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第6章
楚硯舊的疑惑還沒說出口,又被塞了更炸裂的。
此去黑鷹山寨危險重重,帶件防身武器可以理解,但是帶一包袱?
要幹嘛?
楚瑾瑾搶在他開口之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指了指前面,提高嗓門道:「大哥,我剛才表現還可以吧。」
楚硯要是連這麼明顯的暗示都看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他不動聲色點頭:「三妹說的很好。」
然後他超水平發揮:「三妹莫怕,凡事有大哥。」
楚瑾瑾讚許看他一眼。
閑聊幾句后,楚瑾瑾用口型無聲問道:「車夫是誰?」
在末世,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撲出來,更可怕的是藏在暗處的同類。
時間久了,對於危險特別敏感。
車夫三十多,正值壯年,身材結實,明顯有功夫在身。
楚瑾瑾剛出門,便察覺他一閃而過的眼神。
楚硯同樣無聲交流:「王大。」
王大是隨三弟母親何氏娘家帶來的家生子,從小跟在何氏身邊,跟著來到楚家后當然就是楚家的人,因為他有功夫,又是何氏的親近之人,所以這次讓他駕車。
楚硯低低道:「難道是何氏?」
如果真的有內奸,他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何氏。
父親出事,能夠接手家業的,先是他,再是同母的二弟。
二弟當然不可能,他們無論誰掌權,都是親生兄弟。
何氏庶出的老三從小就心眼多。
楚瑾瑾未置可否。
何氏當然有嫌疑,手都伸到母親身邊了。
不過她現在倒是不懷疑楚硯了,原因很簡單,這智商,顯然欠缺了點。
但仍然不刨除王氏背著兒子安排的可能性。
馬車出了京城,繁華盡去,三月的陽春是望不到邊的淡淡嫩綠。
這次出行沒有給楚瑾瑾配丫鬟,清一色府中的護院家丁。
又前行約莫半個時辰,馬車忽然停下來。
楚瑾瑾探出頭:「怎麼了?」
王大皺起眉頭:「馬兒好像有點問題。」
昨晚剛餵過精料的大黑馬,原本能一口氣跑八十里,此刻蔫蔫的,嘴角泛著白沫,看起來有氣無力。
楚瑾瑾不動聲色做出下車的姿勢:「扶我去那邊坐下。」
這肯定是早早安排好的。
難保沒有別的同謀,不能打草驚蛇。
王大愣了下,想招呼別人,楚瑾瑾卻先一步跳下車,徑直往前走。
官道兩邊全是樹,自然生長,無拘無束。
王大跟著走了會,本以為楚瑾瑾大概要方便之類,察覺越走越遠,剛要說話,眼前忽然一花,接著,脖子上多了個冷冰冰的東西。
王大:「.」
他後背瞬間冒了層冷汗。
三小姐竟然會武術?
一切發生的太快,別說躲了,反應的時間都沒。
匕首緊貼著喉嚨,只要輕輕一刀,他便血濺三尺。
王大脖子泛起層雞皮疙瘩:「三小姐,你要做什麼?」
楚瑾瑾的聲音比刀還冷:「舉手。」
王大大緩緩舉手,還想解釋:「三小姐,別鬧,小心傷了手。」
他不認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從出門到現在,他什麼都沒做。
而這時,楚硯也趕到了,見這情況目光獃滯好一會,他想到會發生什麼,但真正看到,還是接受不了。
那可是王大呀,一人打兩三個漢子不成問題,怎麼就被輕易制服?
楚瑾瑾不耐煩低聲道:「愣著幹啥,把他綁起來。」
楚硯下意識使勁點頭。
等把人綁住,恨恨道:「王大,我楚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勾結劫匪害我父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王大愣愣看著他:「大少爺,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勾結劫匪?」
楚硯握緊拳頭:「難道不是你給馬匹動了手腳?」
這次去拯救父親,他不放心任何人,所有事親自經手,包括馬匹。
昨晚還好好的,不可能無緣無故生病。
楚硯剛要再繼續逼問,就看見楚瑾瑾揮起匕首,接著,王大大腿噴出股鮮血。
楚硯:「.」
他很想問,這真是他的三妹?
楚瑾瑾能動手絕不叨叨。
王大也是個狠人,大腿被扎了刀,鮮血呼呼往外冒,竟然只悶悶哼了聲。
「瞧不出骨頭還挺硬。」楚瑾瑾經驗可太豐富了,溫聲提醒道,「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說,傷的就是你的硬骨頭。」
大腿肉多,她這一刀血液四濺,看似扎的很深,但沒傷及筋骨。
王大痛的額頭滿是冷汗:「三小姐,你要我說什麼?」
楚瑾瑾若有所思打量他片刻,忽然轉頭:「大哥,他可有妻兒?」
她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開口,但只會用效率最高的。
楚硯還沒從震驚中完全醒過來,下意識回答:「他妻子是何氏的貼身丫鬟,還有一兒一女。」
楚瑾瑾拍拍手站起來,冷聲道:「派人回去傳話,大人如果長相還可的話,賣到暗巷,孩子活活打死。」
王大這下撐不住了,脖子上青筋暴露:「你敢!」
楚瑾瑾詫異看他一眼:「我為何不敢?」
真是笑話。
吃裡扒外的東西,勾結劫匪,害的不止父親一人,而是整個楚家。
要不是挫骨揚灰沒啥用處,她不介意挖墳。
楚硯還想再問,被楚瑾瑾攔住:「他只是個小角色,估計不會知道太多。」
說完,她揮起匕首,刺向王大喉嚨。
王大嚇的頭髮快立起來了:「我說!」
他從未見過這樣狠的女人,一句話不對就殺人賣妻。
刀尖扎進他喉嚨一寸!
再晚一秒,就透了。
楚硯:「.」
原來是真殺呀。
王大不敢再猶豫:「是夫人的娘家傳話,讓我想辦法別把三小姐找個地方賣了。」
空氣安靜數秒。
楚瑾瑾抓住重點:「不是讓你殺我大哥?」
「為什麼要殺大公子?」王大看向楚硯,語氣懇切,「大少爺,徐府即將迎娶貴妃的嫡妹,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自古官不和民斗,徐文達執意娶三小姐,害的貴妃弟妹自盡,這筆賬,早晚會算到楚家頭上。」
他又轉頭看向楚瑾瑾,苦口婆心勸道:「三小姐,你如果為楚家考慮,就該找個偏僻的莊子,不要再回京城。」
楚瑾瑾撇他一眼:「我的事輪不到你操心。」
如此擔心倒也不假,但想的太簡單。
楚家雖然是商戶,但不是一般的商戶,有錢能使鬼推磨。
而那位貴妃,當前最重要的事是穩固地位,低調還來不及。
楚瑾瑾深深看著王大。
目標竟然不是楚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