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智勇才識俱全，自當滿甲

「已結束幻境測試的弟子迅速出竹林，將幻玉鐲交予助測師兄。」

竹林上空，寒門主的聲音響起。

「交了幻玉鐲后自行前往峰頂。」

然而，周圍那些逐漸走出幻境的受測弟子們聲音更大。

「要命了，那妖怪怎麼那麼凶的？」

「你們勝了沒？」

「勝了，但戰士死光了。」

「啊？你們怎麼勝的啊？」

「那妖將也太離譜了吧，誰出的題呀！」

「噓！聽說是小師姑……」

嘈雜聲入耳，莫聞也緩緩睜開眼睛。

他一臉鬱悶，眼中滿是遺憾和不爽。

然後，他便聽到了付君的笑聲。

「爽！」

付君拍著他的肩膀，暢快大笑：「沒想到這幻境中殺妖也能殺得這般淋漓。」

莫聞吸了口氣：「你直接一個人清場了？」

「額……當然也用了戰符的力量。」付君呵呵一笑：「不用戰符，那些小妖還有真點搞不定，跳得太快了。」

「那大妖你怎麼殺的？」莫聞一怔，好奇起來：「不是說全身上下刀槍不入嗎？」

「上身沒有，但下半身有。」付君眨了眨眼，嘿嘿笑道：「老子直接把那張風符捅進那大妖的皮燕子里了……」

莫聞瞪著他，半天知道說什麼才好。

還能這麼逆天的？

這一招，那是連滑鏟都要退避三舍啊！

但他很快也就釋然了。

付君這種人，一看就是世家弟子——雖然付君否認，但他身上那股氣質誰都看得出來。

身在世家，那自幼修習劍法武藝乃至煉體都理所當然。

加上他跟著宗主苦修一個月，靈氣充盈，敢在這幻境之中下場肉搏就順理成章了。

反正又不會真死。

想到死，莫聞就再次鬱悶起來。

「對了，你呢？過沒有？」付君關切問道。

他知道，這一項測試對莫聞的靈體而言，確實有點難——按照葯靈體那納靈的速度，能夠催動兩張戰符都算極限了。

「如果你說殺妖守城，我應該是過了。」

付君一怔：「這麼說好像還有隱情？」

「我死了。」

「啊？你被那大妖爆了？」

「你才被爆了……」莫聞一邊走著，一邊給付君聊起了之前的測試。

「意思是，你為了救幻境中的幻象，被大妖臨死前的一巴掌給拍死了？」

莫聞一臉悻悻：「氣死了，不知道這下要扣多少分。」

「額，那估計就得看小師姑和長老們的心情了。」付君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小師姑正好御風離去：「但全滅妖獸又沒死幻象，分肯定不低。」

莫聞對著小師姑的影子雙手合十，偷偷做了個祈禱的動作。

……

二人一路上山，中途也聽著其他人的聊天，當獲知不少人非但沒有守下來，還稀里糊塗就被拍死之後，莫聞的鬱悶便一掃而空了。

他這雖算投機取巧守住了城，但好歹沒有吊車尾。

而最後一項測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將會是他的強項。

剛到峰頂，莫聞便聽到中央廣場上一片哀嚎。

付君低低地靠了一聲，一臉羨慕地望向莫聞。

「得……該小弟受苦了——恭喜莫兄。」

莫聞看著案桌上的藥盒，心中大定。

看來小師姑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終究還是沒燒全，保留了這最後一項「傳統」。

這大測的最後一項，是服用一粒名為「七情丹」的靈丹。

——別以為靈丹都是好東西。

根據師兄師姐們的經驗，大測時服的這七情丹，是他們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憶的靈丹。

