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生死相依（64k）

唐昊與阿銀瞳孔緊縮，而在下方觀察著整場戰鬥的人目眥欲裂。

唐昊的七竅處儘是鮮血，一襲大衣掩藏的皮膚之下，也生出了許多裂隙，其間流淌著暗紅色的紋路，那是在唐三力量灌注下逸散的神力。

昊天錘仍舊保持著那無可阻擋的去勢，但卻無法寸進，難以逾越眼前通紅的黃金古樹虛影。

在那無邊天際之上，雲層翻湧，巨浪滔天。

雙劍之下，唐昊那本就如同茅草屋般殘破的身軀更增添了千瘡百孔，無數神力隨風流逝，而唐昊卻已經無法抓住。

在清玄鏡的瞳孔之中，有金銀色的火焰正在燃燒，帝皇之身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本體武魂，二次覺醒，再度發動！

常規形態下便已經是隱隱凌駕於黃金級之上的超凡存在，那二次覺醒所帶來的會是何等力量？

皇帝之心么？不，他也不知道……

但必殺之劍，在此時刺出！

「叮——」

在終焉時刻與本體武魂二次覺醒的雙重加持下，清玄鏡的力量雖然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但卻也只能持續短短不到十次呼吸。

不過這也值得他振奮，因為在這十息之內，他便足以將唐昊徹底斬殺！

唐昊看著那彷彿來自遠古的審判之劍越來越近，瞳孔緊縮，卻無法反抗。

因為伴隨著劍芒掠出的，還有屬於星神神位的無尚威壓。

雖然星神神位相比於修羅神之力並無層次上的差距，但短暫的威懾，已是足夠。

「噌——」

金色的火海之下，守護唐昊的修羅神力猶如投入熔岩的雪花，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消融。

天問劍與金紅長劍催生出的裂紋，更是急劇蔓延。

唐昊的身軀在經過唐三力量的灌注之後，實力早已不是簡簡單單的二級神祇，而清玄鏡為了突破他的防守，更是近乎燃燒了自己的生命！

「死！」

清玄鏡發出幾乎聲嘶力竭的咆哮，體內的魂力在終焉時刻的推動下徹底燃燒。

「轟——」

在清玄鏡的劍下，那被星神神力瘋狂侵蝕的護體修羅神力，徹底崩碎。

這是屬於唐昊的絕景，也是清玄鏡與蘇懷衿的捨命攻擊，更是終於閃耀在斗羅大陸上空的，弒神之光！

唐昊的身軀早已殘破不堪，隨著修羅神力的崩潰，他的身軀也在此時發出即將倒下的轟鳴。

修羅神力終於走到了盡頭，唐昊眼神死寂，面前的畫面變得無比遲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清玄鏡那攜帶著星神神力的雙劍穿透修羅神力的守護，刺入他的身體。

貫穿！

雙劍刺入唐昊的胸膛之中，從劍尖，到劍身。

而最後唐昊所能看到的，就是清玄鏡那對燃燒著金銀色火焰的雙眸。

但就在此時，清玄鏡卻聽到了唐三殘忍的低笑聲。

清玄鏡的心神驟然揪緊。

一道暗紅身影在唐昊身後無聲顯現。

而一抹濃郁到極致的暗紅色光芒，在唐昊體內爆炸開來。

清玄鏡心中大駭，但那股力量是從唐昊體內爆發，縱使是以他的力量和速度，都無法阻攔。

暗紅光芒化作一條吞天噬地的巨蟒，席捲了他的周身，將他的身體掀飛。

「噗——」

清玄鏡噴出一口鮮血，萬千修羅神力在他的身體表面肆意切割，他的每一絲肌肉都在劇烈地痙攣，全身在突然爆發的修羅神力中一陣抽搐，鮮血噴洒。

「呃……」

在修羅神力引導的巔峰二級神祇的自爆之下，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唐昊的口中發出痛苦的嘶吼，他的意志何等強悍，對於任何痛楚都有強大的抵禦之力。

