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冰山下的雪城
第308章冰山下的雪城
在商隊後方三公里的位置上，一場廝殺正在進行著。人和馬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在白色的雪地上格外刺目。
冰路傭兵團的傭兵不知道襲擊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它們從天而降，伴隨著如同瀑布墜落般的冰凌，頃刻就對傭兵造成了重大殺傷。
這些有著人形的怪物手腳並用爬行，動作迅猛而且悍不畏死，一旦被撲倒在地就不存在爬起來的可能。短短遇襲的時間裡，冰路傭兵團就死了一半人，剩下的傭兵在老傭兵團長的帶領聚成一團，背靠背的抵擋這些「怪物」的衝擊。
「團長……這些是什麼東西！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老傭兵用嫻熟的劍技把撲上來的怪物斬斷，大喊著：「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保持陣型，這些不是北疆的野獸，保護好法師，不要讓它們靠近！」
傭兵團僅剩的一位法師被傭兵們保護在中間，他不斷使用魔法為傭兵們附加上增益狀態，再每個人加強了一道寒冰護盾。
法師看透了「怪物」身上散發的死亡能量，大聲提醒：「這些是亡靈！」
亡靈！
傭兵們看向周圍這些醜陋的怪物，他們大部分人是第一次見到亡靈。
老傭兵團長說：「有亡靈法師藏在附近。找到他，殺死他！」
就在傭兵們因老傭兵的話升起希望的時候，法師把他們的希望剿滅：「它們不是召喚亡靈，是真正的亡靈。」
老傭兵揮劍擊退攻擊，問：「你沒有看錯嗎？北疆怎麼可能有這麼多亡靈！」
「召喚亡靈不會閃避，更不會運用戰術，它們只知道進攻。看看圍攻我們的這些亡靈，它們像狼群一樣協同捕獵。」
傭兵注意到包圍自己的亡靈們並沒有著急進攻。
它們先是把所有馬匹殺死，然後就保持一個合適的距離，只是偶爾突然上前襲擾，似乎在等什麼。
擁有智慧的亡靈，肯定不是被亡靈法師召喚出來的低智傢伙。
它們更危險，更致命。
老傭兵持劍警戒：「它們沒有把包圍圈封死，它們在等我們崩潰從缺口方向逃跑，非常聰明的亡靈。沒有了馬，我們在雪地中跑不過不知疲倦的亡靈。」
法師：「在這裡，我們的體能同樣比不過亡靈，嚴寒會把我們全部凍死在這裡。」
「沒有辦法嗎？你是我們的法師。」
「沒有辦法！只能希望有人路過這裡，把我們救下。」
傭兵團的士氣黯然。
在北疆，旅人發現前方有人的蹤跡，多數會選擇改變方向。有人路過這裡的幾率非常小，路過又願意出手救人的就更稀有了。
守和逃，都是死路一條。
傭兵們在絕望中與亡靈們對峙著。
大雪很快將屍體和血覆蓋。
沒有僵持太久，終於有人承受不住寒冷和壓力大聲喊叫，接著轉身向包圍圈的缺口跑去。
連鎖反應讓其他傭兵都喪失了僅有的理智，全向著沒有亡靈的方向跑。
老傭兵極力喊叫阻止，但沒有效果。看著逐漸迫近的亡靈，他也只能加入逃跑的隊伍，甚至……用劍尖削斷了身邊同伴的腳筋。
從逃跑的一刻起，他們就不再是可以將後背託付的生死兄弟，能跑贏所有人才有逃生的希望。
爬行冰俑們奔跑起來，對著傭兵的背後追了上去。
還有從天而降的爬行冰俑，帶著大塊的冰凌對傭兵逃走的路徑實施覆蓋。
雪地上新增著一具又一具屍體，直到跑在最前面的老傭兵被一道冰錐戳穿了小腿，爬行冰俑們撲上去結束了這場戰鬥。
就這樣，爬行冰俑們如同忠誠的獵犬守護在海洛特周圍幾公里的範圍內，消滅所有可能會危害商隊的東西。
導致北疆很長一段時間，流傳著四腳怪物的傳說。
有爬行冰俑的保護，海洛特也不再裝模作樣的為商隊警戒，他大部分時間都躺著雪橇上冥想，從星空那邊獲取知識，還通過星空在討論組中表達意見。
在不朽塔龐大知識庫的加持下，在存活不知多少年不朽法師們的破解中，血統的神秘面紗正一點點被揭開。
……
「碎骨法師！前方就是極地高原。」
海洛特在商人烏斯曼的提醒下睜開被冰霜凍住的眼睛，然後被所看的景象深深震撼住。
這就是極地高原！
即便以前曾經無數次看過極地高原的圖畫和照片，但只有親眼看到，才發覺所有圖文形式的描述都非常蒼白。
那是一堵與天相連的高牆，垂直的牆面上覆蓋著一層光滑的冰層。向東向西，高牆連綿沒有盡頭，把極地托舉到萬米的高空之上。
哪怕距離極地高原還很遙遠，那種震懾心靈的壓迫感依然讓人有些窒息。
