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抬棺申冤!演技爆棚萬曆皇帝!怨種

第126章 抬棺申冤!演技爆棚萬曆皇帝!怨種

第126章抬棺申冤!演技爆棚萬曆皇帝!怨種王爺慘遭背刺!

「他有什麼條件?」

朱翊鈞直生生便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這下子,一旁伴駕的張誠人都傻了,壓根就不知道皇帝陛下說的『他』是誰,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似乎才察覺到張誠不是陳矩,反應過來的朱翊鈞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便是問道:

「張重輝不是說,他有比三王並封更好的法子嗎?」

張誠身為東廠督主,詔獄里發生的那些事,他比陳矩了解的更多也更全面,當即便是回道:

「回皇爺的話,張重輝的確時常對那監視他的番子大話吹噓,他有比『三王並封』更好的法子。

但此子膽大包天,竟狂言,必須得當面見到天子您的面以後,才肯將這法子說出來。」

聽到這個回答的朱翊鈞,不由得回想起了上一次跟張重輝見面時的場景。

更不可避免的,朱翊鈞也回想起了那一個,令他平地栽了一跤的『熟悉』眼神……

張誠回道:「回皇爺的話,三殿下來之前不久,慈聖皇太后宣其去過一趟。」

曾經年少情深的夫妻二人,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成親才不到十年而已,如今卻已經是話不投機,相看兩厭了。

「姐姐,方才我在路上見殿下氣得臉都綠了,您這是又跟他吵架了?」次妃趙氏看向李氏的雙眼之中,擔憂之意濃濃滿滿,不是演得出來的。

只不過,皇帝陛下接下來,卻給了張誠一個比挨五十棍子,還要令人心寒萬分的懲罰!

「張誠,出了如此大事,你卻渾然不知,是為失職,朕念你侍奉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不罰你了。

朱翊鏐罵完這句後人就走了,氣沖沖的備轎,準備進宮面聖。

這樣一個『無所謂』的反應,落到正在燥怒的人眼裡,『殺傷力』簡直比激烈反駁還要強數萬倍!

朱翊鏐快被媳婦兒這無動於衷的反應給氣炸了,當即便是『又』甩出了往日里吵架時用來恐嚇對方的話,怒道:

這樣吧,好好當好你的司禮監掌印大太監,關注好朝中之事就行了,至於東廠督主一職,就交給陳矩去管吧。」

張誠忙跪下撿起皇帝陛下扔來的奏本,打開一看,頓時渾身發毛,戰慄不已!

這不看還好,一看,張誠是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因為這封奏本上的內容,是他完全不知道的!

「你總是這副死人樣!甩臉色給誰看呢?我這就進宮向皇兄請旨!必須休了你這個無德無行的女人!」

值得一提的是,陳矩也還不知道這件『大』事。

可如今都出了『張簡修為替侄申冤,身披麻衣抬棺於登聞鼓之下長跪不起,百官嘩然』這樣荒唐的大事情,他張誠居然還渾然不知曉?

張誠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如今的局勢!

看來,他那些諂媚巴結他為『老祖宗』的『乾兒子』們!這是已經另認『他人』當『老祖宗』了啊!

而這個『他人』,除了如今風頭正盛的陳矩以外,又還能有誰呢?

李氏本來還只是委屈抽泣而已,被趙氏這樣一問,當即便是再也忍不住心中難受,直接便放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妹妹啊,王爺他又要休了我,以前我跟他頂嘴他生氣,可現在我都不敢跟他頂嘴了,他為什麼還是看我不順眼啊……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沒事別進宮!沒事別進宮!現在好了吧?皇兄宣我進宮,一看就是要找我去挨罵!」

張誠已經被嚇傻到連回話都忘了,然而,他的皇帝陛下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沒有怪罪他這個大太監當的不稱職。

偏偏就在這時,次妃趙氏來了。

「我就搞不明白了!」朱翊鏐還在滔滔不絕的指責著媳婦兒:

「你平日里跟我都沒有幾句話能說!你跟母后之間哪來的那麼多話聊啊?你沒事幹就不能留在府裡頭好好獃著嘛?

沒事非要出去惹是生非,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頭對我的流言蜚語有多少嗎?你難道不知道如今皇兄對我有意……算了。」

要知道,他張誠不僅是司禮監的掌印大太監,更還是手握重權的東廠督主!

好弟弟,哥哥想伱了!