因此在生命的最後，他所釋放的，是瘋狂。

唐昊體內殘餘的力量被徹底引動，開始了最後的爆發。

「轟！」

眼中劃過暴戾的光芒，在極致的痛苦之下，昊天錘驟然揮出！

沒有任何神明的儀態，他只要清玄鏡死！

喉中發出無聲卻猙獰的嘶吼，殘存的神識即將凋零，卻鎖定了清玄鏡的氣息。

迴光返照之下的，瘋狂！

昊天錘撕裂虛空，向著清玄鏡的頭顱重重砸落，而清玄鏡周身的金色火焰，也在此刻變得無比黯淡。

終焉時刻，就快要結束了。

而他的身軀，也在終焉時刻與本體武魂二次覺醒的雙重摧殘之下，崩出無數血痕。

戰鬥應該是結束了吧，只是沒有想到唐三的手段竟是如此驚人，即便底牌盡出，卻也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虛弱之感從靈魂深處湧出，而面對著最後這一擊索命的昊天錘，他已無太多力量抵擋。

唐昊在絕境之下釋放出的攻擊，攜帶著專屬於神祇的威壓。

只要擊中頭顱，仍舊足以將一尊神祇抹殺！

若是先前的清玄鏡，擋下此等攻擊並非難事，但現在，他正處在終焉時刻結束的虛弱期！

「祖龍！」

「玄鏡！」

清玄鏡咬了咬牙，心中湧出無數不甘。

古之憐、帝天、許彌新、毒不死……都在唐昊揮出最後一錘的時候變色劇變，瞬間暴起。

但是他們距離戰場實在太過遙遠，而以他們的力量，也無法追上裹挾著神力的昊天錘。

而就在昊天錘即將砸落清玄鏡頭顱之時，清玄鏡前方空間處，閃爍出了一抹極重的銀芒。

龍吟震天，空間留下一道無比深邃的銀色裂隙。

當看到那道銀色身形之時，在場所有凶獸都是爆發出了一道驚恐的呼喊：「主上！」

這道呼喊也讓意識有些混沌的清玄鏡驟然睜開了雙眼，進而臉色劇變。

因為這道銀光他再熟悉不過，赫然正是銀龍王古月娜！

驚駭之中，帝天將自身速度催動到了極致，竭力飛向銀龍王，卻只能看見那柄巨錘正中銀色巨龍。

「轟隆——」

若是銀龍王處於巔峰狀態，那麼即便是經過了修羅神力洗禮的唐昊，也不過翻手鎮壓。但銀龍王現在的力量，不過堪堪比肩二級神祇！

而唐昊臨死發動的反撲，其威勢絕對足以轟殺二級神祇！

在所有魂獸驚恐的目光中，銀色光芒瞬間破碎，無比巨大的力量狠狠轟擊在銀龍胸膛之上。將她連同清玄鏡一同震飛。

驟然爆發的修羅神力瞬間波及二人.

但古月娜的周身在此時湧出了九彩色的光芒，將那修羅神力生生封禁。

一道銀色結界從她身上綻放，猶如琉璃般通透。

在不遠處，帝天一對金色的龍瞳怔怔地看著將清玄鏡守護住的銀龍王。

他與銀龍王相識數十萬年，感受著那無比熟悉的龍族氣息，卻從那之上感受到了一種極為罕有的決絕。

昊天錘之力雖然駭然，但卻被銀龍之力盡數攬下，未曾傷及清玄鏡的軀體。

血色染紅了白衣，猶如山河破碎的聲音響起，古月娜那冷淡的紫色美眸在此時光芒逐漸暗淡，身形墜落而下。

昊天錘亦是在此時徹底消散，湮滅於空間的震蕩中。

「轟！」

古月娜砸入清玄鏡懷中，但那股力量卻是無比柔和，就連清玄鏡體內的傷勢都未曾帶動。

「主上！」

清玄鏡原本有些混沌的神智瞬間清醒了，他的目光瞬間變得陰雲密布，他的血液在此時涼了。

「嘩——」

無比凶暴的劍光席捲天地，此刻的清玄鏡彷彿變了一個人，他雙目通紅，看向此時眼角低垂，眸光逐漸變得暗淡的古月娜。

「你瘋了？！」

清玄鏡看著那血染的白衣，只覺得紅色從未如此刺眼。

他與古月娜，並沒有什麼海誓山盟，她利用他恢復巔峰，而他利用她完善魂靈體系，掌控魂獸。

為什麼……

空間緩緩扭曲，那是昊天宗的人馬來了。

數以百計的昊天錘武魂魂師包圍了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儘管從表面上看，他們已經接近勝利了，他們幾乎殺死了銀龍王，而清玄鏡也進入了終焉時刻結束后的虛弱期。