這面「牆」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把極地與外界隔離，也讓極地成為了一片神秘未知的世界。人類對極地的探索連百分之一都達不到，極地深處就是生命的禁地。
想要登上極地高原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冰山雪峰。它嵌在「高牆」上，山脊雖然陡峭，但至少可以攀登。沿著冰雪家族開鑿出來的山路，可以抵達山峰之巔的冰城堡。
冰城堡牢牢把守著通往極地的唯一通路。
在冰山雪峰的山腳下，是北疆唯一一座城市雪城。
每當冰凍季來臨，散落在北疆的土著都會攜家人帶著物資聚集到雪城過冬。在這裡，他們可以更方便的交換到物資，互相幫助活到明天暖季的到來。
運氣好的話，還可以被招募成為守望人，接受冰雪家族的直接庇佑。
因此冰凍季的雪城更加熱鬧，商人烏斯曼這次趁大雪封路之前進了一大綜貨物，就是準備在冰凍季大賺一筆。
商隊繼續前進，高牆漸漸將半邊天空遮擋。雪城的城牆對比，就如同低矮的籬笆一般單薄。
在雪城的外面，遍布著北疆人用冰塊搭建起來的冰屋。他們用鋒利的小刀從凍肉上削下肉片，直接放在嘴裡嚼著吃。油脂是珍貴的燃料，只有在最需要的時候才會使用。
惡劣的環境將所有不適應的人淘汰，因此北疆人都有著極好的身體素質，站起來如同狗熊。
為了不引人矚目，臨近雪城的時候，海洛特就將火石巨人消散。
馬匹拉著雪橇在冰屋之間穿行，商人烏斯曼坐在雪橇上熱情的和北疆人打招呼。一些孩子追著雪橇跑，烏斯曼還會撒給他們一些糖果。
北疆人對烏斯曼和他的商隊也都非常友好，詢問著一些調味品的價格。他們雖然習慣吃生肉，但抵禦不住肉上撒些鹽粒增加的鮮美。
商隊穿過冰屋區，到達雪城城門。
看守城門的守望人騎乘著披甲熊，手中握著戰斧或戰刀，警惕的看著每個進出雪城的人。任何被他們認為可疑的人，都會被攔下遭到嚴密的搜查。
海洛特穩穩的坐在雪橇上，想看烏斯曼怎麼應對這些守望人。他的貨物裡面可是藏在禁品，只要稍微認真檢查就會發現。
但是烏斯曼卻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很自然的和守望人們打招呼。
然後……守望人就直接放行了！
彷彿對這麼多箱子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沒有任何興趣。
那批機械零件的買家果然不是一般人，冰雪公爵對北疆的統治力也沒想象中的鐵板一塊。
進入雪城，海洛特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書本記載的古代世界。
石頭建造的房屋幾乎不考慮舒適性。狹窄的門，狹窄的窗戶，而且關的嚴嚴實實，不讓一絲寒風鑽進去。
道路更是談不上平坦，坑坑窪窪的地方全靠踩實的冰雪填補，路邊滿是凍成塊的糞便。
海洛特慶幸自己沒有在暖季來雪城，他能想象到凍土開化后，雪城裡面會是怎樣的景色。
那是完全與現代文明隔絕的地方，哪怕是偏僻的霍格鎮，城鎮的先進程度也遠超這座大得多的雪城。
當然，如果有人想體驗古代人的生活，來雪城絕對沒錯。
商隊進入一座庭院內，僕從們把貨物往倉庫裡面搬運。
烏斯曼拿出一個錢袋交給海洛特：「沒想到我們真的只用七天就到了冰山雪峰，這簡直是一個奇迹。尊敬的碎骨法師，這是您的報酬。」
海洛特接過錢袋，打開裡面是一些銀幣。
大多數北疆人不接受紙幣這種看起來毫無價值的東西，以物易物是主要交易方式，早期帝國發行的金屬貨幣也被北疆人認可。
海洛特拿出幾枚錢幣在手裡感覺一下重量：「帝國在科摩娑群島發現了一座儲量巨大的金銀礦，造成國際銀價一直下跌。私鑄銀幣已經有非常高的利潤了，沒想到這銀幣裡面還摻著其他金屬。」
烏斯曼陪著笑又拿出了一個錢袋：「金屬帝國盾越來越少，我們為了方便和北疆人交易只好自己鑄造了一些錢幣。如果法師您覺得這些銀幣不純，我就再加一倍。」
海洛特把兩個錢袋都收了起來，在北疆肯定是用金屬貨幣更方便。
「放心吧！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旅人，不會隨隨便便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我們的雇傭關係到此結束，祝財富堆滿您的錢倉。
再見！」
烏斯曼還想挽留，但海洛特已經走出了院落。
外面是陌生的雪城，他必須儘快探知到艾瑪露貝莉公主的消息。
(本章完)