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不要給皇帝面子?

第9章 要不要給皇帝面子?

魏國公府,

第一代魏國公正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徐達,同時也是開國「六王」之首。

如今的魏國公是徐達的第十代孫,徐弘基。

喬岩率人馬到的時候,恰巧府內的二世祖徐文爵從外面吃酒回來,看到是東廠的番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直接開罵,結果被東廠的馬鞭給打在了臉上,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張貼上【催繳通知單】后揚長而去。

這一馬鞭子把徐文爵給的酒給打醒了,「我草你姥姥,幾十年沒有砍閹黨了,怕死的話,老子祖上也不會和太祖爺一起打江山呢。」

「府里能喘氣的,都給我起來。」

崇禎一朝,雖然勛貴們本身在外面領兵的已經沒有幾個,在軍事上有發言權,但具體事務上卻是插不上手,淪為打醬油,要麼說點廢話的存在。

基本上就是吉祥物一樣的存在,日常工作,就是代皇帝祭祀,承擔各種皇家禮儀工作。

但面子卻還是要的,勛戚貴族們之所以能在大明朝吃香的喝辣的,不就是因為他們頭上頂著的爵位嗎?

如今不僅挨了打,還被貼上了【催繳通知單】,這讓他們臉上如何遭得住。

「他連個卵都沒有,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耀武揚威。」

徐文爵憤怒的臉擰成麻花,帶著人馬也朝著王之心府邸而去。

……

皇城之上,

幾個護衛太監扶著凳子,王承恩扶著皇帝。

朱常淦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嘴角上的笑容浮現。

「王承恩,來,你也看看?」

「內臣還是不看了。」

朱常淦笑了笑,「錯過這村兒,可就沒有這店了。」

京城的街道之內,人馬跑動。

東廠的人還在繼續。

也有勛貴如張之極率領的人,以及其他勛貴的人,開始在王之心的府邸外面匯聚。

視線之中,還有人正朝著皇宮這邊而來。

不斷地有小黃門報過來,

「陛下,成國公朱純臣的管家被掌嘴。」

「陛下,武定侯徐錫登的家臣被砍翻在地。」

「泰寧侯陳延祚親自和東廠理論,結果老胳膊老腿,摔斷了腰……」

王承恩嘴角抽搐,連忙跪下,「陛下,這……鬧的太過了。」

一個小黃門從下面氣喘吁吁的跑了上來,跪倒在地,「陛下,文官們在宮門之外求見。」

「有看到溫閣老沒?」

小黃門回憶了一下,搖頭,「沒」

朱常淦將望遠鏡給遞給了一個小黃門,「那就不急。」

「讓他們等著,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王承恩怔了一下,又是這個詞?

朱常淦想了想,對王承恩吩咐道:「你找人告訴喬岩,讓他去外地躲一段時間,別被人認出來了。」

「應該認不出來吧,咱家交代他做事時,帶上面罩的。」

「那也出去外面躲一段時間。」

「是,皇爺!」

……

王之心府邸,

他摟著小妾,雖然不能用,但暖身子還是可以的。

「督主,禍事了。」

當他聽到張之極拿著寶劍將自己管家給砍翻在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鞋都沒有穿好,就跑了出去,指著張之極的鼻子:「張之極,就算是你是國公爺,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霸道?老子今天還真就霸道了。」

張之極看著王之心,火騰的一下燃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出手,身邊一個二杆子沖了過來。

「噗~」

一刀子捅在了王之心的心窩上,又猛地拔出。

血漿衝天而起,迸濺而出,呲呲的噴在地上,血流淌在地上,匯聚成小坑。

王之心臉上寫滿驚恐,想捂住傷口,卻怎麼也捂不住,牙關顫抖著,「你你……」

栽倒在地。

張之極扭頭,驚愕的看向來人,「你……你怎麼把他給殺了?」

正是魏國公家的徐文爵,

這傢伙臉色通紅,一看就是剛喝過酒,臉上還有一道馬鞭子的印記,「怎麼?他打我就成?我不能殺他?」

張之極氣的肺管子疼,「蠢貨!」

打一頓,甚至打個重傷,只要別死,他們勛貴都有理。

從身份地位上說,無論是爵位還是品級,都是勛貴高於文官。

而文官又高於太監。

你東廠的番子馬踏國公府,那就是以下犯上。

我就是把你打了,也是白挨這一頓。

可要是打死了,那性質就變了。

何況,

這一次,王之心是在給皇帝辦差。

你把他殺了,有理也沒理了。

「哎~」張之極看了一眼地上王之心的屍體,氣的甩袖而去。

……

西邊的天空,日頭西斜,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火燒雲,有的紅彤彤,有的金燦燦,好不火紅。