清玄鏡擁著古月娜，而古月娜眼皮微微跳動，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清玄鏡看著她那慘白如紙的臉，無數關切的話湧上心頭，剛欲開口，卻聽見古月娜秀眉微蹙，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警告道：「小心……些。」

清玄鏡將生死屬性魂核中的生氣注入到古月娜體內，讓她倚靠在自己懷中。

「好好休息，別亂動。」清玄鏡輕輕撫摸古月娜的面龐，看著她面龐上的血污，輕聲說道。

古月娜輕輕「嗯」了一聲。

阿銀眸帶殺意地看向眼前的這對男女，而古月娜還想提起身子應戰，卻被虛弱與疲倦壓倒了。

阿銀問道：「你與她是夫妻？」

清玄鏡沒有說話，而是再度召喚出了永昌璽與天問劍。

阿銀頓時冷笑道：「我還以為你身為君主，不願救這異族之主，沒想到是我低估你了。」

清玄鏡手持天問劍，瞳孔中爆發出了與阿銀一般無二的殺意，冷然道：「我與她的生死與共，自然輪不到你這將死之人指手畫腳。」

阿銀神色冰冷地注視著他，瞳孔中湧出藍金色的光芒。

頓時天地化為蔚藍的領域，無數藍銀草猶如妖魔般席捲而出。

清玄鏡只是取下了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古月娜身上。

清玄鏡在古月娜耳邊輕聲道：「等我。」

古月娜已經虛弱到無力去牽扯衣衫，但感受著清玄鏡身上傳來的溫度，她的心中難得地生出了一抹安全感，輕輕哼了一聲用作回應。

轉瞬之間，清玄鏡與阿銀就已經出手，原本已經消逝在天地間的神力再度沸騰。清玄鏡的狀態遠比阿銀差，但如今已經凝聚出四個魂核，擁有著神明之軀的他，早已不會因為釋放過終焉時刻而就徹底失去戰鬥力。

