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這一章先別看,,,
我是處處被人捧著的江家大小姐,頂級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林淮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酒吧駐唱小歌手。
我對他一見鍾情。
是我把林淮從小酒吧里拉出來,也是我一手將他捧到音樂圈教父的高位。
他功成名就做的第一件事是用我送他的生辰禮物聯合旁人整垮江家,逼死我父母,親手將我送進精神病院。
冷眼看著我在精神病院被折磨。
再睜眼,時間回到了我向林淮表白的那一天。
我拿著玫瑰花走上酒吧舞台,在林淮即將伸手接過的瞬間,轉頭將玫瑰花拋向角落處沉默喝酒的男人。
1
我死在被送進精神病院的第七天。
林淮和他的經紀人來了。
「你是林淮的私生飯,你有臆想症,你和他沒有戀愛過。」,林淮的經紀人看著我輕飄飄的說:「現在清醒了嗎,江大小姐?」
我疼得幾欲作嘔,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五顏六色的小藥片和沒完沒了的電擊治療,只有門外冷眼旁觀的林淮是真實的。
「阿淮,為什麼啊……」
我想不通,我和林淮怎麼就走到了今天。
我和他相戀四年,他從籍籍無名的酒吧小歌手到今天被捧上神壇的音樂教父,靠的是我為他作詞作曲和江家的保駕護航。
到頭來這段關係被定性為我的臆想,網上罵我罵翻了天,說我是私生飯、喪家犬,沒人能證明我和他在一起過。
「林淮……為什麼啊」,我強忍疼痛望著他,字字泣血:「我做錯什麼了嗎?」
走廊燈光太亮,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清越好聽的聲音:「你沒錯,只是,我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我了
是啊,他如今是萬眾矚目的音樂教父,在樂壇的地位無人可比,而我一夕之間從名門千金淪落成人人喊打的神經病,自然對他沒有利用價值了。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他從不與我合照,從不主動聯繫我,從不公開,在粉絲面前立單身人設。
我早該知道的。
是我傻,被一時的情愛沖昏了頭腦,以至於萬劫不復。
「你如果乖一點,我可以——」
林淮最後幾個字沒有說出口,他眼睛睜大,驚詫的看著鮮血不斷從我口中、腹部流出,
我用從護士那偷來的剪刀刺破了胸腔,血流了一地,血腥味蓋住了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恍惚間,我又看到了從高樓跳下,一片血肉模糊的母親。
2
「知了,發什麼呆,別是不敢了吧?」
不是冰冷蒼白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被各種酒精香氣取代。
酒吧燈光絢麗交錯,男男女女在舞池中扭動身軀,
這是我最肆意張狂的20歲。
我沒有死,大概是老天也覺得我太蠢,給了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一年,江家還如日中天,父母還安然在世上,朋友還沒有被我氣走,
這一年,賀程也還沒有因為出國,死於飛機失事。
「江大小姐怕過什麼」,旁邊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巴巴的追著一個賣唱的小歌手,也不嫌跌份。」
「你——」,徐雪轉頭就要理論,被我攔住。
這個時期的我瘋狂迷戀林淮,每天按時按點的來酒吧聽他唱歌,給他送東西,
林淮家裡沒什麼背景,又是在酒吧賣唱的,空有一副好皮囊,其她人對我追他的行為免不了冷嘲熱諷。
原因很簡單,
跌份。
「知了,你別理楊佳,她就是那個德行,嘴毒的很,你喜歡林淮就大膽去表白,姐姐支持——」
「誰說我喜歡他了?」,我打斷徐雪的話笑著說:「只是覺得他唱歌還勉強能聽,還上不了喜歡這樣的高度。」
徐雪是我一表八千里的表姐,玫瑰花是她自作主張準備的,也是她慫恿我當眾向林淮表白。
前世的我興沖沖的拿著玫瑰花表白,林淮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讓我等他唱完這首歌,送我回家。
我等了三個多小時,只等來一句沒什麼誠意的抱歉,只因為徐雪喝醉了,他要送她回去。
我表白成功,徐雪喝的爛醉。
3
徐雪聽到我說這話,先是被噎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頭:「知了,別賭氣說這種話。」
她的語氣帶著無奈,我盯著她,這次卻從那無奈之下看到了前世從沒有發現的不耐和……嫉妒。
徐雪母親本來也是一個富家小姐,後來家道中落嫁了小縣城當老師的徐父。
直到徐雪長到要上高中的年紀,為了給她更好的教育資源,徐母求上了有幾分親戚關係的我媽,搬來了我家。
一住就是六年。
大學快畢業進入我家公司實習后才搬出去。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冷,徐雪清麗的眉眼皺的更緊,顯現出一絲警惕:「知了,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沒事。」,我壓住心底的冷意和失望,笑了笑:「就是覺得表姐好像挺喜歡林淮的。」
如願看到徐雪臉色僵硬一瞬:「說,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為什麼不可能?林淮不好嗎?「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徐雪臉色又帶上無奈:「他是你喜歡的人。」
我喜歡的人,所以徐雪不跟我搶?
