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鬼……風暴……

[嘶~~，疼疼疼……]鼻子上莫名奇妙的疼痛將炎月喚醒過來。

[醒了?]一個略帶含糊的少女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炎月睜開眼，看了看正以優雅姿態小口啃著水果，還一邊看著光子微屏的雪依，愣了愣，[你誰呀?]

[人類真是超乎想象的脆弱，你問本宮?本宮養你了你十幾年，每天喂你，cāo心cāo肺，你竟敢還問本宮?]少女看著光子微屏，頭也不抬就將吃剩的果核扔像炎月，正中眉心。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我老媽!]炎月作恍然大悟狀，同時想把一隻手伸出去，可卻發現動不了……

[噗~~]或許是炎月的回答太過意外，少女直接將水果噴了出來，果屑穿過微屏光幕蕩漾起輕輕漣漪落在了對面的軟椅上。

[喂，那東西很貴的，而且……為什麼我會被鑲在牆上!!!!!!!!!!????????]強烈的喊聲似乎要將房子給震破~~

[閉嘴!!!!!!!想被絞死嗎!!!???]

[行行，絞不絞死我隨便你，但在這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給拔出來……]

雪依：[……]

[本宮對黏在牆上的噁心液體不感興趣。]少女眼裡放光嘟嘟嘟地按著光鍵。

[被玷污了!被玷污了!要求修復!要求修復!十秒后將進行重啟!十秒后將進行重啟!]

[呀!]光子微屏上突然叫出的奇怪報jing音嚇了少女一跳。

[哇哦~~]炎月誇張的叫了一聲。

[……哼!安靜點!!!!]雪依豎起柳眉，略帶不滿地轉過頭，聲音雖然很大，卻沒有了以往的氣勢，小臉也被光子微屏弄得有些發窘，在白皙的俏靨上落下幾點淡淡可愛的紅雲。

[行行~~]炎月再次退讓，凝心神運起力量，似是被火焰的灼熱熔化一般，嵌進的身體四周開始迅速膨脹……

[轟!]隨著巨響，裝飾的很是典雅清新的牆壁開始倒塌，延伸向四周，炎月迅速運起虛閃來到雪依跟前，悠悠地撣著袖子上的土屑，他繼續說道，[這一切都是小問題，但有一件事你必須說清楚，請問，為什麼堂堂女神大人會來到被你看作黏液的變態家裡，而且還興緻勃勃地玩起了換裝?]

[這個…本宮…本宮只是偶然路過，對!路過，而且看到你家裡沒人，所以好心的幫你看看家，不過這一切!都是看在菲嫣妹妹的面子上，還有……]少女聽到問話，眼神開始左右躲閃，措辭不暢，而慢慢地似是找到了正當理由，她的語氣開始恢復了理直氣壯。

[嗯，我看到了，女神女神，畢竟也是女孩子~~]炎月不等雪依說完，就結果了話題，嘴角勾起淡淡的戲謔。

[!!!唔……]少女低下頭，肩膀顫抖，臉sè開始泛紅。

[飯也吃了，微屏也玩了，今晚女神大人是要過夜還是怎麼辦?不過我拿完東西就得走，要不你繼續幫我看家?]看到自己似乎又要受暴，炎月趕緊提議。

他算是看出來了，對方又洗澡又換衣又玩微屏，很明顯不是簡單的看家那麼簡單，而且自己就睡在外面，也用著她自作主張的來做這種事情，這還是菲嫣不在，孤男寡女的情況下……

[……你……哼，真沒辦法，看在菲嫣妹妹的面子上，本宮…本宮就接下你的委託了，女神幫你看家，你可以放心!]

放心才怪!!!炎月心裡喊了一句。

不過他納悶的是女神雪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臉上為什麼還是一副略帶生氣地模樣，憑感覺不像是在掩飾害羞，難道自己想錯什麼了?

算了，不想了，對複雜難明的深層次問題，他一向懶得去費腦細胞，坐在軟椅上，倒了一杯茶，炎月看了看雪依，[你隨意，我拿完東西就走，這幾天我不在就拜託你了……噗!你妹，隔夜茶!]

[剛才起就一直沒看到菲嫣妹妹，她人呢?]

