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依依?」厲溫涵驚疑不定,「她一個坐過牢的女人怎麼認識a市富豪榜前五的沈氏千金?」
厲易辰眼神沉沉地盯著秦舒念,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李龍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哈巴狗一樣跪在地上朝著沈依依雙手合十:「姑奶奶我錯了,是我大逆不道,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敢動你朋友,我該死,我掌嘴!」
不等沈依依開口,抬手就給自己扇了十個巴掌。
看著腦滿腸肥的人滿臉黏糊的血跡,秦舒念嫌惡地皺眉:「算了,我看得噁心,這錢當我賠你傷口的,趕緊撿了走人!」
「哎,你手怎麼流血了?」沈依依一把抓住秦舒念的右手,緊張地看著上面不斷滲血的划痕。
秦舒念隨意甩了甩,不耐煩道:「大概是剛才被啤酒瓶崩到的,我去衛生間處理一下。」
轉出衛生間,秦舒念一邊擦著手上未乾的水漬,一邊慢悠悠地往卡座走去,剛到半路,迎面正撞上厲易辰和一個挽著他臂彎的女人。
眉目溫柔多情,氣質也是婉約大方,正是她模仿了四年,然而在厲易辰眼中連她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的宋綰綰。
「秦小姐好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宋綰綰。」
她熱情地跟秦舒念打招呼,卻只換來秦舒念漫不經心的冷漠。
宋綰綰臉色一僵,一旁的厲易辰及時解圍:「明天晚上去老宅吃飯,奶奶知道我們的事,要見你一面。」
秦舒念點了點頭,垂眸正想跟兩人擦肩而過。
厲易辰看著毫無反應的秦舒念,皺了皺眉:「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沒必要為了刻意接近我,來這種不符合你身份的地方,還打扮成這種不適合自己樣子。」
秦舒念淡淡掃了一眼厲易辰:「厲先生和我現在是離異狀態,似乎沒有什麼立場干涉我的行為。」
厲易辰不知為何,心裡那股湧起的煩亂愈盛:「看起來你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秦舒念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厲易辰一眼:「難道厲先生不急嗎?」
厲易辰一噎,到嘴邊的話也說不出口,拉著宋綰綰就想離開。
「易辰,等等,我有些話想跟秦小姐說。」
等到厲易辰識趣地走到拐角點煙,宋綰綰才向秦舒念走來,聲音溫柔:「秦小姐,對於我的回來影響你婚姻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經歷了第一次的痛徹心扉,我真的做不到再次放開易辰的手。」
秦舒念迷惑地皺眉:「所以?」
宋綰綰咬著嘴唇,雙手拎著包,垂頭踢了踢走廊玻璃的縫隙,抬頭的時候滿眼都是甜蜜:「我很感謝你願意成人之美,能讓我再次抓住我錯失的幸福,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這樣就不會一直困在自己得不到的感情上。」
秦舒念瞬間瞭然,不是道歉,是示威。
讓她清楚明白,她花了四年捂得的心不是不會暖,只是暖的人不是她。
她費盡心思地穿著打扮,如履薄冰地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斟酌語句,都比不上那個人安靜地站在那裡,就輕易地贏得了一切。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從她簽下名字的那一刻起,不管愛與不愛,厲易辰都註定只是人生的一個過客。
散了就散了。
「宋小姐,我是說,有沒有可能......」
秦舒念抬眸,看向宋綰綰的眼神里有一絲戲謔:「我離婚單純只是因為沒興趣了,厲易辰算得上一個優質對象,不過四年時間,也夠我跟這麼一個無趣的男人玩膩角色扮演了。」
宋綰綰一怔,牽強地扯了扯嘴角:「秦小姐沒必要為了跟我賭氣,說這種違心的話,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易辰......」
「那又怎樣?」
秦舒念走到宋綰綰身邊,呼吸滑過她的頸側,漫不經心道:「我可以喜歡很多人。」
「祝你們幸福美滿,與我無關。」
她背著身揮了揮修長的手臂,高跟鞋在玻璃走廊踩出堅定而又清脆的步伐,背影熱烈地宛如夜晚里最孤獨清冷的月色。
頂樓包間,男人倚著欄杆把二樓一角所有場面都一覽無餘。
「這厲易辰也有點意思,當年被宋家那丫頭甩了,等了四年,結果人一回來立刻拋棄糟糠之妻跟人結婚,稱得上一句真愛了。」
祁蕭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男子,男人一手一杯紅酒,雙腿自然交疊,簡單的動作卻掩蓋不住周身散發出的高冷不可侵犯的氣質。
「三哥,我找你來緋色,是喝酒找樂子的,不是為了讓你看豪門狗血愛情的,你從剛才李龍鬧起來就一直盯著,一路盯到他們三個人在走廊吵架,幹啥,你不會想收購厲氏吧?」
祁蕭陡然警覺:「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部消息嗎?」
傅廷琛懶得跟他胡鬧,抿了一口酒,淡淡道:「我對夕陽產業沒興趣。」
他眼神隨著那道紅色的身影在卡座落座,才挪開視線:「他那個前妻,很有意思。」
「前妻?」
祁蕭反應了一會才明白,有些奇怪道:「你認識?」
隨即又飛快搖了搖頭,自己否認:「怎麼可能,他那個前妻家境平平,又坐過牢,算是半個社會底層人士了,都不知道怎麼攀上這門婚事,竟然還能認識沈依依,只能說是命好,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傅廷琛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圍欄旁更無阻礙地看著卡座上少女一邊划拳,一邊喝酒的豪邁模樣。
「之前厲溫涵得罪小五,被拎去最高塔的時候,是她孤身一人來找我求情的。」
似是回憶起了什麼,他嘴角勾了勾,意有所指:「看起來,比厲家人有種多了。」
祁蕭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就是你說那個,敢跟你玩俄羅斯輪盤,還贏了的女的,是厲易辰前妻?」
傅廷琛點了點頭。
祁蕭滿臉驚嘆,又忍不住多看了秦舒念兩眼,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對了,小五病情怎麼樣,之前不是說得到了一點鬼手聖醫的消息嗎?」
傅廷琛原本輕鬆的臉色突然沉下來,婆娑著掌心,淡淡道:「消息說鬼手之前是東海岸賽車榜的榜首,不知道什麼原因隱退了四年,我這次打算去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