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亡靈出塞外
黑暗中，在百萬亡靈的簇擁中，扶蘇的車架緩緩停在了匈奴的營地前。
駕車的死亡騎士恭敬的將車簾拉開。
一頭屍虎和一匹屍狼當即趴在車架旁，充當兩台階梯。
扶蘇從車架中走出，踩著虎狼後背下車，看著這遍地的屍體和散落的幾十車物資，摸著下巴思索著。
「死去的靈魂聽從我的召喚，尋著生前之軀歸來，回到你們死去的身軀中聽從我的號令，死靈復甦。」
稍許，扶蘇口中念出咒語。頃刻間地上湧出大量灰煙濃罩那些死去的匈奴兵和馬匹。
「呼！」
灰色煙內，那死透了的匈奴兵和戰馬猛然睜開眼睛，動作僵硬的翻身爬起，向扶蘇下跪叩首，額頭緊緊貼著地面。
此時他們的眼睛都已然變成了幽藍色。
「把東西都收拾好，再給老子烤一隻雞來。把我的車架重新裝點一番，裡面弄柔軟一點，再給我做幾身衣服，還有幾件兜帽袍子。」
扶蘇說著，走到已經熄滅的火堆邊上。
屍狼和屍虎當即趴在扶蘇身後充當坐墊和靠背。
骷髏法師趕緊過來把火堆點燃，死亡戰士立即取來柴火添入篝火中。
十幾個女幽靈迅速來到火堆旁翩翩起舞。
數十骷髏兵或吹奏著鑽了孔的手臂，或敲打著骷髏頭，或拉奏著連著筋的大腿骨，或是彈奏著自己的排骨，給女幽靈們的舞蹈配上了很接地府的音樂。
右手一抬，立即有死亡戰士捧來一個骷髏頭讓扶蘇可以打節拍。
雖然這種享受很接地府，但這就是扶蘇半年裡唯一的享受方式，早已經習慣了。
因為沒有物資，自己身上的衣物還是扒亡靈的，這輛車架也是拆亡靈的骨頭，融亡靈的兵器做的。
現在既然要出去，氣質這一塊上當然不能寒酸了。
在扶蘇的等待中，匈奴屍兵們迅速整理著散落的物資，有亡靈法師燃起另一塘篝火，把已經死去的雞迅速拔毛清洗，穿在彎刀上烤著。
百餘個幽靈在匈奴搶來的物資里迅速翻找出布匹綢緞，珠寶和針線，裝飾著扶蘇的車架，縫製扶蘇要的衣物，還不忘給八頭拉車的劍齒虎做了幾套好看的掛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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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映照的峽谷中，五個匈奴探子趴在一處三五百米高的小山坡上，臉色煞白。
要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擠滿整個峽谷的骷髏鬼怪，密密麻麻，數之不盡，一眼看不到頭的幽藍色火光就猶如大河一般延伸出視線的盡頭。他們估算，僅目之所及就有三十萬之多。
「快回去稟報！這陰山過不得！」
其中一個匈奴小聲說著，帶著四個弟兄悄悄往山坡下退去。
「嘩啦！」突然，一名匈奴手一滑，推翻了山坡上的一顆人頭大的石頭，帶著嘩啦啦的聲音向峽谷中如河水般延綿的亡靈滾去。
見此情形，五名匈奴盡都目眥欲裂，緊張的看著月色中的石頭滾落不見。
「吼！」
沒過多久，山下驟然響起了一聲聲嘶吼聲，緊接著嘶吼聲越來越多。在五個匈奴駭然的目光中，大批鬼怪開始向著山坡衝來。
「快跑！」
一名匈奴小聲喊了一句，轉身撒丫子往身後山坡下跑去。
天空中，藍色的星星點點迅速向著山坡飛來，那是一隻只屍鷹。
幾個逃跑的匈奴在屍鷹銳利的目光中，根本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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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篝火旁，美滋滋吃著烤雞的扶蘇愣了一下，口中念叨著一段詩句，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殺氣。
「或許我應該先選草原！完成一個封狼居胥的成就再回中原。也好功成名就，衣錦還鄉，讓那便宜老爹看看我巫妖王的本事！」
「嘩啦！」
隨著扶蘇的話語，峽谷中百萬亡靈集體轉身，向著峽谷北方開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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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陰山山脈草原入口三公里處，三萬匈奴騎兵在這裡紮營休整。
