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4章 白馬王子
楚曄抬手輕揩元娉眼角的淚珠,聲線溫柔,「無緣無故的,怎麼哭了?」元娉握住他修長冷白的手指,淚光晶瑩,凝望著他清潤英挺的眸子,道:「雲水樓里初相遇。」還想說「一見楚君誤終身」,覺得燙嘴,沒說出口。雲水樓是他們初遇時,那場慈善拍賣會租賃的酒店名字。楚曄當時對她其實沒什麼感覺。只覺得她是一個優雅知性的女子,年輕漂亮,有點心機,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了。是什麼時候開始對她動心的?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愛情就是莫名的,情不知所起,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產生不了愛情。酒店人員很快把飯菜送過來。楚曄去洗了手,出來吃飯。吃著飯,視線卻忍不住她身上瞟。她看著瘦瘦的,身材卻挺好,脖頸修長,腰細,胸美。不是大到誇張的那種,但是很挺拔。宛若水滴。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對女性有些冷淡,直到遇到她。元娉吃飯極淑女,小口小口地吃,優雅得像偶像劇中的大家閨秀。楚曄笑,「別拘束,餓了就大口大口吃,想吃什麼吃什麼。」元娉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吃了,從小到大被父母嚴格按照名媛淑女打造,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就像西瓜被裝進方型模型里,就會長成方型西瓜一樣。楚曄見她有些局促,笑道:「別擔心,我們家沒那麼多規矩。我爸性格溫厚,我媽非常隨和,是個很可愛的人。等你見到她,肯定會喜歡她,她特別招人喜歡。」元娉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打算讓她見家長的節奏嗎?雖然楚曄再三保證,可她還是怕元堅不會善罷甘休,她太了解他了。吃完飯,元娉開始收拾飯盒。楚曄道:「放著吧,等會兒有傭人過來打掃衛生。」「不用,很快的,順手的事。」說話間,元娉已經把酒店的一次性飯盒碗筷和剩菜收拾好,扔進了垃圾桶里。楚曄有些心疼她。到底是養女,按照名媛淑女打造,是為了讓她嫁個於元堅有用的人家,看她幹活這麼利索,估計平時都是當傭人使喚的。如果是親生女兒,寵都來不及,誰捨得給她套模型?元娉服下中藥,歇了會兒,換上先前的衣服。楚曄帶她去附近商場,給她買新衣服。他打小富貴,平時要麼穿私人定製,買成衣最便宜也不下五位數。元娉家世原因,需要低調,最貴不能超過四位數。可楚曄帶她來的品牌,沒有低於五位數的,連件普普通通的襯衫都貴得離譜。元娉一時無從下手。楚曄指指她視線瞟過的所有衣服,對櫃姐說:「都包起來。」又指了位於c位模特上的兩件大衣,「大衣也包起來,拿她的碼。」他從錢包中抽出一張購物卡,遞給櫃姐,「刷卡吧。」「好的,先生。」櫃姐殷勤地答應著,忙不迭地接過購物卡,喚來同事一起拿衣服疊衣服包衣服。元娉哭笑不得,「我還沒試。」楚曄上下打量她,「不用試,你身材好,披麻袋都好看。」元娉懷疑她中迷香時,不是她扒他衣服,而是他扒了她的衣服,否則怎麼突然對她這麼好?或者他也中了迷香。元娉盯著他的眼睛,「你現在是清醒的嗎?」楚曄忍住笑,「是,你呢?」「我現在感覺像在做夢,很不真實。」楚曄伸手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溫柔地吻了一下,眉眼漾笑,「現在感覺真實了嗎?」這也太羅曼蒂克了。有女顧客朝這邊看過來,眼裡閃爍著艷羨的光。商場流光溢彩的燈光下,楚曄一襲風衣,衫衫筆挺,高大俊雅,風度翩翩,眉眼間漾著款款深情。一如童話中的白馬王子。元娉微微閉了閉眼睛,心想,若能和他相愛一場,死亦足矣。起先說好的,她當餌,去釣楚曄。結果卻被他釣到了船里。買好衣服,保鏢拎著數個購物袋。一行人來到楚曄的公寓。天色不早了。楚曄交待保鏢們:「你們輪流換班,守在門外。若有意外發生,及時給我打電話。」保鏢們異口同聲道:「遵命,楚總!」楚曄摸摸元娉纖薄的肩頭,「我走了,公司還有點事要處理。忙完會很晚,就不來看你了,有事打電話找我。」元娉點點頭。楚曄把私人手機號發給她。只有家人才知道的手機號,二十四小時保持開機。都交待完,楚曄卻沒走,垂眸盯著元娉。元娉也沒動,微微仰頭望著他,目光盈盈,心中一片皎潔。楚曄笑,調侃道:「你們這個」美人計」,只有美人,沒有計。你哥方方面面輸元峻一頭,偏偏沒有自知之明。」元娉朝保鏢們看了一眼。保鏢們退出去,將門關上。元娉踮起腳尖,一隻手攀到楚曄肩上,嘴唇湊到他修長的脖頸上,開始親起來。腦子裡情不自禁浮現出元堅之前給她看過的錄像。怎麼吻男人才能讓他情動。怎麼摸男人,才能讓他起反應。舌尖學著視頻里的模樣,吻了他片刻,又覺得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這樣的行為,讓她自輕自賤。她鬆開楚曄,低聲說:「對不起。」楚曄微詫,「對不起什麼?」「沒什麼,你去忙吧。」楚曄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眉目清潤如玉,「放輕鬆,談戀愛是很快樂的事,別有心理壓力,也不用管元堅一家。」「好。」楚曄離開。元娉換了睡衣,躺到床上。腦子裡滿是楚曄英挺斯文的臉,楚曄修長漂亮的手,楚曄灼熱的吻。她的臉微微燒起來。正想著,手機響了。是父親元仲懷打來的。元娉按了接通。元仲懷溫和的聲音裡帶著關愛,「小娉,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爸爸媽媽說呢?」從前元娉是相信他的,毫無保留地相信。現在她不信了。元堅自捅一刀,爺爺元老今天又教訓了他一頓,做這些都是替她出頭。這種事,元堅肯定早就告訴父親了。按說父親該責怪她,可他竟如此淡定,甚至打電話來關心她,讓人覺得反常。反常得有點假,假得有點可怕。元娉坐起來說:「爸,哥哥接二連三的做法,讓我很寒心。以前我什麼都聽你們的,你們讓我向東,我不敢向西,讓我打狗,我不敢攆雞。現在我想做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