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你去賣魚
「哥們!你能不能幫我個忙,你幫我把牙鎖找來,你這件背心我免費給你印。」
雖然印一件背心才三毛錢,但也是可以買一盒煙的。
「我去看看他還在不在供銷社門口,如果不在,這麼大的集市,怕就不太好找了,還有,我就是找到他,他要是不來呢?」
「你就說峰哥找他,在集市上。」
「好!」
青年說完轉身就消失在人群里。
前後大約八九分鐘的時間,一個四五個人的群體出現在白峰面前。
其中一個剃個光頭,咧著個懷,戴著個蛤蟆鏡的青年嘴裡罵罵咧咧。
「哪個峰哥叫我?」
「我叫你!你有啥意見嗎?」
光頭看到白峰,身體一僵,把眼鏡往下一拉,從眼鏡上面又進行了確認。
然後這貨竟然張開雙臂:「峰哥!你回來了,可想死老弟...」
「你給我站那兒,跟誰學的毛病,怎麼還玩開擁抱了。」
光頭一點不難堪,也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就進了攤子裡面,在唐楓邊上蹲了下來,掏出一盒不知道什麼煙。
「哥!來根!」
「戒了!在裡面就戒了。」
「哥!你啥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消息不知道?」
「回來快一個月了,我也沒到你們這邊來,你上哪裡知道。」
「對了!哥!伱因為啥進去的?兩年前就這個時候吧,我跑你們公社找你玩兒,有人告訴我你進去了。」
「嘿嘿!我說我考試考進去的,你信不?」
牙鎖一臉驚愕:「考試考進去的?」
看到牙鎖懵逼的樣子,白峰哈哈大笑。
「我把人腿打斷了...算了不說這個,說點別的吧!」
說話的功夫,白峰把那個給他找牙鎖青年的背心從身後的繩子上拿下來。
「兄弟!謝謝你了!你這件免費。」
這件忙活完,又拿下下一件短袖鋪在印台上。
「哥!你怎麼干開這個了?」
「不幹這個幹啥?總得混口飯吃吧,有個事兒,炮仗在我邊上賣褲子,他掛繩子上的褲子被人偷走了一條,你能不能給找回來?」
「誰?炮仗也來了?在哪兒?」
炮仗以前跟著白峰混的時候,白峰也帶他來過摸虎嶺,牙鎖自然也認識。
「在人堆里被圍著賣東西呢。」
「那等會兒再和他聊吧,炮仗的褲子被人偷了?這個我好像沒啥辦法,我又不是警察不會破案,我上哪兒去找?」
「有嫌疑對象的,如果是慣犯的話你在摸虎嶺混這樣肯定知道,如果是偶然發生的話就只能認倒霉了。」
「如果是慣犯我知道,你說說嫌疑對象有什麼特徵。」
「最大的嫌疑對象是兩個小伙,其中一個是豁牙子。」
「豁牙子?」
「他那顆豁牙有些變色,發黑...」
「我知道是誰了,這小子天生就不老實,廢鐵!你去找找六指,這王八蛋應該是順了峰哥朋友一條褲子,你給拿回來。」
「他要是不給呢?」
「大耳瓜子伺候他,還反了他了。」
叫廢鐵的傢伙嗖嗖地消失了。
白峰從挎包里拿出一盒四毛五的精恆大扔給牙鎖。
牙鎖一看,好煙啊!
撕開封抽出一支又扔給白峰。
白峰又扔給他:「揣著,給你了,我不抽煙。」
「哥!我怎麼能拿你煙?」
「真雞脖啰嗦,讓你揣就揣著。」
牙鎖給兩個站在一邊的小弟一人分了一支。
「牙鎖!結婚了沒有?」
牙鎖這個外號很有搞頭,這個外號從小就伴隨他直到現在。
據江湖傳說,這貨十多歲的時候有次在外面瘋野,回家的時候他父母在地里幹活鎖著門。
這貨就和鎖頭較開勁了,還發展到用牙齒去咬鎖頭的二貨舉動。
由此可以證明這貨從小就是個虎根。
於是,牙咬鎖這個稱呼就成了他第二個名字,時間一長中間的咬字就消失了,最後變成了牙鎖。
他的大名反而沒幾個人知道,就連白峰都不知道他大名叫什麼,只知道他姓劉。
白峰進去的時候,牙鎖還沒結婚。
「還沒呢,沒人給呀!都說我二流嘩啦,不是過日子的人。」
這很正常,八十年代初的二流子屯大爺被人看不起不假,但不至於找不到媳婦。
「啊!連對象都沒有?你這是在奔向光棍的路上狂奔呀!」
「好的看不上咱,不挑咱的咱又沒看上,這不上不下的就擱到這兒了,哎!你那邊有沒有合適的,給兄弟提一個。」
「這個還真沒有,我們村不是沒有姑娘,但都有主了,總不能把人家拆散解決你的光棍問題吧?沒主的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你敢要啊?」
「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小姨子嗎?」
「有啊!不但有小姨子,還有小舅子呢!我小姨子今年十八,你有啥想法?」
「好像小了點。」
「牙鎖!媳婦的事兒不急,你要是讓人看著像過日子的人而且是能過好日子的人,自然就不愁媳婦。」
「可是我能幹啥?」
「能幹的事情多了,看到炮仗沒有?他以前啥熊樣知道吧,現在不是幹得挺好,一個集市能掙十多塊。」
「多少?十多塊?真的假的?」
「哥能逗你玩嗎?」
「他幹啥能一天賺十多塊呀?」
「賣褲子,一條褲子掙五毛,一個集市賣二十條就是十塊,其實下午沒有集市的時候還可以騎自行車下屯子賣,還能多掙點。」
「他哪來的褲子賣?」
「我媳婦做的。」
「嫂子會做褲子?」
「做個褲子有啥大驚小怪的,山炮!」
「哥!你說我能不能賣?」
「你也想賣?但從你家到我家太遠了,來回跑我怕你吃不消,我給你傳個道,不過我怕你吃不了苦丟不起那人。」
「啥道?」
「賣魚!」
「賣魚!?」
「你們這裡離海邊也不遠,八九里地吧?」
「就那樣。」
「你到海邊去收魚然後馱著下屯子賣,不用收什麼好魚,就青皮子風流板就行,都是幾分錢一斤,你收完馱下屯子賣一塊錢四斤,三斤都行,你馱個四五十斤,一天也能賺十多元,還能賺自己吃。」
「青皮子?風流板?那魚有人吃嗎?」
「你往山區里走,賣得那才快呢,哥賣過一次,從我們六仗溝到合興胡屯,我沒動地方就把青皮子賣光了。」
牙鎖陷入思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