[她?她在學院，我回來也只是取東西而已。]

[哦~~~?]雪依眼睛盯著炎月長長哦了一聲。

少女的視線似是要飛進瞳孔，前往靈魂最深處一般，看的炎月不由地移開視線。

[咳，我去辦事情了，你隨意!]他乾咳一聲站起身，身體故作自然地轉身向樓上的菲嫣房間走去。

呼~~~女神真可怕!!!

[靈魂的……味道?]雪依看著炎月的背影，疑惑的喃喃自語。

……

煙靈玉，外表並不像它的名字一樣帶著一種氤氳sè彩，而是一種純粹的幽暗又透著點點血絲般藍紋的冰冷石塊，靜靜流動著，似乎靈魂就是它的血液與營養，因此它又被稱為湮靈玉，據說是產自無限延伸的虛無，讓人不可理解的東西……

不過，與它那般幻想xing傳說相符的是這種東西的確非常稀少，炎月自己這塊也是家族中僅有的東西，因為與菲嫣的力量屬xing很合適，所以送給她做了收藏，不對，應該是被迫送給……

好在從放置玉石的華貴又不失可愛的盒子來看，少女對其的確視若珍寶。

拿出黑sè玉石放在手心，冰冰涼涼的，上面像是纏著一層黑紗，朦朦朧朧的，似是感應到了靈魂的存在，藍sè血液的流速開始發生變化，慢慢加快，又忽而驟然減慢。

驀地，玉石上開始泛起水紋，在手心間蕩漾，上面散發起黑暗的毫光，而恍然間又化作深邃的漩渦就這麼消失在手上……

炎月看著手心愣了愣，眨了眨眼，直到靈魂中傳來一陣清涼，這才讓他緩過神來。

[喂!!!玩爺吶!!!!!!!!!!!!!!!!!!!!!!!!!!!!!!!!!!!]

[果然有靈魂的味道……]樓下又擺弄起衣服的少女抬頭望著天花板斜上方……

而且，這種微妙的熟悉感又是怎麼回事?

搖了搖頭，她再次沉醉在衣服的海洋中……

炎月擺弄了半天手，無果，鬱悶地回到樓下，抬起頭就看到雪依用一種比看垃圾還低級的眼神看著自己,[你的人生能不能長點格調和矜持?]

[哈啊?我怎麼就……]失落中，炎月聽的莫名其妙。

[本宮從沒見過你這麼低級齷齪噁心的人類，在房間找不到親妹妹的內褲聞味道就由喘息變成大叫，幸虧這裡還在設著隱xing結界，你想讓別人聽到沒關係，但別污了本宮的名聲……]

[給我停下!!!什麼亂七八糟的!!!???]怎麼連內褲都出來了?

[嗯，也是，本宮不想管你的變態xing趣，要走了?]非常罕見的雪依沒有發火，而只是擺弄著衣服隨意問了一句。

炎月也有了等著聽[混…混蛋人類，你竟敢命令本宮!!!???]這句話的心理準備，奇怪的忘了對方一眼，點了點頭。

[那本宮也去!]

[原來是在這等著啊!我拒絕!!!]

[那你知道命令本宮，玷污本宮尊嚴是什麼後果吧?]

[我對你本身的存在都不感興趣，何來玷污之說，我走了，你看家吧~~]運起虛閃，炎月瞬間消失在房內。

望著炎月離去的方向，少女輕哼一聲……

走出房門，炎月並沒飛奔到多遠，到了離家不遠的公園附近，他就停了下來，轉頭向四周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就插起兜悠閑散起步來。

他現在很煩惱，無端沒了煙靈玉，看來還要另想它法，雖然相處了將近三年，但自己對於菲嫣的事情卻並沒有多少了解，一切似乎像她代表著終結的死亡一樣，曾經的一切好像都已經被抹消遺忘……

出神之際，炎月突然感覺有種危險感逼近，他迅速離開了原地。

[砰!]巨大的黑影破開空氣砸在地面上，四周頓時被煙塵籠罩起來。

[吼~~]低沉虛弱的聲音傳來，塵霧慢慢散去后，炎月才看清不遠處的是一隻渾身長滿利刃的形似巨狼的生物，利刃上布滿鮮血和幾點幽幽的藍sè火焰，不過看起來不像是痛擊敵人的樣子，反倒是敵人賜予它的。

這不是禁忌嗎?誰又閑的無聊在大半夜玩打怪?

