才好磨刀霍霍向豬羊。

搞錢!

剛退朝,溫體仁卻是還沒有走遠,很快被王承恩給叫了過來。

「陛下!」

「溫閣老,朕昨夜苦思冥想出來一個法子,可暫時解決一些錢糧。」

「哦,不知陛下所想是……」

「朕欲向皇親國戚借錢,如今大明的江山風雨飄搖,往日大明一半以上的田賦用於支付宗親的俸祿,

各省的鹽茶稅、榷關稅,幾乎都落在了他們的手裡,他們比朕有錢,不知溫閣老以為如何?」

「呃?」溫體仁不由怔了一下。

宗藩們現在還天天找國庫要錢呢,皇帝朝他們借錢?

……

……

ps:【三餉】,明末為籌集抵禦后金和鎮壓農民起義的軍費在田賦上的加派,即遼餉、剿餉和練餉三項賦稅的合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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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明朝:我能與崇禎交換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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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最要緊的是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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