在最中心的大帳篷中，頭曼單于躺在羊皮褥上，惴惴不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而有這種感覺的人不僅是他，此時三萬匈奴幾乎都是如此，鮮有人能夠睡得著。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馬匹在到這裡后竟紛紛顯得十分不安，不敢再前進，好似前方的陰山中有什麼猛獸一般。
馬匹集體不安讓頭曼單于心生警惕，當即就下來原地紮營，同時派出大量探子進陰山山脈中進行偵察。
但那些探子的馬匹接近陰山入口時，竟然無論如何都不敢再往前了，安撫，鞭打都不管用，甚至養了十幾年的馬匹直接逃跑。偵察的騎兵只能步入陰山。
回報的人還說陰山峽谷中吹出的風十分冰寒，讓人遍體身寒，汗毛豎起。
這從未有過的情況頓時就讓頭曼單于心中的警惕變成了不安，總覺得前方月光映照的陰山中有什麼大恐怖一般。
可他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是為什麼。
陰山對面的河套平原已經被他們佔據許多年了，陰山的出入口也都有士兵把守，那些中原王朝根本沒辦法派兵到陰山埋伏。
「唏律律！」
突然，頭曼單于栓在帳篷外的愛馬發出了驚恐的嘶鳴聲。
這讓頭曼單于頓時驚坐起，拉開被子，拿上刀劍匆匆往外走去。
「唏律律！」
下一秒，這個營地中馬匹驚叫的聲音越來越多，逐整個營地的馬匹竟都開始不安的嘶鳴起來。
休息的匈奴們也被這種情況驚醒，一個個紛紛拿著兵器跑出帳篷查看。
只見整個營地的馬匹都在嘶鳴著，掙扎著想要掙脫韁繩的束縛逃離。
「快安撫馬匹！」
「馬上派出騎兵偵察周圍！」
「所有人準備戰鬥！」
頭曼單于出了帳篷，見這般景象后，當即接連下達命令。
不管如何，馬匹集體受驚，甚至想要逃跑絕非好事，更不會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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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營帳邊緣，一名忙著安撫馬匹的匈奴兵突然指著陰山的方向呼喊。
聞言，其他營帳邊緣的匈奴也都將目光看去。
只見遠處陰山山脈入口的方向升起了一條幽藍色的光線。
這種情況頓時就讓這些匈奴懵了，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情景，也從未聽說過。
「快去報告大單于！馬匹集體受驚，恐怕就是因為那從未見過的藍色光線。」
「所有人別管馬匹了，準備戰鬥！」
一名中年匈奴對身邊的士兵命令道，臉色凝重的看著遠方的藍色光線迅速下令，那光線似乎越來越近了，更有嘶吼聲隱約傳來。
半柱香后，頭曼單于匆匆而來，大量的匈奴士兵匆忙列陣。此時那藍色的火光距離這邊僅有幾百米了，嘶吼聲也已經十分清晰，好似千軍萬馬在嘶喊一般。
「快逃！」
「鬼怪來了！」
突然，黑夜中十幾個臉色慌張的士兵跑了回來，正是派出去偵察的士兵，此時他們口中還在驚恐的呼喊著。
頭曼單于抓住一個臉色慌張的探子，大聲呵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是鬼怪，數不盡的鬼怪，他們來了，他們馬上就到了！快逃，快逃！」
被抓住的匈奴探子臉色慌張，竟一時間沒有認出面前的人就是單于。只是口中不停驚恐的喊著。
「混賬！妖言惑眾！」頭曼單于頓時大怒，一刀斬了面前這匈奴探子，大聲呵道：「準備迎戰，擾亂軍心者，殺！」
眾士兵們剛想大聲應是，可下一秒，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那已經逼近過來的幽藍色火光，身軀不禁顫抖起來。
那幽藍色火光照亮出來的，駭然是一具具拿著兵刃的森森白骨，密密麻麻，數量根本無法估算。
逃！
一個字在許多匈奴腦海中冒出。
「擋住，後退者，斬！」
身後，單于的聲音遠遠傳來。
有士兵回頭望去，只見他們偉大的單于已經撒丫子奔向一栓在帳篷邊的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