「滾！」

清玄鏡聲音低沉，抬腳重重一跺。

「轟！」

在踏出那一腳的瞬間，清玄鏡驟然暴起，手持天問劍，化作一道黑色的流星，向著阿銀與昊天宗眾人暴刺而去。

他的喉中發出低沉的吼聲，劍光猶如颶風，席捲天地。

他的身上帶著與古月娜交纏的血液，面對著昊天宗的眾人。

猶如惡鬼附身一般，黑芒從眼底深處噴涌而出，帝皇之身在這一刻收斂，融入清玄鏡的體內。

本體武魂，三次覺醒！

二次覺醒帶來的是毀滅般的力量，那再度爆發呢？

漆黑的身影暴起，沒有任何魂技，凌厲的劍鋒之上帶著質樸的冷光，以一種無可阻擋的暴力，橫掃了整片天地。

無數昊天宗人的身體在那柄劍下被切割得分崩離析，血流成河。

掃除完昊天宗的餘孽后，清玄鏡與阿銀再度碰撞在一起。

阿銀原本絕美的面龐在仇恨的驅使下變得有些扭曲，顯得猙獰而暴烈。

「嗙！」

清玄鏡一劍將阿銀逼退數百步，接著永昌璽鎮壓而去，攜天地之威。

而阿銀則是毫不畏懼，無數藍金色的藍銀草在她手中凝聚出一桿長槍，對準了清玄鏡的心口，反手刺出。

那是殺意決絕的藍銀霸皇槍，只需一槍就可擊穿請清玄鏡的心臟。

清玄鏡陷入了絕對的劣勢，但他卻沒有絲毫慌張。

長劍依舊刺出，在無數人看來，他是打算以命換命。

而就在長槍與長劍即將交錯之際，一抹銀光宛如毒蛇，洞穿了阿銀的身軀。

阿銀身軀驟然一顫，那藍銀霸皇槍也歪了些許，但還是結結實實地刺入了清玄鏡的左肩之中。

在清玄鏡懷中，古月娜咬著微微發顫的嘴唇，將白銀龍槍刺入了阿銀的胸口。

白銀龍槍劃破肌膚，刺入了阿銀的神軀之中，一路貫穿，直至穿透心臟。

阿銀髮出一聲凄厲的長嘯，無數光景在她的眼中掠過，而永昌璽在此時鎮壓而下，無數神力如蟒蛇般將她的身軀鎖死。

又有無數道劍氣暴涌而出，向著永昌璽下方穿刺過去，最後天問劍筆直落下，鎮壓在永昌璽上方。

「不愧是藍銀草中的帝皇啊，真是難殺。」清玄鏡看著那處古奧的陣法，輕聲低語。

唐昊死，阿銀鎮。

斗羅大陸上的所有敵人，終於徹底解決了。

「為什麼不殺了她？」古月娜倚靠在清玄鏡懷中，氣若遊絲。

「她是藍銀帝皇，很難被徹底殺死，現在為你療傷才是最重要的。」清玄鏡輕聲回應道。

古月娜的腦袋垂在他的胸口前，那緊貼在身上的嬌軀柔若無骨，本應是美妙的感覺，但清玄鏡的面龐卻是驟然一變。

因為他能感覺到古月娜的呼吸變得極為冰冷，一呼一吸，宛若冰霜。

「你……」

清玄鏡瞬間瞳孔緊縮。

古月娜輕聲道：「只要神位不滅，我就死不了的。沒事……」

但話雖如此，她卻是知道，她的銀龍王神位，已經搖搖欲墜。

只有將神位復原，她才有可能恢復傷勢，但這個世上，還有誰可以復原銀龍王之神位？

清玄鏡有些急了，道：「你到底怎麼了？說話！」

「沒事，我只是感覺，有些，冷……」古月娜的聲音斷斷續續。

「之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說只不過是因為形勢所迫，否則是不願意和我睡在一起的，你，你可不能食言！」聞言清玄鏡心緒劇震。

聞言古月娜嘴角頓時咧了咧，眼眸微微睜開，一眼就看到了她依靠著的肩膀。

那是剛剛被藍銀霸皇貫穿的左肩，她此時方才發現，那裡的骨骼已經盡數斷裂了……而自己居然倚靠了如此之久，那麼他……

話雖如此，但清玄鏡心頭卻有恐懼之意湧出，以古月娜所受之傷，這個世界上絕無存在能夠治療，恐怕神界之中也只有那位才有手段……

而在那遠方，有一抹碧綠的光柱充斥天際。

清玄鏡看著那道碧綠的光，只感覺時間彷彿靜止了。

清玄鏡的手指微微顫抖，他懷抱著銀髮的女子，向著那碧綠光柱狂奔而去。

他腳踏虛空，身上的傷也還未曾痊癒，不知有多少斷骨的軀體微微顫慄，他左臂攬著古月娜，用力挽著她，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有些發白。

此時清玄鏡的聲音有些急促，道：「頂住，等到了那裡，就能見到神界五大神王之一的生命女神了。她與毀滅之神前輩神通廣大，一定能夠救你性命的……對了，你不也一直嚮往著神界么？」

古月娜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但她的視線卻越來越黑。

清玄鏡一路絮絮叨叨，但在某個瞬間才發現古月娜沒有回應，他下意識地低下頭，道：「古，古……」

「咳咳……我在聽的。」古月娜的聲音很低很低，卻也格外輕柔。

「好！」

清玄鏡心神一震，化為一道黑色的流光。

清玄鏡低語道：「其實從我第一次進入星斗大森林時，你就已經注意到我了吧……」

一路上清玄鏡向她講述著自己一路走來的經歷，回憶猶如書卷一般，展露在她面前。

古月娜能感受到他的心緒，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在暗中默默觀察著的那個少年，如今已經長成。這十餘年的光陰，在她記憶中佔據的分量居然超過了以往萬年的歲月。她始終懷著龍神分身的威儀，但此時她的內心卻變得有些寂靜遼遠。

