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二十四章 不死之源

龍塵來到柳長天和惜花大人面前，一道火焰將他隔絕，那火焰是柳長天與惜花大人的生命之焰。

他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最後關頭，任何觸碰，打破火焰的平衡，二人都會灰飛煙滅。

隔著火焰，看著柳長天與惜花大人，柳如煙等人已經哭得死去活來，她多希望能用自己的命，來換二人的命。

柳明皓等一眾弟子，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他們無法接受兩人的隕落。

「好孩子，都不要哭，朕為你們感到驕傲，雖然你們這一次很不聽話，但是，朕不怪你們，反而倍感欣慰。

不聽話的孩子，沒出息，什麼話都聽的孩子，更沒出息。」柳長天看著一眾不死一族的弟子們，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和顏悅色的笑容。

「帝君大人……」

柳明皓握著拳頭，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好恨，恨自己無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

「對不起……」

當柳長天看向龍塵，兩人竟然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二人微微一愣，隨即，兩人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柳長天的道歉，是因為他的離去，只能將不死一族的重擔，託付給龍塵和柳如煙，讓他們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如此沉重的負擔，心中充滿了歉意與心疼。

而龍塵的道歉，是因為這一次，他沒有算計周全，掉進了蓮三強的圈套，從而連累了不死一族。

柳長天點點頭，跟聰明的人說話總是那麼簡單，龍塵不光極度聰明，且有情有義，有勇有謀，不死一族有他幫忙，只會越來越好，他也就放心了。

「惜花……」

柳長天看著懷中的惜花大人，臉上滿是柔情。

惜花大人臉色蒼白，但是眼神之中，卻滿是歡喜之色，玉手顫抖著撫摸著柳長天的臉頰：

「帝君大人，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人族口中所謂的愛情，雖然短暫了一點，但是我很知足！」

那一刻，柳長天眼睛紅了，可惜生命即將耗盡的他，連流淚的能力都沒有了。

「惜花，如果有來世，我還會娶你為妻，一心一意待你。」柳長天哽咽道。

惜花大人笑顏如花，眼神里充滿了憧憬：「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們能舉辦一場婚禮，聽說人族的婚禮很隆重，很熱鬧，會受到很多人的祝福……」

然而惜花大人的話還沒說完，火焰熄滅，惜花大人與柳長天的身體緩緩崩潰，化為飛灰，緩緩飄上長空。

「爹，娘……」

柳如煙再也忍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稱呼，可惜，二人再也聽不見了。

「帝君大人……」

「惜花大人……」

不死一族的弟子們悲呼，那一刻，他們就好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成了孤兒。

龍塵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二人緩緩消散，心中充滿了不敢與憤恨。

這個殘酷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你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可以被人隨意剝奪。

「我要變強，我要變得更強！」

龍塵心中發出不甘的怒吼，雙拳緊握，指甲狠狠刺入了掌心之中，卻沒有鮮血流出，因為他的血脈之力也已經用光，手心之中已經沒有多餘的血可以流了。

「此地不宜久留，跟兩位大人道個別，我們需要馬上離開這裡。」龍塵深吸了一口氣，對眾人道。

眾人還沉浸在悲傷之中，但是他們素來對龍塵信服，如今帝君大人已經離去，龍塵的命令，就是最高命令。

眾人對著兩人化道的位置，進行了跪拜，同時做了標記，這裡是原來的不死妖森，更是二人的葬身之地，他們將來一定要將這裡奪回來。

祭拜過後，柳如煙因為傷心過度，加上不停地用本源之力催動不死之眼，消耗巨大，陷入了昏迷。

龍塵給她服下一顆安神丹，免得她太過悲傷，損傷了靈魂和意志，讓她好好睡上一覺。

龍塵帶著不死一族年輕一代弟子們，離開了不死妖森，這一戰，不光老一輩強者全部覆滅，就連很多新一代弟子，也化為種子，進入了休眠狀態。

不死一族從誕生以來，從未遭受過如此重創，這一切，彷彿一場噩夢。

「轟隆隆……」

龍塵等人剛剛離開半個時辰，虛空顫動，一群身穿梵天丹谷服飾的身影，出現在戰場上。

數萬飛舟呼嘯而來，可惜晚了一步，龍塵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空氣中殘留著帝氣灰燼，應該是神麾大人說的，柳長天與惜花已死。

不過，龍塵和不死一族的餘孽已經跑了，立刻分頭去追，絕對不能讓他們逃了。」一個鬚髮皆白，面容冷漠的老者，高聲喝道。

「呼呼呼……」

無盡的飛舟，立刻向四面八方呼嘯而去，瞬間消失，速度快得驚人。

「轟隆隆……」

一座山坳地下的洞穴內，人們感受著飛舟從頭頂呼嘯而過，嚇得臉色蒼白。

現在的他們，的他們，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是一般的帝苗強者，都能要了他們的命，如果被發現，萬事皆休。