也許是生命值真的被清零了，禁忌只是掙扎了幾下，就化作了一片荒蕪的金屬劍丘，猶如一朵夜間盛開的曇花只是短暫綻放……

雖說是個怪物，但死的倒是挺有詩意~~

[暮光回影，信步長庭，還真是悠閑的姿態啊~~]炎月正在欣賞感嘆之際，忽地，一個輕靈飄渺的聲音傳進耳中，帶著不知是戲謔，冰冷抑或是憤怒的一種莫名情緒。

聽到聲音，炎月左右忘了忘，然後才仰頭望向天空，風的輕帆上，那裡漂浮著一個少女和一個似乎是庫斯提爾學院的男學生。

[我對男人的內褲不感興趣，你能不能下來?]炎月有些苦惱的撫了撫額頭，順便不忘欣賞少女在風中如花瓣般綻開、飄舞的短裙下美景~~

[嗯，可以，其實我對男人的鼻孔也不感興趣。]男生自認優雅風sāo的擺弄了幾下頭髮，滿臉笑容。

你妹!被男人鬥嘴真噁心!炎月渾身打了個哆嗦。

[本姑娘討厭無端的廢話，睡蟲不在，死神不在，今天夜晚註定是你要消逝的ri子。]少女化作清風，帶著男生來到地面站定。

看著眼前的女孩，炎月有些不解，究竟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竟能讓她放下尊嚴來毀滅自己一個人類?心裡雖這樣想，但面對戰鬥他從不會逃避。

[是嗎?那行，來戰~~]炎月活動活動手掌，炫藍的火焰噴涌而出漸漸組成形狀，一把巨型長戟顯現在手中，約丈長，泫雕紋，古印盤龍，霸氣橫然。

[哦~~，這就是你們魂者的魂武刃么?]少女說著，周圍同時開始激蕩起烈風，狂漠出現在手中，宛若錯覺般似轉未轉的彎刃，卻更能讓人感受它能割開一切的鋒利……

[受死!]狂漠飛轉，周圍的空氣似是被割裂了，閃過一道道白隙，力量彷彿抽空了一切，空間漸漸變的沉悶，一種強烈的重感向炎月心頭壓來。

雖然他自認很強，雖然他很想去想像自己成功的戰鬥軌跡，但估計是沒可能，畢竟是神和人的差距，天地之別。

[北堂悠，剛才的戰鬥很jing彩，退下!]獸耳少女帶著一絲命令的意味說完，風輪合一，天地似乎都在跟著轉動，震顫，橫掃一切的強大力量捲起了街道磚石和樹木花草，碾壓而至!

[是，尊敬的殿下。]北堂悠收起了風sāo表情，優雅地行了一禮，猶如騎士一般。

北堂?那不是……炎月被這個姓氏弄的出了一下神。

聲未絕，形已至!

