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手被刺傷
手下有些羞愧,「讓他跑了,我們過去的時候,那個房子已經沒有人了,我托關係查了他的出入境記錄,發現他在三個小時前搭飛快去了洛杉磯,現在已經派我們的人趕過去了,但是不一定能找到。」
洛杉磯是終點站還是中轉站尚未可知,結合白凌的做事習慣,手下覺得白凌應該只是把洛杉磯當做中轉站。
國外想要查一個人,那就如同大海撈針了。
秦硯眼神陰沉,沒有說話。
至此,他已經大概確認了,綁架的事,應該是白凌做的。
很快,他就來到了白小小的病房,這個病房按照白小小的喜好,被布置成了淺粉和米白色,到處都擺著可愛的卡通玩偶。
窗台上放了一個漂亮的貓咪花瓶,上面插了一束香檳色薔薇。
秦硯進去的時候,白小小正坐在病床上畫畫,她面前擺了個小桌板,小身板坐的筆直,聽到動靜她抬起頭來,看到是秦硯,頓時驚喜的叫了一聲,說,「硯哥,你來看我啦?」
說著,她把畫板舉起來給他看,「你看我畫的怎麼樣?這些天你也不管我,我一個人好無聊,就在病房裡畫畫,你看那些,都是我畫的!」
秦硯看到她的畫板,微微一頓,她畫的是他們在墨西哥住的那棟樓外,精緻的鐵柵欄里,嬌嫩的鮮花努力的往外伸,開的爛漫又熱烈,再往前是一條街道,街道很乾凈,路邊有吃草的牛羊。
房子的前面,慵懶的睡著一隻貓,如果林覓在這裡,就會認出來,這隻貓正是她多年前餵養過的那隻流浪貓。
秦硯又看向床旁邊,那裡擺著一大摞畫完的畫,顯然是白小小最近的傑作。
他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他一直把白小小當親妹妹,如今兩個人的關係不像以前,不光多了幾分隔閡,更讓他有躲避的念頭,說到底,是他沒有處理好兩人之間的關係。
因此便坐了下來,問道,「你這些天,一直在畫畫?」
白小小一臉天真的點點頭,「對啊,剛做完手術,又出不去,你連我電話都不接,我只好畫畫消磨時間。」
秦硯解釋了一句,「我這幾天有些忙。」
白小小吐了吐舌頭,說,「你不用找借口,我都明白的,硯哥,是林覓姐吃醋了吧?她好像一直就對我挺有意見的,不過我能理解,換成是我,我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還有個妹妹,更何況,我還真的對你圖謀不軌,林覓姐不讓你接近我,也在情理之中。」
她說的太坦然,反而讓秦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頓了頓才道,「跟你林覓姐沒關係,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是我在忙而已。」
白小小的目光微不可見的頓了一下,飛快閃過一抹不悅。
連這種家常話,都要話里話外的護著林覓,真是讓她……好嫉妒啊。
但她嘴上依舊掛著甜甜的笑,說,「好啦,硯哥,我都明白的,你不用說了。」
臉上卻儘是落寞。
秦硯眉頭皺了皺,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今天來,不是為了話家常的。
頓了頓,才問,「你這幾天,有沒有跟林覓見過面?或者有別的接觸?」
白小小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茫然的搖了搖頭,問,「硯哥,我一直在醫院啊,林覓姐不待見我,我怎麼會主動去找她,讓她不痛快呢?你為什麼這麼問啊?」
秦硯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白小小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輕聲說,「硯哥,你這麼看著我,我都要害羞了。」
秦硯一頓,驀的收回目光,沉聲道,「你好好休息……」
話沒說完,白小小就紅了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你還有事要忙,是嗎?每次都是一樣的說辭,你現在,連一頓飯都不肯陪我吃了,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我們之間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秦硯無言以對,頓了頓才道,「你剛手術完,需要休息。」
白小小拉住了他的手腕,期待的看著他,「至少陪我吃頓午飯吧?都快十二點了,你陪我吃完午飯再走。」
秦硯有些動搖,想著在這吃頓飯也不算什麼,正要答應,突然接到了手下的電話,「秦總,太太醒了。」
秦硯心中大喜,連忙推開白小小的手,敷衍的語氣道,「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過來看你。」
說完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小小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眼神黯然,片刻后又閃過一抹冷意。
剛才離得那麼近,她當然聽到了電話的內容。
呵,林覓,你竟然沒死成嗎?
