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 你缺多少錢？
接到電話那刻，霖越以為對方打錯電話了。
毫不猶豫掛斷。
誰知電話鈴聲又響起，他一遍遍掛斷。
鈴聲一次次響起。
壓著火的霖越，接起電話，眼神滿是不耐煩，柔柔弱弱的聲音傳出聽筒。
「你好先生，我是一名大學生，沒有傳染病，身高一米六八，皮膚白，身材還不錯，你會喜歡的。」
清晰明了的介紹，像是她人已經站到霖越面前一樣。
霖越揉了揉額頭，想點燃一支煙，手剛伸進口袋。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又拿出來，語氣不是很好，對著電話那頭開口。
「你家人知道嗎，？」
好半晌。
電話那頭有微弱的呼吸聲，滋滋作響的風聲，女孩柔弱的聲音沒有再傳出。
估計是被刺激到。
霖越擰眉掛斷電話。
把手機放進抽屜里，起身往手術室方向走去。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大量出車禍，搞得他白天黑夜連軸轉，剛下完手術，又有兩台外科手術等著他。
要命。
「吆，稀客呀霖醫生，相見不如偶遇，下班請我喝一杯。」
婦科醫生段晨脫下手術服，剛沖洗乾淨的手臂，碰了碰霖越，滿臉堆笑。
正洗手的霖越，轉頭瞥了他一眼，「把你喝到，.....洗胃。」
「你給我洗洗心吧，？我這顆小心臟快疼死了，」段晨擦乾手捂著心臟處，一臉痛苦，沒等霖越開口。
「兩天做十台手術，流產，子..宮..糜爛，下t撕..裂，還有子..宮..摘除的，一個個哭天抹淚，全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為了錢賣自己，我是既心疼又無奈。」
霖越穿防護服的手頓了下，耳邊回蕩著剛才的電話。
女孩柔弱的聲音透露著涉世未深，小小的，聽上去楚楚可憐，又有幾分堅定。
同樣是二十歲。
她是不是也跟那些女孩一樣，為了錢賣自己，網站上找電話。
霖越捧起水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他管不了。
也管不過來。
畢竟他也不是好人。
投入工作中的他，神色認真，動作優雅熟練，手術室亮起綠燈，最後一台手術做完，霖越扭了扭脖子，任由助理醫生幫他脫下手術服。
走出手術室，脫下白大褂，拿起抽屜里的手機，車鑰匙，往地下室走去。
剛坐到車裡，車窗被敲響。
「霖醫生，終於等到你了，可以請你吃宵夜嗎？」
秦雅麗一件白色的修身連衣裙，手中提著一款限量版包包，姿態大方，笑容甜蜜。
霖越降下半邊車窗，露出他雕刻般完美的五官，一雙凌冽的眸子掩蓋在濃密的睫毛下。
「我從不跟病人吃飯。」
他的聲音近乎冷漠。
「我現在出院了，已經不是你的病人。」秦雅麗不死心，身為演員的她表情控制的極好，笑容依舊甜美。
「我不跟陌生人吃飯。」
車窗被升起，車子揚長而去，霖越支著腦袋，單手打著方向盤。
..........
浴室里，霖越一手解著衣扣，一手打開手機，屏幕亮起，滿屏的未接電話。
同一個號碼，不同的時間段，他隨手把手機扔在洗手台上，打開水龍頭。
「嗡..嗡...嗡」
洗手台發出震動聲，霖越沒理會。
直到嗡聲第三次響起。
他單手劃開接聽鍵，打開免提。
「求你了，答應我好嗎？我是真的需要錢，求你幫幫我，我很乾凈，我會聽你的話，...不給你惹麻煩，....答應我好嗎，？」
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從聽筒里傳出，依舊是那柔弱無骨的聲音，這次聽上去多了幾分著急，無助。
迫切。
像是急診室外，那些跪求醫生一定要救活他們的家人，又像是沒錢交醫療費，只能幹眼睜睜的看著親人離世，那種弱小，迷茫。
霖越關掉水龍頭，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著頭髮，通話中的手機顯示熟悉電話號碼。
他手機號碼是加過密的，又很少有人知道。
那個女孩到底是打錯了電話，還是？
霖越滿臉不耐煩，抬手掛斷電話。
扯下架子上的浴袍穿在身上，段晨的話回蕩在腦海中。
為了錢...不能生育。
子..宮被摘..
大都是年輕小姑娘....
他是救世主嗎？
不是。
然而，那人還不死心，電話又打了過來。
霖越忍住想摔手機的念頭，劃開接聽。
「求..你了..先生，」女孩哭的泣不成聲，一句話說不完整。
霖越嗓音清冷，「你缺多少錢，」？
「先生，你同意了是嗎，？
」電話那頭滿是驚喜，停住哭聲。
「說你缺多少錢，？」霖越倚靠在床頭，閉著眼睛。
「聽說價格是見面談，？」女孩小聲說著。
現在大學生都是缺心眼的嗎？
他的話有那麼難懂....
霖越被氣的不想說話。
女孩像是怕他反悔一樣，急忙補充。
「先生，我腿長，腰軟，你可以隨意....」
聲音越來越小。
剛洗過澡的霖越聽著嬌滴滴的聲音，渾身燥熱，一股邪火湧起。
難以壓制的那種，他睜開眼睛。
「你確定...賣。」
堅定的聲音傳來，「確定，」
她很想說不確定，可她沒有其他的辦法。
霖越伸手關掉屋內的燈，語氣淡漠開口。
「初吻還在嗎？」
他倒要看看怎麼個乾淨法。
唐茹蹲在學校的小樹林中，把頭埋進膝蓋里，臉上掛著淚水，像是被人丟棄的野貓，眼圈泛紅，泛白的嘴唇忍不住顫抖。
「在的。」
安靜的房間里，那句「是的」，無形中被放大。
本以為能為難住女孩兒的霖越，起身往浴室走去，臉色難看，拿開手機看一眼上面的時間問，
「你在哪，？」
唐茹眼睛一亮，抬頭報上自己的地址。
「我在臨春大學。」
霖越再次打開浴室水龍頭。
「十分鐘內，你到泰山公館，來不了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