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淘海
那些孩子不是把自家兒子的作業亂寫亂畫，就是把書撕掉，扔了。
還組隊在學校堵自家兒子，在他身上用筆亂寫亂畫。
自家兒子反抗不了那麼多人，嚴重的時候還會被一群小孩揍。
因為這事童瑤去學校大鬧了一場，可學校班主任也不是人。
張嘴就罵：你家小孩本來就是個智障，活該被欺負，幹嘛還送來上學。
那時童瑤紅著眼從包里抽出一把菜刀，把學校老師給嚇得臉色發白，哭著道歉。
後來校長也出來說情，又說孩子繼續在學校上課也行，他會重點關注的。
這年頭就是這樣，欺軟怕硬，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怕找死的。
童瑤最後一意孤行，不聽楊家人的勸說，讓自家孩子不上學了。
就在家裡吃吃玩玩。
楊清樺也是一樣的想法，自家孩子自家疼，白白凈凈的兒子去了學校，鼻青臉腫一身髒的回來。
誰受得了。
這輩子童瑤決定，要是自己兒子智商還是那樣，那就留在家，學校也不去了。
自己去報個掃盲班，跟著學習。
她一些簡單的字也會，太多了不行。
像她們六零后的人，有幾個能讀書認字的。
自家男人倒是學到初中了，到時候可以讓他教她認點字。
家裡孩子上學的也有課本，自己跟著學。
就不信自己慢慢教兒子，還沒有學校的老師好。
太深奧的也不用教，學會認字，加減法乘除就行。
別的學了以後出社會都用不到，你去買個菜還用那什麼二元一次方程，勾股定理不成？
童瑤內心思索了都挺多，在現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吃完飯消消食，看著兒子在跟哥哥姐姐瘋跑，差不多到時間了。
又是伺候小爺的時間。
洗澡，餵奶，哄睡覺，一條龍服務到位。
第二天醒來，楊清樺就和童瑤說想去碼頭幫工了。
「不行，休息夠7天，今天才第二天。」
不是童瑤矯情，而是結紮手術一般都要休息7-10天，有些更是需要半個月這樣。
自家男人去碼頭跟著漁船出海，又是出大力的，更要養好。
「今天初一，剛好退朝，一會我們去海上淘淘海，看看有沒有收穫，萬一有驚喜呢。」
童瑤看到楊清樺皺著眉，板著臉的，也說幾句好聽的，讓他別操心了。
「別怕，終會好起來的，以後是也努力點，勤奮點，我可不想你老了身體不好，丟下我們母子倆就走了。」
童瑤說著說著，就轉身抱著男人精健的腰身，把頭埋在他胸口。
可不是嗎，這男人總是用自己的方式，為她們母子扛起一片天。
楊清樺看到懷裡露出害怕又孤寂的童瑤，心裡也暖了起來。
算了，休息就休息吧，自家老爸昨天網了一網的黃唇魚，自己也不用那麼拚命。
這幾天就當陪陪自家媳婦和兒子吧。
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沒有時間陪伴她們。
「唉，行，聽你的。」
童瑤聽到自家男人難得溫柔著嗓音答應。
心想，果然男人就是受不了女人煽情。
拿捏你！
兩人吃完早餐。
童瑤拿出背帶，老規矩背著興奮的兒子。
楊清樺則帶著工具水桶。
他們在家裡算是起得比較晚，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楊清樺這兩天養傷，今天也隨著童瑤的時間起床。
每天有兩次退潮。
臨近初一這幾天都會退潮得厲害。
楊父他們都要在這幾天出來看看潮水的位置。
調整在碼頭停船的位置，方便他們半夜開船出去。
她們今天要去碼頭那邊的沙灘。
大退潮，那邊的海灘礁石會露出來，村裡很婦女都會過去淘海。
也可以說是趕海，她們這邊人就叫淘海，寓意好聽些。
淘金淘金，可不就是在海邊淘金子嗎。
他們家裡離碼頭那邊的海灘也不算遠，二十分鐘就能走到。
剛回來兩天沒進入狀態，現在童瑤看到周圍的環境，倒是懷念又感嘆。
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特色。
這年代的她們村裡的房子，都是統一的一層石頭平房，石頭建得房子可以預防惡劣的天氣，通風性也好。
也有幾棟兩層的磚頭瓦房，這算是村裡有錢的人家，這幾年新建的。
大部分還是矮矮的一層石頭房，過了三四十年，村裡的石頭房就很少見了。
再差的人家也會在外面塗上一層水泥膩子粉，染個白色的油漆。
有錢的就是臨海別墅。
現如今腳下的路都是石頭混著水泥的土路，沒有什麼綠化。
路邊雜草叢生，別說進去拉屎了，能扎你一屁股。
道路旁的水溝兩邊都是雜草。
楊清樺看著自家媳婦東看西看，就是不看路，憂心的上前拉著她的胳膊。
「看什麼呢，天天看還看不夠，一會踩進溝里。」
童瑤緩過神，對他笑了笑。
楊清樺覺得即使看了那麼久，還是被這個女人給迷住，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就在旁邊跟著走。
童瑤扁了扁嘴，這人晚上一個樣，白天一個樣，變臉跟變天一樣快。
到了碼頭的海灘，已經有不少婦女蹲著身子在用工具刨沙子。
男人一個都沒有，沒辦法，淘海又賺不了大錢。
這海灘初一，十五半個村子的婦女都開挖，其他時間也有婦女來挖。
這挖來挖去的，毛都能給你挖沒，你想要收穫點賣錢的，除非你有那麼運氣。
賣錢也買不了多少，還不如他們去打散工，一天能有兩三塊。
不過話說回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困難的時候，只要你勤快，總不至於讓你餓死。
童瑤看到碼頭這一面的海灘人多，就和楊清樺經過她們往外走。
她們這片海灘和礁石太大了，往遠處走還是沒多少人的。
別的婦女也一個人也不敢去那麼遠，萬一出個什麼意外，喊破喉嚨都沒人救。
而且也就給家裡挖點吃的，在附近挖就好。
走遠也累人啊。
運氣不好的，收穫還不如碼頭這邊好，碼頭這邊經常有些魚蝦掉下來，生物鏈循環得不錯。
貝類也多。
這些因為退潮而露出來的沙灘，有很多蛤蜊。
蛤蜊有很多品種：：青蛤、白蛤、蘭蛤、毛蛤、血蛤、黃蜆子、花蛤、文蛤、黃蛤、西施舌等。
反正你就挖吧，挖到啥你就要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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