七情丹入體，不需要化丹便可自行生效，而後丹藥靈氣便會流轉整個經脈。

一是洗滌經脈中的濁氣，二也是為了讓弟子們提早體會一下「經脈寸斷」的感覺。

以便弟子們明白，在今後的修行中。

功，不要瞎練；丹，不要亂吃。

是以，這七情丹，便是宗門給所有弟子的一場下馬威！

但對葯靈體而言……

這時寒門主的聲音威嚴響起。

「所有弟子回到座位。」

「不得喧嘩！不許哭鬧！」

莫聞回到座位，揭開盒子。

一枚豌豆大小的青色靈丹靜靜地躺在盒子中。

這顏色，一看就透著莫大的殺傷力。

「所有人服下靈丹。」

「不得使詐，如若檢測到作弊，即刻驅逐宗門！」

莫聞微微一笑，將七情丹咽下喉嚨。

而後，一股溫暖的，輕柔的，酥麻的，就彷彿有人用巧手輕輕撫摸的感覺湧入經脈。

繼而遊走八方。

他閉上眼睛，開始引導靈氣往督脈方向而行。

而相比之下，其餘弟子，則已經已有人面露難色，以至於渾身顫慄起來。

就在此時，立於雲端的寒門主突然側耳，微怔之後遲疑了一瞬便掠向致知塔。

片刻后，小師姑的身影出塔，朝著中峰御風而去。

……

……

中峰，長老大殿。

「老九，我對你問智峰沒意見，對哪位弟子也沒意見。」

一個有些慵懶的女聲響起：「但人都嗝屁了，還給滿甲，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陶行淵呵呵一笑：「柳師姐，此次大測乃雲琉師妹全權負責，我覺得還是應該尊重她的意見。」

「那我們這幫人這麼辛苦的維持測試幻境，一點發言權都沒有了？」逍遙峰的峰主，柳如月長老伸了個懶腰，再次慵懶道。

她看起來約莫三十齣頭的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煙火氣，一對秀眉格外好看。

馬上就有長老幫腔道：「老九啊，八妹說得也有道理，你看這二測另外兩個滿甲，人家可是如同殺雞宰狗般輕鬆啊……」

陶行淵輕咳，也不說話，只是含笑看著門外。

然後，雲琉攜雲而降。

她緩緩上前，面無表情。

她的視線在諸多長老臉上掠過。

「聽說有人對我判分有意見？」

迎著雲琉平靜的目光……

一時間，諸位長老咳嗽的咳嗽，扭頭的扭頭。

只有柳長老秀眉微抬，卻也含笑道：「雲師妹，那葯靈體弟子於幻境殞命，你也給滿甲評分，確實有點不妥啊。」

「有何不妥？」雲琉表情不變：「第二測，測的乃是弟子之勇、智、義。」

「親臨戰場為勇，守城不失為智，捍衛友方為義。」

「諸弟子都以為這二測最難，卻不知，通過這一測是最輕鬆的——只要敢拔劍上前，直面妖邪而不退，便可為宗門弟子，修仙之才！」

雲琉注視著柳長老：「他哪一點沒有做到？」

柳長老微怔，臉色便有些難看起來。

片刻后，她輕輕哼道：「這第三測，那葯靈體弟子必得頭籌，如若他第一測也發揮較好，那今年這大測之冠，豈不是會落到一個葯靈體弟子身上？」

「這傳出去，怕是要鬧笑話的啊！」

礙於情面，諸多長老剛才不好明著反對雲琉，此時也忍不住微微點頭。

他們雖尚未看到首測成績，但之前也從水鏡中看到那弟子答題時的信心滿滿，想必分數不會太低。

那……如果一個「桃花體」弟子拿了宗門大測的第一，多少會有些不正經。

是，大家都不否認，葯靈體弟子，確實是一個宗門的寶貝，無數宗門求之而不得。

但眾所周知，那終究是一個「工具」弟子，就猶如醬油之於菜肴。

你見誰家請客擺一壇醬油上桌的？

柳長老目光流轉，環視一圈后落在高台之人身上。

「宗主師兄，你說呢？」

宗主雖居高台，卻並不露威嚴。

宗主聞言微微一笑，望向雲琉。

「雲師妹，你是希望成就那弟子的三甲全滿之名嗎？」

宗主此言一出，所有人瞬間怔住！

包括陶行淵這個問智峰主在內，也驚訝地看著雲琉。

三甲全滿？

意思是那葯靈體弟子首測的考卷也拿了滿甲？

雲琉神色如常，微微拱手。

「智勇才識俱全，自當滿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