多偉大啊。
我對徐雪的回答不置可否,抬眼看著燈光下彈著吉他唱歌的林淮,透過人群對上他的視線。
燈光昏暗,酒色相交的酒吧,把台上白襯衫黑褲子的林淮映襯的更加清風朗月,
林淮本就生了一副好皮囊,清風卓越,不然我也不會第一眼就迷上他,苦哈哈的追了他一個月,
他說想當歌手,我托關係讓他進最好的娛樂公司,讓金牌經紀人帶他。
只是他唱歌雖有天賦,到底沒有系統學習過,作詞作曲太俗,剛開始被嘲了許多次,
直到第二年,林淮的一首「初見」橫空出世,迅速登頂音樂榜首,也讓他名聲大噪。
除了林淮和他經紀人,沒人知道這首歌其實是我寫的。
初見。
初次遇見林淮。
我對林淮熱烈真摯的喜歡成了他刺向我的第一把尖刀。
我笑了笑,拿著玫瑰花在眾人各色視線中向林淮走去,和前世一樣。
4
林淮看到我走來,站著沒動,面上帶笑,有點無奈,似乎知道了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我面上沒什麼表情,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從他身旁走過,徑直來到舞台中央。
林淮先是一愣,后又恢復如常,看到我拿起話筒,臉上又掛上了淡淡笑容。
「呦,江知牛啊,終於憋不住了,這是要表白?」
「還得是咱江大小姐啊~」
底下人都在起鬨、看好戲,視線還不時偷偷瞥向角落處的方向。
似乎想從昏暗角落處男人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低落、傷心的情緒。
看高嶺之花被拉下神壇,總是能滿足很多人的低劣心思。
我清了清嗓子,聲音透過話筒傳遍整個酒吧:「感謝我們的人形播放機林淮,今晚的歌唱的不錯,我要把這束玫瑰花送給——」
我故意停頓,
林淮淡笑伸手。
「賀程先生!」
隨著我聲音的響起,林淮笑容僵在臉上,人群驟然收聲,只有音樂還在響。
高高拋出去的玫瑰花被昏暗角落處的賀程穩穩接住。
5
賀程,京城第一世家賀家唯一繼承人,天之驕子。
家世一等一,相貌一等一,能力一等一,
只有一個污點,那就是喜歡我。
我和賀程青梅竹馬,他沉默寡言,我活潑愛鬧。
他總是板著臉「了了,了了」的叫我,默默為我收拾爛攤子。
江知,知了,了了。
只有他這麼叫我。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和賀程在一起,沒想到半路殺出來個林淮。
林淮家世可憐,在孤兒院長大,所以很會察言觀色,又總是忽遠忽近,三言兩語哄的我找不到南北,
和他相比,賀程就顯得無趣多了。
前世我在今天向林淮表白,隔天賀程出國,死於飛機失事。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
「賀程,發什麼呆啊?」,我笑著說,無視眾人驚奇不定的目光走向賀程,
他眉眼過於鋒利,板著臉的時候便總給人一種薄情寡義的感覺。
現在想來,前世我未嘗沒對他心動過,只是不敢喜歡。
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賀程握著玫瑰花,冷淡清雋的一張臉愣住,望著我,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直到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他才臉色一變,驟然冷下去,握著我的手大步向酒吧門口走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竊竊私語炸翻了窩,台上的林淮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今晚,真是一出好戲。
只是,賀程似乎很生氣。
6
「江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正值深秋,晚風吹在裸露的皮膚上有些涼,卻也涼不過賀程的表情。
他上次叫我全名的時候,是我興沖沖的宣布要追林淮。
「你要追他?「,賀程綳著一張俊臉,臉色有些白:「江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我喜歡他就要追他!」