真是命大。
她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步棋啊。
秦硯趕到林覓身邊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
他過去的時候,林覓正在跟醫生商量出院的事,她認真的對醫生反覆強調,「我真的沒事,你讓我離開吧,我有重要的事必須馬上去做,拜託你了。」
醫生沒有得到秦硯的同意,自然不敢答應,林覓還是反覆的懇求著,「我媽不見了,她現在很危險,拜託你,讓我走吧,我真的什麼問題都沒有,你看,我健康的很。」
醫生正要繼續拒絕,突然看到了門口的秦硯,連忙恭敬的開口,「秦總,您來了,秦太太身體沒有大礙,接下來休養幾天就好了。」
說完便識相的退了出去。
林覓看到秦硯,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站起來,「阿硯,你告訴他,我沒事,我要去找我媽,她被白小小的人帶走了,那些人說白小小把我媽殺了,可我不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我得去找她,她一定還在等著我呢!」
她臉上的表情很著急,可是眼神空洞洞的,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秦硯知道她現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願意接受現實,耐心的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
「林覓,你聽我說,」他看著林覓的眼睛,語氣鄭重的承諾,「我已經派人在找媽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剛剛經歷了大起大落,現在身體很虛弱,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為了我們的孩子,你留在醫院好不好?」
林覓皺眉反駁他,「我沒事,我得去找我媽,你看我全身上下哪裡像虛弱的樣子?阿硯,你別攔著我,白小小在哪裡?她是不是還在之前那個醫院?我現在就去找她。」
秦硯連忙拉住她,解釋道,「我剛從她那裡回來,林覓,我知道你很著急,我也很焦急,恨不能抓住那個幕後黑手把他碎屍萬段,可是這件事不是小小做的,大概率是白凌,但我目前還沒有證據,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林覓緊繃的情緒突然像是洪水決堤,她抬頭看著秦硯,猛的把他推開了,冷冷的質問道,「什麼叫不是白小小做的?她給我打的電話!她把我引到那個地方!抓我的人一口一個白姐,這些我都聽錯了?秦硯,你不信我?還是你更相信她?」
看她情緒失控,秦硯連忙安撫道,「我當然相信你,你出事這段時間,我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可是,我們要冷靜下來分析,不能中了別人的圈套,你聽我跟你分析。」
接著,他把白小小之前怎麼給他打電話提醒,之後他又是怎麼在醫院調查白小小,全都告訴了她。
「我的人已經確認過了,白小小沒出過醫院,她一直在病房裡畫畫,我也過去看過了,病房外的監控沒有任何異樣,林覓,你冷靜點,這件事不一定是小小做的,更有可能是白凌做的,之後嫁禍到小小身上!」
林覓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不敢相信,她最信任的人,絕望的時候唯一能帶給她希望,讓她堅持下去的人,這個時候,竟然在替白小小開脫。
她明明說的很清楚了,威脅電話是白小小打的,那些抓她的人,也是白小小派來的,他聽不明白嗎?或者是……聽得明白,卻還是為白小小脫罪?
「我媽……」她張了張嘴,眼淚就忍不住掉下來了,她求秦硯,「你讓我見白小小一面,我媽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必須要知道啊,我怕再晚了就來不及了,就算,就算你說得對,不是白小小做的,你讓我見她一面行不行?」
秦硯扶住她,安撫道,「林覓,我已經安排了很多人在地毯式搜尋媽的下落,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找小小於事無補,答應我,先躺下,別想這些了,好嗎?」
林覓行屍走肉一樣被他放在了床上,秦硯給她蓋好了被子。
他就坐在床邊陪著她,一直看到她閉上了眼睛,秦硯才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他一出去,便有手下走上來彙報最新的情況,所以秦硯並沒有注意到,在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本該熟睡的林覓卻睜開了眼睛。
她空洞的看著秦硯離開的方向,然後從病床上爬起來,拿了自己的手機和手包,躡手躡腳的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的那刻,林覓回頭看了一眼,她對這個男人,突然有些失望了。
一直以為白小小隻是他的妹妹,在他心裡佔據不了多少位置,而她對兩個人的感情太有信心,對他也太有信心。
卻沒想到,當有一天她和白小小告訴他兩個截然不同的事實真相,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白小小。
她經歷了那麼多折辱,差點就死掉了,好不容易活著站到他面前,可秦硯卻不相信她的話。
愛情真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關係。
林覓頭也不回的上了計程車,直奔白小小所在的醫院。
兩家醫院離得不遠,沒多久,林覓就憑藉著之前的記憶,找到了白小小的病房,她推開門,白小小抬起頭來,看到是她,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
在林覓面前,白小小懶得再裝乖巧天真,她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高高在上的問,「怎麼,都跑了,又回來幹什麼?」
林覓死死的盯著她,「我媽呢?你把我媽帶哪去了?」
白小小一臉詫異,「我的人沒告訴你嗎?你媽死了。」
她笑起來,看著林覓驟然獃滯的表情,似乎心情很好,一字一句的道,「她是被我殺死的,我捅了她二十四刀,真堅強啊,這樣都沒死成,最後我不得已,又割開了她的脖子,她睜著眼,眼睜睜看著血液從自己身體里流出來,最後失血而死。」
林覓被這番話刺激的差點發瘋,她瘋了一樣撲上去,一把抓住白小小的頭髮,然後把她摁下去,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的罵道,「畜生!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白小小被她掐的臉上沒了血色,拚命地掙扎著,林覓這一刻是真的想掐死她,為母親報仇雪恨!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外面守著的保姆和秦硯的人很快就進來了,七手八腳的去拉林覓,林覓死死掐著白小小的脖子不鬆手,那些手下心裡明鏡一樣,白小姐雖然是秦總重點關注的,可太太才是秦總的心頭肉,太太要掐死白小姐,他們連竭力阻止都不敢,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太太的手。
可保姆是跟了白小小多年的,因為白小小,一直也有些怨恨林覓,見白小小已經臉色慘白,而林覓依舊不鬆手,她眼疾手快的抓起桌上一把美工刀,狠狠地朝著林覓手上刺了過去!
「啊!」
林覓疼的慘叫一聲,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保姆連忙把白小小搶過去,護在自己懷裡,狠狠地瞪著林覓,「你瘋了?想死別拉著我家小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瘋子?」
林覓手上血流如注,她站在病床前,依舊不肯死心,朝著白小小撲上去,可是那些手下卻不敢再看著不作為了,連忙拉住她,七手八腳的叫醫護人員過來給她包紮。
林覓剛醒,本來就體虛,這會兒出了這麼多血,更是沒什麼力氣,都不用那些人太用力,她就再也掙扎不動了。
等醫護人員把她的手包紮好了,秦硯才姍姍來遲,看到林覓手上的繃帶,他徑直走過去,皺眉問,「怎麼回事?怎麼還受傷了?」
這話,是對著手下問的,冷厲的氣勢毫不收斂,嚇得那些手下一個字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