有些事,也該讓弟弟你來替朕辦了!

……

「還用刑?」朱翊鈞都笑了,他直接便從桌案旁堆成摞的奏本中隨手抽出了一本,看也沒看就丟給了張誠,冷笑道:

面對丈夫的訓斥,潞王妃李氏絲毫不作回嘴,她卻也沒有多大的妥協與害怕,只跟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看著哭成了淚人的年輕王妃,趙氏頗為心疼地將好姐姐摟入了懷裡,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哄孩子似地溫聲哄道:

「姐姐放心,殿下不過是一時生氣罷了,他不會真的廢了姐姐您的。

李氏一邊哭泣,一邊訴說著自己的委屈。

為什麼『他們』都相信了?

到底為什麼?

「皇爺。」張誠見皇帝陛下這般面色糾結,主動出主意道:

「奴婢以為,張重輝滿嘴皆是大話。反正他也是個必死之人,要不幹脆就對他用刑,逼他說出他的幕後主使是誰吧?」

皇帝陛下這一番『不懲罰』的決斷,對張誠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

失去了東廠督主一職!便是失去了真正的『權力』!這可比打五十棍子要命多了啊!

面對這樣的『噩耗』,張誠縱使心中千萬分不情願,面上卻也只能『感激涕零』地謝恩道:「奴婢多謝皇爺聖恩!」

李氏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朱翊鏐……或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吧?

並且,還是『早』在張簡修買棺材的『前』一刻。在那時,朱翊鈞就早已知道了。

朱翊鈞似乎對『張簡修替侄申冤』一事並不太意外,畢竟此事,其實他早就已經有所耳聞了。

「張誠,朕有些時候沒見潞王了,傳朕的旨意,宣潞王進宮,覲見。」朱翊鈞下完令后,嘴角勾起,笑意深長。

再說了,姐姐您怕什麼啊?您的後頭有太后撐腰呢,即便殿下真的昏了頭想廢您,也絕無可能。

潞王朱翊鏐在接到皇帝老哥宣自己進宮覲見的消息后,當即便是慌了神!

再一打聽,果不其然,他的王妃李氏『又』在不久前進宮,見他的太後母親了!

他到底是有多厭嫌我?我進宮見母后還不是為了替他籌謀今後嘛?可他呢?他不分青紅皂白,進來我院子就是一通大罵!

他是王爺,他要面子!可我是王妃,我也要面子啊!他卻連一丁點的面子,也不給我這個王妃留!他還要廢了我……嗚嗚嗚…………」

潞王妃李氏卻仍是沒什麼反應,直到朱翊鏐已經沒了蹤影,她才低頭細聲抽泣起來。

至於突然給陳矩『陞官』嘛……打了人家五十個板子,打完巴掌總得給顆糖吧?

幾乎是下意識的,朱翊鈞當即便心生出了十分強烈的抗拒之意!

滿心滿腦間,更是都只有一個想法——他不想見那個人!

潞王府。

「皇三子來之前,都去過哪裡?又見過誰?」朱翊鈞突然間問起了這樣一件事。

「你身為司禮監掌印,連如今外頭的『風』怎麼刮都不知道?你好好看看吧,就眼下這種情況,你還要對那小子用刑?你是想讓朕背上刻薄寡恩的千古罵名嘛?」

而張誠之所以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情,不用想都知道,這裡頭有朱翊鈞這個皇帝陛下的暗中『授意』。

而且您還有姚兒,姚兒可是殿下的心頭肉。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殿下也不敢真的怎麼樣。」

哪怕『那個人』不是張居正!但……

「呵,果然啊。」朱翊鈞毫不意外地冷笑了一聲,他就知道他的好母后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這一回,他倒要感謝好母后給的這一個『刻意提醒』了!

趙氏的安慰不無道理,李氏也知道,自己的王爺丈夫頂多也就是嘴上嚷嚷著要休了她罷了,真要廢王妃的話,早就廢了,何至於忍到今日?

而且李氏的背後是皇太后,有婆婆罩著,她才不慌呢!