那時的我心裡堵著一股氣,又說不清道不明,叛逆期來的晚卻致命,
誰都不要贊同我喜歡林淮,那我就偏喜歡。
這次,賀程又在問我。
他覺得我在戲耍他。
賀程心思敏感,尤其是在我的事情上。
前幾天我剛為了林淮的一場演出鴿了他的生日宴會,卻在今天將那束曖昧不明的玫瑰花送給他,
還是當著林淮的面。
未免有利用他讓林淮吃醋的嫌疑。
他冷著臉的時候其實是嚇人的,要是以往,我指定會覺得他又在教訓我,轉臉就走,
可現在,我非但沒走,還手賤的揪了一片玫瑰花瓣,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看:「我又不呆不傻,是個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正常人好嗎。「
「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啦」
賀程皺眉,將玫瑰花舉高了點,不讓我碰:「你就不怕……林淮生氣?」
他說林淮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僵硬,似乎很不願意提這個名字。
「我為什麼要怕他生氣,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我十分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將嫌棄的姿態表現的淋漓盡致。
賀程一時怔住,半晌,冷冰冰的表情緩和了點,淡淡點頭:「哦。」
哦?
就這?
我不滿意:「你不信我?」
賀程望著我,對上我真誠的視線,移開了眼睛:「我能信你?」
「………………」
這話說的委實可憐,好像我經常騙他一樣。
不過,賀程不信我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我對林淮的喜歡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的程度,如今突然就說不喜歡,換誰誰也不信。
我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就被賀程眼底突如其來的冷淡凍住了一瞬。
順著賀程的視線我轉過身,林淮站在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
在我轉身的剎那,林淮臉上又浮現出那副無懈可擊的淡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在舞台上望向我時是笑的,接受我時是笑的,見我父母死時是笑的,親手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時也是笑的。
一開始,我最喜歡他對我笑,後來,我只覺得刺眼。
「知知,抱歉,讓你等了那麼長時間………」,林淮走過來很自然的站到我身邊。
「賀總,辛苦你今晚陪知知來看我唱歌,很晚了,就不麻煩你了,我送知知回去就可以。」
這話說的,既抬高了他自己,還暗戳戳打壓了一下賀程。
林淮說話這麼有水平,怎麼我前世就沒有發現呢。
我躲開林淮握過來的手:「確實挺晚,就不麻煩林先生了,哪有工作人員送客人回家的,我們資本家也沒這麼刻薄。」
「……………」
也許是和他從小到大的生存環境有關,林淮自尊心極強,
他臉上那無懈可擊的笑容僵了一下,
「知知,你在跟我賭氣?」
「是因為我今晚冷落你了還是別的什麼?」
「如果是因為今晚,我可以道歉,確實太忙了,忽略了你是我的不對,如果是因為別的,那我實在不知道是為什麼。」
多會裝啊。
明明眼底的不悅都要藏不住了,還要耐著性子詢問原因。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無理取鬧呢。
我望著林淮那張極具欺騙性的臉,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只覺得前世被豬油蒙了心,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