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墮落

眾人望著林楓轉身離去的落寂背影，恍如於世隔絕的孤單，有人嘲諷，有人嘆息。

榮耀與尊嚴與這少年格格不入。留給眾人的只有那頹廢的身軀，嘴角的那抹自嘲。先前導致雙掌大力，略微尖銳的指甲已陷入掌心，一滴滴鮮血從手掌流淌而出，一滴滴醒目地從手心滴落。大堂中只有那少年的腳步聲與血滴落在地上的滴答聲。一路的血跡格外的引人矚目。

先前蹲在角落的那抹少女躊躇了一會，然後在身後追了上去。與林楓並肩步行。

「哥哥，以前你總是對惜兒說過要拿得起，放得下，這便是自在人。」少女微笑著柔和道，略帶稚嫩的聲音暖人心肺。

「呵呵，自在人。我也不過是會說而已，你看我現在的這個樣子象是自在人嗎？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屬於我吧！」林楓苦澀的一笑道。

面對林楓的頹廢，雲惜纖細的眉毛微微皺起，認真的道：「哥哥，我相信你一個會拿回自己的榮耀跟尊嚴……」話剛出口，少女臉上便流出淡淡的徘紅。

雲惜，從小被父母遺棄，拋在街頭。那時候很小的她無生存能力，只會呆在垃圾旁邊循環。一次偶然被林楓碰見，然後被林楓強勢的帶回了林家，從此便與林楓生活在一起。不過那時候的她很膽小，只會哭泣。但是林楓一直守護者她，漸漸她不在害怕。八歲桃花盛開的那個季節過後。便沒有在哭過。

梁素琴也很孺愛雲惜，認了雲惜做乾女兒，也許因為林楓敬愛自己母親的原因。也許是自己心中保留著那份單純。也許也是因為雲惜是自己妹妹的原因。不管林楓在外是如何的紈絝，如何的聲明鶴sè。回到家后從來只會疼愛雲惜，當然除了八歲奪走了她的初吻。此後林楓對雲惜一直相見如佳。

「哥哥，在惜兒八到九歲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有人偷偷溜進我的房間，安撫噩夢中的我，每次都要方才等我平靜熟睡之後，才疲憊離開，林楓哥哥，你說，他會是誰？」雲惜沉默了半晌，忽然的偏過頭，對著林楓嫣然一笑，少女獨有的風情，讓林楓不敢注目。

「咳…我，我怎麼知道？那麼小，我們都還在地上爬呢，我哪知道。」心頭猛的一跳，林楓訕笑了兩聲，旋即有些心虛的將目光急步走著。

「嘻嘻…」望著林楓的反映，雲惜小嘴泛起了柔和的笑意，目光轉移到林楓背影上，口中似乎是自喃般的淡淡道：「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可惜兒不管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吧？哪有偷偷摸女孩子身體的道理，若是惜兒尋出了那人，哼…」

嘴角裂了裂，林楓心頭有些心虛，眼觀鼻，鼻觀心，不言不語……

「哥哥，是誰小時候說要我長大了做他老婆。是誰說要為我搖一輩子的桃花。」雲惜看見林楓打開了房間，急忙說道。

「呵呵……」面對雲惜的坦率。林楓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人不風流狂少年，只是現在的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資格。落寂的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惜兒，小楓呢？」林楓剛進房間，梁素琴便趕到林楓的小圓中，碰到雲惜問道。

「哥哥在房間中，可是他不開門。只把自己緊緊地關在房間內。」雲惜微微心痛無奈道。

「我去看看吧。」梁素琴心中一痛，勉強的一笑道。

「砰……小楓，開門。是我……」林楓剛躺在床上，一顆淚水從眼中滑出。隨後便傳來自己母親柔和的聲音。

林楓略微平靜了自己，緩慢的步伐打開房門。

「小楓，你……」梁素琴哽吟道，一手將林楓緊緊抱住。

「媽……我沒事……你就放心吧！不就是一個淺依諾嗎？我一個林家男兒，會為了一個女人傷心嗎？」林楓不想看到母親的擔憂。勉強平靜自己淡淡說道，只是嘶啞的聲音，嘴角的自嘲。雙唇破例的血絲又能讓梁素琴相信幾分。

「小楓，天下女人多得是，我就不相信沒有一個女子願意嫁給我林家，」梁素琴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勉強含笑道。

「呵呵……」林楓苦澀的付之一笑。

「哥哥……爺爺讓你去書房。」雲惜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片刻后，林楓來到書房，林道平靜地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林木跟林飛坐在兩邊，三雙眼睛看似平淡，卻略帶著深意的目光看向了林楓。

「爺爺……你找我，」林楓道。

「嗯……你知道今ri給我們林家所帶來的將是什麼樣的侮辱嗎？林家身為京城一流的六大家族之一，現在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們林家的笑話嗎？」

