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金巨龍與中年道人
張臨川是個穿越者。
當發現自己穿越到將夜之中，並且自己還住在將軍府的時候，他慌得一批。
後來才知道自己是在虛空打靶，自作多情。
此將軍府非彼將軍府！
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神遊諸天萬界。而以這個將夜世界為坐標，他第一個神遊到的諸天世界便是擇天記。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他的身體還在將夜這邊的昊天世界，意識卻已然在擇天記那裡的中土大陸遨遊。
開始受限於實力，神遊的時間只有短短一瞬。
但哪怕是極短暫的接觸，他也獲益匪淺。
四歲的時候，他便可踏入洞玄境了。
可委實沒這個必要。
只會平白無故的給自己增添許多麻煩。名與利在這個年齡段只會是負擔！
而這種偷偷發育不斷變強的感覺實在太妙了。他不願意讓自己暴露在人前。
十二歲時是個意外，低估了顏瑟的境界。也沒想到一點小事會驚動了顏瑟。
總體來說也無傷大雅。
無非是小露一手，順便再與書院達成共識。
之後他在那一次次的神遊中，成功定位擇天記世界的位置，並在今日一舉洞開。
此時此刻。
只要身處昊天世界，哪怕是一頭牛一隻鵝也能目睹天穹這扇古樸大門的開啟。
「昂~」
一聲龍吟響徹整個昊天世界，在那「天宮」的另一端，威壓卻如此清晰的傳過來。
這色澄黃金的恐怖龍軀，冷漠無情的巨大龍眸，似有兩團神聖的火焰在燃燒。
它並未真實降臨，僅是威壓便驅散了長安連續四五天的陰雲，卻又給這座雄城投下了新的陰影，龍軀遮住了大日，頂級生命的威嚴讓芸芸眾生瑟瑟發抖。
「龍啊，黃金巨龍啊！」
「昊天在上……」
此時此刻，數之不盡的人在昊天世界的各處跪地叩拜，口中直呼昊天之名。
卻只有知命境以上的修行者才明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與昊天沒絲毫關係。
書院後山，西陵神殿，懸空寺，南海，天棄山，知守觀，昊天道南門，劍閣……
這些勢力一言不發，目光卻停留在一個在黃金巨龍面前顯得極其渺小的人類身上。
那是一個中年道人。
與黃金巨龍分庭抗禮，氣勢也絲毫不弱的蓋代強者。
這一龍一人口中發出奇怪的音節。其中似乎蘊含某種玄妙不可捉摸的力量。
昊天道南門的神符師顏瑟似懂非懂。手指在虛空描繪，一道新的神符在成型。
龍息噴吐，無物不可燃燒，將一切化作焚場。
那中年道人的身影在龍息間穿梭，於雲深不知處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鋒。
最初的震驚過後，越來越多的人抬頭仰望，看到的只是遍布整個蒼穹的天火，聽到的也只是一聲聲恐怖的悶響。
真實的戰鬥場景很少有人能夠看到。
知命境的大修行者也很吃力了。
只有五境之上的修行者，才可捕捉到細節。
驚世駭俗的爭鋒最終是以那黃金巨龍夾雜痛苦、不甘的龍嘯聲中結束的。
那個中年道人也不是沒付出任何代價。有一朵火焰在他的肩頭燃燒著。
但從結果上看，竟是這個中年道人贏了！
「嘎吱！」
像是有這麼的一個聲音響在每個人的心中。
天穹的古樸大門徹底打開。
那龐大的黃金巨龍，那深不可測的中年道人，統統消失不見，卻原來只是留影。
可抬頭望天，卻有一個嶄新奇妙大世界靜靜杵立，抬頭便可看到其中景象。
而修行者可以看到更多。
書院後山。
與阿大阿二阿三一起搓麻將的夫子看著天上的另一個世界，「還真讓那小子做到了。」
「余簾，抄簪花小楷的時候順便把《洗髓論》和那四十九本書也抄寫出來罷。」
「是，夫子。」
氣質美人余簾摸了一張牌，然後打出去：
「是要在昊天世界推廣新的修行方式？」
她的眸子里隱隱帶著興奮。
「不急，一步步來。」
夫子捋了捋鬍鬚，道：「總要看看那個世界到底怎樣。以及昊天會有什麼反應……慢慢啊！你怎麼出個牌也這麼慢！」
……
城南得勝居。
湖畔露台。
本是公主回國后，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宴會，卻因為一個人橫生出了不知多少波折，最後居然連傳說中的龍都出現了。
還有啊，那天上到底是什麼啊？
有宮闕樓宇，山水畫卷，人影綽綽，羽衣霓裳……分明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個昊天之外的嶄新世界。
這群人的心情可太複雜了。
一直以來都知道張臨川的可怕，畢竟大家都是從小被這傢伙霸凌著長大的。
心裡的陰影面積加起來比得勝居還大。
也早就承認了這傢伙的優秀了。
比不了比不了。
但……要不要這麼超綱啊？
剛才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他們的理解範疇了。
這些將來註定身居高位的年輕人，一個個的覺得自己今天表現得像個土包子。
李漁也是魂不守舍，不知所屬。
露台的紗幔已經散去，她終於見到了這個人。心情卻不可避免的變得失落。
她知道張臨川於修行一道的天分。
國師和御弟都自愧弗如。
書院的夫子都主動收徒。
但……這也天才的太不可思議了吧？
昊天都沒這麼犯規！
身邊的司徒依蘭不知何時站在了張臨川旁邊。
她也是懵得很。
小嘴微張著。
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但身體的變化卻讓她由衷的感到欣喜。
「我，我好像可以修行了。不，不對，我現在已經是修行者了對不對？」
司徒依蘭激動的拉著張臨川的袖子。
張臨川笑了笑，「不錯。單以境界論的話，你現在已經是第三境的修行者了。」
「什麼？！」
露台外的那些人又一次露出驚駭之色。
今天震驚的太多，臉都麻木抽筋了。
司徒依蘭不能修行，他們是知道的。
他們這些權貴子弟，很小的時候就被檢查過資質了。基本上都不能夠修行。
修行這件事真的跟身份地位無甚關係。
皇帝不可，乞丐或行。
完全取決於昊天究竟恩賜於誰。
但現在張臨川卻說什麼？司徒依蘭可以修行了，而且已經是不惑的境界了……
換一個人，這些人早就開噴了。
但因為是張臨川，他們卻竟然有些信了。
張臨川又看向露台外，他的那些「同窗好友」道：「從今天開始，修行對氣海雪山諸竅不通的普通人而言將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件事情。」
「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嘗試著修行。」
此言一出，恰似一道雷霆閃過。
事實上……真特么有一道雷霆劈了下來。
張臨川身形出現在露台外。
他抬頭看天，「呵，這就忍不住了？」
蒼穹，有雷霆不斷追著他劈。
張臨川的身影就在這雷霆下不斷騰挪。
不知不覺的就來到東城臨四十七巷。
這裡有一間書畫店，喚做老筆齋。
張臨川輕笑一聲，邁步而入。
而下一刻，愈演愈烈的雷霆瞬間停歇。
門口。
一個臉上有幾粒小雀斑的少年和皮膚黝黑柳葉眼的侍女正要關門外出散心，就看著一個傢伙像個鬼魂飄了進來。
「有何貴幹？」
張臨川的目光穿過寧缺，看向他身後的黝黑侍女，唇角不由彎起一個弧度。
「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