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毀滅者

【檢測到失落者融合惡魔之血，強制覺醒初始天賦】

【失落者已有初始天賦，初始天賦為唯一，覺醒失敗】

【惡魔之血反噬開始，身體破損程度，10%，17%，35%，54%……】

萬花筒般的空間里。

突兀出現在這裡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

好痛苦。

回歸是這麼痛苦的事情嗎？

不對，這不正常！

是那把劍？

楚楓的意識居然在回歸過程中蘇醒了，伴隨而來的是難以形容的劇痛。

記憶回溯，最後關頭，為了破壞平頭的計劃，他一把抓走了那把詭異短劍，劍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傷口流入了體內！

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在無限下墜。

唯一能動的只有眼珠。

視線往下，看到的，卻是自己正在崩潰凋零的身體！

『唔啊啊啊啊！』

無聲發出了嚎叫。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楚楓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持續惡化，四肢之後消融的就是腹部，還在跳動的鮮活內臟也正在一點點消失！

『我不能死，我還沒有報仇，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我不能死！』

楚楓竭盡一切可能的反抗著。

他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

瘋狂之血發動，可殘缺的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更加猛烈的血流沖刷。

噗嗤！

楚楓就像一個千瘡百孔的水袋，袋子里的水從缺口處瘋狂傾瀉而出。

『可……惡……』

失去了供血的大腦宕機了。

意識陷入沉淪。

【檢測到失落者為首次完成任務的新人，免費贈送一次身體修補】

【修補開始……】

【身體破損程度，63%，55%，59%，47%，51%……】

【身體持續損壞，無法修復】

【警告，警告，修補之力即將耗盡……】

（咦？）

未知虛空中，突然響起一個不那麼和諧的聲音。

（這是什麼？）

（人類？如此渺小的力量都無法承受，孱弱的種族）

（又是那傢伙的手筆吧，竊取了吾的力量，胡亂分發給人類）

（嗯？）

（有瘋狂的味道？）

（弱小，稚嫩，不值一提）

（不過居然和吾的力量出現在同一具容器中）

（有點意思……）

嘩啦！

空間壁壘如水晶一般，被某種力量一捅而破。

破洞中一片暗紅，涌動著邪性的恐怖偉力。

跨越空間的存在，不知是何方神聖。

一縷淡紅氣息，從破洞中飄出，從楚楓的鼻孔進入體內。

突然，狂暴的惡魔之力變得無比乖巧，原本肆虐的力量，此刻如溫順的綿羊，自覺融入了細胞中。

空間在自我修復，破洞開始收縮。

那個未知的存在，也沒有再干預的意思了。

（咕咕咕，就讓吾看看，最後誰的力量能成為主導吧）

（要是被吾鳩佔鵲巢，那傢伙的臉色一定會很難看吧哈哈）

（新的種子，吾……很期待啊）

破洞徹底閉合。

楚楓的身體只剩下了胸腹和頭顱，半張臉上皮膚消散，肌肉暴露，看起來很是恐怖。

可此刻，他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因為，不疼了。

【瘋狂之血變異為瘋魔之火】

【身體破損停止】

【身體修復中，51%，67%，82%，99%……】

殘缺的軀體以一個驚人速度開始復原。

【修復完成】

【傳送】

修復完成那一瞬間，白光一閃而逝，楚楓消失在了這處未知空間當中。

……

不知過去有多久。

「呃啊！」

在粗重而有力的呼吸聲中，楚楓猛地坐起身。

入目的是一片純白。

純白的衣褲。

科幻感十足的房間，內置的傢具和裝飾都是純白。

床像是一塊乳白色的巨型香皂，柔軟度堪比鵝毛，摸上去的觸感處於皮革和絨毛之間，搞不清是什麼材質。

十米見方的小屋，沒有門也沒有窗。

楚楓對於這些並不是太關心，他驚訝的是：「我……還活著？這裡是方舟？」

想起身體逐漸分解的畫面，楚楓就有些不寒而慄。

方舟中的道具，實在是太詭異了，如果再給他選一次，他一定不會魯莽的直接用手去抓。

「真要命。」

【失落者消耗了過多的方舟之力，嚴重超出預算，超出部分將轉化為債務，以扣除方舟幣的方式加以償還】

【目前待償還方舟幣：576134】

「什麼？」

楚楓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沒收到第一筆『工資』就開始欠債了？

還是一筆巨債。

這怎麼行！

「抗議，既然是免費贈送的治療，就不該收取任何費用。」楚楓咬著牙據理力爭。

【抗議有效】

【但根據等價交換原則，超出部分，必須有人承擔】

【因果律追溯中……】

【追溯失敗】

【協議調整中……】

【失落者協議轉化為毀滅者協議】

【是否接受】

楚楓聽得眉頭緊皺，一系列的提示，好像卡了某種bug一樣，最後連基礎協議都發生了變化。

「兩者有什麼不同？」

【失落者為方舟基礎組成分子，接受方舟下發的各種任務，任務難度中等】

【毀滅者為方舟的特殊單位，除了日常參與失落者任務外，還需要接受破壞、潛伏、毀滅等特殊任務，任務難度困難以上】

【特殊任務，將給予更多的獎……】

「我接受。」

楚楓還沒等系統說完，斷然做出了選擇。

【確定？】

這還是系統第一次使用了反問句式。

楚楓驀然覺得這玩意，不像是單純的電腦程序，而是有一定的人類情感在裡面。

「等價交換原則，既然任務難度更高，獎勵自然也會更好，不是嗎？」

【……你將會是一名出色的毀滅者】

【毀滅者作為特殊單位，身份受到方舟的保護，平時將以失落者身份參與活動，普通偵測手段無法看破偽裝】

【協議擬定中……】

【毀滅者協議，簽訂】

系統話音剛落。

楚楓的右手手背傳來一陣灼燒感覺。

皮膚翻卷，有焦黑的印記一點點浮現。

最後化作了一顆骷髏頭。

血光乍現。

血色的骷髏，由數十塊骨片組成，給人一種破碎感，此時正咧嘴獰笑，彷彿有某種液體從嘴角滴落，看得人頭皮發麻。

楚楓與骷髏對視一眼，眼底的猩紅一閃而逝。

「有個性，我喜歡。」

下一秒，血光隱匿，血色骷髏被藍色的方形大船印記取而代之。

楚楓滿意的接受了新的身份，開始清點第一次任務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