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晉江獨發
岑亞琛這一番話說完,車廂里再次恢復了寧靜。
或許這種壓抑的沉寂比起之前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連一向閑不住的顏顏這會兒都識相地沉默了下來,坐在座位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在這種氣氛下,他們哪裡還有看房子的興緻,岑亞琛直接驅車把她們兩個送了回去。
這車是遲夏的保姆車,岑亞琛當然不好直接開回去,直接問過保安,把車停在了樓下的停車場。
遲夏獃獃地往車窗外看了一路,車一停下才終於回過神來,從顏顏打開的車門裡下了車。
知道遲夏跟岑亞琛之間的氣場有些彆扭,顏顏頗有眼色地在車外彎腰對著岑亞琛問道:「那個……岑影帝,要上去坐坐嗎?」
岑亞琛對著她笑了下,也拔鑰匙下了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這稱呼雖然很容易滿足我的虛榮心,不過還是不要一直這麼喊了……叫我亞琛就行,」說著,他的視線朝著不遠處的電梯口掃了掃,才又繼續緩聲道,「我下午還有工作,你們自己上去吧。遲夏,想看房子的時候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安排好時間的。」
顯然,他並不像顏顏把自己跟遲夏之間的尷尬看得太過重要。
可能剛剛那一番話他一直都在找機會說出來,雖然以他的身份來說,這種強迫遲夏接受事實的方式著實有些僭越。
很多事情,如果沒有人來點破,當局的那個人是永遠都不想看透的。
他可能也不只是一個旁觀者,但是卻比遲夏清醒得多。
遲夏點點頭,嘴角稍微往上勾了勾,可能是想對著他笑笑,但是那笑容卻最終還是沒能真的展露出來。
岑亞琛知道現在她肯定是心亂如麻,所以並沒有等待她的回答,只是站在車門邊,把手中的車鑰匙扔給了顏顏:「你們上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好,那下回見。」顏顏剛把鑰匙接在手裡,就對著他揮了揮,轉身挽著遲夏的胳膊就朝著電梯走了過去。
遲夏的神情依舊有些恍惚,順從地跟隨著顏顏的腳步。
岑亞琛抄著兜,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底卻隱隱鼓噪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
雖然他剛剛說那一番話是打著為了遲夏好的旗號,甚至連他自己都極力地想要這麼認為。
但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忽略被自己掩蓋在最低層的私心。
他就是想要遲夏能徹底地忘記6淵,僅此而已。
岑亞琛一直都覺得自己還算善良,但是在感情面前,他也當不了聖人。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遲夏和顏顏也已經雙雙走了進去。
岑亞琛依舊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許久之後,才低低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現階段最不願意麵對的兩個問題,分別被兩個人在短短的幾分鐘里毫不留情的指出來,遲夏的心情怎麼樣,可想而知。
但也正是因為太過低落,遲夏反而忘記了對這個大房子的陌生感,一回去就縮在被子里,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的難過消融一些。
其實說是難過也不太貼切,遲夏現在擁有的最多的大概就是混亂。
如果說李薇薇的話只是把她不願意深思的事實說了出來,那岑亞琛的話,卻實實在在地給她出了一道難題。
遲夏入道的原因聽起來有點兒扯,那時候養父母剛剛意外去世,卻給她留了一屁股的債,遲夏高中沒畢業就被人整天追著要錢,她的成績又不怎麼出眾,也就理所當然的輟學去打工了。
高中肄業,能找到什麼好工作,無非就是給人端端盤子擦擦桌子,遲夏一個小姑娘,甚至連修車都在人家鋪子里學過幾天。
說來世上的事也真是無巧不成書,她在那鋪子里呆了不過一個多星期,就遇見了她人生第一部戲的導演。
那導演是熟客,正好閑著沒事兒就在鋪子里等了一上午,遲夏又不知道他的職業,也沒怎麼注意他,自己該幹嘛幹嘛,誰知道那導演卻在汽車修好之前直接給了她名片,非說遲夏的氣質特別像他要開拍的戲里的女主角,讓她一定要帶著名片去找他。
這種類似於天上掉餡餅的事遲夏是不怎麼相信的,如果不是要債的逼得她走投無路,她可能會直接把那張名片扔進垃圾桶。
其實作為一個一點兒名氣都沒有的新人,就算當了女主角,遲夏的片酬也少得可憐,但是導演當時竟然為了留下她,答應先把全部的錢都給她。
那些錢雖然不夠她還債,可是卻也能擋一陣子。
世事就是這麼難料,那個導演沒有騙她,她也沒能當上那部劇的女主角,可是,養父留下的債卻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就用6淵給她的支票還上了。
人生總是這麼的出人意料卻又環環相扣,嚴謹得讓人找不出絲毫破綻,但是卻也總能讓人在回憶的時候無限唏噓。
遲夏突然想,如果當時她真的沒有抱著僥倖心理去找那導演,現在的她又會在哪兒呢?