「不用怕，我已經利用不定向傳送陣，將你們的氣息，傳送到很遠的地方，而且方向是混亂的。

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已經化整為零，四散逃走了，這裡暫時是最安全的。」龍塵安慰眾人道。

聽到龍塵的話，眾人頓時放心了許多，龍塵讓眾人安心恢復，外面有陣法掩護，不會被發現的。

「楚瑤，將不死之眼給我！」龍塵道。

不死之眼一直由柳如煙掌管，柳如煙昏迷后，就由楚瑤掌管，楚瑤與柳如煙靈魂共通，她也可以使用不死之眼。

只不過，此時的不死之眼，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就好像普通的石頭，沒有了往日的神輝。

楚瑤將不死之眼交給了龍塵，龍塵直接將不死之眼送入了混沌空間，讓它落在大地之上。

「嗡」

當落入大地上，不死之眼微微一顫，一股猛烈的吸力，開始瘋狂吸收混沌空間的生命力。

龍塵利用混沌空間的生命力，來幫助不死之眼恢復，不死之眼的神輝再次綻放。

不過可惜的是，只吸收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不死之眼就再也吸收不到任何生命力了。

因為之前龍塵動用了扶桑古木和太陰之木的力量，導致它們快速枯萎，神秘古藤也只剩下了根莖，如今混沌空間的力量，要維持它們的生命，保證它們不死。

能夠給予不死之眼的力量極為有限，混沌空間有自己的法則，它首先要保全自己，有多餘的力量，才能給別人。

可惜，之前的大戰太過慘烈，那無數魔物的屍體，都被碾成了虛無，混沌空間的力量，暫時無法得到補充。

如今的混沌空間，自己也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沒有多餘的糧食給不死之眼。

不過，即便如此，不死之眼也恢復了勃勃生機，雖然沒有達到之前的狀態，起碼也恢復了一半。

「可惜，混沌空間力量不足，否則全力滋養它，或許能夠解開它的秘密世界！」龍塵心中暗嘆。

這枚寶石之中，似乎自帶世界，但是因為它的力量匱乏，這個世界已經閉合，無法探知裡面的世界。

「這……」

當龍塵將不死之眼交給楚瑤時，楚瑤忍不住一聲驚呼，她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不死之眼竟然恢復了這麼多。

「不死之眼恢復到這種程度，我們已經可以開啟不死通道，前往不死之源了。」這時候，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聽到那個聲音，龍塵與楚瑤又驚又喜：

「如煙，你醒啦！」

柳如煙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事，我會振作起來，帶領不死一族，走向前所未有的輝煌，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看著柳如煙，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頓時讓龍塵和楚瑤一陣心疼。

柳如煙接過不死之眼，看著龍塵，臉上掛著一抹溫柔之色：

「龍塵，以前是我太無知，太任性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可以那麼強。

因為你一直清楚，你要守護的東西是什麼，而我，卻始終懵懵懂懂。

如今，我明白了，我不光要守護不死一族，我也要守護你，因為即使強大如你，也有無法戰勝的敵人，也有面臨死亡的時候，我要變得更強！」

柳如煙低頭看著手中的不死之眼道：「我將用它來開闢出不死通道，這可能需要數天的時間，數天後，通道開啟，我們就要……離開了！」

「離開了，你的意思是……」龍塵吃了一驚。

柳如煙貝齒輕咬櫻唇，看著龍塵，淚水忍不住簌簌而下：

「不死之源，是我們不死一族誕生的源頭，只有身上有不死之氣的人，才能進入，所以，我們暫時要分開了。」

柳如煙的聲音帶著不舍，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必須返回不死之源，在那裡，她們才能得到最好的修行，才能快速地成長起來。

「姐姐……」

柳如煙看著楚瑤。

楚瑤看著龍塵，眼睛里同樣帶著不舍，不過卻勉強一笑道：

「不要那麼傷感嘛，等我們從不死之源回歸九天，不就又可以團聚了么？

我身上有不死之氣，也算半個不死一族的人，我想去不死之源修行，到時候我會變得更強，下一次，由我們姐妹來保護你。」

從柳如煙和楚瑤眼神中的迷茫，龍塵就知道，她們對不死之源，也不了解，她們是在賭，但是她們已經不得不賭，否則，不死一族將失去未來。

「轟」

數天後，一聲爆響，群山炸開，一條通道浮現在眾人面前，在龍塵的注視下，柳如煙、楚瑤雙目含淚，帶領著不死一族的弟子們，進入了通道，瞬間消失。

「前輩，幫忙帶我離開吧！」

龍塵深吸了一口氣，乾坤鼎現身，包裹著龍塵，瞬間消失不見。

過不多時，無數身影包圍了這裡，他們這才發現，原來不死一族的人，一直躲在這裡，可惜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