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稀罕當你的跑腿丫環
第5章誰稀罕當你的跑腿丫環
一輛馬車在摘星樓門前停下,陸瑾之掀開車簾,環顧四周,不見喬吟的身影。
有出息了。
惹他不快,竟然能熬住一宿都不來道歉。
喬吟真的有能耐了!
陸瑾之抿唇不語,陰沉著臉下了馬車,踏入摘星樓。
楚文景久候多時,看見他立即竄上前,幸災樂禍道:「昨晚你走的早,你猜喬吟昨晚怎麼著?」
「沒興趣,也不想知道,無非又鬧什麼笑話了。」
陸瑾之面無表情語調像是在說什麼煩不勝煩的事,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楚文景拍手道:「還真被你猜中了,喬吟又鬧笑話了。她竟然投湖尋了短見。還好你不在,不然他那個大哥就要逼著你當場娶了她。嘖嘖嘖,我說她怎麼要大張旗鼓給你辦生辰宴,原來是打算以死逼婚。她的想法怎麼這麼出格?」
陸瑾之的神色倏地就舒展開來,「苦肉計,也不是第一次了。」
陸瑾之想起去年的冬天,他無意間說了句『梅花當屬萬丈崖上的最香』,結果第二天,喬吟折了兩支七零八落的白梅送他插瓶,還謊稱是萬丈崖上的。
他當眾拆穿她的謊言。
喬吟突然惱羞成怒,把梅花摔在他身上,還當眾捲起了袖子,露出了一些嚇人的傷口,朝他喊道:陸瑾之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為你連命都不要了,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回?
楚文景聽完,鄙夷道:「喬吟是不是腦袋有些問題?眾所皆知,萬丈崖一直只有紅梅,她唱苦肉計前不會先動動腦子嗎?還真是繡花枕頭,除了那張臉,裡面一點涵養都沒有。難怪你一直都看不上她。」
楚文景同情地看了陸瑾之一眼:「也就你性子好,才容得她一直纏著你胡鬧。要是換做旁人,找收拾料理乾淨了。她這樣要死要活的,會不會影響你議親?」
陸瑾之大義凜然道:「我打算先安撫安撫她,她父親還在前線作戰,若她出了什麼事影響了前線戰事,我也難辭其咎。」
「還是你深明大義!」楚文景稱讚道,「你打算怎麼安撫她?納她當妾?」
陸瑾之招來小廝,吩咐道:「拿一張詩社請帖送去喬府。」
楚文景滿是崇敬地看著陸瑾之,拿捏喬吟,還得看他。
「我猜喬吟收到請帖后,半個時辰就會出現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陸瑾之笑而不語,轉身意氣風發地與人應酬去了。
不多時,詩會開始了,但喬吟沒有出現。
一個時辰后,詩會過半了,喬吟依舊沒有出現。
陸瑾之坐在椅子上,下顎線因為緊咬的牙關顯得十分冷硬。
今日集會的社主是相府的千金顏如玉,顏如玉得了一盆難得的紫龍卧雪,應陸瑾之之邀拿出來一同欣賞。
奇花一出,與會的眾人紛紛讚不絕口,向來才情出眾的陸瑾之卻一反常態的緘默,神情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顏如玉笑道:「今日這花好像沒入陸世子的眼呀。」
「確實一般。」陸瑾之張口便道。
顏如玉臉色一僵,已有不悅。
紫龍卧雪是菊中極品,就是宮中御花園中都不見得有的稀有品種,普通人一輩子想看一眼都看不到。
況且,今日可是陸瑾之請她來的,陸瑾之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文景悄悄踢了陸瑾之一下,打圓場道:「我與瑾之喝茶呢,瑾之說這茶一般。今日這茶水怎的這麼生澀?咱們之前常喝的茶呢?」
有人立即應和道:「我正想說呢。除了茶,今日這點心也難吃,讓喬吟重新去買一些來,我要李記的桂花糕。」
「我要張記的海棠酥。」
「我要劉記的馬蹄糕。」
「喬吟今天怎麼回事?分明我們之前都告訴她我們的喜好了,怎麼還會弄錯?」
眾人下意識地就開始數落抱怨起來,楚文景悄悄看了陸瑾之一眼。
陸瑾之覺得喬吟的身份和涵養配不上海棠社,一直不讓她入社,但會吩咐她每次為詩社準備茶水點心,理由是可以在旁學習熏陶。
有人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事,突然喊道:「喬吟不在,她今日沒來。」
有人笑道:「陸世子這正主在這,喬吟怎麼會不在?」
視線齊刷刷看向陸瑾之,陸瑾之面色緊繃,能言善道的他竟然不知如何張口,沒來由的窘迫和惱怒冒了出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喊道:「門口那不是喬吟嗎?」
陸瑾之猛地抬頭看向門口,只見門口跌跌撞撞疾步跑進來一個人影。
放浪的步履,髻歪釵斜的樣子,沒有一點淑女閨秀的姿態,全京城除了喬吟找不出第二個人。
陸瑾之鬆開了緊咬的牙關,轉移視線不去看喬吟,等著喬吟走過來向他道歉。
喬吟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舉目環顧四周。
楚文景看見她手裡提著點心包裹,板著臉上前接東西。
「喬吟,下次動作快點,早點來。這樣你才能早日加入我們海棠社。」
喬吟把點心藏到身後,一臉疑惑地看著楚文景:「謝遇安呢?」
楚文景一愣:「誰?」
喬吟提高音量:「我找謝遇安,他在不在?」
陸瑾之臉色唰地一下沉了下去,他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幾步走到喬吟面前:「喬吟,適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給你發了海棠社的請帖,你見好就收。」
那語氣好似給了天大的恩賞一樣!
看著這張倨傲又狂妄的臉,喬吟只覺的反胃。
「你是說這個嗎?」
喬吟拿出那張邀請帖,當著陸瑾之的面,丟在了一旁。
「還給你,沒人稀罕給你當跑腿丫鬟。」
喬吟轉頭欲走,手卻被一道蠻力緊緊拽住。
「我允許你走了嗎?」
陸瑾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幾個字,裹挾著熊熊怒火。
喬吟掙扎了一下,陸瑾之卻更加用力,好似要將她的手捏斷一樣。
「放開她。」
就在這時,高處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一個挺拔的身影從樓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