她想要將眼前的青年緊緊抱住，但卻已經沒有了力量。

古月娜的身軀軟倒在清玄鏡的懷中，清玄鏡一手扶著古月娜的身軀，瞳孔中的光卻有些暗了。

他還在低語，但所說何語，卻連自己也不明白了。

古月娜倚靠在他的懷中，銀髮如潮水般流淌而下，有些散落在他的黑衣上，有些順著領口滑入，摩擦著清玄鏡的胸膛。

「你那麼在意那些凶獸前輩，卻總不願與他們見面。」

「你明明那麼喜歡之憐，卻總是說她傻，居然會對一個人類動情。」

「你總說自己很討厭人類，但卻為我擋下了唐昊的致命攻擊。」

「你怎麼這麼心口不一啊，希望你這次……」

清玄鏡的聲音斷斷續續，卻仍舊響著；而古月娜的氣息雖然虛弱，卻也不曾斷絕。

清玄鏡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空間，他從未感覺斗羅位面如此之大，永遠望不到盡頭。

但好在那抹碧綠光芒一直指引著他。

清玄鏡懷抱著古月娜，那碧綠的光柱終於在他眼中不斷放大，越來越大，直至化為一片碧綠的海洋，充斥他的視野。

「古，古月娜……古月娜！」

清玄鏡的聲音早已嘶啞，但卻透露著濃濃的欣喜，如同獲得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你，你看到了么？」

古月娜仍舊無聲無息，沒有回應他的話語。

終點近在眼前。

他終於踏入了那碧綠的世界，古月娜的氣息逐漸走向平穩，這個世界溫柔地接納了他們。

古月娜看著懷中蒼白而絕美的臉，頓感心安。

清玄鏡懷抱著女子，向碧綠世界的深處走去。

「日後你還要回到神界，那裡才是你的家。」清玄鏡輕聲低語，目視前方，步履虛弱卻堅定，懷中的女子靜靜沉睡。

陽光和煦，一片碧綠之中，清玄鏡看到了那株碧色的古樹。

清玄鏡抱著古月娜，在大樹前微微躬身：「晚輩清玄鏡，求見生命女神前輩。」

此時他的身軀已經脫力，唯有抱著古月娜的手不見顫抖。

碧綠的身影從古木之中閃爍而出：「所為何事？」

清玄鏡頭顱一陣絞痛，但還是微微頷首，躬身道：「古月娜為救晚輩性命，傷重垂危，但一息尚存，望前輩出手相助！」

生命女神淡淡地看向清玄鏡，道：「她為銀龍王，但與你是何關係？」

「呃……」清玄鏡喉嚨梗塞了一瞬，神情微微恍惚，但還是堅定地道：「雖還未表明，卻也心意相通。只要她能夠蘇醒，我一定會……」

「世人皆知談婚論嫁之時，必須面見長輩。我視毀滅之神前輩與生命女神前輩為長輩、恩人。所以我帶她來見前輩，她為我在斗羅位面時結識並相愛的女子，她為銀龍王，而我未來為星神。所以她與晚輩是情投意合門當戶對的，懇求前輩……」

聞言生命女神道：「你為何認為我能救她呢？」

清玄鏡回答道：「除前輩外，世間再無人有此神通。」

生命女神並未對清玄鏡的奉承之語產生什麼反應，她淡淡地看向古月娜，亘古久遠的記憶湧現。當年龍神的隕落太過猝不及防，以至於未曾安頓好獸族未來，僅僅是留下了「魂獸永世不可成神」的神諭。

想來如今神界的所有神祇，都是承了龍神一份恩情。

她沒有想到，與神界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銀龍王，居然會因為種種因緣際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世事無常，即便是身為神王的她，都無法算盡一切。

生命女神淡淡道：「好，將她放在這裡吧。」

清玄鏡身形轟然倒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放下了懷中的女子，儘管身形無比僵硬，甚至已經感受不到那身軀的柔軟，但他的動作仍舊無比輕柔。

清玄鏡身形半跪，喉頭彷彿有火焰燎燃，但他還是艱難出聲，道：「完備多謝前輩相救，晚輩願……」

生命女神輕抬手臂，柔和的生命氣息湧入他的體內，而隨著生命氣息的湧入，他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體內積蓄的傷勢也在此時徹底暴動，經脈、骨骼、血肉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

他身軀一軟，徹底倒了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