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赴京路上第十回

羅豹、蒙面人、常鬍子一起躍出清風居，很快混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三個人一直跑到較隱蔽的角落才停下來。

常鬍子雙手抱拳施禮，道：「老常謝過二位俠士援手！」

羅豹笑著說：「別客氣啦。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江湖道義。」

「羅英雄英名貫耳，時才已經知道啦。咱們都是綠林好漢，客套話就免了。不知這位可方便賜個名字？日後也好相認。」

常鬍子樂哈哈的對蒙面人說。

不等那蒙面人答話，羅豹卻一呲鼻子，說：「切，常鬍子，你就別打聽了。看看他藏頭遮臉的樣子，就應該明白了，人家不是江湖道上的人！」

常鬍子聽了反而認真起來，說：「羅兄弟，這位英雄既然不是道上的朋友，為搭救我老常，卻得罪了東廠的鷹犬，可更叫我老常過意不去的。」

說完，重新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言道：「在下常保山，雲南大理人氏。百花山寨主，江湖人稱常大鬍子。今日承蒙英雄援手，深感大恩，以後有用的上常鬍子的地方，儘管開口。若英雄不便留名萬勿勉強。」

蒙面人忙不迭的還禮，道：「常大哥不必這樣客氣。我乃……」

「你千萬不要說出來！」

羅豹卻嘲弄的阻止著說：「你也別拿下蒙臉的汗巾！你原來就是官宦子弟，現在又是金枝玉葉！上次跟著我干下與官府做對的事情，已經受了牽連，這次怎麼又來趟渾水？」

常保山笑著問：「你們二位看來是老朋友了，可我老常卻整了一個稀里糊塗！這亂七八糟的怎麼回事？」

蒙面人氣得伸手拉下蒙臉的汗巾，露出一張俊秀的臉，大聲責問羅豹道：「飛雲豹，你什麼意思？我唐稷就算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也只是些男女私情！和江湖道義相干么？你說的不錯，唐稷倒的確不是江湖人士！可不是江湖人，未必不解江湖事！我和你認識到現在，除去圖雪梅一事，可有什麼在江湖道義上對不起你的地方？」

羅豹搖搖頭，說：「那倒確實沒有！羅豹就因為這個才敬你是條漢子！圖雪梅的事也不想計較了。時才不過是開個玩笑，何必介意認真？」

「二位打住。老常聽明白了。這位敢情就是官府告示上提到的唐相爺家三公子唐稷？兩位公主同時招贅為駙馬的唐公子？」

常保山驚詫的問道。

唐稷一臉苦笑。

羅豹卻又乘機打趣。「常鬍子，我剛才沒有說錯吧？人家現在是什麼身份？雙料的駙馬爺！這大明自開國以來，你聽說過嗎？簡直就是曠世奇聞！」

常保山卻還是聽出，他調侃的話語中帶著一股子酸溜溜的苦澀。

常保山望了望羅豹，又看看唐稷的臉色，笑著說：「二位兄弟，此處非久留之地。南郊外有老常的一處窩點，不如去那裡詳談如何？」

羅豹看看唐稷，說：「我本江湖人，原來到京城也是奉大哥滾雲龍之命，來打探唐公子近況。現在已經沒事了，自然可以和你去開懷暢飲。人家現在是金枝玉葉雙料駙馬，恐怕很不方便吧？」

唐稷氣惱的說：「羅豹！你是不是想打架？好，我就和你去常大哥的窩點好好打一架！走常大哥！」

常保山笑著拉住兩人的手，說：「走走，上我那裡喝酒去！要打架先把打架的緣故說給我老常聽聽。」

……

原來，昨日唐稷下朝以後，一腦子的鬱悶，獨自走在街上，被羅豹迎面攔住，開口就責罵他出爾反爾，是個不講義氣的小人。

唐稷本來就是一肚子火氣，便反唇相譏道：「羅豹，你這話一點道理也沒有。你就為圖雪梅的事情？這圖雪梅本來就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是你將她強行擄去。怎麼會是我不講義氣？我是看在你出身忠良，想著若雪梅願意跟你的話，就成全了你們。可雪梅現在反悔了，她是自己要和我完婚。我怎麼出爾反爾了？」

羅豹被他這番話反倒問的楞在當地，不知如何回答。

羅豹是個粗人，想想當初的確是自己的不是，加上唐稷有兩次救命大恩，也不願為個女人，真的與唐稷反目為仇，說話的口氣也就平和下來。

「唐稷，圖雪梅選誰做丈夫，倒真是要看她的心思。我羅豹男子漢大丈夫不在乎一個女人！你既然已經脫困，咱們就此告辭。我找大哥去了。」

羅豹粗中有細，想到與季雪兒臨別的叮囑，對季雪兒已經去了雲南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