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床前,明月,光(上)
[/]
見到房俊如釋重負的模樣,高陽公主只覺得受到了莫名的羞辱,和著本公主在你眼裡就是一個撒潑打混的潑婦,溫柔一下就會讓你難以置信?
簡直豈有此理!
明月姑娘好笑的看著兩人,她雖然看得出高陽公主是女扮男裝,卻不知她的真實身份,只是覺得這小女孩子真是漂亮,就連生氣都那麼可愛。
便自以為是的想要平和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微笑著插口道:「二郎還未回答這位妹子的問題呢?」
面對明月姑娘,房俊顯然輕鬆得多,隨口說道:「就叫《望江南·天上月》吧……」
眾人聞言,神色古怪。
明月姑娘白玉也似的俏臉微微一紅,暗自睨了房俊一眼,心說你這傢伙不是對我不屑一顧么,為何還要如此討好於我?
她自是將這首詞的名字和自己聯繫在一起,以為這是房俊的一種暗示,一種示好,殊不知自己卻是會錯了意。
這首詞的名字本來就是《望江南·天上月》,房俊還未無恥到剽了別人的詞,連名字都給改了……
明月姑娘自以為替高陽公主解了尷尬,殊不知此時高陽公主愈發惱火了。
因為不僅是她誤會,高陽公主也誤會啊……
我問你,你就傻獃獃的不理我,這個狐狸精問你,你幹嘛就回答的那麼痛快?
還取了這麼引人遐思的名字,這是要勾引她嗎?
真是氣人!
難道本公主比不得這個狐狸精漂亮?
高陽公主漲紅著秀美的臉蛋兒,氣得咬牙切齒。
姬溫算是坐不住了,神色慘然的站起,對著李恪一拱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屬下身子有些不舒服,先行告辭了,請殿下恕罪。」
說罷,也不待李恪同意,踉踉蹌蹌的告辭離去。
他首先挑釁於房俊,卻被房俊一首詞毀了自己的名聲,偏偏自己還毫無還手之力……
一切豪情壯志都成了海市蜃樓,自今以後,大唐的官場再也不會容得下他這個絕情負義、負心薄倖之人。
姬溫這樣熱衷於功名的人,當最大的奢望一朝成空,不啻於被掏空了靈魂,一無所有。
李恪長嘆一聲:「二郎啊,太狠了……」
言語之中頗多埋怨。
房俊聞言倒舒服了一些,若是李恪像沒事人一樣,他反倒會更加失望,說不定不顧情面提前離席,今後再不往來。
挑了下眉毛,房俊悠然道:「是他自取其辱,非得要我做一首詩詞,我做出來了,他反倒不開心了,這可不怨我。」
李恪苦笑:「你呀,還是這麼衝動,以後可得改改,不然容易吃虧。」
房俊給他面子:「多謝殿下教誨。」
明月姑娘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看著房俊,柔聲道:「二郎……能否再以奴家的名字,作一首詩詞?」
說完,心裡有些忐忑。
她不怕被房俊作詩損幾句,而是怕房俊拒絕。前幾日在房家農莊自己被房俊言語捉弄的灰頭土臉,可不想再經歷一次。
但房俊的詩詞對於明月姑娘的誘惑力又實在太大。
她的職業特質,決定了她不懼怕什麼好名聲癩名聲,只怕名氣太小,更何況她自認為自己又沒有魏王李泰、姬溫那般令人或是鄙夷或是不齒的黑歷史,那就不怕被揭短。
對房俊的「才華」她是徹底佩服得五體投地。
房俊被她水汪汪的小眼神勾得心肝兒都顫了幾顫。
似明月姑娘這種級別的美女,又身處青樓懂得取悅男人之道,即便仍是處子,亦有不同於良家的煙視媚行,對男人的誘惑力自是極大。
房俊亦不免有些心猿意馬,幻想著若是能將這極品妖精弄上手,肆無忌憚的大加韃伐,該是何等的暢快……突覺周身一冷,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愕然轉頭,便見到高陽公主那一雙烏黑晶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俏臉寒霜,殺氣四溢,那眼神好似一把又一把小飛刀「咻咻咻」的往房俊身上戳……
房俊被高陽公主的反應搞得有點懵,這丫頭……難不成是在吃醋?!
額滴個天!
咋回事?
難道哥們的魅力已經強大到可以將這個傲嬌女降服的程度?
太可怕了……
只要想想這個臭丫頭有朝一日膩著自己的樣子……那畫面太美,根本不敢想!
怎麼辦,必須將這妞兒對自己的一點點崇拜扼殺在萌芽之中!
房俊腦筋急轉,笑著對明月姑娘說道:「承蒙姑娘看得起,房某若再是推脫,豈非不知好歹?只是說實話,房某這思路,一般情況下從不走正常路數,姑娘就不怕落得剛剛那位瘟雞兄一般的下場?」
小丫鬟在明月姑娘身後聞言,想起房俊至今為止所作詩詞似乎都在罵人,頓時急了,伸出指尖悄悄捅了一下自家姑娘的胳膊,暗示她還是拒絕了吧,這位房二郎一看就要起壞心思……
只不過明月姑娘心有魔障,急需一舉成名從而達成心愿,花魁大會畢竟是民間的一個熱鬧,上不得大雅之堂,那些真正的名仕從未看在眼裡。
而快速提升自己名氣的最佳做法,唯有房俊的詩詞!
雖然明知房俊這人不靠譜,一時也顧不得許多,哪怕被罵,只要能入得某些人眼中,她也認了!
打定主意,明月姑娘無視小丫鬟的提示,秀眸看著房俊,凜然正色道:「二郎才華橫溢,奴家受教便是!」
房俊哈哈一笑,見眾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高陽公主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似乎要瞪出兩把殺人的刀,將自己碎屍萬段,便趕緊正襟危坐,裝模作樣的思考一下,才朗聲吟道:「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李白的詩好不好?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這位詩仙大人生平作品無數,狂則狂矣,傲則傲矣,但詩意奔放、卓爾不群,極少有平庸之作。
這首《靜夜思》,更是千百年後亦家喻戶曉,被當做孩童的啟蒙讀物。
眾人聽上去,依然是房俊的風格,文字平白,卻又兼有平淡於爽朗之勝,語言質樸自然,而又極為精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