可能依舊在哪家餐館里刷著盤子,為了生計發愁吧。
當初欠下的債對現在的她來說雖然算不了什麼,可是讓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來承擔,卻真的是太重了,大概能讓她半輩子都翻不了身。
或許連合適的對象都很難找到,更不可能……遇見6淵。
遲夏不知道到底哪種情況自己會稍微好過一點,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是哪一個她,似乎都沒有幸福可言。
但至少現在的她物質上是富裕的,這麼說起來,似乎也算是賺到了。
只是,當初遲夏在完全對娛樂圈沒有概念的時候,就迷迷糊糊地當上了演員,到現在稀里糊塗演了十年的戲,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對這個行業到底喜不喜歡。
曾經她瘋狂地想要當主角,想要真正的大紅大紫,想要被所有的人都承認,也不過是期望自己在面對6淵的時候底氣能足一些。
她那時候是期盼著有一天自己能夠跟6淵並肩站在一起的。
岑亞琛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這麼幾年,她人生所有的意義就只有6淵這兩個字,雖然現在她貌似洒脫地放開了手,但是卻還是無法避免地受了很重的內傷。
十七歲還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她就認識了6淵,而現在沒了6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還剩下什麼。
她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地走出來,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可是不管是李薇薇還是岑亞琛都明白地告訴她,她並沒有真的做到自己以為的那樣。
因為到了這個關頭,不管她堅持的還是放棄的,依然都跟6淵有關。
說什麼不想演戲,想試試換一種生活……也不過是因為失去6淵,沒有了動力而已。
就連她以為的想要遠離6淵的方式,原來也是跟6淵有關。
在被窩裡胡思亂想了許久,一直到顏顏敲著門把頭探進來,遲夏才發覺已經到了下午一兩點。
顏顏進來,看見她的眼眶並沒有什麼紅腫,才悄悄鬆了口氣,對著她問道:「飯點都過了一會兒了,吃些東西吧。」
都到了這個點兒,看來顏顏在進來叫她之前也掙扎了許久。
遲夏雖然一點都不餓,可是她卻不想看顏顏為了自己擔心。
「好,我馬上出來。」遲夏從床上爬起來,在床頭隨便拿了根橡皮圈把頭髮紮上,就跟在顏顏的身後出了門。
住在這豪華大房子里也不全是好處,吃個飯都得上樓下樓的走上一兩分鐘。
那麼大的飯廳只坐著遲夏跟顏顏兩個人,就算桌椅都豪華精美無比,這畫面看上去也有些凄涼。
桌上的菜明顯是放涼了剛剛回鍋熱過,裡面的青菜都熟得有點兒過頭,不過現在的遲夏也沒有品嘗美食的心情,菜做的什麼樣也不太重要。
兩人在桌邊坐下,端起碗開吃,顏顏才期期艾艾地開口問:「遲夏,你……你沒事吧?」
遲夏愣了下,夾起一口飯放在嘴裡,對著顏顏搖搖頭:「沒事,放心吧。」
她現在的情況哪怕往最重了說,也頂多就算是傷了心。
這種癥狀跟什麼肺癌肝癌尿毒症比起來真是的不值一提。
時間久了自然也就痊癒了,一分葯錢都不用花。
顏顏卻不會這麼輕易地就相信她沒事。
又猶豫了下,顏顏才繼續開口問道:「遲夏,你跟岑亞琛說不想演戲了,是真的嗎?」
遲夏停下筷子,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抬眼看著她反問道:「如果是真的呢?」
顏顏張了張口,看樣子是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勸她,但是勸解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停頓了一會兒,顏顏才重新開口:「從我私心上說,當然不希望你真的不演戲,像你這麼好脾氣的明星能有幾個,我都被你慣壞了,你要是不演,我大概也得轉行。」
說到這兒,顏顏輕笑了一聲:「不過這些都是小事情,甚至演不演戲也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看你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嗎?竟然也是這個問題。
遲夏愣了下,問她:「顏顏,你喜歡什麼?」
顏顏聽見她這麼問,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兩圈:「你等等!」
話音還沒落,顏顏就從座位上站起來朝外面跑去,沒多久又舉著一直簽字筆回來,笑著沖她開口:「手伸過來!」