京城之內,

卻也徹底鬧翻天,氣氛喧囂塵上。

朱常淦老神在在的坐在奉天殿上,吃著點心,就著茶水。

沒辦法,崇禎就這條件。

上百位文官跪在皇宮之外,聲音山呼海嘯。

「臣等求見皇上。」

「求吾皇允見。」

「臣等……」

小黃門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進來,「陛下,陛下……王之心死了,被魏國公之子,徐文爵所殺。」

「哦?」

朱常淦猛然站起身,眼眸微微一縮,「火候差不多了。」

「人抓起來了沒有?」

王承恩回道:「陛下,已經抓起來了。」

「好,去請魏國公。」

很快,魏國公就到了。

因為,魏國公徐弘基早已經在路上了。

他不來不行,

當聽到徐文爵殺死王之心的時候,他就朝著皇宮而來。

徐弘基剛一見面,便直接跪倒在地,「陛下,老臣給陛下請安,子不教,父之過,犬子犯下如此重罪,都是老臣的過錯。」

朱常淦將徐弘基給攙扶了起來,並且讓王承恩給他搬了一個座位。

「老國公,近來身體可好?」

「還好,還好!」徐弘基聞聽「崇禎」問自己身體,不由舒了一口氣,看來事情還有緩。

可下一句,徐弘基差點從凳子上滑下去。

「事情朕也是剛剛聽說,世子乃酒後行兇,年輕人,火氣大,朕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王之心給殺死。」

行兇?

千不該萬不該?

這是……直接給徐文爵定了性?

「陛下……」徐弘基再次跪倒在地,「老臣就這麼一個嫡子,還請陛下念在老臣的面子上,寬恕一二。」

「老國公,你怎麼又跪下來了?」崇禎來到他的近前,再次將他扶起,「咦,對了,催繳通知單,老國公可看了?」

徐弘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陛下,老臣……已經看過了。」

「老國公以為這個單子哪裡有什麼問題沒有?」

「沒……沒有,老臣願意捐。」

相比嫡子的安危,其他都是小事。

所以他壓根沒有怎麼去想捐錢的事情,如今「崇禎」突然一問,他不禁有些卡殼。

「不知老國公願意捐多少?」

徐弘基剛準備說話,卻見皇帝和一旁的王承恩道:「王承恩,嘉定伯家裡的那二十萬兩給了沒?」

「給了,周安下午的時候給送過來的了。」

「那就行。」

朱常淦此時再扭頭看向徐弘基,「老國公,伱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徐弘基的嘴巴張了張,咬牙道:「老臣願意捐……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朱常淦摸了摸額頭,臉上笑意浮現,「我聽說起因不在世子,而在於王之心,縱容東廠囂張跋扈,馬踏國公府,欺壓功臣權貴。」

「老國公,您看這樣,讓世子去邊關待幾年如何?」朱常淦一臉的為難,「畢竟他殺了人,而且是東廠督主。」

徐弘基臉上的鬍子抖了幾下,咽了一口唾沫。

要說崇禎這意見已經算是中肯了,東廠督主,司禮監中排名第二的秉筆太監被殺,僅僅被派去邊關歷練幾年,回來之後搖身一變,又是當朝勛貴。

可……他現在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而他又只有這麼一個嫡子。

「六十萬,老臣願意捐六十萬兩。」

朱常淦一下子站了起來,抓著徐弘基的手,「老國公,要不說您深明大義、高風亮節呢!」

隨即又咬牙切齒的道:「這王之心啊,朕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好東西,包藏禍心,假借朕的旨意,想學魏忠賢,重現東廠的榮光,好當九千歲。」

「其罪當誅!」

「如今既已伏誅,朕又怎麼忍心治世子的罪呢?」

「老國公,您儘管放心回去,明日午時,讓家人來領世子。」

明日午時?

徐弘基的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他明白這是崇禎在用話點他。

讓他儘快把錢送過來。

「老臣代犬子謝陛下不殺之恩。」徐弘基嘆了一口氣。

崇禎還是信王的時候,正是自己和幾位國公的鼎力相助,崇禎才登上王位的啊!