「還是妹妹你好。」李氏在趙氏懷間蹭了蹭,有些貪婪的尋求著,那帶有芬香的撫慰。

懷裡的嬌人眼角還掛著淚珠,如此惹人憐愛的一幕,別說是男人看了心間痒痒,同為女子的趙氏心裡也癢撓撓的,原先撫在對方後背上的縴手,也一寸一寸往上,移到了修長脖頸,肩上。

二人之間似乎早已習慣了這般親昵的舉動,摟抱安慰間,氣氛也逐漸微妙起來。

「姐姐。」趙氏低頭附在李氏耳邊,唇瓣直接便是貼在了對方的耳廓之上,吐氣如蘭,悄聲問道:「殿下有多久……沒來了?」

被『耳邊風』這樣一吹,李氏只覺得耳根子又熱又麻,加上這樣難為情的話題,整張秀臉都被羞得蒙上了一層紅粉,頭暈眼迷間,羞聲道:

「好久了,久到我都記不清了……你……呢?」

「我也久到記不清了。」

「嗯……」

「要不?」

「不了吧,萬一……」

「殿下進宮去了,沒那麼快回來。」

「萬一……」

「我新得了一樣寶貝,姐姐,就讓妹妹來服侍您吧,好不好嘛?」

「嗯……那你這次……輕點……」

……

朱翊鏐本來氣如牛喘,然而在半道上遇見『打扮奇怪』的寶貝閨女朱軒姚后,頓時便喜笑顏又開了。

「爹,聽說您又跟娘吵架了?您怎麼老是跟娘吵架!你再這樣,我就不要你了!」

年僅七歲的朱軒姚毫無規矩的雙手叉腰,一副蠻不講理的大小姐樣子,對著她的王爺父親就是一陣沒好氣的『教訓』!

這樣一幕落在絕大多數人眼裡,都是沒規矩的體現,然而落在朱翊鏐這個老子爹的眼裡,他跟他的皇帝哥哥可謂是臭味相投。

此時此刻,朱翊鏐只覺得自家寶貝閨女兒這頑皮無禮的樣子——真可愛!

卑微如女兒奴朱翊鏐,急忙便是溫聲哄著女兒道:「姚兒說得對,是爹爹的錯,爹爹等回來就去跟你娘道歉,你別不要爹爹好不好啊?」

「哼!這還差不多!」朱軒姚噘著嘴,頗為了不起地模樣,轉頭又是無禮地問道:「爹,天都快要黑了,您這是又要去哪兒鬼混啊?」

朱翊鏐仍舊沒生氣,也沒隱瞞,只嘆氣道:「你皇伯父宣我進宮,我這正要去呢。」

「這樣啊……」朱軒姚似乎『也』覺得皇宮不是什麼『好地方』。

許是心疼老父親又要去那四四方方,無滋無味的紫禁城裡,朱軒姚居然十分罕見的關心起了老父親來。

「爹,皇伯父估計不會讓您太早回來,晚些外頭天又涼,您記得多穿些。」

說話間,朱軒姚將頭上戴著的『奇怪』虎頭帽摘了下來,遞給了老父親。

看到向來調皮的女兒突然如此『貼心』,老父親朱翊鏐感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生怕女兒突然後悔了一般,朱翊鏐趕緊『搶』過了寶貝女兒遞來的帽子,緊緊攥在手裡!

「爹爹,我去找娘親了。」

朱軒姚說完就走了,準備去找她的娘親李氏。

「誒,慢點走,小心別摔著!」望著寶貝閨女兒蹦蹦跳跳離開的小背影,朱翊鏐不由得連連感慨道:

「還是生女兒好啊!貼心!小棉襖!」

再低頭看向『小棉襖』送來的小虎頭帽,朱翊鏐可謂是既心暖,又喜愛的不行!

只不過,朱翊鏐也有些疑惑於寶貝女兒的獨特審美,詫異道:

「怪了,這虎頭帽怎麼是綠色的啊?」

「算了,綠色就綠色,綠色養眼。」

「唉,也不知道今後,我的姚兒,會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

紫禁城。

也不知道為何,朱翊鏐從踏進紫禁城開始,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令朱翊鏐感到奇怪的是,他在路過登聞鼓旁邊時,居然瞧見了有一口棺材放在那兒,旁邊還聚集了好一些人。

朱翊鏐不解這是發生了什麼,現在的他已經不想搭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外事了。

幾年前那場抄家案,已經把這位『曾經』年輕氣盛的王爺,給整得半生不死了。

現在的朱翊鏐,只想趕緊離開京師,去藩地就藩,好好做一回恣意瀟洒的『土皇帝』!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當一個所有舉動,都在被皇帝哥哥跟太後母親監視著的『傀儡』王爺……

手下到處都是皇帝的人,哪怕就連同床共枕的妻子,也是老媽李太后的人!

