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死亡陰影
「噗！」
陳景在禁封之前生出念頭。
身體無端朝左側移動一步，瞄準頭顱的草劍從耳邊擦過，扎在身後絡腮鬍男子胸口，穿胸而過。
無血，草葉沾上血肉瞬間生根，根須以幾何倍數增長，眨眼之間，就將絡腮鬍男子包裹成一個人肉粽子。
林靈則看向陳景露出一抹詫異，皺眉疑惑道：「竟然射歪了！」
「領域精神能量壓制之下，連一個念頭都生不出來，你竟然還能做出躲避動作？」
「算了！算了！幾百年前的老古董，跟不上時代也正常，寄人籬下，死亡順序本座就不講究了！先殺他也是一樣。」
「嗚嗚！」
絡腮鬍男子蠕動兩下嘴唇，發現身體正在被草根填滿，血肉正在取代，化作一個雜草編織的草人。
天地第一株草自帶先天神位，林靈擁有掌控一切草的許可權，沒有經過允許，連說出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能。
「…………」
林靈也不等陳景回答，微微勾動一下手指：「秋殺！」
說罷，草葉內一縷精神能量激活，衍生出的根莖瑩瑩發光，並沒有汲取血肉化作草株營養，而是傳輸出極致的感知。
沒有肉身限制，徹底打破屏障的仙靈，突破他人識海屏障，侵入識海的力量也極其微弱。
但力量從來不需要強大，人宛如一台精密儀器，憑空建造特別困難，破壞起來卻特別簡單。
傳遞一條錯誤信號，如同推倒多諾米骨牌的第一塊，調動敵人自身精神能量，對自身意識體造成損傷，如以劍自戕。
這不是力量大小的差距，而是認知、運用層次上的差距。
「…………」
絡腮鬍男子軀體由盛轉衰，如秋來寒風吹過枯黃的草木。
所見，所感，被徹底扭曲，身體瑟瑟蜷縮在一團顫抖，意識陷入到一片執妄之中。
痛，寒、絕望，遠超出意識承載能力的折磨，便是能讓意識體崩潰支解的負面加持。
林靈眼眸關注著草人的反應，聆聽草木痛苦的呻吟，似母親對孩子報以歉意的喃呢：「這是本座活過來第一次殺人，多多見諒。」
「有人說，想要長生不死其實很簡單，保持呼吸，不要斷氣。」
「但當壽命大限來臨，每一秒都會承受遠超身體極限的痛苦，每多一秒，所承受的痛苦就會翻倍，且生命也只剩下永恆的痛苦。」
「痛苦超越意志，人就不會在眷戀生，便是死亡到來之時。」
「反過來，只要讓人承受超越生命的痛苦，哪怕身體健康，也能實現意識死亡。」
「我想修仙者應當也不例外，只需要加大一些劑量。」
身體承受超越極限的痛苦，會屏蔽，就會觸發保護機制。
意識的痛苦沒有上限，所以意識層面直接殺戮，殘忍遠勝現實世界一切刑法。
精神能量劇烈波動，直接影響虛擬現實世界數據，角色軀體發生曲向扭曲，如同烈火中的蠟燭變形融化，須臾間就只剩下一縷余灰。
「…………」
已死亡？
意識體崩潰，導致元界艙肉身腦死亡？
還是活著，死亡前求生欲受到劇烈刺激，有可能以壁虎斷尾的方式掙脫囚籠，捨棄陷入執妄的意念清醒過來。
只會產生神元受損，修為全失，境界跌落，智力下降等不可控後果，與死亡大約各佔一半概率。
不同人。
不同手法。
概率會發生一定偏差。
【領域禁封，同化連接，識感殺戮。】
林靈將虛擬世界殺戮法完整展露，但更多是利用仙靈優勢。
陳景將虛擬世界殺戮法立項，其他人也同樣如此，不是為了殺掉他人，更多是為了防範他人手段。
直接殺戮法不同於釘頭七箭書，避不開。
「…………」
秦陣地上的餘燼，知道絡腮鬍男子凶多吉少。
目光對上林靈有些不解，數據角色死亡，就能斬斷人與蒼天的聯繫，殺掉降臨意識根本與打破青帝氣局無關。
以道場禁封意識下死手，擊殺現世之人，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不解道：「前輩想要毀掉青帝氣局，殺掉數據角色即可，惱怒我們協助青帝開闢蒼天，小懲大誡即可。」
「仙靈也是靠活人供養，依附於族群而長生，何必下此死手？」
林靈微微抬起手，指尖再次凝聚一片普通草葉。
轉過頭瞄準仗義執言的秦陣：「殺人還需理由？仙人也是人，不巧本座剛好是個壞人。」
「…………」
陳景抬頭看了林靈一眼，仙與神結合的怪胎，精神與數據層面全面碾壓眾人。
雖然正在失我道化之中，但完全道化之前就是修仙界真仙。
突破不了道場領域限制，根本反抗不了一點，連顯法都辦不到，只能找辦法想逃脫。
【草劍！】
【嗡！】
林靈揮了揮手，指尖草葉再度化作一柄利劍。
陳景識海金蟬再度震翅，林靈雖然瞄準的目標是秦陣，但草劍卻再一次朝陳景襲來。
根據蟬覺神通的示警，一個翻滾提前躲開，草劍再一次從身側擦身而過，這一次身後倒是沒有倒霉蛋。
【元神法相！】
剩餘八人沒有進行任何商議，不約而同做出同樣的舉動。
趁著林靈調用道場領域能量壓制陳景念頭，禁封之力變得薄弱的剎那，全力催動神元注入元神，一道虛幻如煙的法相激活，嘗試突破道場封禁，讓意識能夠回歸肉身。
林靈道場領域鎮壓只持續短短一剎，一念之間就停下攻擊，收回道場領域壓制。
來不及突破道場領域限制，封禁又將道場變成銅牆鐵壁。
林靈第一次出手，也是只持續一剎，不然陳景斷然躲不過第二次攻擊，早就計算好出手最佳時間，完全不用擔心領域封禁被突破。
目光落在陳景身後，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一位仙靈同道幫你，仙神為用是為神通，難怪你能提前躲避。」
「曾經高高在上享受供奉的仙人，淪為工具還真是可悲。」
陳景腦海思維急轉，兩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思維卻變得越加清明。
若不是被林靈視為第一目標，想要脫身其實不算太難，但現在卻需要創造機會。
不客氣回道：「天地以人為本，其餘都是工具，供奉也好，神通也好，用處不同而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