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你腦子開過光吧?
謝豫川突然斷聯,塗嫿有些擔心。
【被監護人暫無性命之憂。】
「話是這麼說,但刑罰殘酷,他還發著高燒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
樓下的議論聲時有時無,塗嫿沒關書房門,偶爾能聽見一二。
「我們就只能等謝豫川醒來?」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
這一等,就從白天等到了黑夜。
期間塗嫿嘗試過下樓給謝家人投喂點吃喝的東西,可惜不成功。
跟謝豫川失去「鏈接」之後,微信的「遠程投喂功能」宛如癱瘓了一般。
直到晚上5點多,謝豫川總算醒了。
「謝豫川:仙子可還在?」
「我在,你怎麼樣了?」
詔獄牢房內,謝豫川提著的心在聽見熟悉的聲音后,落了下來。
神明沒有棄他而去,真好。
「謝豫川:好多了,仙子所賜之葯真是神葯。」
塗嫿知道謝豫川沒說實話。
「你怎麼又受刑了?」
謝豫川微怔,不太確定地對著空氣問道:「仙子……如何知予珩受刑?」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問的,實在是可笑,神明法力無邊,何事不知。
謝豫川:「是予珩唐突了。」
回應他的是四周清淺的笑聲,謝豫川只覺耳根微微發熱。
他跟塗嫿講了受刑之事,那些權力爭鬥之中的陰私,他不願污了仙子的耳朵,簡單帶過,只說了重點。
他現在感覺還行。
受刑後身上傷痕纍纍,稍稍一動便鑽心刺骨的疼,他咬著牙忍痛從破席之下,翻出受刑前藏起來的水和葯,審訊來的迅猛,險些暴露了這些天外之物。
吃過葯,謝豫川靠在牆上斂眸沉思,他不能繼續再困在這了,得想個辦法出去再做打算,只有出去了才能護住家人。
但隆慶帝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除非謝家不再成為他的威脅。
夏侯桀這人從當皇子時,心性陰狠又能隱忍,做了帝王更是為所欲為,謝家兵馬因為他背後做手腳,一再折損,到如今謝家還能讓他有忌憚的,便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尊神位。
神威之下,哪有他的天子威嚴。
何況如今還顯靈了。
此次前來詔獄泄憤,說明他怕了,他怕了,那謝家便多了談判的籌碼。
正沉思間,家神的聲音再次響起。
塗嫿坐在樓梯口雙手捂著取暖用的熱咖啡,望著那尊被供在高處的神位,眸光微動。
塗嫿:「謝豫川,你們謝家把那尊神位交上去吧。」
「謝豫川:!!!」
「謝豫川:……仙子何出此言?」
塗嫿想了想,說:「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們既然想要,給他們也無妨。」
斷聯期間她問過系統,「如果把那小牌子交上去,謝豫川還能跟我聯繫嗎?」
系統:【宿主,可以的!系統已經鎖定你和被監護人之間的關係,與神位無關。】
既如此,那還折騰個啥?
詔獄內。
謝豫川聽完愣住半天沒有應聲。
「沒了牌位,我依然能與你聯繫,把它交出去換你們謝家人平安吧。」
他聽見神明如此說。
沉默許久,謝豫川喊來獄卒。
兩個時辰后,一封親筆手書從詔獄送到護國公府。
謝老夫人看完信里的內容,躊躇半晌兒,長嘆一聲,領著家人跪倒在神位前。
信中暗語,旁人未知。
*
慶元十三年,秋末冬初。
隆慶帝夏侯桀在御書房裡研究整整一天之後,心有不甘地劃掉了秋決名單上的謝家人。
改斬立決為流放三千。
雙方各退一步,謝家人束手就擒,朝廷念在謝家世代軍功,改過自新,法外開恩。
但謝豫川心知,以夏侯桀的為人,定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免他們死罪,流放之地天寒地凍,此去路途遙遠安危難測,中間有點什麼「意外」,也怨不得旁人。
不過,總歸先出了這京城為上,他才好謀劃下一步。
謝家人被收監大牢,等待擇日離京。
塗嫿給謝豫川二次傳送了清創和消炎類的藥品,以防止他的傷口繼續惡化。
謝豫川上藥累的滿頭大汗。
塗嫿將謝家人最後離開家祠的影像錄成小視頻發給他,謝豫川一覺入夢看過畫面后,醒來心裡依然止不住震撼。
謝家何其有幸能得神明眷顧。
大中午,塗嫿餓了在廚房煮麵。
「既然已經改判了流放,怎麼遲遲不讓你們出京?」
謝豫川彷彿早已料到這個情況,淡淡道:「宮裡可能還在觀察吧。」
「觀察什麼?」
「哦,對了,今早我發現他們打算一把火燒了國公府里的家祠,我提前把你們謝家的祖先牌位都收起來了,等以後你們安頓好了再還給你們,你們再擇地重置。」
說起來塗嫿還得感謝改判的聖旨呢。
因為隆慶帝改謝家死罪為流放,謝家血脈轉危為安,系統一下子充了10點血脈值,新手大禮包都被觸發了。
謝家祖先牌位,她讓系統一鍵收藏,放在她的儲物背包內。
謝豫川聞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仙子大恩,無以為報。」
心裡已在琢磨他日離京后,定要尋得好東西供奉與她。
塗嫿不知謝豫川心中所想,順手的事她也沒多想。
在滾水裡卧了個雞蛋,她想到件事:「你祖母等人在牢獄之中,需不需要我接濟一二,雖然我現在有些不便,但吃喝的東西還可以給他們拿一點的。」
想起這事,塗嫿多少有點鬱悶。
謝家人被帶走後,系統跟她說可以再次選擇新的地方,她讓系統把坐標放在謝家人旁邊就行,千叮萬囑這回千萬別再給她把房子直接套在牢房上面了,她可不想一下樓就看見一堆人蹲大牢子。
一樓恢復原樣后,她興高采烈下樓去冰箱里看存貨,幾秒后,呵呵,想多了。
冰箱里最多的就是雞蛋和啤酒。
謝豫川沉吟片刻,問道:「祖母和母親等人,可有性命之憂?」
塗嫿:「那應該沒有,我看那獄卒等人對你們謝家人還是有點忌憚,吃喝算不上太好但也不敢動手腳。」
「那請仙子靜觀其變就好,不必示現,夏侯桀生性多疑,哪怕交了神位他也未必全信,一定會觀察我們有沒有藏私,直到他確信,我們謝家再無神明庇佑,萬無一失才會放我們出京。」
塗嫿:「好。」
演戲嘛,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