朱翊鏐真的快瘋了,他真的真的很想去就藩!

奈何,天不遂人願,他的皇帝哥哥表示捨不得,更離不開他這個弟弟,死活都不肯讓他離開京師,去外地就藩。

耐人尋味的是,朱翊鏐的皇帝哥哥雖然嘴上說著捨不得他這個弟弟。實際上,這幾年間,兄弟二人見面的次數,少得手腳指頭都能掰得過來。

朱翊鏐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他的好皇帝哥哥在玩『鄭伯克段於鄢』那一套。

然而,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君臣之別,朱翊鏐能做的,也就只有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

太廟。

朱翊鏐本以為皇帝哥哥會在乾清宮接見他,沒想到見面的地點,居然是在祖宗太廟!

才剛踏進太廟的大門,朱翊鏐就看到了正跪坐在祖宗牌位前的朱翊鈞,急忙便是規規矩矩地跪地磕頭道:

「臣弟給皇兄請安,吾皇萬歲,聖躬萬安!」

朱翊鈞回頭看向久未見面的朱翊鏐,『慈祥』地招手笑道:「弟弟過來,跪到我身邊來。」

聽到這話的朱翊鏐先是愣了一下,皇帝哥哥既沒讓他起來,又讓他跪到對方身邊,那不是……

「愣著幹嘛,快過來啊。」朱翊鈞催促道。

朱翊鏐咬了咬牙,直接便是用膝蓋,一路跪到了朱翊鈞身旁的蒲團上!

畢竟,皇帝可沒讓他起身!

朱翊鏐這一路跪過去,用時雖然並不算長,卻也並不算短。可直到他人都已經跪到了朱翊鈞的身旁后,朱翊鈞才一臉惋惜地對他說道:

「弟弟,你我親兄弟之間,怎麼變得這樣生分了?」

朱翊鏐無語的汗都快流下來了,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番令人摸不清頭腦的話之際,耳邊再次傳來了朱翊鈞的聲音。

「弟弟,你還記得父皇的樣子嗎?」

朱翊鈞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朱翊鏐愣了一下,奇怪於皇帝哥哥好端端問這種問題作甚的同時,他忙拱手回道:

「回皇兄的話,父皇駕崩時,臣弟還未滿五歲,已經……記不太得了……」

「未滿五歲……」朱翊鈞望著供座之上,隆慶皇帝的牌位,目光有些出神,頗為惆悵道:

「是啊,算起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長兄如父,你我本該唇齒相依,如兄弟,亦如父子。

可你我之間的關係,卻是越發越生疏起來,實在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不稱職啊……」

朱翊鈞說罷又是長長嘆氣,似乎頗為自責愧疚一般。

這樣一番話,若是落在『以前』的朱翊鏐耳中,他定會哈哈大笑幾聲,順帶毫不慌張的調侃他的親哥哥怎麼說這樣婆媽肉麻的話。

然而,現在的朱翊鏐不敢了,他只敢誠惶誠恐地對他的皇帝陛下道:「皇兄所言臣弟惶恐!皇兄無錯!都是臣弟的錯!還請皇兄恕罪!」

「弟弟,你還在怪我嗎?」朱翊鈞頗為惆悵地問著,抬手扶起了一旁額頭貼地朱翊鏐,目光真摯又道:

「弟弟,父皇去得早,母后與我之間又……我雖然是皇帝,可我真正的親人,除了子女以外,就只有你了啊……

可如今呢……常洛與我不親近,常洵過幾年就要去就藩了,到時候……我身邊又還有誰?弟弟,我的身邊,只有你了啊……

外人都說我留你在身邊,是在效仿鄭莊公,可我不是鄭莊公,你也不是共叔段,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說句誇張的話,在我心裡,你才是我『真正』的長子!只要你開口,哪怕是將這江山皇位給你,我都願意的!」

話至此時,朱翊鈞已經流下了眼淚,至於是不是真心的,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皇兄!臣……」朱翊鏐差點就要被好哥哥那句「只要你開口,哪怕是將這江山皇位給你,我都願意的」給嚇死了!