「我知道……」

「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林道平靜道，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林道眯起眼看向了林楓。

「是的，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林楓苦笑道，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一面。紈絝的十八年除了會拿一些唐詩宋城元明曲來愚弄女生，他幾乎徹底成了一個廢物。雖然心有不甘，但林楓也無辦法。

「那你剛才在大堂中的豪言壯志呢？」林道有些憤怒道。

「剛才……剛才也不過是說說而已……」林楓閉上雙眼自嘲道。

「說說而且，你知道現在京城有多少眼睛看著我林家，你知道今ri的侮辱帶給林家的是一個怎樣的威脅嗎？」林道再也無法平靜自己，身體顫抖的站起身來吼道。

「可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不會。我只是一個紈絝少爺而已。你讓我做什麼，我有能夠……」

「砰。」的一聲，林楓話沒說完便身體倒飛出去。轟的一聲撞在了房門上。

地上的林楓慘不忍睹，緩慢抬起頭，雙掌勉強撐在地上，手掌已經模糊，嘴角的血絲緩慢留下。林楓有些憤怒的吼道：「我只是一個紈絝大少，我又能夠做什麼。」

林木剛要再次上前，卻被林飛擋了下來。三人一陣搖頭嘆息。林楓很是吃力地從地上爬起。空洞的眼神看了三人一眼。轉身離去。晃蕩的身影讓三人心中一陣刺痛。

「喲……這不是林大少爺嗎？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ri。不在家溫暖地摟著京城第一美人，怎麼來到這天上rénjiān買醉呢？該不會是老婆跟別人跑了吧！」

天上rénjiān，顧名思義。京城最豪華的夜場所，特有背景，這裡幾乎是京城青年俊傑相約的地點，這裡有各sè各樣的人物。這裡的更有什麼樣的女人。就算你想要一個黑妹，在這裡也可以找到。天上rénjiān，男人的天堂。以前的林楓可是這裡的常客，而且今天剛踏進這裡的林楓已經讓四周那些青年注意到了，紛紛等著看這個紈絝大少的笑話。

「哎呀……難道你們不知道嗎？今天淺依諾可是當著林家強勢退婚，果然不愧為京城第一美人……」短短的時間，淺依諾的退婚已經轟動了整個京城。

「林少，淺依諾那個賤人不值得你去愛。要不你把我娶回家吧！我一定會好好待你。」一個暴露十足的女子對著剛走進酒吧的林楓道。她的聲音在人群中引發了一一陣陣的嘲諷聲。

林楓看著平時對自己阿諛奉承的這些人，如今確實一個個落井下石。這種趨炎附勢的人群已經讓林楓麻木的心靈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了。不管不問地要了幾瓶啤酒。

林楓自給自地到了一杯，放在嘴邊，破例的嘴唇帶著絲絲血絲流進杯里，然後被林楓一口咽下。

隨後林楓『通……通……通……』的倒滿，再一次倒進嘴裡。面不改sè氣不喘。很快林楓感到自己雙眼有些模糊，意識已經開始迷離。酒能**，酒能忘記很多、林楓此刻只想好好的醉上一回。

「喲……林少，一個人喝酒很悶的，我來陪你一起喝一杯吧！」一個風塵味十足的女子說著便將自己的半邊酥胸倒在了林楓的身上。

「滾開……」林楓嘶啞吼了一聲，順手將那女子推倒在地，

那女子頓時有些不悅，但想到平時林楓沒少在他們身上花錢不少。強制忍耐一下。還想從林楓身上狠狠的大刮一筆。臉上依舊浮現媚眼如絲的靠進里林楓。一雙小手在林楓身上摸來摸去。

此時的林楓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整個人昏昏沉沉。迷糊的聽見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飄來飄去。

林楓眯著眼神看向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淺依諾躲在了自己的懷裡，林楓微微一怔，感受到淺依諾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林楓只以為自己身在夢中。雙手也狠狠地向懷裡的女人蹉揉著。

「林少……你好壞啊！」懷裡的那個女人發出一陣呻——吟的嬌哼聲。

「看到沒。這就是京城的第一紈絝，今ri受到了未婚妻前所未有的打擊，林家也跟著他受到了從沒有過的侮辱。現在這個林大少爺竟然還有心情玩女人。果然還是林大少爺勝我們一籌啊！要學紈絝，非屬林家大少。」周圍傳來一陣鄙視的嘲諷。

可憐此時的林楓也渾然聽不見了。林楓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輕浮。雙手也更加火熱地在自己懷裡的這個女人身上撫摸。

一個角落中倆個掩藏了自己容貌的女人輕聲嘆息：「依諾，我們走吧！看來你今天的做法並不過分。這個林楓根本就是一個廢物嘛。完全不值得你去愛。要是你嫁給了他。那可就是真的毀了自己的一生。哎，富不過三代，看來林家註定要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