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逃了
江尋給出的幾條政令建議,徐西寧在御書房和幾位朝臣商議過。
合適的,全都採取了。
徐西寧也沒有遮掩江尋這個人,只是沒有對外公布兩人的關係,畢竟涉及到的一段過去並不那麼光彩。
濟南府的武館開的風生水起。
國子監開課的時候,徐西寧就做主,同時增設了武藝,水利,醫藥學以及徐西寧一直想要開設但始終沒有機會的兵器目。
隨著糧票的政令在全國慢慢推行,整個朝堂漸漸也運轉的步入軌道。
立冬那日,西北傳來首次戰報。
大捷。
一同傳來的,還有傅珩一封家書。
滿紙都是惦記,思念。
山河破碎,總有人能撐起一方天地。
「主子,下雪了。」五福拿了件披風,披了徐西寧身上,「廊下涼,緊著這幾日就有些咳嗽,您還是回屋裡吧。」
昨兒著了風,今兒一早起來,徐西寧就有些咳嗽。
她拳頭抵著唇角,咳了幾聲。
心尖被牽動,想到了傅珩。
以前傅珩也是這樣咳。
忙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上,但空下來,思念如潮,劈頭蓋臉的砸。
砸的她鼻子有點發酸。
「五福啊。」
「在呢,主子。」徐西寧不登基,但執掌朝政,身份又只是鎮寧侯夫人,五福便只能稱她主子。
「你說,我若是去一趟西北,如何?」
五福嚇一跳,忙道:「主子,這可使不得,寒冬臘月的,咱們這裡都這樣冷,西北還不知如何呢,眼看又到年節了,各處都有的忙。」
「我不怕冷,忙的話……二殿下現在也能看摺子了,再說,六部尚書都很靠得住,朝廷目前也算平穩。」
原本只是想一想。
可越是說,這想法就越像是漲瘋了的草一樣,瘋狂的纏繞著,盤亘著。
五福哪敢和她做這個決定,「您要是去,還是和幾位尚書大人商議商議。」
商議就去不了咯!
一句山高路遠,艱難險阻就足夠攔住她。
徐西寧笑了笑,「去看二殿下吧,今兒還要去給他施針。」
「奴才給您傳軟轎、」
「走過去吧,拐角的臘梅開了,順便去看看。」
宮道漫漫,五福撐著一把油紙傘,給徐西寧擋著頭頂的雪毛子。
不知是最近著實的閑了還是如何,總能想起以前。
她剛嫁給傅珩的時候,進宮敬茶,被皇后在寢宮門前為難。
當時她身上帶著傷,還是章景繁把她背出去的。
可惜她掌權的時候,皇后早就死了,不然還能欣賞欣賞皇后的好表情。
一路胡思亂想著,徐西寧到二皇子寢宮的時候,裡面傳來章敏的笑聲。
爽朗的。
夾雜著二皇子寵溺的聲音,「你把嘴裡的東西咽了再說話吧,別在噎死了!」
「呸呸呸!晦氣不!我好運氣長著呢!」章敏嗔怒,聲音依舊笑嘻嘻的。
徐西寧打起帘子進去的時候,就見章敏正吃栗子糕。
吃的滿嘴都是,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就著一盞茶,朝她說笑。
徐西寧一來,章敏立刻起身,迎她,「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下雪呢。」
徐西寧將身上的披風脫了,遞給五福。
笑道:「過來瞧瞧,我閑著也是閑著、」
二皇子趕緊哎呦一聲,「閑著趕緊把我這邊的奏摺都拿走,你快去看,天爺誒,我說我怎麼一天天都都看不完呢,合著你閑著呢!你可真是把我當驢用啊!」
徐西寧瞪他一眼,在旁邊椅子坐了,「我還不是在給你看!誰把我當驢用啊!」
「沒,你沒給我看,我不認這個賬,這爛攤子我也不接手,聽說江尋都封了個什麼綏清王,天天去國子監教教水利,去城牆根底下找人罵一罵,快活的跟王八似的。
「你也趕緊給我封個王,讓我出去吧,求你了。」
這話二皇子提了好幾次了。
但徐西寧都沒鬆口。
此時提起來,她還是那句話,「江山又不是我的,我只是替二殿下臨危受命罷了,殿下如今身體好了,還是自己做吧,也讓我噹噹侯門夫人,享享清福。」
「不,絕不!這事兒沒得商量,我不會同意一點的!」二皇子一臉決絕,抱起旁邊的奏摺就往徐西寧跟前推,「這活兒,誰愛干誰敢,我說真的,你要是不答應,哪天我就變成蝴蝶飛走了、」
「什麼玩意兒?」章敏聽得無語,「這是皇位,不是燙手的山芋,你們怎麼還都活像怕砸了手裡一樣,死了的太子聽見就得讓氣活了。」
二皇子笑道:「那他死的有點早,他要是忍得住,什麼都不做,輪到現在,這位置妥妥他的。可惜,死了。」
他還真的帶著一股子惋惜。
章敏哭笑不得。
三人說笑一會兒,徐西寧給二皇子施針。
他這身體幾乎已經康復了,只要近一兩年的不劇烈運動,每天一套八段錦練著,慢慢也就正常了。
「江尋都能瘸著腿到處溜達了,昨兒還和元寶一起去了趟宣城,我就只能在宮裡憋著,徐西寧,你是不是怕我搶了你的皇位,故意把我圈禁了啊?」二皇子大概憋瘋了,開口創人。
徐西寧給他胳膊一巴掌,抬腳走人、
這天兒是聊不下去了。
但是二皇子一句話提醒了她。
二皇子隨時可能逃出去。
那她總要在二皇子逃出去之前,趕緊先走一步。
回去收拾收拾,就去西北。
五福人都急麻了。
「我的祖宗誒,就這麼就要去?您就算不和六部尚書商量,好歹和王伯元寶商量一下啊,春喜也不帶?就自己去?這路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您讓我怎麼辦啊!」
徐西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什麼你怎麼辦,你當然和我一起去啊,萬一路上有點什麼事,你給我擋著。」
五福:……
五福:!!!
五福:???
我能擋住什麼?
擋住你的好運氣嗎?
離譜!
罵罵咧咧,夜深人靜,五福跟著他主子,逃了。
只在桌案上留了封信。
簡直不敢想第二天一早的早朝該有多混亂。
五福一路憂心忡忡,策馬疾馳到燕州的時候,風雪劈頭蓋臉的吹,吹得他顧不上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