剛要說些場面話求饒,可就在一個抬頭的瞬間,就在看見那滿臉是淚的兄長之後,朱翊鏐卻是徹底呆住了……

「皇兄您……您怎麼哭了……」

朱翊鏐實在是摸不著皇帝哥哥到底想要幹什麼,此刻心中,惶恐是真的,但感懷觸動,也是有的。

畢竟這是帶他一起長大的親哥哥啊……

「弟弟。」朱翊鈞伸手攥住了朱翊鏐的雙手,眼淚嘩嘩落下的同時,他誠懇問道:「原諒哥哥好不好?」

朱翊鏐也是被兄長的淚水觸動到模糊了眼,終究還是被親情沖昏了頭腦的他,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這是『陷進』,直接便是怔怔點頭道:

「好……」

這短短一個字的回答,證明朱翊鏐原諒了朱翊鈞的同時,更是在證明,朱翊鏐的確『怪』他的皇帝陛下了!

朱翊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然而已經晚了。他的皇帝哥哥已經鬆開了他的手,並再次扭頭看向了祖宗牌位,這一次,說的話卻是:

「弟弟,你應該很少來這太廟吧?可我經常來。每次來,我都要跪上好久好久,膝蓋都腫成炊餅了,還要跪。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你可以肆無忌憚的玩,肆無忌憚的頑皮。不論你怎樣,母后都不會責罰你。

然而我不行,我稍微懈怠,就要被張居正罵。稍微懈怠,馮保就要跟母后告狀。然後,我就要來這太廟,跪上好久好久。

對了,我記得有一次,你來找我斗蛐蛐兒,結果我不陪你玩,你跑去跟母后告『假』狀,說我手腳沒輕沒重欺負你是吧?

哈哈哈,那一次啊,我被罰得可慘了。我不僅在太廟跪了好久好久,我還當著張居正一個外人的面,被母后罰跪下了。」

朱翊鈞停下了話,朱翊鏐的後背也已經淌滿了汗水。

一直以來,朱翊鏐都以為朱翊鈞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沒想到居然還記得,而且……還知道罪魁禍首是他……

「皇兄!臣弟知錯了!」朱翊鏐能做的只有求饒了。

「你誤會啦,小孩子調皮正常的,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些小事情怪過你。」朱翊鈞無所謂地擺手,他說的的確是心裡話。

只不過接下來,朱翊鈞卻是又意味深長地笑問道:

「潞王,你是朕的好弟弟,不論你做錯了什麼,朕都不會怪你的。所以,弟弟,你也不要怪我了,好不好啊?」

已經意識到說錯話的朱翊鏐哪裡還敢應『好不好』?當即便是嚇得『只能』回道:

「皇兄!都是臣弟的錯!臣弟怎麼敢怪您!都是臣弟的錯!」

這一次,朱翊鈞不再『弟弟長』『弟弟短』了,只見他突然一改先前的『不怪罪』之態,反而問道:

「噢?你確定是你的錯?」

「是!是臣弟的錯!是臣弟頑皮!都是臣弟的錯!皇兄別怪我才是!」朱翊鏐忙忙認錯道。

「既然是你的錯,那……」朱翊鈞又將目光放在了供座的牌位之上,這次,他的聲音冷了下來:

「弟弟,咱們朱家的老祖宗可都在這兒呢,你當著祖宗們的面承認了自己有錯,那我這個兄長要是不罰你的話,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深知逃不過『這一劫』的朱翊鏐只能是無奈閉上雙眼,心中感慨著『天家無情』的同時,他絕望地點了點頭:「皇兄請罰吧,臣弟領罪……」

「哈哈哈。」朱翊鈞突然大笑了幾聲,伸手就將頹廢了的朱翊鏐摟了過來,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笑道:

「哈哈!傻弟弟,我都說了當哥哥的不會怪罪弟弟!再說了,我怎麼捨得罰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就當朱翊鏐再次愣神,且摸不著頭腦之際,朱翊鈞接下來對他說的話,卻是令他渾身發麻住了!

「皇弟,你放心,我不罰你。」朱翊鈞不再笑了。

朱翊鏐忐忑謝恩:「多……多謝皇兄。」

「但是吧……」朱翊鈞話鋒突然一轉,瞬間嚴肅了起來:「我現在有一件事情,一件只有你幫我做,我才能夠放心的事情。」

「……」

「好弟弟,你願不願意,幫哥哥去做啊?」

「願……願意……皇兄……請說……」

「真是朕的好弟弟!那你就去幫哥哥殺個人吧!以你潞王的名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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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開局被抄家,反手燒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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