遲夏雖然對她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聽話地把手伸了過去。
顏顏一把握住她伸過去的手腕,筆尖直接朝著遲夏雪白的腕上壓了過去。
「你幹嘛……」遲夏下意識地縮了縮手,顏顏卻抓的用力,沒讓她縮回去。
筆尖劃在皮膚上痒痒的,雖然不疼卻也有點兒彆扭。
遲夏忍不住低下頭去,才看見顏顏竟然在她手腕上畫起了畫。
不過是臨時起意,顏顏也沒畫多久,但是簡簡單單地畫了幾筆,一個可愛的q版小人就在遲夏的手腕上鮮活了起來。
那小人特別的髮型遲夏還記得,就是她去年演過的一個古代的女俠。
這人物是遲夏演過的為數不多的正面角色之一。
「真可愛……」就算遲夏一直都跟可愛的東西無緣,也忍不住看著那小人兒驚嘆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顏顏聳聳肩,把簽字筆扔到一邊:「什麼本事啊,就是興趣而已,你剛剛不是問我喜歡什麼嗎?我就是喜歡寫寫畫畫,從小就喜歡。」
遲夏點頭,忍不住把手臂抬起來,看著腕上那個活靈活現的小人兒:「那你怎麼不做跟畫畫有關的工作?」
「我也想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迷迷糊糊就幹了現在這行……不過這樣也不錯,沒辦法天天畫,我才能一直對它保持熱情。」顏顏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終於空下嘴巴來往裡填了一口飯。
遲夏點了點頭,伸出另一隻手在那隻手腕上的小人臉上點了一下。
她知道,顏顏之所以特意在她身上畫出這隻小人,其實並不只是為了告訴遲夏她的愛好。
顏顏是想讓她開心一些。
而這種可愛的小人似乎也確實把她心頭的陰霾帶走了很多。
起碼在這一刻是這樣的。
「那你呢?你到底喜不喜歡演戲?」顏顏又問。
遲夏又愣住,臉上的笑也漸漸收回來。
「我不知道。」
顏顏嘆了口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嗎?」
是啊,這個問題似乎真的很簡單,但是遲夏卻也真的沒有找到答案。
十年來,她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6淵和演戲上面,但是到頭來,6淵依舊不屬於她,而演戲對她來說到底是工作還是已經真的成了她努力追求的理想,她也有些搞不清楚。
人生混到這個份上,還真是有些凄慘。
吃過飯,顏顏害怕她又自己窩回房間里胡思亂想,早早就拉住了她,要跟她一起看看電視。
反正現在她們也不能出門閑逛,除了看電視,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的娛樂項目。
遲夏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看著顏顏特意把筆記本搬到客廳的熱忱勁兒,拒絕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有沒有什麼想看的電視劇?」顏顏一邊翻著pptv的推薦一邊問道。
遲夏捧著杯速溶咖啡坐到她身邊,看著筆記本屏幕上那些花花綠綠的宣傳海報,輕聲回答:「《青鳥》吧。」
「《青鳥》?」顏顏皺了下眉頭,「什麼電影?好像沒聽過?」
雖然這麼問著,顏顏還是在搜索欄里把青鳥兩個字輸了進去。
可是卻只搜出來一片空白。
「搜不到啊,誰演的?」顏顏把播放器關上,直接打開了度娘。
遲夏輕呼了口氣,低低地道:「我。」
《青鳥》就是岑亞琛提過的那部電影,遲夏演的時候顏顏還不是她助理,也怪不得不知道。
顏顏吐了吐舌頭,在度娘里搜索了一番,好容易找出來一個在線播放的,畫質還差得不行。
但好在不影響觀看。
於是兩個人就窩在沙發上對著那部快要被遲夏遺忘的電影看了起來。
其實真要看起來,遲夏對每一個情節又都如此熟悉,這些情節是她當年一個鏡頭一個鏡頭演出來的,怎麼可能真的就此忘記。
但是遲夏還是認認真真地看著每一個畫面,彷彿陪著林耀耀重新成長了一次。
這部電影真的不怎麼好看,顏顏在一旁就差沒有哈欠連連了。
但是遲夏卻在林耀耀傻裡傻氣的出現在屏幕上的那一刻就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也嘩嘩地流了出來。
因為她好像真的透過林耀耀看見了當年那個傻兮兮的自己。
岑亞琛說的沒錯,林耀耀就像是幾年前的她,那時的她還沒有現在的名氣,整天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卻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努力。
那時候的她甚至不敢妄想什麼最佳女主角,之所以那麼努力,只是想要自己活得像樣一些。
可是這種目的卻暫時還和6淵無關。
因為那時6淵在她眼裡又何嘗不是一種奢望。
可笑那時的她雖然年輕,卻比現在看得透徹。