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對崇禎的秉性摸的透透的。

來之前,他也還以為用當年的從龍之功換兒子留在京都十拿九

可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好陌生。

……

等徐弘基走了,朱常淦才楞了一下,

「姓名:朱常淦」

「主線任務拯救大明朝完成度:1/10000」

「大明朝國運值:-10086,(國運值與百姓是否安居樂業成正比;國運為負,則天災人禍不斷。)」

「已延續大明國祚:1天」

「壽命獎勵:1天」

「資金獎勵:27397.26元」

朱常淦不由有些狂喜,主線進度條終於開始動了。

雖然只前進了一小步,卻說明大明朝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

他不禁沖王承恩大手一揮,「招那些文官覲見。」

眼見皇帝召見,

文官們一個個起身,拍了拍自己發麻的腿,爭先恐後的進入奉天殿。

「陛下,您這是又要信閹黨之流嗎?」吏部左侍郎孔貞運人還沒進來,就跪倒在地,哭訴道。

「王道蕩蕩,不偏不黨,我們做臣子的,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陛下您糊塗啊!」

參贊機務范景文雙手托著奏章,跪在地上,「臣要參王之心,貪贓枉法,若陛下執意如此,臣等願意以死明志,撞死在這奉天殿之上。」

「陛下,閹黨諂媚、奉承上位,前有魏忠賢的種種行徑歷歷在目,若閹黨盛行,天下堪憂啊!」禮部尚書黃氏俊跪倒在地,舉著雙手,仰天呼號道。

其他文臣和一個個舉著奏章,

「陛下,閹黨狼子野心,連天啟帝的遺詔都敢更改,還有和不敢?」

「天啟帝信任閹黨,乃至於魏忠賢之流,敢於濫殺稅監,屠戮大臣。」

「陛下……」

一眾朝臣紛紛跪在地上,滿口的仁義道德,閹黨誤國。

朱常淦就這麼看著他們表演,

在他們口中,王之心就是一個貪贓枉法、緝事冤濫、結黨營私、賣官鬻爵,無惡不作的壞種。

之前怎麼不見你們遞上來一封奏章,

現在卻是言之鑿鑿,要說你們和王之心沒有關係,鬼都不信。

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朱常淦才問了一句:「誰說朕要扶持閹黨的?」

「今日,朕就讓你們看看,朕是不是真的要扶持閹黨。」

「呃……」

滿地的文臣全都愣住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明所以。

朱常淦眸光猛地一縮,厲聲說道:「王承恩」

「內臣在!」

「把諸位臣工的奏章收上來,然後帶著諸位愛卿,讓他們看看,朕是不是要扶持閹黨。」

「是,皇爺。」王承恩沖著奉天殿的群臣喊道:「諸位臣工,請隨我來。」

……

京城的街道上,一個宦官領著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而在他們身後的卻是一個個被五花大綁、蒙住頭、塞住嘴的太監。

其中一個肥胖的赫然正是稱呼王之心舅爺的劉剛。

第一站,

英國公張之極府邸。

王承恩上前敲門。

「誰啊?」裡面的門房輕輕的開了一個門縫,看向外面。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們不敢直接大開門了。

「王承恩帶諸位臣工前來看望英國公。」

門房看著看到王承恩以及身後黑壓壓的滿朝文武,連忙讓人去通知英國公。

張之極出來的也很快,看著這麼多人不禁有些發憷,雖然王之心是徐文爵殺的,但多少也和自己有關係。

「王公公,您這是?」

王承恩抬了一下手,沖著皇宮的方向行了一禮:

「奉陛下旨意,之心,包藏禍心,假借朕的旨意,想學魏忠賢重現往日的風光,縱容東廠囂張跋扈,馬踏國公府,欺壓功臣權貴,其罪當誅。」

「來啊,把人帶上來。」

劉剛被人拉到了英國公面前,王承恩指了他一下,「已經查清,正是此人,王之心手下的千戶,縱馬國公府,並打死英國公家的管家。」

「嗚嗚嗚~」劉剛眼珠子暴突出來,臉上寫滿驚懼。

他想喊冤,

喊不是自己所為,是喬岩,都是喬岩乾的,與自己無干……

但嘴裡塞著東西,根本叫不出聲。

「噗~」

血光衝天而起。

大好的頭顱掉下來,劉剛眼珠子還瞪的老大,「咕嚕嚕」滾到英國公腳面上,又滾落了下來。

「英國公,可還滿意?」王承恩沖著張之極行了一禮,不等張之極回話,扭頭對身後的百官道:

「走,下一家。」

張之極看著腳面上的血漬,嘴巴張的老大。

「這……」

不是對皇帝給的交代不滿意,而是皇帝給他的交代太滿意了,準確的說……過了。

皇帝交給東廠做事,東廠確實有錯在先,可他們勛貴也有錯。

王之心已經死了,可如今皇帝卻直接讓王承恩帶著罪魁禍首過來給自己賠罪。

直接把東廠的一個堂堂千戶給砍了,替他家一個老奴賠罪。

而且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砍的。

這是給足了勛貴臉面。

可……他明白,他家的老奴不值這麼多。

可崇禎就是這麼辦了。

張之極只覺得渾身的血液被擠進心臟,心臟不堪重負,又被攥進壓了出來。

直到此刻,

他才發現事情的可怕之處。

東廠辦錯了事,死了人,皇帝沒有責怪,反而又過來給了你天大的面子。

那自己呢,自己也有錯……要不要給皇帝面子?

怎麼給?

他猛地看向大門,

之前貼【催繳捐款通知單】的漿糊還沒有干。

張之極胸膛起伏,嗓子乾的厲害。

……

ps:魏國公徐弘基,僉書南京軍府,提督操江,崇禎初年以病辭任回京,崇禎14年又復守南京,加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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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大明朝:我能與崇禎交換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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