少女的招式有著人形兵器坎洛的重量威力，同時也有著漫雲車一瞬無影的輕靈，令他避無可避。

橫戟挑天，力斬蒼穹，澎湃的火焰纏繞神武怒嘯奔涌，炎月大喝一聲，神戟猛劈而下，沉重的力量切開了一切！

巨大的鋼鐵交擊聲震蕩四方，火花滋滋閃爍，風彷彿停住了一瞬，又再次席捲而來，旋轉的無數利刃化成漩渦般的攻勢，似要絞碎炎月的肉軀。

不過炎月最不怕的即是物理攻擊，憑感覺，獸耳少女應該沒有雪依那般強悍，所以他再次大膽用出虛夢若影，點點星光環繞，在不斷的碰撞中，身開始變的如琉璃般透明。

[怪不得有恃無恐，是因為會這種招式嗎?小小技巧，也敢賣弄!?]狂風突然絞殺不到，獸耳少女不屑的冷哼出聲。

身體躍形而出，狂風驟然轉變，獸耳少女手握狂漠，身體劃過一道白隙，瞬間閃向炎月，青絲的單純白光讓炎月感覺到了冰寒靈魂的力量，仿若利刃切過喉嚨。

女神終究是女神。

炎月收戟於腹，又猛然掃出，巨大的戰戟擦著火光，燃燒起暴躁的空氣，撞向白隙。

哧——

白隙被彈開了，不過身體也同樣感覺到了一種被透過的感覺，深切的疼痛的開始蔓延……

摸了摸胸口，看著眼前的少女，炎月有些鬱悶，他可不想一直處於被動，不過傍晚使用因果迴轉后枯竭的力量也沒回復多少，看來只能拼一把了。

靈火不行，就用思念，不過不是聚集，而是消散，從而解放凝聚的魂脈，靈火本就是從其衍生出，魂脈才是真正的本質，他要用這股力量解體出真正的殺戮。

[神，你見過魔鬼嗎?]炎月勾起嘴角，帶著淡淡笑意，眼中透著強烈的無往意志，今天是必死之境，他已管不了那麼多。

靈火涌動，玄奧的魂印在周身旋轉，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斷湧入火焰，從而變得剛加燦爛明亮，四周的空間不斷被蒸發扭動，散發著幽寒而又熱烈的氣場。

閃爍的藍焰覆蓋了月光的清澈，但卻擋不住他身後愈拉愈長的黑影，黑影無風自長，愈發猙獰，彷彿吞噬了火焰，炫目的藍sè開始慢慢變的幽黑深邃，散發出透徹人心的冰冷，空氣中燃燒起絕望的氣氛……

正悠閑自在跟女孩搭訕的北堂悠僵住了身體，雖有隱xing結界，但包括眼前的女孩在內，路過的行人大多已被心底不由自主升起的yin寒恐懼懾服，癱倒在地，而有的更是暈了過去。

[剛才的是什麼?為何區區一個人類能跟殿下戰鬥如此之久?]北堂悠挑眉望著空中的皎月喃喃自語。

晦暗的影子像是襲來的噩夢一般籠罩了獸耳少女的視野，讓她不禁倒退一步，這是什麼招式，不，這是什麼東西，看著眼前黑影放shè出的的殘酷目光，少女心中開始慎重。

非神，非魔，非鬼，非暗，只是純粹的思念，卻猶如深淵詛咒，恐怖的讓人靈魂發顫……

曾經他似乎用過這一招式，殺了某個人，可卻如黑霧一般掩蓋了它的真相，身體記住了，記憶卻已消散，所以，這個招式沒有名字。

[神，接我一擊。]隨著冷淡的聲音，身體漸漸溶入黑影，纏繞起黑sè的虛幻，沒有強大的力量衝擊，卻透出令人顫慄的壓迫。

[人類，你知道神為何為神么?]短暫的心緒波動過後，獸耳少女輕撇嘴角，帶著不屑，[神主宰著人類與天地力量，今天本姑娘讓你見識一下，人類再強大也終歸是小道，即使本姑娘也只是個最低級的半神而已~~]輕嘆的話語終結，周圍的世界開始變幻……

交徹的雷光，翻滾的暗雲，世界被風暴所籠罩，猶如天地巨柱從漆黑空間中直插大地，捲起一切物質的殘片，偶爾暴風中又會出現熟悉的公園景象，忽隱忽現，閃爍不定，讓這世界顯得如此不真實，彷彿一場快要碎裂的夢境。

果然半神要跨過那一步很難嗎?消失在風與毀滅中的少女遺憾的嘆息，即使與天外星神對戰，也只是存進而已，究竟是什麼在阻擋著自己?

死吧……

[哼!]黑影不存在感情與恐懼，感受著撕扯著靈魂的暴風，身體幽幽閃動，彷彿穿過了時間與空間般，他揚起同樣巨大化的黑sè神戟，在天地與暴風間揮動，虛幻的神芒劃過，吸收吞噬著一切……

[嘶……]毒蛇侵蝕一樣的聲音響過，黑影的身體出現了白sè裂隙，那是被暴風割裂的痕迹。

殺……殺……殺……

空間開始搖晃，黑影也似要粉碎，看著殘破的身體，身上的火焰開始了強烈的震顫，發泄著自己的不甘，滋滋雷光開始跳動，蔓延，充斥全身，黑影再次揚起神戟。

最後一擊，他即將破碎，同時也要給於敵人粉碎……

黑影化作雷光，穿越進那天地間最大的暴風天柱。

殺……

靈魂經過了恍惚的震顫，好像要被撕裂。

不可能，虛像的少女搖了搖頭睜大眼，她，竟然受傷了，被一個人類，雖然有勉強用出幻武真境的反噬力量存在，但她一時還是不能接受……

這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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