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他丫的到底是誰？
「你他媽的到底是誰啊？」我掙扎似的說了一句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咱倆的事情還沒完，你等著吧。」她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之後就消失在了酒店。
媽的，很明顯，我被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給玩弄了。但是說真的，對於這個女人我沒有一點印象，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她了，需要她這樣來報復我。
事實真像張凡所說，天下沒有白嫖的午餐，也沒有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居然能幹出這種傻逼的事情。在北京也呆了這麼長時間，自己有時候的思維卻還是像個初出茅廬的學生，時時刻刻透露出深入骨髓的愚蠢。
我自然是不好意思把這件事告訴張凡的，看著酒店優雅的環境，再回憶起那女生精緻的妝容和穿著，不難判斷出她有極其優渥的家庭條件，這讓我越發的不能理解。
這種人怎麼會跟我這種社會上的屌絲有著什麼仇怨。
不管了，酒店不住白不住。
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判斷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被踹出什麼問題，不過目前看來是沒有什麼。
除了有點疼。
我疲憊地躺在床上，點燃一顆落寞的香煙，然後鬼使神差般的又點開了陳思楠的直播。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早已經更換了我的短視頻賬號，所以陳思楠是絕對認不出我的，而且直播間的人數也有幾千人，她應該沒有時間去細細篩選。
說這麼多顯得我有些自作多情，她現在是受人矚目的網紅，又怎麼會記得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子呢？
直播中的她，扭動著性感的腰肢，她的身材一看就是經過專業的訓練和指導的。甚至有的部位應該也動了刀，總而言之，隔著屏幕，她越來越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陳思楠。
但是記憶卻一如既往的清澈，她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在我的夢境中，在夢裡給予我短暫的幸福或者劇烈的疼痛，當我醒來，面對的卻還是長久而根深蒂固的孤獨與落寞。
我可能真的是個脆弱的人，分別和錯過都能給予我穿透似的傷害，讓我對著黑夜和香煙中反反覆的沉默。
我可能也真的是個堅強的人，即便無數次的對著狗雜碎似的生活反覆謾罵，第二天一早我還是會倔強地起床。
我看著手機中的她，有幾個瞬間居然也滿足了，最起碼能騙自己，她還是在陪伴我的。
雖然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賴在床上，讓我親一下才肯起來的陳思楠了。
我就這麼伴隨著她的聲音，漸漸地睡了過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才剛剛入睡，張凡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過來。
「你小子抽什麼風？」我帶著不滿回答道。
「你完事了吧？出來陪我喝酒。」
「大哥你沒事吧，現在都凌晨兩點了。」我看了一眼手機。
「我心情不好，你來就是了。livehouse！」張凡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我有些懊惱地扔掉了手機，本想不理會這個瘋子，但是腦海中卻時常出現剛才那個女人的身影。輾轉反側十多分鐘后，我便穿上衣服出了門。
酒吧里的人很多，歡聲笑語的氣氛加上讓人眩暈的燈光，倒是忘卻煩惱的好去向。
可悲的是，我一邊渴望著有人能夠救贖我，一邊又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內心上的煎熬和生活上的苦難一起打擊著我，讓我惶惶不可終日。
張凡就在進門左邊的台上坐著，叼著一顆煙，看起來十分落魄的樣子。
我是知道張凡的德行的，我越問他，他越不會跟我說，還不如等他喝多之後主動坦白呢。
我和張凡依舊繼續喝著，這時候，我注意到了一個坐在斜對面的女子，她戴著一頂鴨舌帽，低下頭，一口一杯地喝著酒。
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酒吧買醉，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於是在上廁所的時候，有意識地看了她一眼。
本來還低著頭的她卻在此時突然抬起了頭，
我們兩個人的視線就這樣交匯在了一起，那雙桃花眼，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好像沒有化妝，或者是因為我太長時間沒有見過她真人的原因，我覺得她和視頻中的不太像，更像是我記憶中的那樣...
我下意識地收回了我的目光，低著頭向前走，卻不想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服務員，他手中的啤酒差一點就掉到了地上。
「對不起兄弟，十分抱歉，我可能有點喝多了。」我連忙向他道歉。
服務員沒有說什麼，只是幫我指了一下衛生間的位置，我如同逃亡一般地溜到了衛生間，看著鏡子中狼狽不堪的自己，我有一種萬箭穿心的感覺。
如果陳思楠還像之前那般了解我，那麼她只需要看到我的表情，便知道我現在過得很難。無論如何，我都不想讓陳思楠知道我的近況。
她現在已經是冉冉升起的新秀，而我，是遲暮東方的落日。不僅高度不同，連發展趨勢都是不同的。
沒見到她之前，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有緣分的，是適合在一起的，是般配的。但是直到再次遇見她，我才知道那只是我的自作多情，現在的陳思楠，無論如何都不會多看我一眼了。
本來讓人無比煩熱的酒精，此時此刻也喪失了它的意義，我感受到一股深入骨髓般的寒冷，一種從記憶里抽離出來的寒冷。
我沒有任何衝動想要去見陳思楠，我的想法只有一個：趕緊離開這裡。
我走出衛生間，結果看到了正堵在門口的陳思楠。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像是在確定，我是不是她心裡想著的那個人。
我強迫自己不與她對視，把身子側了過去。
「小天，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