電影播了一個半小時,遲夏從頭哭到尾,顏顏的注意力基本沒在電影上,只顧著在旁邊幫她遞紙巾。
電影的片尾字幕終於緩緩地升了上來,遲夏基本沒有出過聲音,但是手邊的紙巾卻已經濕了一堆。
顏顏終於忍不住開口安慰:「好了,不哭了……」
遲夏吸了吸鼻子,又在顏顏的手裡抽過一張紙巾,擦掉剛剛流出的淚水,哽咽著道:「我也不想哭的……顏顏,我是不是輸的很狼狽?」
顏顏嘆口氣,伸手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肩上:「遲夏,你把他看得太重了。雖然今天薇姐的話說得有些過分,但是也不是沒道理,你要多疼自己一些。這是你的人生,不能只圍著另一個人轉。總之我想說的是……就算你真的跟6總分手,也要好好繼續自己的生活,只是為了你自己。」
遲夏緊緊地摟著顏顏的肩膀,力道大得讓顏顏的臉色都不由得有些發白。
她的嗚咽聲梗在喉頭,一直到最後也沒有放聲地哭出來,但是過了許久,顏顏還是聽見她在自己耳邊低聲開口:「好,我知道……」
顏顏說的沒錯,就算跟6淵分手,她也總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哪怕……是為了她自己。
顏顏怎麼也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自己竟然是被遲夏叫醒的。
迷迷糊糊地從卧室里出來,顏顏看見遲夏那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差點兒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快點兒洗臉刷牙,早飯我做好了,吃完一起去公司。」遲夏對著她笑了笑,就先一步朝著飯廳的方向走去。
顏顏站在卧室門口,用力地揉了揉眼,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趕緊去浴室洗漱完,顏顏就進了飯廳。
熬得金黃的小米粥已經被遲夏盛在了小碗里,散發著淡淡的飯香。
「快吃飯吧。」遲夏把煎好的蛋推到她面前,繼續低頭吃自己的。
顏顏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忍不住開口問道:「遲夏,你沒事吧?」
遲夏輕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她:「你看我這樣像有事嗎?我只是突然想通了而已。」
看出她明顯的改變,顏顏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一些,悄悄地鬆了口氣:「那結果呢?想好了沒有?」
「關於我到底喜不喜歡演戲嗎?」遲夏歪了下腦袋,似乎是在想應該怎麼回答,「說實話,可能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沒得選,所以我也不知道喜歡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我不討厭演戲,而且很享受一個角色在自己手中誕生的感覺。」
遲夏輕吁了口氣,繼續道:「從今天開始,我會讓自己喜歡上演戲。這一輩子,我總要找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或許一開始接觸到演戲只是機緣巧合,但是現在遲夏卻想要試試一心一意想要把這件事做好的感覺。
不為別的任何人,就是單純為了她自己。
「你這樣想就對了!」顏顏頓時滿臉的興高采烈,「以後多朝這個方向努力一下,說不定你還能找到別的喜歡的事情,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人生頓時就變得精彩很多,以前你天天悶悶不樂,還不是因為整天圍著……」
得,這才剛高興沒多久,顏顏這張嘴就又闖了禍。
在說出那個名字之前,顏顏倏地停下,驚慌地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遲夏。
但是遲夏卻還是一臉的坦然:「是因為我整天圍著6淵轉,生活里沒有別的內容,對吧?」
看見顏顏表情里的內疚,遲夏輕笑了笑,給她夾過去一粒脆花生:「放心吧,我沒這麼脆弱,提他一聲死不了的。你說的沒錯,以後我會多發掘一些自己的愛好,爭取活得精彩一點。」
顏顏這才吐了吐舌頭,尷尬地開口:「對不起哦,我說話老是不經大腦。」
遲夏搖搖頭,臉上依然帶著笑:「既然我決定繼續拍戲,就避免不了看見聽見他的消息,總不能躲一輩子。」
話音剛落,遲夏的手機就嗡嗡地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看,屏幕上閃爍的正是她們話題里這個人的名字。
遲夏心頭一顫,手機都差點兒落到地上。
還真是躲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